第六十八章 空空如也九重天

賀英回頭看了眼跟在自己身後的少女，“你跟着我做什麼？”

路知楠怯生生的抬頭，“我，謝謝你救了我。”

“別忘了，我也是你家滅門的兇手。”賀英瞥了她一眼。

路知楠頓了下，她垂下頭，兩隻手糾結在一起。

賀英沒在管她，繼續向前走，路知楠卻緊跟着他。

“我不是說過了嗎？為什麼還跟着我？”賀英蹙眉。

路知楠抬起頭，賀英見她眼眶泛紅，“我沒有地方可以去。”

“我要回絕塵，那裏都是你的滅門兇手，你跟着我，你不怕嗎？”賀英嘲諷的笑了聲。

路知楠回想起路府遍地的屍體，哭喊聲與烈火的爆裂聲，兇惡的修者撕開自己裙擺的裂帛聲，她恨的發抖，“我怕，但是我也想報仇。”

賀英挑起眉毛，“真是奇怪了，你想報仇，卻跟着我到絕塵，你是不是腦袋被他們打壞了？”

是的，自己反抗的時候是被那些修者狠狠打打了幾巴掌，但是她覺得自己很清醒，“你很強，而且你和那些人不一樣。”

賀英斂了笑容，“是誰給你的錯覺，認為我救了你一次就會保護你一輩子？”

路知楠搖搖頭，“我沒這麼想過，我家有一套修習密法，叫做真火誅邪掌，我可以你給你，但是我希望你能收我為徒，教我這套掌法。”

“哈。”賀英覺得很好笑，“你自己家的掌法還需要外人交？”

“這套掌法很烈，爹爹怕我受不了苦，並沒有教我，只是送我去靈華修習。”

“但是對於你這種小門小戶的弟子，靈華怕是也沒教過你什麼吧。”賀英嗤笑一聲。

路知楠無言，他說的是事實。

賀英哼了一聲，手伸到路知楠面前，“給我看看那套掌法。”

路知楠眼睛一亮，“你願意收我為徒？”

“請人拜師總得有誠意，讓我先驗收拜師禮。”賀英勾了勾唇，俊朗的面容多了分邪氣。

路知楠狠下心將儲物戒內的掌法給了賀英，賀英將玉簡抵在額頭，內容便灌輸入腦，他閉着眼感受着那股灼熱的真火，心頭卻是一跳，這真火居然可以燃燒心魔！嘴角笑意擴大，他睜開眼睛看向忐忑的路知楠，“喏，前面不遠處就有茶攤，你有錢嗎？我今天能喝到敬師茶嗎？”

……

匆匆而來，匆匆而去。沈么么見着小土坡上的兩個墳包，心情格外複雜。

賀金玲拍了拍她的肩，“你的朋友？”

“嗯，他倆本來是對好姻緣，結果成了亡命鴛鴦。”沈么么感嘆一聲。

沈龍霸在村子裏陰氣重的地方貼了符，確保十年內不會被惡鬼侵襲，他找到沈么么的時候，聽到她對賀金玲講述陶花和曹根的故事。

“祁禽獸真是太壞了！”賀金玲義憤填膺。

沈龍霸站在她倆背後，不知道該不該開口打斷。

“師傅？陶老爺子同意搬到長青了嗎？”沈么么餘光掃到沈龍霸，偏過頭問道。

“沒有，他說祖輩都在這裏，不想離開村子。”沈龍霸搖搖頭。

“可是，就他一個人……”沈么么很難想像陶老爺子獨自一人生活的情景。

“村長他們人都很淳樸，他們承諾會好好照顧陶老爺子，曹根他們家依舊認陶花做兒媳婦，說等陶花頭七過去，就幫陶老爺子搬過去住。”沈龍霸示意沈么么安心。

沈么么沉默了一會，“師傅，為什麼總是好人不長命呢，都說修仙者成了仙以後會保護世人，為什麼世人還是這麼多災多難？”

賀金玲想着絕塵滅門的那些家庭，也發問道，“為什麼神仙不懲治邪修？除魔衛道不是神仙該做的嗎？”

沈龍霸垂眸，他開口道，“么兒，還記得來之前，我問你可想成仙嗎？”

沈么么回想了下，“記得，怎麼了？”

沈龍霸嘆了口氣，“我最近才知曉了一些事情，來自我的師傅，你的師祖……”

沈龍霸沒再往下說，只是將背後的劍御出，“來，我帶你們去一個地方，那裏有你們想知道的事情。”

沈么么攜着賀金玲上了沈龍霸的劍，兩個少女感受劍衝天而去，直上雲霄，隨着越上越高，三人呼吸逐漸不暢。

沈么么拉了拉沈龍霸的衣角，“師傅，我覺得我成不了仙了，我有些恐高。”

沈龍霸笑了聲，“你恐怕不知道成仙時天梯是要一步步走上去的。”

沈么么、賀金玲：“……”這仙不成也罷。

“我們要到了。”沈龍霸眯起眼，看着泛着雲霧的斷梯，一個加速帶着兩人上了台階。

“啊，好高！”沈么么瞄了眼下面，連忙兩步跨上平台。

沈龍霸將劍收回，呼吸有些急促，“一下子用這麼多靈力，還有點喘……”

賀金玲：“……”你們長青真的靠譜？

沈么么抬頭看着巨大的門柱，只是雕花就美輪美奐，“這……不會是？”

“沒錯，這是傳說中的南天門，我們在九重天。”沈龍霸溫和道。

“可是，怎麼沒有守衛？”賀金玲疑惑道。

沈么么聽了是九重天，立馬迫不及待的往裏跑，誓要看看傳說中的天庭！只是她從瑤池跑到凌霄寶殿，除了富麗堂皇的空蕩蕩的大殿，沒有看到一個人，不，一個神仙，哪怕是童子。

“騙人的吧，為什麼什麼都沒有？”沈么么端起桌子上的杯子，裏面的瓊漿玉液甚至還剩了些底。

賀金玲也很奇怪，這個地方有種隨時有人會來，但始終沒有人來的感覺。“難道我們看不見神仙？”

沈龍霸摸着凌霄寶殿的大門，“不，這就是我師傅發現的真相。”他看向沈么么和賀金玲，“仙界早就沒有人了，他們在幾百年前就集體飛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