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7章 刀郎館辦事
葉辛美的臉頰顫抖了一下,眼神轉冷,“非爺說笑了,我爹爹臨去前還說,除去自己的相公,別的男妖不許進我的房間半步。”
“吳非!滾出去!”那名滿臉疤痕的妖物從後院衝出來,手裏握着一柄菜刀。
他身後,同樣跟着幾名身強體壯的妖物,各自拿着棍棒。
吳非看着他,手一抬,便給他一個耳光,“爺說話,有你插嘴的餘地?”
“哈哈哈!”吳非甩甩手,大笑了起來,霍然對葉辛美道:“帶路,某今日便要去摘了你這朵花。”
葉辛美站起來,雙手背負在身後,目光陰鬱,“月錢之事作廢,想女妖,青樓娼館多的是,隨你自己挑。”
吳非聞言突然變臉,一腳踢翻身側的桌子,罵道:“賤貨,給你三分顏色,你竟然想開染坊?跪下!”
葉辛美退後一步,吳非按住刀柄,“給你十息考慮。”
葉辛美額頭上青筋蹦跳。
“這裏是月港城,膽敢對爺動手,石家就不會饒過你等!”吳非單腳踩在翻倒的桌子上,身體前俯:“到時候爺只需說那劉癩是受你指使,葉辛美,這世間於你而言,可就處處皆是絕境了,沒有爺的庇護,你寸步難行!”
“你竟敢如此?!”葉辛美眯眼。
吳非冷笑道:“想死,爺隨便尋個罪名就讓你死。想活,跪在爺的身前,祈求爺庇護你。”
“咳咳!”
侯飛白實在聽不下去了。
吳非神色陰晴不定,轉身怒喝道:“是誰不長眼?!”
葉辛美覺得聲音有些耳熟,就看了一眼,卻是剛才那名衣着講究的俊美妖物。
侯飛白似笑非笑地將手中的筷子扔到吳非身上。
“你找死!”吳非大怒,衝到侯飛白身前,抬腳就踹。
侯飛白坐在凳子上,看都沒看吳非那一腳,上身輕晃,劈手就是一巴掌。
啪!
吳非捂着臉,不敢相信的道:“你竟然敢打爺?”
葉辛美也懵了。
吳非是石家妖奴,而石家在月港城更是一手遮天,甚至連城主府都敢無視的家族。
她從未想過侯飛白會悍然出手。
那幾名跟隨吳非進來的妖物反應過來,抽刀砍向侯飛白。
侯飛白猛地撤出冥鐵烏金棍向身後橫掃一片,將幾名妖物打翻在地。
啪!
侯飛白反手又是一巴掌扇在吳非臉上,“老子平生最恨的,就是仗勢為惡,尤其是你這種……還想白嫖!”
“爺……我……是石家……”
吳非怒不可遏,抬出石家來撐腰。
“還爺,還石家!石家!”侯飛白每說一句,給吳非一巴掌,“老子還是紅衣刀郎呢!”
紅衣刀郎?
不僅是吳非,連葉辛美也愣了。
紅衣刀郎那可是傳說中惡魔一般的存在,尤其是對他們這種蛇鼠一窩的底層混混來說,是不沾邊的擎天玉柱,更是不願觸碰的噩夢。
看着侯飛白拈在指尖的刀型令牌,吳非頓時癱軟在地。
侯飛白看了葉辛美一眼,“你想如何處置他?”
