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頭哥

平頭哥

就這樣,邊冀付出受傷的代價,成功搶得了貓生的第一塊領地。

至於標記領地這事兒,邊冀交給了小黑。

邊冀受傷之後,成了被重點照顧的對象,他不再被允許去打獵,每天的食物都是小黑給他帶回來的。

白天蚊蟲多,尤其喜歡往傷口處落,小飛就拿着樹枝替邊冀驅趕蚊蟲。

這種待遇,可是連草原之王獅子都享受不到的,邊冀覺得自己真是太值了,撿了兩個娃,這麼快就得到了回報。

為了大家都不挨餓,小黑是從晚上忙到天亮,來來回回地搬運獵物。

等下午雨停了,還要帶小飛去覓食,因為他除了吃肉,還要吃草。

在家養了兩天傷,邊冀無論如何都不肯再躺着了,說什麼都要跟着小黑一起去。

小黑氣鼓鼓的:“哥哥你是不相信我能照顧好你?”

邊冀說:“你當然能,但是我不想你太累了。我傷在背上,又不是四肢,我可以跟着你去,幫你望風,還能幫你搬運獵物,你就不用一趟趟來回跑了。”

小黑覺得也有道理,他一趟趟來回送獵物,耽誤了很多時間,有時候碰到更多的獵物,由於拿不了也沒法多抓。

“那你不許抓,你跟着我就好了。”小黑說。

“好,不抓,看你的。”邊冀從善如流。

這是邊冀受傷之後第一次出去,走出好遠一段,發現一路上能聞到屬於小黑的氣味:“這是你留下的標記?”

小黑有些羞澀:“是的,等哥哥好了,就換哥哥留吧。”

邊冀連忙拒絕:“不、不,我不留,你留吧,咱倆誰留都一樣,不用換了。”

有了自己的領地,就意味着不會有其他藪貓來分享這片領地的獵物,也不用擔心會被別的藪貓驅逐。

小黑是只有事業心的貓,他一邊走,一邊跟邊冀交代他這兩天了解到的情況:“咱們的領地範圍內,有一個獅群,總共有十幾隻獅子,三隻公的,四隻母的,還有八隻小獅子。大獅子平時除了打獵,也不怎麼活動,小獅子特別壞,上次把哥哥追趕到樹上那些小獅子,就是它們。”

邊冀問:“除了這個獅群,沒有別的獅子了?”

小黑說:“前些日子是有的,是被大火趕來的,這幾天下雨,到處都有水了,一些獅群已經離開了。”

“那就好,獅子多了總不是好事。”邊冀說。

“是不好,那些小獅子就特別煩人,這一片的動物都快煩死它們了。”小黑老氣橫秋地嘆氣。

邊冀覺得好笑又心酸,動物的青春期和人類類似,精力旺盛,調皮搗蛋,小黑如果在母親身邊長大,他現在其實也是無憂無慮的青春期,而不用小小年紀就背負起生活的重擔。

“等它們長大一點就好了。除了獅子,還有別的嗎?”

“還有一群鬣狗,它們的窩還好不在我們的領地範圍內,還有一個野犬家族,都不太好惹。”小黑說。

“那就躲着點。你沒跟他們正面碰上吧?”邊冀說。

小黑說:“昨天下午我帶小飛去找吃的,跟野犬就差點碰上了,還好當時我們在下風向,我們在草叢中躲過了。”

邊冀一聽十分后怕:“你昨天怎麼沒跟我說?那以後要格外小心,遠遠地就要躲開。”

自己和小黑尚有一戰之力,小飛那就是砧板上的肉,尤其得謹慎小心。

“我知道。昨天不是沒事嘛,所以就沒告訴你,我平時很小心的。”小黑說得極其輕描淡寫。

邊冀發現小黑現在是越來越有主意了,不知道該說他是藝高膽大,還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總而言之,已經不是當初跟在自己屁股後頭啥也不會的小屁孩了。

邊冀覺得很欣慰,但也有點擔心他過於年輕而輕敵,便教育他:“那還是得小心,這種事只要碰上一次,對我們來說都是九死一生。哥哥不想你受傷,更不想失去你。”

小黑聽見他這麼說,跑到邊冀身邊,使勁在他頭上蹭了蹭:“我知道,哥哥,我會非常注意安全,不讓哥哥擔心,也不會離開哥哥。”

“知道就好。”邊冀也蹭了蹭他作為回應。

小黑說:“哥哥,走快點。我帶你去個地方。”

“去哪兒?”邊冀好奇地問。

“去了就知道了。”小黑加快了步伐,他要趕在天黑之前抵達目的地。

一路上小黑也沒捕獵,只是趕路,最後小黑帶着邊冀到了一片草叢裏,低下頭一邊走一邊嗅,最後在地上扒拉了一會,用爪子刨出來兩棵嫩草:“哥哥,這是不是你上次給我敷的草藥?”

邊冀一看,果然是兩棵車前草嫩芽,這一片還有不少車前草:“對啊,你怎麼認出來的?”

“我聞出來的,昨天夜裏在這裏聞到有點熟悉的味道,今天帶你過來看看。哥哥,我給你塗藥。”小黑把兩棵車前草的泥放積水坑裏洗乾淨,然後放到自己嘴裏嚼了起來。

邊冀看着小黑的動作,簡直難以置信,他就給他採過一回葯。事情都過去這麼久了,沒想到他居然還記得車前草的味道。

“你就用過一次葯,怎麼還記得它的味道?”

