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鐵罐刷治療的第十六天
016給鐵罐刷治療的第十六天
斯塔克回來得比較晚。
賈惟司通知皇後街出現火災，作為新晉的紐約超級英雄，鋼鐵俠趕去現場。雖然出了一點點意外，但所有民眾成功救出，鋼鐵俠等火滅了才回來。
“林。”
喬林從畫裏抬頭。
斯塔克不像只解決了場火災，倒像是跟外星人大戰了一場般。他身上足有幾十層的蛋殼竟然全碎了，左臉被利器劃了道口子，隨便處理的傷口還沁着血珠。
血條百分之八十，還在安全線上。
這麼喜歡冒險，難道要把聖蛋糰子給他綁定加血？
喬林想着，抬手給斯塔克刷完聖光疊蛋殼，疊到一百層。
“看見我最新版的方舟反應堆了嗎？”斯塔克將擦頭髮的毛巾隨手一扔，小笨手撿起來放籃子裏。
“像聖光，你怎麼做到的？”喬林點頭。
喬林正是看到這個帶聖光的半成品反應堆，才留在這裏等斯塔克。
“賈惟司。”斯塔克打了個響指。半空出現透明電子光屏，他點擊屏幕打開一個方舟反應堆的全息模型，長串的數據不停刷新。
“這是你幫我取彈片時拿出的方舟反應堆，它變異了。能量……功率……變向……輸出……更加穩定……存在不能觀測的未知元素……蛋糰子……聖光……光頻……解析……”
喬林像回到了學校，斯塔克老師講的內容對他來說就是天書，連單詞都有部分聽不懂，只能看着斯塔克的臉發獃。
斯塔克的小鬍子沒有髒亂邋遢感，看起來挺性/感。
喬林也想留鬍子給自己增加男人氣概。可惜不管他怎麼刮，毛絨絨的鬍鬚也沒有變得又黑又粗，勉強留起來，像小孩子裝大人，特別不協調，出門更惹人注目。他不得不放棄留鬍子的念頭。
除了鬍子，斯塔克最有特色的就是他眼睛。雙眼皮很明顯，焦糖色的大眼睛乾淨清澈，認真的時候就像在發光。
喬林畫過很多斯塔克，笑的、哭的、堅定的、決絕的、遺憾的，每次都會精雕細琢那雙眼睛，粉絲曾誇喬林畫的鋼鐵俠眼神鮮活有靈魂。
現在想想，那是尬吹，畫還沒有真人十分之一的風采。
當斯塔克用這雙眼睛注視自己時，真的很難以拒絕他的要求。
“……不穩定，缺少一個關鍵。”斯塔克看看小學生坐姿的喬林，再看看擺在他面前三張正面側面不同角度的臉部素描特寫，“畫的不錯，知道我說了些什麼嗎？”
“我智商八十。”喬林理直氣壯地說。
斯塔克看着滿臉寫着‘別試圖往我腦袋裏塞知識，它們不兼容’的天使，嘆了口氣，“蛋糰子和變異方舟反應堆有一個共同點。”
“聖光？”喬林不太確定。
“不屬於這個世界的高維能量。”斯塔克說。
“哦。”喬林眨了下眼，換上【遊客】賬號，背包欄里果然還有個灰色方舟反應堆，一直沒確認遺棄，默認歸屬仍是他。
斯塔克手指點了幾下，光屏上又跳出幾個全息模型，有東方靈石、玉符，還有沒有光環的聖光天使。
“我最近跟華夏神秘協會合作解析靈能，他們的仙符數據有部分跟聖光相似，但還能夠模擬，天使光環目前不能……”斯塔克說著說著突然沉默，半晌才繼續道：“你，來自高維。”
這都能知道！
不愧是鋼鐵俠！
“托尼你真厲害。”科學家就是不一樣，喬林感嘆。
沒有生氣，沒有嚇跑。
斯塔克鬆了口氣，凝重的神色一收，手撐着檯子俯身緊盯喬林，“你家在天堂，還是東方的天庭？”
“都不是。”喬林搖頭。
“能說說嗎？”
小笨手頂着托盤過來，斯塔克倒了半杯紅酒，卻遞給喬林一杯櫻桃汁。
喬林雙手捧着杯子抿了口果汁，視線似乎穿透時空看見家人。
“那裏是普普通通的地球，沒有超級英雄，神跟惡魔都是神話傳說……在那裏，我沒有超能力，只是普通人。現實規則神力結晶幫我利用高維力量成為聖光天使，靠治療他人升級，升維回家。”喬林迷茫的雙眼聚焦，看着斯塔克眼睛，認真道：“我治療別人，是為了自己。”
回家？
斯塔克咂摸着這個詞。這在他意料之中，維度不會成為他們之間的距離。倒是閃亮亮的天使耷拉翅膀嘴上倔強試圖讓人別靠近，眼睛裏卻透着可憐巴巴求鼓勵的樣子招得他心疼了。
斯塔克伸手摸了摸天使的頭頂，輕聲問：“你知道高維力量有多強大嗎？”
