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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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橋節子最近有些神思不屬。

母女二人坐在一起給花枝剪莖,她已經是第三次毫無察覺地把整個花盤剪掉了。

“媽媽,你有什麼心事嗎?”終於忍不住問出聲。

唐橋節子下意識回答:“什麼?啊......”一副糾結要不要告訴她的樣子,這更加激起了唐橋實栗的探究欲。

“不能告訴我嗎?”

“也不是......”唐橋節子最終還是決定將事情和盤托出,這件事情她已經在意很久了。

唐橋實栗一直知道自己母親有一個比她小九歲的異父妹妹,只不過她從來沒見過而已,不幸的是這位小姨母身體不太好,生產之後沒多久就去世了,只留下一個嗷嗷待哺的兒子。

之所以對這件事印象深刻是因為當時的唐橋節子一邊照顧生病的她,一邊還在為妹妹的早亡而傷心痛苦,心力交瘁之下也不幸病倒在床上。

唐橋節子一直在關注那個孩子,聽說孩子的父親最近再婚了,還是入贅,甚至連兒子的姓都改隨女方了,這讓她很是憂心。

唐橋實栗對沒見過的人不感興趣,即使對方與她有着親近的血緣關係。

但那是唐橋節子除了她之外僅剩的血脈至親。

“這麼擔心去看看那個孩子也好啊。”唐橋實栗說得輕描淡寫。

唐橋節子的確是有這個想法,但是孩子的父親在說明再婚情況之後就已經不接她的電話了,發的簡訊也石沉大海,而她的教養又不允許她在未經主人的同意下貿然上門打擾。

更何況她只知道對方搬到了埼玉,更不知道怎麼才能找到那家人。

“再怎麼說也是孩子的父親,沒什麼好擔心的吧?”唐橋實栗只能這麼安慰她,又說真子姐姐家裏是做生意的,人脈廣一點,乾脆拜託她打聽一下吧。

這種事情如果由五條或者唐橋家出面就實在太高調了。

唐橋節子聽完先是開心,隨後又有些擔憂。

“但是,是不是太麻煩真子了?”

唐橋實栗納悶地看了她一眼:“那不是我姐姐嗎,又不是什麼為難的事情。”

看女兒一臉理所當然的表情,唐橋節子一時有些語塞,說起來她跟真子也是今年才熟悉起來的,姐妹二人的關係已經好到這種地步了嗎?

菅原真子十分痛快地應下了這件事,還熱情地邀請唐橋實栗去那邊泡溫泉,又說雙胞胎很想念她,經常把她掛在嘴邊。

可惜唐橋實栗最近沒有挪窩的打算。

等到十二月份的時候終於有了消息,與此剛過完十五歲生日的五條悟也拋出了一個重磅炸彈。

來年四月他要入學東京都立咒術高等專門學院。

“實栗跟我一起去。”不容置疑的語氣,根本沒有問過她的意見。

任憑家主和長老們磨破了嘴皮,也沒有改變五條悟的這個想法。

有一位長老急中生智:“不滿十五歲是不能上高中的,實栗下個月才過十四歲生日。”言下之意是你還是在家裏老老實實待着吧。

白髮少年面容倨傲:“這個我當然知道,所以會在東京給她找一家合適的國中。”

最後一條路也被堵死了。

唐橋實栗私下問他為什麼要帶着她。

五條悟臉上寫着“這還需要問?”,目光像是在看一個白痴。

“你是我的未婚妻,當然走到哪裏都要帶着你了。”聽起來是很負責任的一句話。

一般情況下女孩子面對這種情況已經開始臉紅心跳了,但唐橋實栗心裏莫名有些不舒服,但自己也說不上來是為什麼,她把這一點異樣拋諸腦後。

二月份的時候唐橋節子在幾個人的陪同和保護下去了埼玉的伏黑家,回來的時候她的面色不太好,唐橋實栗還以為是跟孩子的父親談話不順利。

唐橋節子卻說根本沒有見到那個男人。

不過那個孩子的情況還不錯。

唐橋實栗就不再關注這件事了,她要開始為四月份的開學做準備了。

聽說那是一家私立貴族學校,由於從來沒有過類似的經歷,她的心裏不可避免的有些緊張。

五條悟輕描淡寫道:“你就當去玩的就好了,反正只在那裏待一年而已。”之後還是要跟他一起去高專的。

總感覺哪裏不太對勁,唐橋實栗不悅地看着他:“沒必要這麼瞧不起我吧?”

五條悟:“......”

他的意思那些文化課對她來說都是小意思,讓她不要那麼焦躁,沒想到她居然會曲解到別的地方。

白髮少年忽然有些沉思,該說是因為長大的緣故嗎?

網上說青春期的女生思維十分跳躍,看來唐橋實栗也有這個傾向,女孩子還真是難懂。五條悟不想跟她爭辯,朝訓練場走去。

但這在唐橋實栗眼裏就是默認的意思。

心裏不禁默念五條悟到底長成了一個什麼品種的混蛋?!

*

唐橋節子回本家去了,她本想陪着女兒來東京上學,但因為五條悟一句“她都這麼大了還離不開媽媽?”,於是唐橋實栗就忍着火氣說自己一個人能行。

唐橋宗介在學校附近給了買了一套公寓,家政阿姨每天都會過來打掃做飯,唐橋節子心裏雖然失落但也只能同意了。

很快到了開學那天。

唐橋實栗站在全身鏡面前,不自在地拽了拽棕紅色的領帶,還好校服的面料很高級,穿上去舒適度還不錯,只不過裙子實在太短了,連膝蓋都沒到,這讓她稍稍有些不適應。

學校的大門挺氣派的,典型的歐式風格,唐橋實栗多看了幾眼,覺得挺新奇的。

明明只有兩個小時的路程,東京和京都真的是兩種截然不同的風格。

校門口站着一個深藍色頭髮的少年,看到她之後先是推了一下自己的黑色圓框眼鏡,然後遲疑了一下才走過來。

“請問你是今年剛轉過來的唐橋實栗同學嗎?”

