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斗群狼
李果拚命揮舞着拳頭,沒被狼咬住的另一隻腳也沒有閑着,用力蹬着,狼群一時竟也無法接近,大顆大顆的涎從嘴邊低落,散發腥臭的氣味,群狼快被饞哭了!
頭狼冷靜地在外圈梭巡,找着一擊斃命的機會,隨着時間的流逝,李果的體力漸漸不支,手和腿舞動的動作漸漸小了,狼群的包圍圈進一步縮小。
腿上的疼痛已經麻木,即使這樣,李果也沒有放棄,努力想着保命的方法。
月飛鐮現在離自己起碼有兩、三米的距離,現在這個狀況根本夠不着,李果也就不去想了,現在唯一的倚靠就是自己的身體,李果一邊保持警惕,一邊開始在心裏默念起《金骨訣》來。
常人在這種情況下肯定無法修鍊了,但李果現在是有着地靈根的人造天才,心中默念《金骨訣》,身體裏自丹田產生的那股勁力竟隨心而動,開始繞着李果全身運行起來!
一個小周天過後,李果竟已不覺得累了,周遊身體的勁力感覺也比之前更多了,要知道,他是在群狼環伺下,修鍊了半個時辰都沒到,地靈根果然不負盛名!
有了實力這層保障,李果信心又回來不少,被咬住的右腿一使勁,直接將那隻咬住腿的狼甩了起來,又狠狠砸在地上!群狼被這一招嚇了一跳,紛紛後退,李果趁機坐起身來,一拳打在那隻被砸后正眼冒金星的狼頭上,也該着這隻狼倒霉,在李果的全力一擊之下,狼頭猶如熟透的西瓜一樣崩裂開來,其中還混雜着白色的腦漿,立時斃命!
眾狼被這一擊震懾住了,繞着李果轉圈,嘴裏發出嗚咽聲,就是不肯上前,躲在外圍的頭狼這會開始發威了,嘴裏發出威脅的聲音,似乎在催促眾狼,李果站起身來,眼睛盯着那頭狡黠的頭狼,他要優先解決這傢伙。
在觀察了四周形勢以後,李果動了!他先向右跑去,閃電出手,抓住一隻狼的頸毛,用力一甩,直接扔在旁邊一隻狼的身上,兩隻狼糾纏在一起,打着滾就滾進了草叢裏。
隨後李果高高躍起,跳到一隻狼身上,那隻狼拚命掙扎,可是李果早就做好了準備,一隻手緊緊抓着它的頭上的毛,用力扯拽下,那隻狼不由自主地向其他狼的方向衝去,對面一狼躲閃不及,兩顆狼頭撞到一起,頭破血流,同時趴到地上呼哧喘氣。
又有一狼撲來,鋒利的獠牙離李果的喉嚨只有幾厘米的距離,但李果在戰鬥時體內勁氣已自動運行了兩個周天,此時靈識過人,就好像剛做完運動一樣神清目明頭腦清醒,輕鬆閃過,在這個過程中他甚至能看清那隻狼舌頭上的粉紅色的顆粒,還沒等那隻狼落地,李果一腳踹在那隻狼的腰上,都說狗的腰是最脆弱的,狼也一樣,被踹飛出去後站都站不起來了,在原地掙扎。
一下子讓五隻狼喪失戰鬥力,剩下的兩隻狼嗚咽着不停回頭,頭狼就在它們身後,審視着李果,審視着李果的那條傷腿。
說來也巧,頭狼一盯着李果的傷腿,李果就感覺腿上鑽心一般的疼又回來了,再也支撐不住,跪了下去!
要遭!李果心裏一聲驚呼,果然就在這時,頭狼動了,瞬息之間就跑到李果面前,李果揮拳想要阻擋,頭狼動作迅速,一個急剎車矮身躲過,接着原地騰挪,閃身到李果背後,李果感覺到熱氣,身子一歪,躲過脖子上的致命傷害,隨後就感覺肩膀有如碎了一樣的劇痛,一張巨大的狼嘴死死地嵌了進去!
腥臭的熱氣從頭狼的鼻子裏噴出,嘴上因為用力而出現的皺紋看得人膽戰心驚,李果轉過頭與頭狼的一隻眼睛正對上,這傢伙也在觀察着李果,嘴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幾分,它要將李果的胳膊咬下來!
