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年代文里的炮灰后媽(六)
儘管蘇卿夢拒絕了林望北,他的目光始終跟隨着蘇卿夢。
蘇卿夢也知道他看着自己,從容不迫地拉開筋,開始練基本功。
一開始在林望北面前賣力跳的幾個姑娘也跟着林望北看向蘇卿夢,孔菊芳也在其中,她咬了咬牙,有些怕蘇卿夢,猶豫着最終開口:“蘇卿夢——”
所有人都望向孔菊芳,就在以為她又要酸蘇卿夢的時候,卻沒想到她說:“蘇卿夢,你跳得好,來給我們領個舞唄。”
知道所有人都看着她,孔菊芳的臉有些紅,還好她皮膚黑,看不大出來,她本以為蘇卿夢會拒絕,結果蘇卿夢一口應下。
天生適合跳舞的姑娘站在前面,輕鬆地踮起腳尖,就是一個阿拉貝斯克,像水面上展翅欲飛的天鵝。
林望北推了一下厚重的眼鏡,又背上了他那把手風琴,伴着蘇卿夢的舞姿又開始拉他的手風琴,那是一首極為悠揚的曲子,隨着手風琴將音拖長,委婉深沉的琴聲娓娓道來,像是在訴說故事。
幾個姑娘面面相覷,完全聽不出是什麼曲子,這並不是她們平時練習的音樂。
蘇卿夢卻知道這是鄰國最著名的芭蕾舞劇音樂,只是如今華國和他們交惡,這個曲子在國內也就被禁止傳播了。
她在心底輕嘖一聲,還是舒展開了身體,像高貴的天鵝輕輕抖開羽毛,極為優雅,然後緊跟着就是輕盈的跳躍與旋轉,她的所有動作都踩着音樂的節拍,對音樂進行了最好的詮釋,即便幾個姑娘不知道這是個什麼故事,卻也感受到來自蘇卿夢身上的情緒渲染——
一個受了詛咒的高貴公主愛上了一個人,既有少女的雀躍,也有貴族的矜持,最終都落在了被詛咒束縛的哀愁上。
她們忍不住揪心,很是希望有一個人能來拯救這位可憐的公主,幫助她解開身上的束縛。
林望北也看得有些痴了,原來她漂亮的不只是一雙眼睛,身體也很美,從四肢到腰,都是恰到好處的完美,讓人想要將時光永遠留在這一刻,叫她成為永恆的美。
“林望北!”一聲刺耳的叫聲打斷了林望北的琴聲和姑娘們的浮想,安老師鐵青着一張臉從外面進來,她在團里這麼久,從來沒有這麼氣急敗壞過,更沒有這樣直呼一個人的名字。
林望北極為無辜地朝她笑笑,“別那麼緊張。”
這裏是偏遠的海島,並不會有人知道這是什麼曲子,只是……
他隔着鏡片看向蘇卿夢,病態蒼白的臉上多出一道不尋常的紅暈,誇讚着:“蘇同志,你跳得很好,就算是總文工團的也未必有你跳得好。”
安老師的臉色變得更加好看,她就是總文工團出來的,她心高氣傲,偏偏在首席的選拔中落選,她不甘心給人伴舞,索性就離開京城,到地方文工團來教學,林望北和她不一樣。
他出身自京城幹部家庭,不管是手風琴還是小提琴於他都是信手拈來,文工團的樂團有他的一席之地,可他偏偏不喜歡待在京城,聽說她在南疆島,竟也跟着過來了,她本以為他是對她有意思,但是現在這個樣子又不像……
她斜眼,複雜地瞥了蘇卿夢一眼,不得不承認,蘇卿夢很漂亮,就算是跑到總文工團也沒有幾個人能在容貌上勝過她的,不僅是容貌就是身段也沒幾個人能比的,只要多加練習,別說是在這個小小的海島做領舞,完全可以去總文工團爭一爭領舞——
說不定還能把她的競爭對手拉下來。
安老師這麼一想,竟放下了方才的嫉妒,有些想要好好培養蘇卿夢,她謹慎地問蘇卿夢:“這個曲子你聽過?”
