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佐藤夫人?”
按道理來講,安室透是不認識這位佐藤夫人的。當然,事實上,安室透也確實不認識她。只是,昨天晚上,安室透才看過這位女士的資料——貝爾摩得約見安室透可不僅是為了提醒他,同時,她也負責將任務的相關資料交給波本。
僅給出名字這種事情,只是琴酒“在耍小性子”,這個形容出自於貝爾摩得之口。波本曾經聽說過貝爾摩得和琴酒之間的某些粉色的八卦,原本以為只是玩笑,畢竟琴酒那樣的性子,但從貝爾摩得這種調侃來看,他們確實有些“濃厚的情誼”。
除了組織給的資料。風見收集到信息里,也提到了這個人。主要是諸伏高明手裏的這件案子。
而風見能想到去查諸伏高明手裏的案子,則是因為安室透既提到了長野,又提到了長野之下的新野,所以自然注意到了諸伏高明這個人。
回到這件案子本身,不知道為什麼,雖然案件歸屬於諸伏高明,但明面上案件上的資料並未傳到長野警局。因此,公安也只能查到一鱗半爪。
風見只能熬夜去找了群馬縣裏關於此案的介紹。可惜,上面並沒有太多有效信息。
總結所有的信息,佐藤夫人是那件案子裏,受害者的夫人,疑似懷孕。
不過,安室透不明白,諸伏高明為什麼要關注這件案子。
柯南拉了拉安室透的衣角,示意他蹲下來。
“安室哥哥。”他小聲地湊到安室透的耳邊,“那個案子,應該和群馬縣查的別的案件有關係。”這是他後來猜測到的。
因為山村操諱莫如深的態度,這是很奇怪的,當時山村操的表現,並不符合以往的性格。另外,那位谷川警官說過“這件事可不適合交給你們”,原本他以為指的是,當時那個案子,但聯繫上下文的話,這話有些古怪。
雖然當時山村操只是提到了“毛利先生”,似乎是想要求助毛利叔叔。但是,山村操也可能是想要求助別的什麼難題,畢竟在查案開始前,他們也並不知道當時的案子難到需要名偵探毛利小五郎的程度吧。更有可能的情況是,山村操想要在名偵探毛利小五郎面前展示他的推理。
安室透皺了一下眉頭。這件事,風見提供的資料並沒有提到這一點。原本以為會去搜查諸伏高明的資料,是風見有學着多思考一下,而不僅僅是事事聽他的吩咐,結果,還是差得太遠了啊。、
算了,有這樣的結果,已經算不錯了。再多來幾次,一定會有進步的吧。
看來,還是要多盯着風見一點。
安室透暗自琢磨着之後的“鍛煉計劃”。
柯南抽了抽嘴角:“話說起來,小光哥哥曾經說過,佐藤夫人肚子裏的孩子已經沒有了。”說著,他翻開自己的偵探手冊,翻到羽生光留言的那一頁。
他又在試探。實在太好奇了,安室透對羽生光似乎很有些不同。但兩人明面上,並沒有交集,甚至年齡上……看起來也不像忘年交啊。
只是柯南沒有想到,只見安室透看清那本子上的字跡后,一把將他的手賬本搶了過去。
“喂!”
是hiro的筆記。
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在驗證着“羽生光”就是他的hiro.但現在他在組織的現狀,都是hiro用生命換取來的,他根本不敢簡單的相信這一點,接受這一點。
可是……安室透想,也許他需要去再問問他。
·
諸伏高明看到了人群里的安室透。
他認出來了。
那位“零”。
因為是很特殊的相貌。而且,他的記憶也不算差。
景光將人帶到他跟前的時候,對方最開始冷着一張臉,後來仔細觀察下,他發現對方只是有些緊張而已。當時,他很為景光高興。因為,景光擁有了最好的朋友。
小時候,因為父母的事,他不得不和景光分開。雖然領養景光的親戚,並不差,弟弟每次打電話,也總說沒關係。可是,怎麼可能呢?不是最親近的人,那個時候,景光也因為心理問題不能說話。他是一個病人啊。理應獲得更好的照顧。
所以,當他知道,景光擁有了一位這樣的朋友,他是很高興的。
可是——
諸伏高明將手伸進包里,那裏裝着從信封里取出來的,景光的手機。
上面有個圓形的孔洞。
他覺得,他的心上,似乎也開了一個洞。
心悲兄弟遠,願見相似人。*
為什麼景光要遭遇那些呢?
