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排球引發的悲劇
“您撥打的電話無人接聽……”
凡事不過三,薛岱山接連撥打兩次電話無人接聽后,也只能放下手機。
“這個傢伙不會走到一半又回去了吧!算了,打排球去!我就不信沒他,就鬥不過那幾個傢伙了。”
他將手機重新放進儲物櫃,快步走出了心海白沙的更衣室。
更衣室之外,一位雙馬尾少女等待多時。少女看上去也就十五六歲的模樣,遠超同齡的身材比例讓她很好地駕馭了白色泳衣,肩上外套一件白色紗衣,更顯得清純動人。
“浩源同學呢?”
少女雙臂環抱於胸前,眼睛直視着剛剛出來的薛岱山,儼然一幅居高臨下傾聽彙報情況的模樣。
薛岱山看着身高與自己近乎平行的少女,彷彿回到了被對方催收作業的時光。
這位少女就是薛岱山所在班級的班長,名為千雪。往日的千雪總是梳着單馬尾,戴着古板的方框眼鏡,身穿心海市流行的藍白色校服,配合其班長的身份給同學們的壓迫感十足。尤其是薛岱山作業沒完成的時候,都能夠感覺到對方身上若隱若現的殺氣,有種被狼群環伺的感覺。
可現在的千雪一改往日的形象,方框眼鏡不見了,單馬尾也換成了雙馬尾,在一身潔白襯托下少了分呆板肅穆,多了分靈動清純。要不是薛岱山用欣賞的目光偷看對方被其發覺,併當場喊出姓名,他可能至死不敢相信,眼前這位仙女就是那位只會催收作業的女魔頭。
薛岱山越是回憶過去,他目光也越是集中,等感受到對方冰冷的目光后,才訕笑着把移開視線。
“沒聯繫上!估計回去了。”
“回去?”千雪輕哼一聲,似乎對這種說辭早有預料。
“公交來回不過20分鐘的路,你說他回去了?”
薛岱山兩手一攤,眼神十分無辜。“你也清楚,那傢伙手機常年靜音,現在聯繫不上他,我也沒辦法。”
“既然如此,我也累了,你找其他人組隊吧!”千雪肢體舒展,裝模作樣地伸了個懶腰。她越發覺得薛岱山是故意不讓浩源同學過來,其目的是為了讓自己補上空缺,陪着他打沙灘排球。
“不行啊!千雪,不對,是班長大人,你也見到了,隔壁班那群傢伙別提有多囂張了,我們這是為班級爭光……”
薛岱山知道自己這位班長的集體榮譽感極強,以班級榮譽做要挾,定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為了顯示自己的誠懇,甚至撲通一聲跪在了沙灘上。
千雪被對方的嚇到了,連向後退了一步。她以為對方會趁機佔便宜,順勢抱住自己的大腿,可對方並沒有這麼做,這讓她對其以往的形象有所改觀。
可這個改觀只是暫時的,在大庭廣眾之下,一位少年跪在地上對着一位花季少女苦苦哀求是怎麼回事?其他人會怎麼想?
千雪想到這裏,耳邊彷彿響起周圍人群的議論聲,頓時雙頰泛紅,惱羞地答應道:“我跟你組隊!不過,要速戰速決。”
“好嘞!”
薛岱山一下子蹦了起來,快速跟在千雪身後往排球場而去。他的速度必須要快,畢竟他手機鈴聲已經響了好久了,估計是許浩源回撥過來了,這可不能讓千雪注意到。他的手機鈴聲很特別,是許浩源嫌他太鬧騰,給他錄的一段催眠專用數羊錄音,這會兒保守估計數了幾十隻羊了。
他聽着那逐漸在耳畔逝去的數羊聲,心中默念:這不是哥們重色輕友,這是哥們應該肩負起的職責。浩源老弟,你的性格已經註定孤身了,身為哥們就該成家留有子嗣,日後咱哥倆就不用去養老院了……
一隻羊,兩隻羊,三隻羊……
連綿不斷的數羊聲在心海市第三兒童醫院的一處病房裏迴響,許久之後,一位粉色護士服的護士姐姐是在受不了,對着許浩源說道:“病人需要休息這我理解,可人家都昏迷了,就不用播放數羊錄音了吧!”