蘇卿夢茫然地搖搖頭,一副完全不知道的樣子。
安老師感到了牙酸,是嫉妒與失落在心底泛濫,她的動作和柔韌度是完全沒有問題的,輸就輸在樂感上,而蘇卿夢有着極度柔韌度的同時,還有絕對樂感,這兩點加在一起完全可以成就一個頂尖的舞者。
她又看了林望北一眼,文藝青年臉上的笑容溫和,只是在看向蘇卿夢的時候有幾分不同,大抵是有些不願意承認,她要是林望北可能也會移情別戀。
只是此刻的她更想對蘇卿夢說,這個追着她來的男人才沒幾天就變了心,將來也絕不可靠,男人皆是浮雲,唯有舞蹈才是真,成為一個頂尖舞者可比嫁一個好男人香多了,反正蘇卿夢也嫁過人了。
“好了,你們好好練習,林老師麻煩你出來一下,我有話和你說。”安老師將林望北叫了出去,她這人做事果斷,如果有所懷疑,不如直接求一個了斷。
“我以為你是為了我來南疆島的,現在好像是我誤會了?”安老師直截了當地問。
“不是,我只是沒來過南疆,想過來看看罷了,畢竟音樂需要靈感。”林望北笑了笑,“我需要我的繆斯女神。”
安老師皺下眉頭,“林望北,別再說這些不該說的話了,島上的姑娘單純,你不要害她們。”
今天的音樂加上林望北的這句話都是現在不可碰觸的禁/忌,一旦被有心人拿去做文章,首當其衝就是蘇卿夢會受牽連。
林望北笑了一聲,“怕什麼,這些島上的人愚昧而無知,不會有人懂這些的。”
安老師並不喜歡林望北的這些話,她望着骨子裏高高在上的青年,搖了搖頭,自己當初怎麼會覺得他不錯呢?
兩個人心平氣和地回到練舞房,那些姑娘已經分成兩撥在練舞,兩撥指的是蘇卿夢一個人一撥,其他姑娘一撥。
安老師還是看好蘇卿夢的,只是這不合群的個性,她覺得還是要好好挫一下蘇卿夢的銳氣,再好好打磨一番,她就帶着蘇卿夢殺回總文工團,驚艷所有人。
“咳,”安老師咳了一聲,“大家好好練舞,從今天開始,每人輪流領一段舞。”
蘇卿夢自然不高興,於是又任性地請假了。
“……”安老師覺得心累,並開始自我懷疑,這樣的學生她為什麼要看好呀!
林望北輕笑了一聲,“你們練群舞,也沒有什麼地方用得到我的,我送蘇同志回去。”
蘇卿夢那雙漂亮的桃花眼微微轉動,用眼角餘光瞟了他一眼,倒沒有反對。
四月的海島天氣正好,太陽有些大,兩個人站在門口的時候就感受到了陽光的直射。
蘇卿夢不知道從哪裏找出一把黑色大雨傘,遞到林望北的手上,“喏,不是要送我嗎?幫我撐傘。”
雨傘很大很沉,就是林望北這樣的男人舉着都有些沉,他的嘴角抽了抽,“蘇同志不是騎自行車嗎?”
蘇卿夢以看傻子的目光看向他,“那是早上還不熱的時候,這會兒太陽那麼大,我還頂着大太陽騎回去,是腦子灌海水了嗎?”