他幻想過,弟弟帶着朋友來見他。這一點實現了。他也幻想過,弟弟在當上警察后,他們可以進行職業上的某些交流。這一點,在景光解決了父母案件之後,勉強算是達成了。可是,他沒有體驗過,景光帶着東京或者隨便哪裏的特產,來長野探望他。他也沒有機會參加景光的婚禮了。
景光的人生,停留在26歲。
他們相處的時光,滿打滿算,居然只比八年多一點。
“諸伏先生。”高木叫醒了略有些走神的諸伏高明。
諸伏高明:“嗯?”
“他們將屍體撈上來了。”
看熱鬧的人群被隔在外面。第一目擊者被叫到跟前問詢。
“我們從那邊的櫻花道過來,想去這裏的茶室坐一坐。”
“之前想要過來的時候,茶室被別人預訂了,所以先去別的地方逛了逛嘛……對方也很有禮貌啦,說是大概這個時間點就會離開。我們就提前了一點過來,沒想到,就看到一個女人泡在水池裏。”
“然後就報了警。”
目擊者是一對情侶。
在旁邊聽着的佐藤,叫人去詢問茶室今日的預訂者。
“……啊?沒有動,我們平常也會看報紙上面關於名偵探毛利小五郎先生的報導啦,知道不能亂動現場。”
“有什麼異常……這個沒有注意耶。”
除了這對情侶,後面也有被驚叫聲引來的其他人,但都沒有注意到什麼不同。而且也因為情侶的提醒,並沒有人靠近現場。
關於這一點,大家都能互相作證。
所以在留了大家的聯繫方式后,除了那對情侶,其他人都被“請離”了現場。
這對情侶對此並沒有什麼不滿,因為可以近距離觀看破案的真實場景。而且兩者似乎是毛利小五郎的粉絲,直接建議站在邊上的目暮警官,將人請來輔助破案。
目暮警官感受到某位長野同僚投來的目光,臉一下黑了,丟人丟到家了。雖然時常邀請自己的老朋友,但被人直白地提出來,好像他們警方很沒用似的。
但他又不能說什麼。
因為東京真的好多案件啊,而毛利老弟……東京百分之八十的案件,都會出現他這位老朋友的身影。而有些不屬於他們管的地方,聽說也會在毛利老弟出場的時候……
被清場后,大家便圍在了屍體面前。法醫已經做完了基本的檢查,正等着報告。
諸伏高明卻猛地偏頭——
諸伏高明最初看見的是那位“零”,因為猜到了這位景光的朋友,現在大概正在執行潛入搜查的任務,所以他表面上並沒露出一絲一毫與其認識的可能性。
所以,他沒有去看那位原本站在他身後的某個人。
只是,就在剛剛,因為那位金髮黑皮男子的移動,他的餘光看見了站在他身後的少年的模樣。
景光。
十七、八歲的景光。
藏在兜里的手,捏緊了兜里的手機。
終於,他強自壓抑了自己的情緒。
他注意到安室透身邊的那個小男孩。
他並不知道景光死亡的真實情況。
於是,他有一些別的猜測。
而這些——
也許,他可以有一些別的期待。
所以,他不能去挑明某些東西。甚至,最好不要有什麼改變。在為了景光的前提下。
不要露出異常。
他這樣叮囑自己。
*出自《春日言懷》鮑溶【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