李果體內的勁力此時已經無法運轉了,身上精力已被剛才的動作榨乾,此時有些虛脫,他不是那麼容易放棄的人,咬了咬自己的舌頭強行讓自己清醒,李果反手揪住頭狼的毛想要將頭狼拽下來。
誰知這頭狼也是固執,吃痛之下眼睛反而泛着紅光,嘴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幾分,一人一狼正在這兒僵持不下,旁邊吃瓜的兩隻狼被頭狼的眼睛一瞪,終於鼓起勇氣再次向李果發起了攻擊。
兩隻狼一左一右,卻朝向同一個目標——李果的脖子!李果此刻雖然虛弱,卻在暗中積蓄力量,待到兩狼離的很近了,他閃電出手,一隻手瞅准機會抓住左邊狼的脖子,然後絲毫不停,頭狠狠地撞向右邊的狼,這一撞正撞在那狼的鼻子上,右邊的狼瞬間滿臉獻血倒在地上抽搐,不知是死是活,而被抓住脖子的狼則在李果五指發力下被捏碎了脖子,死的不能再死了!
現在只剩下肩膀上的頭狼了,李果心裏說道,他剛剛一直使勁緊繃著肌肉防止頭狼將自己的手臂咬下來,一隻手已經拽下來好幾撮狼毛卻依然無法讓這頭狼放棄。
倔人遇上倔狼,今天必須有一個滅亡!李果掙扎着站起身來,他學着前世看過的UFC里的一個動作,使出全身的力氣帶着頭狼跳了起來,半空中一個筋斗,後背狠狠向地上摔去,原來李果是不會翻跟頭的,但《金骨訣》修鍊下來,李果感覺自己對身體的支配權越來越主動,不自覺就可以調動起來,其實他不知道,體修築基就是要以武入道,他休習的口訣就是在鍊氣,氣是頂尖武學的象徵,掌握了氣,就已經達到頂尖武道家的水平,一些平時看起來高難度的動作可以做到信手拈來。
李果感覺自己狠狠地摔到一個柔軟的席夢思上,竟還有點舒服,頭狼就慘了,它沒想到李果會來這一招,五臟六腑都感覺移位了,“嗷”地一聲終於鬆開了嘴,眼角竟有淚流了下來。
李果強撐着身體的劇痛一咕嚕滾下並順勢站了起來,來不及歇息就向不遠處的月飛鐮跑去,這種生死時刻一秒鐘都耽誤不得。
終於,李果伸伸手就能夠到月飛鐮了,他的心裏彷彿千斤石落了地,下一秒,李果的心又緊了起來,因為他分明感覺到有厚重的喘息幾乎就貼着自己的背!這畜生竟這麼快就開始反擊!僅僅一個感覺的時間,李果就做下了決定,不管不顧地去撿地上的月飛鐮。
“啊!”李果一聲痛呼,因為自己的背彷彿被刀切開一般劇痛,與此同時,冰涼的感覺入手,李果迅速一個前滾翻並轉過身來,手裏的月飛鐮已經揮舞了起來,“叮”的一聲,月飛鐮與狼爪撞在一起,血肉之軀終究不敵神兵利器,頭狼的利爪被月飛鐮一波收割,齊齊削去!
現在是反擊時間!李果渾身浴血,握緊手中的兵刃,人類沒有厚實的皮毛與堅利的爪牙,唯一能與這些野獸抗衡的就是手中的武器!李果大喊一聲,舉起月飛鐮就向頭狼的狼頭砍去,頭狼左支右絀一邊閃避,一邊向著李果呲牙,惡狠狠地威脅着,但李果知道,它是兔子的尾巴——長不了,現在沒有了狼群與利爪的優勢,會是李果一面倒的收割。
但事實是李果這邊的情況也好不了太多,他已經明顯地感覺到自己越來越困了,手臂與雙腿越來越酸痛,這說明他的體力快要耗盡了,現在完全是靠着對這頭狼的仇恨支撐着李果,他要親自割下這畜生的頭!
頭狼一邊呲着牙,一邊後退,這一次地形勢逆轉讓它始料未及,沒想到這個未成年的人類表現出了遠超自己體型的力量與意志,再糾纏下去說不定會把自己的性命搭進去,於是,在面前的人類愣神的功夫,它直接撲進了草叢裏,溜了……
頭狼跑路的那一刻,李果就撿起地上的包袱追了過去,俗話說除惡務盡,李果害怕這傢伙回老巢又會帶狼來襲擊自己,從頭狼那充滿人性的眼神能看出來,這畜生能幹出來!