那雙漂亮的桃花眼瞪向他,瞪得他心痒痒。
林望北覺得一個合格的獵人要有足夠的耐心,何況像蘇卿夢這樣完美的獵物很難遇上,他必須得手。
蘇卿夢垂眸,遮掩了眼眸中一瞬的寒光,再抬頭,還是那個等得不耐煩的壞脾氣姑娘,“你要是不撐,就不要跟着我。”
“沒有,我來撐。”林望北忍着脾氣給她打傘。
從文工團走到喬家的距離不算近,而林望北的身體不算多好,一直舉着這樣一把大傘,還真是有些累,尤其是蘇卿夢是一個極為挑剔的人。
但凡他把傘傾斜一下,或是讓她曬到一點陽光,她便頤指氣使:“你怎麼連撐傘這麼簡單的事都不會啊?虧他們還都說你是從京城裏來的才子,就你這樣笨也能當才子?”
“……”林望北覺得自己也有看走眼的時候,蘇卿夢一旦開口就不是他心中的那個完美女神了!他磨了磨牙,面上極為溫和地笑着:“有句話是這樣說的,男人一旦遇上心儀的姑娘就會變笨。”
蘇卿夢步伐微頓,白皙纖長的手虛虛擋在眼眸上,擋着並不能曬到她的陽光,她望向林望北,那雙眼眸在傘下光影流轉,像是蘊着無限深情,林望北被她看得心跳都漏了一拍。
而下一刻深情凝視他的姑娘卻是皺眉說道:“這種一看到姑娘就變笨的男人顯然不值得託付終身,做不了家裏的頂樑柱,將來要是沒有出息還得怨姑娘讓他變笨。”
“……”林望北壓住抽動的嘴角,笑問,“那蘇同志當初為什麼會選楊師長,是因為楊師長很聰明嗎?”
“不啊,”蘇卿夢再次以看傻子的眼神看向他,“當然是因為他是師長,這個島上也就師長最大了。”
林望北的嘴角又忍不住抽動,實在是……從來沒有遇到過這麼實誠的人,這姑娘能長這麼大,大約完全靠的是有一張好臉。
“我到了,你可以回去了。”蘇卿夢看到屋檐下的陰涼處,就一蹦跳地跳過去。
林望北撐着傘,望向不遠處的姑娘,婆娑的陽光透過樹葉幾縷傾斜在她的臉上,半明半昧,像一尊光彩奪目的琉璃娃娃,他的心重重跳了兩下。
走上前,笑得溫文爾雅:“好歹送了蘇同志一路,我出了一身的汗,蘇同志不請我進去喝杯水嗎?”
“又不是我叫你送的。”蘇卿夢說得理直氣壯,“而且我本來就是借住在別人家,放你進去不合適。”
這會兒,她站在暗處,那幾縷光也因為他的靠近而被遮擋,她的眼眸完全隱在暗處,褪去欲說還羞的多情,竟只剩下直白的無情,他的心不受控制地加速,這是怎麼樣的一雙眼眸,無論是什麼樣子都叫人百看不厭,想要收藏……
林望北蒼白的唇微微朝上揚,他可不是這麼容易被打發的人。
他依舊溫和好脾氣地說:“那也沒有關係,我就站在這裏,只是要蘇同志一杯水,不過分吧?”
“蘇卿夢!”
聽到有人叫她,蘇卿夢從林望北的陰影下探出頭,就看到微喘的少年急匆匆地跑過來。
還穿着校服的少年頭髮微亂,眼神凌厲,像是一把鋒芒畢露的劍。
蘇卿夢有些疑惑:“這個點你不是應該在上課嗎?”
楊東明是體育課上爬牆出來的。
實在是蘇卿夢的這把傘目標太大,當她從他學校前經過時,在操場上的他一眼就看到了她,以及這個為她撐傘的男人——
他近乎直覺,認為林望北不是好人。
顧不得許多,直接翻過鐵欄柵就追着過來了。
楊東明警惕地看着林望北,南疆島不大,又是駐軍海島,島上的人就算不認識也有幾分面熟,而林望北一看就不是島上的人:“這是誰?我沒有見過他。”
少年的大長腿一個邁步就擋在了蘇卿夢的前面,完完全全遮擋住了林望北看向蘇卿夢的眼神。
林望北的手在一瞬間握成了拳頭,又鬆開,笑着說:“蘇同志要不給我介紹一下?”
