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證據
雲家姑娘……
雖說雲家未成婚的姑娘還有幾個,但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想到了同一個人。
但那個人,不是被靖王給看上了嗎?
而且最近又深陷牢獄,能不能活下來都是個問題。
這蕭雲祁也敢求皇上指婚嗎?
景仁帝眸色一凌,臉上的笑意淡了幾分,摸了摸手上的扳指,問:“哪個雲家姑娘?”
“城西清和巷的雲家姑娘。”
雲尚書叫在城東,既是城西,那就不是他的女兒了。
不少人暗暗鬆了一口氣。
景仁帝的情緒也明顯緩和不少,問:“她叫什麼?”
“雲初念!”
“!”
“!!”
旁邊有和蕭家不和的大臣嘟囔一句:“這不還是雲尚書家的女兒嗎?”
景仁帝瞪大眼睛,正要動怒,蕭雲祁搶在他前面解釋道:“皇上有所不知,雲尚書已經和一雙兒女斷了父女關係,雲姑娘攜幼弟在城西自立門戶。微臣求娶的是城西雲家的女兒,和雲尚書並無半點關係。”
此事景仁帝早已知曉。
他看了蕭雲祁許久才不冷不淡的提醒他:“她可是死囚!雲遠庭為了保命不惜和她斷絕關係,你娶她就不怕搭上蕭家滿門的性命?”
蕭雲祁滿臉情深義重:“微臣既傾慕於雲
姑娘,自然願意為她付出一切,包括性命!”
“至於雲姑娘謀逆一案,微臣手上有證據可以還她清白。”
一石激起千層浪。
蕭雲祁雙手遞上奏摺,朗聲說:“當日宣王挾持雲姑娘逃亡,出城后想要殺之滅口,雲姑娘為了保命便向宣王指了一條生路,讓他繞道前往蜀地,尋求靖王的庇護。”
“雲姑娘平安后便立即將此事告知了微臣,微臣立即派人按照她說的路線一路往蜀地追去。但因為事關重大,怕宮裏有宣王餘孽未除,走漏風聲,故而瞞下了此事,只想着將宣王捉拿歸案后再將一切稟明皇上。”
“可誰知……”蕭雲祁頓了幾秒,隨後聲音沉了幾分:“誰知宣王到了蜀地后便失去了蹤跡,無論我派去的人如何尋找,也找不出半點線索。也真是奇怪……那麼大的一個人,到了靖王的地盤卻好像是一滴水進了大海,消失無蹤了。”
殿內響起一陣此起彼伏的吸氣聲。
都是人精,誰聽不出來蕭雲祁話里話外都在暗示是李澈藏匿了宣王?
若要定罪,他才是其罪當誅的那個。
有沉不住氣的靖王黨站出來,指着蕭雲祁怒斥:“大膽,皇上面前,豈容你這樣污衊靖王。”
不少人紛紛附和。
雖然宣王被處死前瘋狂的大喊是靖王幫他藏匿,但那一切都是
他嘴上說說,並沒有任何的人證物證能證明靖王藏匿了他。
再加上景仁帝有心包庇他,所以這件事情就這麼被輕飄飄的揭了過去。
現在蕭雲祁這麼直接的提了出來,不少人小心翼翼去看景仁帝的臉色。
景仁帝高深莫測的臉上看不出喜怒,由着他們爭論了幾分鐘后才幹咳了一聲,震懾住眾人後才冷聲問:“你既想要迎娶雲初念,自然想要為她脫罪。此事已過了這麼久,朕如何知道你方才那些話不是在顛倒黑白?”
“臣自然是有證據。”
蕭雲祁笑起來,命早已侯在殿外的人抬進來一個木箱子。
“雖然沒能將宣王捉拿歸案,但大理寺的探子卻查到了靖王府上數筆大額賬目走向成迷,且還有多份口供能夠證明在宣王到了蜀地后,靖王經常行蹤成謎,明明回了王府,卻常常見不到人。依臣猜測,蜀地的靖王府內必定有一處能通往別處的暗道。為求證,微臣回京都那日已經派人快馬加鞭去蜀地調查了。”
“凡作案者,必定會留下蛛絲馬跡,此案的各種曲折待取證的人回來便能真相大白了。”
這還是在北涼時的經歷給他的靈感。
既然北涼的太子國師能在偌大一個王都暗中打通那麼長的一條暗道,那李澈自然也能在蜀地做出同樣的事。
還要感謝皇上為了將蕭家
架在火上烤,放了他三天的假。
現在玄逸估計已經到了林州。
李澈就算收到了消息,想派人趕回蜀地湮滅證據,也來不及了。
沒有人想到蕭雲祁會暗中籌劃了這麼多。
就連景仁帝也神色發怔,一時竟不知要如何處理。
蕭雲祁眼看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再次一拜:“皇上,微臣用項上人頭作保,雲姑娘乃是清白無辜的,還望皇上放她自由。”
“至於皇上的封賞,微臣別無所求,只求能三媒六聘,光明正大迎娶雲姑娘為妻,望皇上成全!”
景仁帝看着跪在大殿中央討旨的蕭雲祁,只覺得這龍椅上好像長了刺,讓多一秒也坐不住了。
他頭回知道,被架在火上烤是什麼滋味。
……
早朝發生的事情很快就像長了翅膀,傳遍了京都。
最先收到消息的是鎮國公府。
“你說什麼?!”鎮國公夫人陸氏蹭的站起來,瞪大眼睛驚聲質問眼前的人:“你說那個不孝子要娶雲家那個丫頭?”
“是!”
陸氏的臉上先是一陣茫然,在屋裏來回踱步,不斷喃喃問:“這怎麼可能呢?那個不孝子什麼時候看上雲家那個丫頭的?我怎麼不知道?不是……他那副德行,人家姑娘願意嫁給他嗎?他就跑去請旨?別到頭來人家姑娘寧
願投湖也不願嫁給他”
陸氏憂心忡忡。
不是她瞧不起自己兒子。
實在是蕭雲祁有過前科。
四年前,她摩拳擦掌正要給他說親,結果看中的那家姑娘一聽說要嫁給紈絝蕭雲祁,當即回去便鬧着要投湖。
蕭雲祁紈絝的惡名在外,就算現在多了個戰神的名號,但女子成親終究是要過實實在在日子的,那些虛名沒屁用。
雲初念雖然深陷牢獄,但在京都的口碑比蕭雲祁好上十倍不止。
她實在想不明白自家兒子哪裏能入得了人家姑娘的眼。
被變相軟禁在家裏出不了門的蕭震山被她來回走的頭暈,勸道:“好了,別走了,兒孫自有兒孫福,他既然敢當朝提出來,自然是有幾分把握的,你操心那麼多幹嘛?”
陸氏眼睛一轉,回頭看着夫君,突然想起他回京時,是和雲初念一起的。
一瞬間,她什麼都明白了,眯着眼睛危險的問:“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答應了兒子不外傳的鎮國公幹咳一聲,有些心虛的往後倒退,走到門口後轉身一溜煙跑了。
陸氏哪裏肯輕易放過他,連忙提起裙擺追了上去:“站住!不給我說清楚不準跑!”
一時間,鎮國公府雞飛狗跳。
而另一邊,同樣收到消息的雲家就愁雲籠罩,安靜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