“不確定，但我知道可以毀滅世界。”喬林沒躲，頭頂的手掌除了溫度和壓力似乎還帶着些別的力量。
“你知道聖光也能殺人嗎？”斯塔克又問。
“審判之劍可以讓人從身體到靈魂，都灰飛煙滅。”喬林回答。
“那你為什麼不殺人？”
“我沒學攻擊技能。”
“為什麼不學？學不會？還是等級不夠？”
“我不敢學。”
“為什麼不敢？改變聖光溫度，可以把人瞬間燒成灰，那場面不會比拍死一隻蚊子更血腥？”
“我不能殺人。”
“為什麼不能？蝙蝠俠不殺人但他的手段比殺更令人恐懼。與其給受害者套蛋殼，不如讓加害者再沒有傷害他人的機會。”
斯塔克一句一句逼問，本來放在喬林頭頂的手緩緩下滑。
喬林呼吸急促，神色帶着狼狽，“我有強大的力量，但內心跟力量還不匹配。如果我習慣用殺來解決問題，我有可能會像上帝製造洪水一樣凈化世界。”
“你不會。因為你，我才成為鋼鐵俠。你的內心比我強大太多太多。”斯塔克的手滑到喬林腦後，讓他無法後退。兩人的臉越來越近，“你有能毀滅世界的能力，卻用來成為天使。你用能殺人的聖光來救人，你還拒絕別人的信仰，不肯當高高在上的神……”
“你在說什麼？”喬林喃喃。兩人離得太近了，早就近得超過了社交距離，近得都能數清對方的睫毛。喬林頭皮發麻，一直麻到腳趾。
“我是說，你已經是最受歡迎的超級英雄。”斯塔克吻了吻喬林額頭，“你可是我的守護天使，不要看低自己。”
喬林感覺被親到的地方已經不是自己的了，溫度從額頭蔓延到整張臉，然後是全身。
十一歲以後，除了家人，還沒人親過他。
喬林一時石化僵硬，斯塔克在他腦後的手微微用力，迫使他抬頭，然後兩人鼻尖貼着鼻尖交叉，雙唇貼合。
這是一個吻。
斯塔克最初只是試探性的貼着。停了一秒，確認喬林沒躲，便輕輕吸/吮喬林水潤飽滿的下唇。靈活的舌尖伸了進去，叩開咬得不是很緊的雙齒，進入溫熱濕軟的空間，碰觸柔軟的舌尖想要邀請起舞……
瞳孔地震的喬林猛然驚醒掙扎，緋色迅速爬滿整張臉蔓延耳根乃至脖子，最後藏進衣服里。
這麼容易害羞啊！
斯塔克放開喬林，舔了舔唇角，趕在懷裏的人惱羞成怒前，收斂回味的表情，彷彿剛才什麼事也沒發生。他清清嗓子：“不殺人可以，但不能完全沒有攻擊技能，不要小看人類的劣性根，你得有自保能力。”
“這身套裝是神器，絕對防禦，能抗宇宙爆炸，沒人能破防。”喬林還僵在那裏，視線穿過斯塔克投降遙遠未知地，說話像機械人設定的自動回答器。
“是嗎？”斯塔克不相信。
“我進過黑洞還有太陽。”喬林悄悄看了斯塔克一眼，對上視線又像觸電一樣快速移開。他低頭拿出一塊拳頭大的金色發光石頭，放在桌上推過去，“太陽石。”
斯塔克的注意力果然被轉移，馬上給太陽石掃描建模解析化驗。
喬林鬆了口氣，轉身想走。
“等等，”斯塔克拉住他，“你是不是有個遊戲面板？”
這你都知道？
喬林瞪圓了眼睛，明明斯塔克只是抓住了他一隻手，他卻覺得半邊身子都麻痹了。
“你的眼睛在說話，猜出來太簡單了。”斯塔克挑眉，“需要幫你優化一下嗎？”
“不行。”喬林想想系統胡說八道的那些內容被斯塔克看見的畫面，整個腦袋都要凍結了，連連搖頭。
“那麼技能池呢？只有治療和蛋殼還不夠，你得學會攻擊神術。”
“我不學。我不聰明，掌握了殺人利器，會殺錯人。”
“我記得你能看出一個人是正義還是邪惡。”
“靈魂之光也不完全準確，人是會變的。我可以不治療壞人，但不能去判定他們的生死，我也不想承擔這個。”喬林不知道斯塔克為什麼逼他去殺人，這根本不是超級英雄作風。
“我承擔。”斯塔克說，“我來做你的鑰匙，告訴你遇到什麼樣的人能反擊……我來承擔。”
“你，你來承擔？”喬林愣住。
“我來。”斯塔克點頭，將喬林拉近，額頭抵着額頭，輕笑着說，“作為是本世紀最偉大的天才科學家，我足夠聰明，聽我的沒錯。下次有人敢對你用‘惡魔血’，就用審判之劍轟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