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國事為重
隨着正午的陽光逐漸變得熱烈起來，廣場上的人群也開始沸騰了。
沒有人對絞死一個人這件事兒感到害怕，相反，很多人甚至還期待着，一會兒被絞死的那個人會掙扎多久？
果然就在這世，雅各布被人帶了出來，然後引導到了行刑的位置。
緊接着，司法官員當眾宣佈了他的罪行，然後就有劊子手將繩圈套在了他的脖子上。
緊接着，隨着面罩被人拉開，雅各布立刻出現在眾人的面前。
“看看他，長得還真帥呀！”
“是啊！聽說以前是奧利弗劇院的頭牌男役者！”
“真是可惜！如果可以的話，我寧可讓我的那個酒鬼老公代替他去死！”
“哈哈，我則更希望讓我的丈夫和公公一起……”
……
人群中各種雜音傳來。
但是雷蒙德夫人此時身體卻不可避免的有些發軟。
貝爾福德看到她一臉驚詫，有些不知所措的樣子。
於是的輕輕的扶住了這個女人！
然後這個動人的美女，便低聲向貝爾福德感謝道：
“謝謝您先生！我只是無法接受，一個我認識的人，就這樣要被絞死了！”
“這是王國的法律所規定的，以眼還眼，以牙還牙！雅各布先生沒有逃避自己的責任，也沒有把責任推給別人。相反，一些出身名門的傢伙，卻在面對自己的錯誤時，選擇不認賬直接逃走，和那些人比起來，雅各布先生如同一個慷慨赴義的英雄，當然我這話也不是在貶損您的先夫！”
……
雷蒙德夫人顯然不會因為貝爾福德說到了他的丈夫而感到生氣。就在這時，貝爾福德也看到了，絞刑架上雅各布正看着他。
兩人目光對視，雅各布輕輕地點了點頭，似乎在表示自己已經做好了準備。
然後就在這時，柜子手踢動了開關，緊接着雅各布的身體就從高台上下墜，瞬間就拉斷了他的脖子。
微風中，他的身體就像泥鰍一樣扭動了幾下身軀，然後便掛在了繩索上，停止了晃動。
當看到這一幕，雷蒙德夫人已經被嚇得暈死了過去。
貝爾福德看着這個倒在自己懷裏的美人。
於是便扶着她的身體，慢慢的從人群里退了出來。
直到來到了廣場的外圍，找到了一處休閑椅。坐在椅子上的雷蒙德夫人，才慢慢的醒轉了過來。
“夫人，您覺得好點了嗎？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就這麼……結束了？”
“是的，就這麼結束了！可憐的雅各布，我只希望他下地獄的時候，不要再計較自己和雷蒙德之間的恩怨了！”
這種事情雖然貝爾福德作為知情人，但也不好勸。
然而兩人的再次相遇，卻讓這位雷蒙德夫人把貝爾福德當做了可以說話的人。
“哎！想不到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想想以前我們一起工作的時候，真是像做夢一樣！”
……
雷蒙德夫人感慨着。
而貝爾福德則漸漸的和他了解了別的事情。
“您以後打算怎麼做？”
“不知道！我還有些積蓄，也許就這麼過下去吧！其實只要我每年能夠有60磅的收入，就可以過着還不錯的生活！”
真是沒想到，這個女人對生活的要求還真是不高。當然，其實他這種狀態，也是很多人理想中的生活。
60磅在這個時代已經算是一份不錯的收入了。
對於大部分的人來說都是如此。更何況雷蒙德太太名下還有自己的房產。
……
對於這種生活比自己優越的多的女人，貝爾福德想不出來自己有什麼安慰別人的資格。
於是他只能像一個紳士一樣，扶起這個女人，默默的把他送到了距離自己家附近的地方。
眼下雷蒙德夫人還處於服喪的階段，貝爾福德作為一個陌生的男人，是斷然不可能把他送回家的。
所以兩人簡單寒暄了幾句，便在附近的馬車站分手。
阿爾貝爾福德也回到了報社，處理接下來的工作。
報道明天就要見報，所以今天晚上他要加班加點的把自己參觀雅各布被絞死的過程，用文字的形式撰寫在《先驅報》上。
不過作為一個現代人，貝爾福德怎麼可能滿足眼下阿爾薩斯王國制定的這種以眼還眼以牙還牙的法律制度。
所以在文章中，貝爾福德也會加入一些自己的觀點。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在《先驅報》的眾多讀者當中，卻還有兩位住在福德斯城堡的王室成員。
……
“昨天中午，關於之前在卡農街麗莎的劇作家疑案的兇手，被送上了絞刑架，然而透過這起案件，我們可以看到，兇手之前是有明顯的自首行為的！可是在王國的法律中，這種自首的行為卻並沒有得到任何寬大的對待！我這裏並不是要對兇手做什麼樣的辯解，只是覺得，如果對於自首的人和那些拒不承認自己的罪行在執行方式上沒有區別的話，那麼長此以往，赫尼特斯的法庭恐怕要花費更多的力氣讓那些犯罪嫌疑人去承認自己的罪行，這無形中會提高行政的成本……”
伊莎貝爾公主一字一句的為自己的父親朗讀着，關於昨天公開執行案件的評論。
布蘭登一世默默的聽着，很快就表現出了讚許的模樣。
“聽起來很不錯，也許我會找個機會和張博倫首相談論一下，關於兇手自首后獲得什麼樣的優待的問題？”
“可是父親，殺人的人難道不應該以命償命嗎？”
“這個倒是沒有什麼問題！但是，正如那篇文章所說的，這樣做的確會推高行政成本，如果自首的人和拚死抵賴的人沒有任何區別的話，那我們就是把所有人都往第二種類型上逼。伊莎貝爾，等你以後成為國王的話，你一定要清楚這集中的區別！”
“是的父親！”
就在兩人享用早餐的時候，外面的皇室管家卻邁步走了過來，然後托着一個托盤來到了父女二人的身邊。
“有什麼事格雷迪？”
“陛下，弗洛加特伯爵來信，請求您為他的女兒主持公道，另外希望王室可以出席他女兒的葬禮！”
“主持公道？司法權在政府的手中，王室無權干涉。雖然我很同情他，但是我對此無能為力！”
對於貴族鬧出的醜聞，布蘭登一世也同樣憤怒，然而他卻無法插手其中。
因為司法權和審判權，眼下並不是王室的權力。
王權的衰落，總會讓一位有雄心的君主感到傷感。但是布蘭登卻知道，時代變了。
皇室庄園裏的佃農，就算再怎麼勤勞，獲得的收穫也比不上肯特郡一個礦主一個月的收入。當他聽到御用首席講師說起紐科門的蒸汽機數如何將礦山的生產能力放大了10倍的時候，布蘭登就知道，沒有誰會安心留在土地上辛勤耕作了。
時代變了，可是弗洛加特伯爵家的體面必須維護。所以……
布蘭登想到了這裏，默默的看向了自己的女兒。
“伊莎貝爾，讓弗洛加特先生的女兒入宮擔任侍寢女官怎麼樣？要是你同意的話，就代錶王室參加他小女兒的葬禮吧！我會在書信里提及這件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