小黑把葯嚼碎之後,又去給邊冀舔傷口:“嗯,聞過的味道都記得。”

邊冀暗暗稱奇,這難道就是野生動物的天賦?自己對氣味好像就沒那麼敏感。

小黑又找了兩株草藥嚼了,給邊冀所有的傷口都上了一遍葯,這才說:“明天咱們再過來。”

邊冀自己拔了幾棵草藥吃下,說:“不用了,明天應該都好了。走吧,咱們去找吃的。”

翌日邊冀背上的傷口明顯開始癒合,小黑很高興,堅信是草藥的效果,又拉着邊冀去上了一次葯。

邊冀覺得沒必要了,傷口癒合,就意味着好轉,不用上藥,等兩天也就好了。

但小黑堅持要去,邊冀拗不過他,只好又去了一次。

沒兩天,邊冀的傷就好了,他又可以捕獵了,比他預計的要快了些,不能不說沒有草藥的功效。

等邊冀傷好之後,草原已經更換了新裝,綠色替代了枯黃,樹木也煥發了新芽,整個世界都生機勃發。

他們終於不用走太遠,也能讓小飛每天吃飽了,因為家附近的樹上、灌木叢、草地上,隨處都是他的食物。

雨季帶來的不止是生機,也有躁動,在東非大草原上,空氣中瀰漫著荷爾蒙的氣息。

這天夜裏,邊冀和小黑出門覓食,小黑一如既往地一邊走一邊進行標記,忽然,他停了下來:“哥哥,這裏好像有另一隻藪貓的氣味。”

邊冀湊過去一聞,是一隻母藪貓留下的求偶信息,他有些尷尬地說:“是一隻母貓留下的。”

小黑說:“那我們要把它趕走嗎?這是我們的地盤。”

邊冀說:“不用吧,它只是在求偶。我們不用理會就好了。”

公藪貓的領地是不會和別的公貓重合的,但是會和母貓的領地重合,而且還不止一隻。

在母貓發情期,可能就是這幾隻母貓的擇偶對象。

邊冀和小黑現在都還是未成年,對於這樣的邀請自然沒法回應。

小黑明白過來:“那它在我們的地盤上留信息,會不會有別的公貓過來?”

“那也不用擔心,就算來了,也不會停留太久。現在我們得抓緊時間標記領地。”邊冀說。

前一隻藪貓被他們已經驅逐了一些日子了,但由於他們有固定的住處,沿着這個點發散,活動的範圍有限,所以整個領地都還沒來得及標記完。

“那我們現在就去吧。”小黑說。

今晚他倆走得比平時要遠,結果就給他們碰上母藪貓了。

那隻母貓當時正在草叢中留下自己的氣味,結果就聞到了小黑留下的味道,它感到有些興奮,因為這個氣味之前她就聞到過,這說明對方可能是自己需要的配偶。

母藪貓循着小黑的氣味追過來,當看見邊冀和小黑時它是震驚的,因為小黑一看就是未成年,邊冀看起來要大一些,也對它的求偶信息毫無反應,說明它遇到了兩隻未成年。

母貓有些難以置信地說:“現在這塊領地的主人是你們?”

邊冀說:“是我們。”

“老霍克被你們趕走了?”母貓問。

“你是說這片領地原來的公貓嗎?我們打敗了一隻,它就跑了。”邊冀說。

“是我哥哥把他打敗的。”小黑補充說。

母貓有些失望地看着他們,退後一步:“哦。”

邊冀和小黑也沒多跟它交流,繼續去標記了。

這一晚,他們走了很遠的路,把沒有公貓標記的地方都標記了一遍,天快亮的時候,他們才返回。

回程的路上,他們抓住了一隻體型碩大的牛蛙,足有兩斤重,就這樣的還不算是成年體,成體最大的能達到三四斤重。

邊冀和小黑撕開了牛蛙厚實的皮,吃了大半隻,留了兩條粗壯的蛙腿,打算帶回去給小飛吃。

天上又開始下起了大雨,他們叼着食物,頂着大雨默然前行。

前面是一處水窪,水面還不小,他們打算繞過水窪,邊冀留意到水窪邊躺着一個什麼東西。

他改變了主意,徑直走了過去,靠近了一看,發現是一隻平頭哥和一條黑曼巴蛇。

小黑放下嘴裏的肉:“哥哥,有獵物。我們要帶回去嗎?”

邊冀也放下了蛙腿肉,說:“我去看看,可能沒死。”

邊冀走過去檢查一下,蛇頭咬住了平頭哥的鼻子,蛇身已經被平頭哥咬成了兩截,已經死透了,平頭哥看着也沒了生氣,顯然是中毒了。

“哥哥,都死了嗎?”小黑問。

邊冀說:“蛇死了,蜜獾還不確定。”

邊冀看過一個紀錄片,平頭哥在吃下毒蛇頭之後中毒失去知覺,兩個小時后蘇醒過來又繼續乾飯,有着神奇的抗蛇毒能力。

不過眼下的情況是就算是平頭哥能扛過蛇毒,怕也要被淹死了,因為水坑裏的水已經快漫過它的口鼻了。

邊冀把平頭哥從水裏拖了出來。

小黑問:“哥哥,我們要把它也帶回去嗎?”

邊冀說:“不,等等看,說不定它會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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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非洲草原當奶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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