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道咫尺間,殊途天涯負[中]
屬於那一位的意識沉睡了……
一直以來,少女都有種不真切的感覺。秀書網專業提供手機電子書/電子書下載(xiushu.com)
那是從踏出女兒村后就開始的、自始自終包圍着她的奇妙感覺,近在咫尺,卻又難以捉住……有無數良辰美景,轉瞬雲煙。
一切的一切,她觀看着、碰觸着、經歷着。
但是無法停駐。
對了,就象是夢境。
夢中熾焰熊熊、碧水滔天。
夢中次第花開、光耀碧野。
夢中瓊台玉樹、天魔妙舞,流觴曲回……
只是瞬間的事情。
明明上一刻還那麼歡天喜地,為什麼忽然便弦斷音枯,裂紅裙、翻綠蟻!
時間與空間地流逝交錯。虛與實難以分辨。那麼現在她又在哪裏?
是惡夢吧?
花笑驚恐地看着巨浪化成峰山壁刃襲來。白色地碎沫濺在臉上身上。有刺骨地涼意……她居然覺得很冷很冷?
這所有地變化都是怎麼回事呢?
她完全混亂了。心裏空蕩蕩地。就在剛才。她好象還在期待什麼……
只是好象而已。
都錯過了。
所以失去了……
小姑娘抱住少年有腰,有些嗚咽地將頭鑽進他懷中----這個人,他會不會也失去?
模模糊糊的想起……好象是從遇到這個人開始吧,自己平靜的生活全亂了。
這個人是真實的嗎?“別離開我。”
“別害怕,我不會離開你的。”感覺到花笑的瑟縮,菲魯茲把她摟得更緊了些,下巴抵在她的頭頂輕聲安慰着。對少女突如其來的軟弱與依賴,他有些受寵若驚,但很快他將這浮起的喜悅收拾好了。
女孩垂着頭所以看不到,少年面上表情嚴峻之極。
他們重新進入了常世與魔界的交錯之地,暴風迴廊中。
不同於先前那一次平和,眾鳥之王已經離開。沒有大魔神地氣息壓制,失控的海浪與颶風兇狠地向他們襲來。
[由於魔王的回歸,秩序將重新改寫……而且,似乎因為受到外界的影響,精靈們全都騷動了起來。]伊丁瑪斯拉的聲音有點苦苦的,顯然這種失控地局面也不是他能料到的。只能盡全力張開結界去保護自己的主人。
菲魯茲在腦海中與魔神交流着:[似乎是這樣……猴子們創建的出來的幻界與這裏有所交疊,所以它們全都興奮起來了。]
小姑娘大概沒法感覺到,這海天之中其實到處充斥着精靈,它們無形無跡,但又無所不在,為風為水,為火……它們分開來是非常弱小的,即使只是眨眨眼,吐息間也會摧毀它們的存在。它們僅僅是存在罷了。然而,因為數量的龐大,產生了較為強烈的意識、甚至生出**來。當無數**地聚集體形成的時候,就顯得可怕了……
特別是當聚集起來的意識體超出一般地時候。
在風海的咆哮澎湃里,有數不清的魔靈在滋生,隨着時間而成長,它們或互相吞食,或并行,當它們成長到一定的時候,新的魔神便誕生了。
[主人,你進入這裏是為了躲避外界的災難。但似乎是從一個坑中掉進了另一個坑中……暴風迴廊是我們這些魔界子民的通道,擁有血肉之軀的人類無異於上好餌食。]
[嗯?難道你也想吃了我嗎?]
[說得哪裏話,我又不是那種只受到食慾推動的下級靈……我可是有身份有地位地……]
[有這時間羅嗦的話就快想個辦法把我們送到安全的地方去吧!]
花笑自然無法聽到一人一魔神在說些什麼,她埋在菲魯茲的懷中,聽着少年有力的心跳,漸漸撫平心緒----不過是個噩夢罷了,沒事的。
那種淡淡的遺憾,不過是錯覺。
“吱!!”胸口有什麼蠕蠕而動,從緊緊擁在一起的少男少女之間鑽出個小腦袋。出鬆了口氣的叫聲。
[為什麼這猴子也跟來了小猴子揮揮爪子,它齜牙咧嘴地從菲魯茲懷裏跳出來,熟門熟路地往上攀,一尾巴勾到少年脖子上,在他肩上坐得四平八穩。下一刻看到海風之中魍魎成行,一隊一隊撲上來,奇形怪狀猙獰可怖!猴子立馬尖叫一聲刺溜縮回原處。
從虛空中產生的、僅有吞噬意識的靈,存在於常世之人所描繪的地獄書中,是最可怕、最醜陋、最愚蠢的魔鬼。它們的外貌無法用言語述盡。它們沒有智慧……它們無法溝通。
它們只會吞噬!是最低級的魔靈,不具備理智所以不能判斷強弱。只知道不斷向前,尋找一切能夠吞噬的存在。
它們是混沌荒獸。
屬於魔神階位的伊丁瑪斯拉自然看不起這種低下地族群,他張開防護,撲上來地低級魔靈撞上無形的壁壘,馬上摔成了渣液碎塊……但是它們前赴後繼,茫然而執着地衝著。
[太多了!]魔神為了提高實力,也常常去找一些荒獸密集的地方修練,也就是搞個屠殺、清理下居住環境,不過那時候多半是獨來獨往,來去如風的。
不同於現在啊。
一陣激蕩,風的壁壘晃了一下,一隻荒獸鑽了進來,瞬間被劍光絞殺。
要維持兩個人的保護結界,魔神有些力不從心,[抱歉主人,不過……]
[即使是我死去,也要保護她!]菲魯茲張開一隻手,火焰隨之透過破開的屏障蔓延開去,雖然不象迦樓羅那樣赤焰千里,但瞬間,少年周圍變成了翻滾的火海。
兩道絢爛的火焰躥得老高,繞着少年少女打轉,卻是那煌燕也跟着進來了。
[你支持不了多久的…畢竟你的身體還是人類。]魔神勸道:[那女孩是個負累。]
雖然小姑娘非常可愛。
[不要跟我耍心計,伊丁瑪斯拉。我不知道你的主君與迦樓羅之間有什麼閑隙,就算她受過不死鳥的祝福,但她是屬於我。]
少年的敏銳令魔神短暫的沉默了,風狂野地吹開荒獸包圍,向著虛無深淵墜落。[只有你是我地主人而已,我可以保護你。但是她並不在保護之內。]
[那麼作為主人,我命令你不得以任何方式傷害她。]
[……暴風迴廊不再安全,看這些荒獸暴動興奮的架式,即使重新回到常世也同樣如此。主人,我們只有打開通向另一個世界的通道了。]
[嗯?你有什麼好辦法嗎?
