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她的床
他沒有回答,抬眸看了看冰玉,牽了牽唇角,又垂下頭去。而冰玉注意到,他眼睛很紅,好像……哭過?
冰玉心一顫,“傑雷?”
傑雷沒有出聲,過了一會,只聽他聲音晦澀地說,“姐姐,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你以前從不對我發脾氣的……你還威脅我……”在冰玉的怔愣中,他眼睛越來越紅,顫抖哽咽:“我是不是哪裏不夠好?你說,我改……”
聲音越來越低,在寂靜的夜裏,聽着是那麼的凄清,無助。
他坐在那,難過得像個大孩子。
冰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還是她那個無所不能的弟弟,驕傲的傑雷嗎?即使是林婉怡死的時候,他也只是難過,又怎麼會像現在一樣,委屈、謙卑。
冰玉突然感覺自己是個最糟糕的女人,她老是傷害愛她的人,無論是鳳罹鏡,還是傑雷。
可是,她既然選擇了鳳罹鏡,現在就不能心軟。
在冰玉出神的時候,傑雷突然說:“姐姐,你不要和他結婚好不好?你給我一點時間,我會為我們的將來想……”
“傑雷!”
冰玉狠狠心,打斷他說:“回去睡吧,你明天還要去公司……”
“一晚上不睡也沒什麼大礙,其實公司什麼的,根本沒那麼重要。”
“我知道,管理好一個公司對你來不是難事,但你……”
冰玉剛想說‘但你知不知道有人為此心力交瘁,請不要說得那麼屑一顧’。可傑雷見她一臉急色,愣了愣,便苦笑說:“但我在這打擾到你了,是嗎?那,好吧……”
他嘆了嘆,站了身來,“姐姐,晚安。”
他終是離開了。
隨着關門的聲音,房間再度回歸安靜,靜得凄清。而冰玉躺在床上,望着那把空空的椅子,一夜無眠。
*
第二天,鳳罹鏡與其父鳳誠緣如期來古家商定婚事,冰玉的姑媽古晶也恰好當天趕了回來,古鑫患疾,古晶剛好以長輩的身份與鳳家商榷。整個商榷過程,冰玉都沒怎麼說話,只是問到自己時,便點頭附合,然後看着這一堆子風雲人物心下複雜:
古晶是個厲害的女人,從生活的細鎖小事到商場經營謀略,她樣樣都能張羅得來,是個像《紅樓夢》裏的王熙鳳一樣精明能幹八面玲瓏的女強人,其皮笑肉不笑的功夫比古鑫還略勝一籌,當天回來就對古家的情勢一目了然,便對傑雷好得不得了……
鳳誠緣就更不用說,從他身上根本看不出一點商人的市儈圓滑,整就是一個正義和善的老人,其眼神比軍人還正直。見到冰玉后,一如既往地和謁親切,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地說著支持她和鳳罹鏡的話……
這些長輩,一個比一個城府,一個比一個可怕。
看着他們,冰玉突然感覺生在這樣的家庭很累,放眼過去,整個茶桌的人都在討論紛雲,只有傑雷跟她稍有默楔。她在發獃,他盯着窗外出神……
傑雷對他們的討論漠不關心,中途便面無表情地離開了。
當天晚上。
冰玉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感覺床重重一沉。她一驚,以為是地震了,眸子一睜,卻看到傑雷躺在她旁邊,一身酒氣……
“傑雷!”冰玉大叫一聲。
反了他,竟然喝醉爬到她床上來了!
她抬腳便想將他踹到床下去,而是那高大的身軀聞絲不動。冰玉氣極,抄起枕頭往他臉上砸,“你起來,聽到沒有……”
砸了幾個后,傑雷突然翻了個身,睜開了眼,面無表情道:“我沒喝多,你讓我躺會行不行?”
冰玉把枕頭一扔,指着門說,“回你自己的房間去……”說著,她愣了下,突然想起了什麼,秀眉一豎,一把揪起他的衣領:“你怎麼進來的?我鎖門了。”
他無精打采地看了她一眼,從褲袋中拿出一把鑰匙。
冰玉搶過一看,氣得手都在發抖,太過份了,竟了配她房間的鑰匙!她咬牙切齒地問道:“說,誰給你配的?!”
傑雷閉上眼睫不理她。
“你!”冰玉瞪着他,突然語滯了,無話可說。他想要鑰匙,誰敢不給他,又何必追問是誰給的呢?
她憤憤地沒收了這把鑰匙后,走下床,拉着傑雷的一隻手臂拚命地往床下拽,“給我下來,你給我下——來,下——來!”
只是使出吃奶的勁,也沒移動他半分。
冰玉最後有氣無力地坐回床沿上,開始懷疑他是不是石頭做的,怎麼會這麼沉。她指了指那個賴在她床上的人,喘着氣說:“好,你不走是吧,你不走我走……”
她走上枕頭,正打算下客廳睡沙發時,手腕卻猛地被抓住!
手臂被人一扯,她整個人倒在床上,然後傑雷翻身壓了上來,一臉慍色地看着她。冰玉一愣,看着兩人的姿勢頓時反應過來,氣敗地道:“你,你想做什麼?”
傑雷的情緒很不好,他現在臉上連偽裝的笑容都沒了,一整天都陰鬱着臉。
見冰玉問他想做什麼,他也沒說話,直起身,開始扯開自己的領帶。見狀冰玉趕忙制止:“別,你別脫!”
他手停了下,跪坐在床上看着她問:“為什麼?不脫衣服等下會很熱……”
冰玉臉一紅,罵道:“熱你個頭,你再敢那樣對我,我就喊人了,我就報警說你強bao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