“你想得到什麼?”葉辛美警覺地問,常年在底層拼搏的經歷,讓她明白這世上每一份無緣無故的善意早已在背後明碼標價。
侯飛白看了一眼躲在櫃枱後面瑟瑟發抖的劉癩,道:“讓他說說石家的事。”
葉辛美盯着侯飛白看了一會,道:“好處呢?吳非身後是石家。”
“我身後是刀郎館。”侯飛白淡淡的道:“以後再有搗亂,就報我的名字,紅衣刀郎侯飛白。”
剛才聽到吳非說葉辛美的手下前晚撞破了石家的謀划,侯飛白心中一動,猜測或許與城主府差役失蹤案有關,想要探知這樁秘辛,自然要展露自己的手段和決心。
“吳非!”葉辛美目光陰冷,再次拔出雙刀,高高躍起,長發飛舞,刀光在不亮的酒肆一閃而逝。
吳非一顆大好頭顱落地。
其餘幾名跟隨吳非來的妖物兩股戰戰,酒肆內頓時發出一股腥臊之氣。
“廢物。”侯飛白一腳一個,將那些妖物踢出房門,對葉辛美頷首,“安心,找個兄弟去城主府報案,就說我在酒肆被一群混混襲擊,讓他們來處理。”
葉辛美略一思索,便讓刀疤臉去了。
城主府的差役來得很快,見到侯飛白都是神色尷尬,這不是早上大鬧城主府的紅衣刀郎么。
差役不敢多言,聽葉辛美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通,便將吳非的屍體做了處理,草草結案。
帶隊的差役恭恭敬敬地對侯飛白說道:“這些混混竟敢太歲頭上動土,實在狗膽包天。”
侯飛白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一枚靈石順手滑進他的衣袋,“辛苦了,請兄弟們喝酒。”
那名差役大喜,連忙道謝離去。
葉辛美站在那裏,見他如此輕描淡寫就化解了這場事故,心中對侯飛白的等級又往上提了提,若他只是一名僅僅依靠權勢和背景,卻沒有手段的妖物,是蠢蛋,不值得跟隨。
猶豫了一下,葉辛美走了過來,低聲道:“以後那些錢……”
這是要交保護費?
侯飛白笑了笑,“君子愛財,取之有道。”
他轉過身,對葉辛美道:“說說石家之事。”
……
“我跟你講,有什麼線索,一定要馬上告訴我,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侯飛白站在長樂巷街頭,笑眯眯地看着謝鉤被賭坊老闆恭恭敬敬地送出來,還在不斷威脅對方。
“哎呀,這麼問下去,何日才是盡頭。”謝鉤仰頭嘆息,忽然覺得渾身不自在,似乎有誰在偷窺自己一般。
他扭頭四顧,看到侯飛白在正在朝自己傻笑,連忙快步跑過去,得意地道:“侯兄弟我跟你說,這些賭坊都很配合,一有線索肯定會向我報信。走,醉花樓聽曲,我請。”
侯飛白笑意更濃,道:“你查到什麼了嗎?還醉花樓聽曲呢,不怕翁褚衣找你麻煩?”
“路要一步步走,事情真相也要一步步調查,翁褚衣一定認同我的觀點。”謝鉤不以為意,伸出手順着長樂巷比劃了一下,“那麼多賭坊呢,一家一家來。”
侯飛白看了看左右,輕聲道:“走吧。去銀鉤賭坊。”
“哦?你是想要……還是你懂,博戲一定要去銀鉤賭坊。”謝鉤兩隻手在身前比劃一番。
侯飛白打斷了他,道:“我得到查到線索,那銀鉤賭坊的老闆與此事有關。”
“真的?!”謝鉤喜出望外,這線索來得太突然了,簡直就是雪中送炭,“走,把他抓回刀郎館。”
銀鉤賭坊在長樂巷所有賭坊中規模是最大的,名氣也是最響的,月港城的妖物很少有沒聽過銀鉤賭坊的。
有謝鉤帶路,很容易就找到了。
意外的是,侯飛白和謝鉤在銀鉤賭坊門外,見到了兩名東值房的銅刀郎。
“喲,兩位這是來玩玩呢?今兒恐怕不方便了。”其中一名銅刀郎笑嘻嘻地道,眼神中卻充滿了蔑視。
“哼!刀郎館辦事。”謝鉤將刀郎館腰牌摘下拿在手中,“你們來這作甚?”