看樣子是來接她的人,唐橋實栗點了點頭。

忍足侑士頓了一下:“我是三年H組的忍足侑士,是你的同班同學,是鈴野老師交代我來接你的。”

少女又沉默着點了點頭。

忍足侑士這次沉默了很長時間,不死心地再次開口:“唐橋同學之前是在哪裏上學的呢?很少有人在三年級轉過來呢!”

少女這次看了他一眼,而後道:“之前沒上過學。”

忍足侑士:“......”

這天沒法聊了,而且這位少女她,完全不講敬語!

忍足侑士識相地閉嘴,之前因為新同學有着茶綠色的眼睛和一雙筆直的大長腿,完完全全是他的理想型,少年心裏暗自有些開心來着。

雖然現在的冷場不符合關西狼紳士的風格,但是這位新同學她實在太奇葩了,跡部都沒這麼難搞。

路過一片巨大的場地,少女忽然發問:“這裏是幹什麼的?”

忍足侑士不得不打起精神回復,語氣里有着不易察覺的驕傲:“是網球場,我們學校的網球部放眼全國也是名列前茅的。”

“唐橋同學也是出自關西嗎,好像是京都腔呢!”出身於大阪府的忍足侑士聽出來了。

“的確。”

忍足侑士快要綳不住自己的紳士笑容了,幾乎是一字一句道:“唐橋同學!”

唐橋實栗停下腳步,轉而望向藍發少年:“納尼?”

這個美貌實在太犯規了,即使有着鏡片的遮擋,忍足侑士視線仍然轉移了一下,深吸一口道:“要講敬語哦,待會到了班級裏面要做自我介紹的。”

本來轉校生就很難融入集體,再給人留下不好的印象會有非常不好的校園生活體驗呢,忍足侑士確確實實是在為少女考慮。

只見新同學似乎是思考了一下,然後道:“我知道了!”

竟然真的是敬語,忍足侑士竟然欣慰了一下,然後驚恐地發現自己居然有男媽媽的潛質。

唐橋實栗一路上發現了兩三隻咒靈,不過都是不到四級的蠅頭,放着不管也可以。

到了新班級之後先是做了自我介紹,然後又被班主任安排了座位,好巧不巧就在忍足侑士旁邊,然後就開始上課了。

對於唐橋實栗而言,老師講的內容實在是太簡單了,她很早就學過了,於是百無聊賴地看着忍足侑士在筆記本上留下一個又一個娟秀的小字。

忍足侑士筆尖停頓了一下,少女你收斂一下,這樣真的讓我很有壓迫感啊。

課間班長紅着臉過來交給她一個申請表,說是每個人至少都要加入一個社團,讓她在放學之前交給他。

社團又是什麼東西?

唐橋實栗苦大仇深地盯着桌面上的那張紙。

五條悟真是坑死她了。

一直關注這邊的忍足侑士暗自嘆了一口氣,認命般地給她介紹起了學校的社團,果然還是做不到放着不管。

唐橋實栗少見地耐心聽完那一堆五花八門的社團。

“茶道社倒是可以,這個很簡單。”

“我射箭很厲害的,弓道社也還行?”因為怕苦怕疼,她打死也不願意跟着五條悟練體術,倒是被他壓着學了射箭,當然是以實用為主,但她後來又專門去了解了弓道的禮儀。

忍足侑士笑容得體,絲毫不意外。

雖然少女說了她沒有上過學,但其周身的大家氣度還是讓人不敢輕視她,更何況能在這個時間段讓冰帝董事會接受她,忍足早就猜測她出身不凡。

唐橋實栗最終還是選擇了弓道社。

比起王牌網球部和一直能夠打進全國大賽的棒球社和排球社,冰帝的弓道社實在很不起眼,但基礎設施還是很完善的。

唐橋實栗小小地露了一手,就被弓道社社長視為社團瑰寶,一直傻笑個不停,不停感嘆今年的地區賽有希望了!

唐橋實栗則是興緻缺缺,對於咒術師而言,打一個不會動的靶子實在太簡單了。

結束部活,唐橋實栗低着頭慢吞吞朝着校門口走去,正好遇到了同樣剛剛結束訓練的網球部成員,忍足侑士不能裝作看不見,率先打了招呼。

唐橋實栗聞言抬頭看去。

“是你啊,忍足。”

冰帝一眾正選面色有些微妙,不禁揶揄地看過去,忍足侑士頭疼地揉了揉額角。

“今天社團活動還順利嗎?”

“還好。”挺無聊的。

身為學生會長的跡部景吾自然看過她的資料,忍不住打量了一下,點了點頭,確實還蠻華麗的。

唐橋實栗敏銳地感覺到了這道視線,抿起嘴角,忍足侑士暗道不好,雖然只相處了一天,但他已經稍稍了解了這位新同學的性格。

果然——

“你那是什麼眼神?我是什麼可以被評估的物品嗎?”

忍足侑士撫額:還真是一位任性到極點的大小姐啊!

跡部少見地有些錯愕,身後不知道是誰已經忍不住笑出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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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也想和六眼解除婚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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