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狐狸會遇見愛吃杏仁豆腐的仙人嗎?(5)
齋藤伊織的噩夢開始了。
從她主動提出分手那天起。
“怎麼了,是我有哪裏做的不夠好嗎?”
“我有哪裏做的不夠好的話我可以改的!”
“回答我啊,伊織!“
手機被不斷跳出來的訊息刷屏,但是她沒有管,因為她已經坐上了去往東京的新幹線。
這場戀情起源於網絡,不明不白的開頭,最後也不明不白的結尾。
從外貌來看,伏見憐司的競爭力無疑很強,剛滿20歲的年輕人還在上着大學,身上滿是青春的朝氣與活力,籃球打的很好,笑起來還會露出小虎牙。
但是不巧的是,齋藤伊織是個叔控。
她已經27歲了,渴望能給他安全感的男性,剛成年的伏見憐司無法給予她想要的安全感,而且還有一點。
伏見憐司有很強的控制欲。
除了上課之外,他幾乎寸步不離的跟着齋藤伊織。甚至上課的時候,也要在聊天平台上和他保持着聯絡,一旦信息沒有秒回就會瘋狂發消息追問。他不許她和其他人打電話,就算是和家人打電話也要得到他的允許。
一開始的好感在這樣禁錮式的相處里被一點一滴的消磨。
她不能讓自己的下半輩子也這樣活下去。
所以她走了。
到東京的那一天,她打聽了這裏治安最好的街區,並且在那片街區擁有了一份工作——雜貨鋪的店員。
店主是個慈祥和藹的老太太,招收店員是因為她和兒子一家去度假。
“接下來的一切就交給你啦。“
和藹的店主把鑰匙交給了她,還給她收拾出一間用來居住的房間。
“請放心的交給我吧。“
她很感激,並且專門在朋友圈裏發了一張照片,背景是東京的天空和一點點的建築邊角。
【世上果然還是好人更多啊!】
[IP歸屬地:東京]
那張照片發出去之後,噩夢開始了。
某天清晨,她像往常一樣打開了雜貨鋪的門,卻在下一秒就被人捂着嘴拖進了店鋪深處,期間她的掙扎碰掉了不少的貨物,手被櫃枱的邊角劃破,流了點血。
那個人把她拖進了店鋪後院她的房間的床上,最後壓在了她的身上。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在她幾乎快窒息之前,捂住她口鼻的手終於拿開了,她被人翻了過來,對上一張熟悉的臉。
帶着兜帽的伏見憐司對她燦爛一笑,露出他標誌性的小虎牙。
“姐姐,好久不見啊!”
如果說之前見到伏見憐司會給她帶來甜蜜,那麼現在就只剩下恐懼。
“為什麼不理我呢,是我哪裏做的還不夠好嗎?”
伏見憐司一邊說著,一邊從兜里掏出了一把小刀。一邊說著,刀刃遊走在她的身上,帶來一陣冰涼的觸感,激起她身上的一片又一片的雞皮疙瘩。
“如果不和我在一起的話,我會很難受很難受,難受到會想要永遠把姐姐留在我的身邊——”
說這句話的時候,伏見憐司特意用刀刃拍了拍她的臉,低下頭,湊近她的耳朵,悠悠的吹了口氣。
明明是人類溫暖的吐息,身後是柔軟的床被,但是在齋藤伊織看來就好像死神朝她吹了一口氣,冷的讓她感覺像是被埋在了冬天的雪地里。
就當她想要呼救的時候,伏見憐司突然直起身來,隨後把刀狠狠的往她耳朵旁邊一插,隨後用力一劃,隨着布料被劃破的聲音,枕頭裏潔白的填充物爭先恐後的往外跑。
“我真的沒有辦法了,如果姐姐你不和我在一起的話,我就只能先送你下去,然後我再下去找你了。”
說不出是什麼感覺,齋藤伊織只覺得有什麼攥住了她的喉嚨,讓她喘不過氣來,整個人的意識都開始模糊起來,後知後覺,她反應過來。
不是錯覺,是伏見憐司真的掐住了她的喉嚨,在她失去意識的前一秒放開了禁錮,隨後在一邊看着她咳嗽着,對她露出一個笑。
她必須做點什麼。
不然她今天就會死在這裏,死在這個房間的床上。
好不容易喘過氣來,她立刻開口安撫起伏見憐司的情緒。
“我就在這裏,我哪裏也不去。”
“我來東京只是為了看看我的家人,我實在太想他們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哭,就好像要把這輩子的眼淚都哭完一樣。
這個時候哭不出來她就死定了。
“為什麼你就不明白呢,我愛你啊。”
伏見憐司坐到了她的身邊,刀還握在他的手上,他看着手裏的刀,有些震驚,但更多的是疑惑。
“你為什麼要離開我,為什麼要不理我?”