“巧了不是?”那名銅刀郎收起嬉皮笑臉,“刀郎館辦事。”
“你們也查到了?”侯飛白意外,看來這銀鉤賭坊辦事似乎並不嚴密呀。
聽到刀郎館東值房和西值房聯袂到來,銀鉤賭坊老闆徐忠心中升起一股不妙的情緒,甚至都沒有聽對方說什麼話,一頭將窗戶撞爛,徑直向外跑去。
“還想跑?!”橫飛的木屑中,早就躲在窗外的謝鉤,一把擒住徐忠的腳踝,猛地拽向地面。
八品境界的徐忠常年過的也是刀頭上討生活的日子,戰鬥力自然不弱。
只見他還在空中,就擰身側踢謝鉤,腳法凌厲,帶着呼嘯直奔謝鉤太陽穴而去,端的是心狠手辣。
多次遊走在生死邊緣的經歷,讓謝鉤從容化解開徐忠這一腳,他不退反進,猛然向前竄出,一步就跨到了徐忠上方,狠狠一腳跺下,“我去你的!”
徐忠不及反應,重重摔在地上,還想再有動作,一條兒臂粗細,通體黝黑的棍子帶着呼嘯砸到鼻尖穩穩停下。
是侯飛白一個移山縮地追了出來。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正準備繼續逃跑的徐忠,道:“你敢動嗎?”
東值房的兩名銅刀郎這時才追了過來,見徐忠已經被侯飛白控制住,連忙要上前。
“你倆幹嘛呢?”謝鉤一閃身擋住,“徐忠是我西值房抓到的。”
“你……”先前笑話謝鉤的妖物頓時說不出話來,“我是來幫你的。”
“不用,西值房辦事。”謝鉤咧嘴一笑,一抖手取出一根鐵鏈將徐忠捆了個結實。
將徐忠押回刀郎館,關在地下二層某個房間。
翁烈聽說侯飛白和謝鉤抓回一名妖物,急沖沖地從撇下醉花樓唱曲兒的姑娘,一路疾馳奔回值房。
一進門,翁烈就迫不及待地問:“審了沒?有沒有交代?”
“還沒審呢,我們等你回來呢。”
謝鉤樂呵呵地回答。
“老翁,聽說東西值房聯手將銀鉤賭坊的徐忠抓回來了,走,一起去審審。”
東值房銀刀郎薛白名不知何時站到西值房門口。
“薛褚衣,這徐忠可是我倆抓到的。”謝鉤站起來,不卑不亢地道。
往日裏被東值房、中值房的刀郎們嘲笑,現在好不容易有個反擊的機會,謝鉤當然不會放過。
“笑話。沒有我東值房配合,你們會那麼輕易抓到徐忠?”薛白名看了謝鉤一眼,伸手去拉翁烈,“老翁,咱倆走。”
翁烈一把拍開薛白名的手,淡淡地道:“別說那有的沒的,五次醉花樓,這次的功勞算你一半。”
薛白名怒道:“五次醉花樓,老翁你這是獅子大開口。”
翁烈笑而不語,這次主動權在自己手中。
薛白名見翁烈不接招,咬咬牙道:“一次。”
“五次。”
“兩次,不能再多了。”
“成交!”
……
刀郎館地下二層,某個房間。
“你老實交代,為何要殺死城主府差役?”
薛白名坐在案幾后,他身邊坐着翁烈,侯飛白和另一名東值房銅刀郎充當書記員記錄審問經過。
徐忠坐在一把椅子上,被捆得嚴嚴實實,他看了薛白名一眼,道:“我不知你在說什麼。”
“嘴硬!”薛白名不想浪費時間,“我刀郎館的審訊手段,你可要一一嘗試?”
徐忠不屑地閉上眼。
“將他吊起來,上刑!”
薛白名一揮手,東值房銅刀郎跑過去,將徐忠吊在房間正中,只有腳尖部分剛剛着地,接着就是一連串讓侯飛白大開眼界的刑訊。
一通折騰,徐忠終於熬不住,慘叫道:“我說我說。那妖物經常到賭坊博戲,前日夜裏又來,運氣不好便一直輸,後來輸得急眼了便向賭坊借債,到了後半夜,將從賭坊借的債輸了個精光,我擔心他無力償還便不再借與他,哪知他不知好歹,要與我動手,我一時收手不住,意外將他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