“我兒子。”蘇卿夢笑盈盈地說著,感受到眼前的少年渾身一僵,她還隔着襯衫點了點他的腰窩,“小明,這是從京城過來的林老師,文工團里拉手風琴的。”
林望北好脾氣地笑笑:“小明嗎?你是楊師長的兒子吧?我是蘇同志的同事林望北,你叫我林老師或者叫我林叔都可以。”
楊東明自然不會喊他叔,少年看向他的眼神滿是戒備,又像是護食的狼崽一般護在蘇卿夢面前,讓他很是不開心。
“這個點逃課……小明你是不是經常逃課,這可不是好事,你父親已經不在了,你還不聽話會給蘇同志惹麻煩的,蘇同志一個人在文工團里已經很艱難了,”他又笑着對蘇卿夢說:“他這個年紀的男孩最是不聽話,也最會惹麻煩,你別擔心,我幫你……”
不等楊東明開口,蘇卿夢不客氣地說:“小明也是你叫的?那是我對我兒子的昵稱。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兒子不聽話又惹麻煩了,張口就來,你還要不要臉了,你算個什麼東西,對我兒子說道四的,還敢讓我兒子叫你叔?”
楊東明平時和蘇卿夢說話老是被她氣到,但是這會兒見林望北被她堵得說不出話來,心中有說不出來的舒暢,也不在意她一口一個兒子了。
少年朝着看上去臉色不大好的青年咧了咧嘴,笑容裏帶了幾分惡劣——
楊東明並沒有意識到,他此刻的笑像極了蘇卿夢常常對他露出的那種笑。
林望北也終於冷下了一張臉,“我父親在京城也是有職務的,他一個地方師長的兒子叫我一聲叔,是我給你面子,何況他父親已經死了,蘇同志最好認清事實。”
一直用溫和偽裝着的青年骨子裏看不起這個島上的任何人,他微微仰起頭,儘是傲慢。
蘇卿夢朝他笑得沒心沒肺,林望北稍許發愣,她已經直接開門,拉上楊東明,往屋裏一跑。
門一關,就把林望北給徹底關在了外面。
林望北本就蒼白的臉色變得更加鐵青,他咬着牙握緊拳頭,但是還算有修養,並沒有去砸門,只是盯着那扇木門看了許久,才轉身離去。
蘇卿夢從半透的窗看着消瘦的青年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楊東明抿了抿嘴,沒好氣地說:“剛剛不是把人得罪狠了嗎?現在這樣盯着幹什麼?”
好看的姑娘這才懶懶看向他,她沒有告訴楊東明,林望北走的方向並不是迴文工團的,而是朝着楊家和江家去的,至於他到底去的哪裏,她暫時還沒有確定。
“看他會不會被海風吹走,只可惜今天的風不夠大。”蘇卿夢半真半假地說著。
楊東明緊繃的臉微微放鬆,再看向蘇卿夢,忽然意識到屋子裏只有他和她,又莫名地生出緊張來——
明明蘇卿夢嫁到楊家第一天,就是和他生活在一個屋檐下,他們獨處一室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他這一刻卻是心跳得有些快,一時不知道該和她說什麼。
其實,他很想她回去,空蕩蕩只有他一個人的楊家,不像家……
楊東明用力咬着唇,那聲“蘇阿姨”到底叫不出口……
蘇卿夢像是沒有注意到他眼裏的掙扎一般,指了指廚房:“廚房在那邊,有米面和雞蛋,還有黃魚鯗,我想吃黃魚鯗面。”
楊東明愣了愣,還沒有徹底反應過來,就被蘇卿夢半推着進了廚房,然後就順其自然地坐在了灶台前,等到兩碗香噴噴的面擺在桌子上的時候,他又沉默了,怎麼就這麼聽話了……
“好吃!”蘇卿夢不吝讚美,一邊吃着一邊誇着。
“你……”楊東明猶豫了一會兒,故裝不在意地隨口一問,“你在文工團過的不好嗎?”