[這個有點麻煩……一般來說,只有通過召喚我才能夠自由出入不同世界,但是召喚我的主人你現在就在這裏。][唔……開始那一次……]少年一直維持着火焰焚燒,就是火德之體天生火靈也有些吃不消。很快他的臉色就不對勁了,氣息亂了起來。
[那次主人是藉助了魔王的力量。你真以為自己接受了菲尼克斯大人地洗禮就能一步登天了?]伊丁瑪斯拉口氣很不好,因為他心裏不高興。
這些死荒獸全吃錯藥了,趕着去常世投胎啊。要趕就趕吧,常世怎麼樣他才不管,好死不死的,偏偏他們正橫在荒獸前進的路上……如果只有自己一個人,早跑到沒影了,倒霉他才與人類簽下了契約,更倒霉的是這個人類很狡猾,自己不能象以前那麼佔便宜,最倒霉的是。他是反過來被佔便宜,占他的還不止一個!
真是說不出的倒霉!
但是付出總會有回報----魔神樂觀地想着,起碼……
[你覺得和我訂契約很倒霉?]菲魯茲陰惻惻地在意識中說道。
[啊!主人你練成了他心通?]魔神一驚。這小子實力提升好快!
[是你自己想得太入神了!真恨不得給這魔神一頓鞭子,什麼時候了還東想西想的!簡直欠修理,最可惡的是口口聲聲主人主人地,卻沒給他這個主人一點尊重,凡人,就算是修行的凡人在魔神眼中,只怕不過是玩具吧?
不過魔神啊。受到契約的束縛,哪怕是玩具也能夠約束你,更何況,那位被你稱為主君地魔王,在凡間曾被尊為誓約的保護神、是承諾的見證。
[迦樓羅已經不在了,對了,你不能召喚其他魔神來掃平這些荒獸嗎?]
伊丁瑪斯拉怒了:[你當我們魔神都很有空嗎?可以隨叫隨到的?大家都是有正經事要做的!]
少年心想難道不是隨叫隨到?剛張了張口,忽然想起魔神這種東西雖然沒什麼善惡是非的觀念,本性卻是非常好妒的。眼前這隻。以前倒是小看了他。直到神木下他召喚出暴風一族,才覺其實他深藏不露。
[那你就快點想個辦法!]管這隻怎麼深藏不露。現在也得聽自己使喚,菲魯茲同樣很怒。
[沒辦法了,我是寄生在這瓶子裏的魔神,也與你簽了契約,想靠其他人召喚出去得等你完蛋之後……]
菲魯茲沒好氣地哼了一聲。伊丁瑪斯拉不管:[那麼只有主人你自己被人召喚出去了!]
[什麼?]我是凡人啊……就算我修仙問道可通天下事、聽天下音、宏天下願……怎麼能用召喚這個詞?
[沒錯,主人與我訂下的是平等契約,體內又有魔王加持地陽炎之火,臨時冒充下魔神也可以啊!]伊丁瑪斯拉轟飛一串荒獸,[把我召喚出來給你的那老頭不就是火的祭司嗎?哦對了,是祆教吧,那個操火後裔……就這樣了,待我轉換秘法,你感覺到有人召火就快點跑,小姑娘也有火焰的祝福正好一併帶過去。]
[喂!等一下!]眼看魔神說干就干,身體驟然膨脹開,一把將掌心中的小傢伙扔進嘴中……沒等少年惡寒完,人已經飄浮在死胖子的胸腹間了----幸好這傢伙是虛無中形成的半意識體,身體半實半虛,不同於凡人眾生的血肉淋漓。
風裏響起奇異的音節,魔神在自己身體上施咒,咒法地願力傾注於兩個凡人身上……
花笑動了動耳朵,手上的五音鈴一陣輕輕響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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