一人多高的草叢悉悉索索,李果根據動靜辨別方向,緊緊跟蹤着頭狼的足跡,他現在非常想躺在這茂密的草叢上睡死過去,不過僅有的一點神智時刻提醒着他野外的危險性,不可以睡着!不可以睡着!李果舌頭已經咬得麻木了,全憑意志支撐着一瘸一拐地在草叢裏穿梭,速度倒還不慢。
頭狼這回似乎是嚇破了膽,一個勁地往前竄,耳邊儘是“嘩啦啦”的草桿翻轉聲,竟沒有發現那個人類跟了上來。
約莫跑了半柱香的時間,李果再堅韌的意志也快堅持不住了,突然腳下一空,原來已經出了這一大片草叢,面前就是一個大坡,李果收腳不及直接滾了下去,頭狼就在前面,似乎也很虛弱,速度並不快,李果滾下去正好一頭撞了上去,一人一狼一下子翻滾到一起,像一個大車輪一樣咕嚕嚕一路滾下坡去,最後在一個山洞洞口停了下來,此時李果騎在頭狼身上,兩隻手跟鐵鉗一樣死死箍着頭狼的脖子,頭狼嘴裏已經噴出血沫來,眼見不活了,就在這時,洞裏似乎有響聲,李果停下手來,拿起月飛鐮警惕地盯着洞口。
現在天色已晚,皎潔的月光灑在洞口前的平地上顯得慘白慘白的,山洞的陰影里慢慢走出三個毛絨絨的小毛球,兩隻灰色一隻黑色,歪歪扭扭顫顫巍巍地向李果的方向跑來。
李果不是福瑞控,還是被這幾隻圓滾滾的小東西萌到了,不知不覺放下了舉着的月飛鐮,這是三隻小狼,他們徑直越過李果向他身後跑去。
李果這才意識到它們是往頭狼那邊去了,轉過頭,三隻小狼撲哧撲哧地跑到頭狼身邊,一個猛子就往狼肚子上鑽,這是要…吃奶?這頭狼竟是只母狼?!李果還從來沒見過狼群有母頭狼的,之前看這狼威風凜凜的一點也不像母的。
不過此刻,這頭狼已經威風不再了,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眼睛看着自己的崽在自己肚子上亂拱竟有淚低落下來。
都是為了生存,李果忽然不再恨這頭狼了,他走過去蹲下身來,摸了摸頭狼的狼毛,頭狼用溫柔的眼神注視自己的幼狼良久,又重新看向李果,只不過這次,它的眼神里更多的是哀求!
李果明白了它的意思,在荒郊野外,這三隻幼狼恐怕凶多吉少,它的狼群雖然沒有死絕,但頭狼沒了應該也保不了這幾隻幼狼,它是想要李果能收留它們。李果看向那三隻幼狼,輕輕“咦”了一聲,拎起吃奶吃的最起勁的黑狼,這小傢伙正吃奶呢,突然被人拎起來非常不滿,四隻小爪子不停亂蹬,“嗷嗷”地哼唧着,李果將小狼拎到眼前,果然沒錯,這小狼的瞳孔竟然是金色的,一看就有種莫名的震懾力!
李果將小狼輕輕放到母狼的面前,母狼伸出舌頭舔了舔小黑狼,又哀求地看向李果,李果輕輕搖了搖頭,他從來不是什麼大善人,要不是看這小黑狼與眾不同,他是決計不會帶走一隻狼的,一個連養活自己都困難的少年怎麼可能再養只寵物,他現在只想要保證自己的生存,對於母狼這樣為了自己幼崽的生存而拚命的,他現在還理解不了,但不妨礙他給予足夠的敬佩。
母狼已經連抬頭的力氣都沒有了,半垂着眼瞼,留戀地看了看自己的幼崽,帶着些許無奈些許眷戀地閉上了眼睛。
或許是因為母子連心,在母狼閉上眼睛后,三隻小狼停下了進食,迷茫地抬着頭看着母狼的身體慢慢冰冷,黑色小狼用頭去推母狼的身體,發現母狼一動不動,又用稚嫩的聲音“嗷嗷”地叫着。
李果不忍心看這種母子分離的情形,這讓他想起另一個世界的母親,也許…再也見不到了吧,想到這裏,他感覺自己的心彷彿被一隻無形的手攥着,很緊很緊。
李果別過頭去,他拖着傷重的身體倚着洞口坐下,與母狼的搏鬥已經榨乾了他最後一絲精力,此時的他連抬起手都做不到,渾身的疼痛已經麻木,幸好李果的包袱里有老廟祝留下的金瘡葯,簡單地敷了一下傷口,其實已經不需要怎麼敷了,這次幸好沒有傷到大動脈,多數傷口已經自動止住了血,只有一部分在剛剛的運動中又崩開來。
或許是失血過多,李果感覺很冷,他將一叢茅草抱在懷裏,不知不覺竟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