“咳……”蘇卿夢差點被嘴裏的面嗆到,還是楊東明連忙站起身,給她遞了一杯水,輕輕拍着她的背,幫她順下去。
她眼淚都被嗆出來了,一雙桃花眼泛着紅,紅唇沾上水色如花嬌艷,當她仰起頭看他時,似是一眼萬年。
楊東明忽覺得拍着她的背的手滾燙得不行,他驚地收了回來,掩飾性地拿起手中只剩一半水的水杯一飲而盡。
“這杯水我喝過了……”她輕輕嘟着嘴,唇上的水光愈發明顯,在楊東明心慌的一瞬緩緩笑開,“你哪隻眼看到我過得不好了?你見過過得不好的人想要請假就請假?我在團里過得不要太滋潤,就算他們都看不慣我,也對我無可奈何。”
她站起身,楊東明的喉結重重滾動了一下,然後她又一笑:“包括你。”
周邊的空氣像是迅速加了溫,楊東明只覺得渾身發熱,就連吃好飯,蘇卿夢讓他去洗碗,他都渾渾噩噩,沒有半句反駁。
一直等到收拾乾淨,他才看到蘇卿夢站在門口,拿着那把黑色大雨傘,潔白的手握在黑色的傘柄上,愈發顯得她的手白。
蘇卿夢抬眸看向他,逆着光,他卻將她臉上的笑看得一清二楚,為此柔和了眉眼。
下一刻,她開了口:“過來,給我撐傘。”
楊東明站到她的身邊,接過傘問:“去文工團?”
“我都請假了,去什麼去,當然是去你學校。”蘇卿夢斜睨了他一眼,“先說好,要挨訓你自己受着,我只是后媽不是親媽,才不會給你擔責任。”
“……”楊東明把傘塞回了她手裏,“不用,我自己回去。”
“不要偷懶,撐傘。”蘇卿夢把傘扔給了他,就不再理他,朝着他的學校走去。
少年雖然明晃晃的逃課,但也因為是蘇卿夢送他回去的,新上任的班主任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客氣地和蘇卿夢說了兩句,這件事便就此翻過篇章了。
楊東明坐在教室里,有些心不在焉,想到了她那句“才不會給你擔責任”,可是每一次他遇上事,她總是站出來護在他的身前。
少年冷白的臉無可抗力地紅起來,修長的手指落在自己的唇上,這裏剛剛喝過的杯子是蘇卿夢也喝過的。
他轉過臉,面朝著窗,由着海風吹起他的發,面上的熱卻像春風下的野草越吹越烈,直到燒滿整顆心……
蘇卿夢請假,倒不是純純為了發脾氣,而是喬繼紅今天要出院,她送楊東明去學校后,特意去部隊找了李建華,問他借車接喬繼紅回家。
李建華和老楊搭檔多年,蘇卿夢提這點要求他自然不會拒絕,只是這位政委,非要熱情地同她一起接人。
蘇卿夢裝作自己看不懂這位政委頻頻回頭看向她的意思,只是沉默地低着頭。
“小蘇啊,”雖然蘇卿夢是老楊的遺孀,但是她年紀小長得也嫩,李建華就像看自家女兒一樣看着她,“你有沒有想過將來?”
蘇卿夢抬頭,看向李建華,等着他的下文,果然李建華也不遮掩自己的意圖:“你還年輕,總是要再嫁人的,老江打算收養東明,這孩子的事情也算解決了,不如趁早解決你的事。”
最好是能趁着江凌風出航,直接嫁掉,江凌風就算真對蘇卿夢有點什麼,也只能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