許浩源沒有進行解釋,尷尬一笑后默默掛斷了電話。那名護士見狀,十分滿意地帶上門離開了。整個病房就剩下了他,以及躺在病床上昏睡的紅裙少女。
他回想早上的經歷,覺得有必要跟自己的發小商量一下。他今天出來就是為了與發小組隊打排球比賽,可偏偏來的路上遇到芊靈,還因對方被困在了醫院中。
他與薛岱山的性格互補,不喜歡多管閑事,本想着求救電話打完,將女孩送到醫院后就可以離開的。可偏偏醫院有規定,昏迷或意識不清的患者必須有人作陪。於是乎,他就被醫生護士十分熱情地請上了救護車……
由於幫助連名字都不知道的陌生人問診,配藥需要時間多跑幾趟,等他忙完一切,也是累得睡眼惺忪,趴在床邊小眯一下。也就是這麼一下下,他沒有注意到薛岱山多次打來的電話。
“岱山那邊沒了動靜,估計是把手機放在更衣室了。”他看着手機上的撥出記錄,內心有些無語,向來都是他拒接別人的電話,終於輪到別人拒接他的了。
芊靈還未蘇醒,他也無法脫身。或許是睡了一覺,他整個人的精神不錯。百無聊賴下,他便坐到一旁床位上用手機刷刷新聞。
最近高溫影響嚴重,大部分新聞報道都是些街邊中暑昏迷的新聞,為此心海市還特意發佈了高溫預警,提醒市民出門需注意防暑,尤其是16歲以下的青少年,還有70歲以上高齡人群,最近幾次中暑昏迷的人都屬於這些年齡段……
他看着這些報道,不禁感慨這些老人和孩子的身體素質太弱了。可想想自己從家出發,妄圖冒着烈日徒步六公里去心海白沙,也沒有資格去評價些什麼。真要按那種走法,自己也要躺這裏。
繼續刷着新聞,他發現了些許異樣,那些街邊中暑的患者皆是來自曙光路和日暮路,這兩處孤兒院與敬老院分佈較多的城區。就在他疑惑間,一位護士進來看看芊靈的情況,他也順勢問道:“護士姐姐,為什麼最近中暑的都是曙光和日暮兩條路上的兒童和老人?他們有什麼共同點嗎?”
“這兩處區域遠離海邊,加上生活的大多是孤兒和獨居老人,自身抵抗力差,在烈日下中暑不足為奇。要是心海白沙那有人集體中暑,那才是大事!”
護士姐姐說起話來十分輕鬆,似乎對此見怪不怪,吩咐許浩源照顧好自己妹妹后,便放下藥品轉身離開了。
許浩源看了一眼窗外,那個方向正是心海白沙的方向,他放下手機喃喃道:“但願如此吧!”
心海白沙的排球場地上,二對二的排球比賽還在進行……
隨着千雪強而有力的扣殺,使得比分來到了賽點,只需最後一球就可以零封對手,拿下整場比賽。她的出色表現引來了眾人的圍觀與喝彩,場地四周也圍成一排錯落有致的人牆。
就在她認為比賽很快結束的時候,一陣陣魂壓從遠處傳來。
隔着人牆看去,那裏有一隻藍色狐狸被一條黑龍追趕着,在滿是旅客的白沙灘上四處逃竄,四周還有幾隻不知名的動物虛影。它們想上前幫助那隻狐狸,可惜它們實力太弱了,遇到黑龍一觸即碎,根本起不到阻攔作用。
幽藍媚狐?怎麼會出現在這裏,那黑龍的擁有者又是誰?
千雪神色清冷,身上的氣勢也隨之一變。
那一刻,站位出於前方的薛岱山感受到一股駭人的壓迫感,如同被野狼注視的冰冷從身後不斷傳來。他不敢轉身回望,眼神十分同情地看着球網對面的兩位同學,心中苦笑道:“打個球而已,至於嗎?這架勢真要一球不讓的零封對手!”
那兩位同學被千雪如霜般清冷的神情震懾,雙手竟不自覺地抖起來。炎炎夏日中,他倆竟然感受到冬日的嚴寒。終於,發球的那位同學下定了心,鼓足了勁,一個高拋擊球,將球用力發了出去。
薛岱山一眼就看出這球軌跡和力道屬於明顯的發球失誤,這絕對是一個讓人扣殺的高吊球,任何人無需夥伴在前方墊球,都可輕鬆完成扣殺。這樣的一個球,讓後方的千雪來扣殺再好不過了。
他沒有對球進行任何阻攔,任其飛向身後。
此時的千雪並沒有注意到飛來排球,她的目光停留在遠處交戰的狐狸和黑龍。只見她嘴唇微動,口中開始默念起來。
如不出意外,其原話應如下:心智猶如堅冰般不可動搖,象徵理智的藍將渲染靈魂的本色。蒼茫夜色下,狼嚎將萬物化作冰晶,出來吧!藍色的靈魂,冰霜寒狼!
隨着她的口中念出那句“將萬物化作冰晶”的時候,在場的眾人都感受到了一股寒意,只是他們看不到千雪身後隱約凝聚的能量虛影,因此都將之視為一陣海風吹過,沒有過多留意。
千雪平心靜氣,不慌不亂。她只需呼喚出魂靈的名字,就可以將虛影凝實,把自身靈魂對應的幻物召喚而出。可冰霜寒狼的名字即將呼出的時候,那飛來的排球不偏不倚,正中她的面門。
那一刻,千雪吃痛,屬於理智的心境崩塌,冰霜寒狼的虛影消散,靈魂之中的藍色亦如潮水般退去……
一天三次的喚靈機會,就因為一個排球破了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