“我想家,我想我的媽媽,我不是故意離開你的。”
對於齋藤伊織的話,伏見憐司並沒有理會,相反他一直看着手裏的刀,細碎的詞句從他嘴裏流淌出來,慢慢淹沒了這個不大的小房間。
“不要離開我……”
“我愛……”
“為什麼你就不明白呢……”
“你不要害怕……”
“如果你離開的話……”
“我會來陪你……”
齋藤伊織聽着伏見憐司的自言自語,又害怕又累,她哭的已經太久了,到最後默默縮在床邊的角落睡了過去。
“店長——”
齋藤伊織是被這個聲音吵醒的。
她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人抱到了床上,伏見憐司抱着她,睡在一邊。
她聽見這個聲音,就宛如聽見了天籟。
有人來了,這代表着新的希望。
如果來的是一個成年人,她可以尋求對方的幫助,就算不能直接尋求幫助,也可以讓對方報警。
來的最好是一個路過的警察。
她在心裏默默祈禱,但同時也明白這個幾率實在太小。
雜貨鋪在東邊,而警察局卻在西邊,兩個地方之間的距離幾乎橫跨了整個街區。
不過首先還是要搞清楚伏見憐司的狀況才行。
齋藤伊織小心翼翼的轉過頭去,正對上伏見憐司那雙帶着笑意的眼睛。
“有人來了,姐姐好像很高興。”
心中一涼,齋藤伊織也不知道伏見憐司到底是什麼時候醒的,但是求生欲還是迫使她迅速做出彌補措施。
“我就在這裏,我哪裏也不去。“
“這裏是我工作的地方,你也在這裏,我不會離開的。”
“那只是個客人,我出去一下,馬上就回來。”
感受到伏見憐司抱着她的手慢慢鬆開,齋藤伊織剛鬆了一口氣,但是下一秒一雙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齋藤憐司一邊掐着她的脖子,一邊對她說
“我會看着你的。”
“姐姐可千萬不要騙我。”
“如果姐姐騙我的話,我就把外面的那個人一起殺了。”
說完,伏見憐司幫她理了理有些凌亂的襯衫,扣上了所有的紐扣,保證青紫色的掐痕不會被人看到。
“不會的,不會的。”
齋藤一邊說著,一邊喘着氣。
另一邊伏見憐司已經走到了門邊,手上還是拿着刀,看起來時刻準備着給突然開門的人一刀。
聽着外面越來越近的腳步聲,齋藤伊織勉強直起身體,走出房間,去店鋪迎接客人。
來的是個孩子。
十一二歲的年紀,身量還未張開,眉眼還帶着稚氣。
這讓齋藤的第一重希望落了個空。
“要一罐糖桂花。”
她回到收銀台,發現有隻筆掉在了地上,只要她一彎腰就能撿起來,大概是她掙扎的時候碰掉的。
她不動聲色的弄掉了一張零錢,隨後在彎腰撿的過程中迅速寫下求救的話語。
做這一切的時候,她感覺自己脖頸上好像纏了一隻毒蛇,冷冷的朝着她吐着信子。
那男孩似乎發現了什麼,但是她沒敢回答。
她也想過直接帶着男孩跑出去,如果把這個孩子換成一個成年男性,她肯定會那麼做的。但是那是個孩子,他們兩個人加起來可能都打不過籃球隊出身的伏見憐司,更何況跑。
但是她還是忍不住用希冀的目光看着那個男孩,期待他能早點發現紙幣上的信息。
等到男孩走出店面之後,她下意識的放鬆,但隨後一個毒蛇般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姐姐剛才做的,我都看見了哦。”
貨櫃被徹底掀翻,她下意識的抄起櫃枱上的招財貓朝伏見憐司頭上砸去。伏見憐司大概沒想到她會有力氣反抗,被她砸了個正着。
做完這一切,她迅速向後院跑去,回到了自己的那個小房間,上鎖,隨後整個人靠着門癱下身子來。
另一邊伏見憐司被齋藤伊織砸了個正着,先是一陣恍惚,但隨後就憤怒起來,他拿着刀,追着到了房間門口。
和他預料的一樣,房門被反鎖起來,但是隨後退了幾步,接着一腳揣在了房門上。
房間裏的齋藤伊織抵着門,在她看來房外不是人類,是來取她性命的死神。
現在她唯一慶幸的是這房間沒有窗戶。
踹了半天門的伏見憐司見門鎖還沒有被踹開,目光一轉,轉到了庭院裏擺着的斧頭上。
另一邊齋藤伊織半天沒有聽見動靜,立刻把房間裏她能搬動的重物拖過來抵到門后。但是這個房間裏的東西實在太少,除了一張床,一個床頭櫃之外,幾乎沒有什麼東西了。
床是實木的,她試着推了半天,也只讓那張床朝着門口的方向前進了半米的距離,無奈之下,她只能退而求次把床頭櫃搬到了門後面。
也就在她剛把床頭櫃推到門后,一聲巨響就從門板上傳來。
她抬頭看過去,一個斧頭尖穿過了門板,出現在她的面前。
“咔嚓”的一聲,那斧頭依依不捨的離開了門板,透過那個縫隙,她看見門外的伏見憐司朝她露出一個笑。
人的崩潰往往就在一瞬之間。
她已經沒有辦法了,她已經儘力了。
說到底她為什麼要遭受這些,明明她只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人罷了。
她看着門上的縫隙越來越多,她的內心也越來越絕望,每一聲門板發出的哀嚎都在不斷踐踏着她內心的希望,她感覺她在逐漸墜入泥潭,但一隻手還抓着一根救命稻草。
她不敢用身體去堵門,她不確定那把斧頭會不會劈到她的身上。
她把房間裏所有的能搬動的東西都堆到門口了,床墊,被子,還有其他。
但最終隨着一聲巨響,她竭盡全力堆砌起來的防線就那麼被人輕而易舉踐踏在了腳底。
到底為什麼?
她做錯了什麼?
她不明白。
伏見憐司猙獰的臉出現在她面前
“到底為什麼?“
“你到底為什麼要離開我!“
看着那張臉,齋藤伊織一陣一陣的噁心,同時一股無名的怒火在她的胸腔中熊熊燃燒。
說到底啊……
“你為什麼還要出現在我面前!”
“滾啊——”
也就是在這一刻,房間裏的兩個人,都陷入了癲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