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全都被嘎了
邵曦醒過來時的第一個想法,就是要特么找那個女司機算賬。
大過年的不老實在家獃著,半夜裏跑出來,那麼寬的馬路就他們一人一車,這都能撞到?接下來邵曦想到自己沒被撞死,也不知道缺胳膊少腿了沒有?要是真的落下什麼殘疾,他非讓對方給自己養老不可。大過年的遇到這麼糟心的事兒,他得好好跟對方掰扯掰扯。
想到這,邵曦就想看看自己傷成什麼奶奶樣了,另外還想看看當事人在不在,就算不在也可以問問護士小姐姐。
可邵曦沒想到,轉頭第一眼看到的那張臉差點沒把自己直接給送走。
丑,忒特么丑了!乾巴巴的一張臉,蠟黃的臉皮皺的跟樹皮一樣,稀稀拉拉的眉毛和鬍子還都呈八字形向下耷拉着,賊溜溜的雙眼兩個眼珠又黃又渾,笑起來一排大黃牙,也不知道多久沒刷了。邵曦心裏蹦出來的第一個詞就是猥瑣,非常的猥瑣!
“我靠!”邵曦下意識的一巴掌打了過去。
啪……!
“哎呀——!我的媽呀!你這娃娃什麼時候力氣變得這麼大?哎呀!疼死我了。”被打的人一屁股坐在地上,拚命的揉着臉。
邵曦也不知道自己這一巴掌到底用了多大力量,反正就是嚇了一跳,下意識的打了出去。看來不僅僅只有美能激發出人的潛能,丑也是可以的。
“你這娃娃是受了驚嚇,得了癔症嗎?昏迷了三天,一醒過來就打人,打人的力氣怎麼還這麼大,老傢伙的臉都差點被你扇扁了。”地上的人一邊嘟囔着,一邊揉着臉從地上爬起來。
“三天了?我都昏迷三天了嗎?”
邵曦急忙坐起身,向周圍看去。他想看看自己在哪家醫院,是不是在icu病房?更想看看把自己撞了的當事人這會兒在不在?
最重要的就是,這又老又丑的護工是誰安排的?
不看不要緊,這一看又被嚇了一跳,“我特么這是被人拐賣了嗎?遇到電詐集團了?有沒有嘎我的腰子?我靠,這是哪裏呀?”
邵曦沒看到病房,更沒看到病床和醫療監測設備,更別說護士小姐姐了,甚至連病房原本應該有的白牆都沒看到。
他看到的是一個只有三面土坯圍牆的茅草屋,確切的來說只能算是個茅草棚。土坯牆很多的地方都已經塌出了破洞,都是用木板和破草席勉強遮擋了一下,棚頂是用厚厚的蘆葦桿鋪成的,隱隱還能聞到發霉的味道。這種結構的建築邵曦小時候在農村看到過,基本上都是牛棚,當然也可以養豬,但特么就是不能給人住的的好伐?
一陣風吹來,棚外的沙土夾着枯草一起灌進了草棚中,棚頂還時不時掉下一些細碎的蘆葦桿。
“我這是被販賣到哪兒了?現在都這麼簡單粗暴了嗎?直接用車撞翻帶走嘎腰子?但為什麼要用寶馬撞呢?用五菱宏光不好嗎?”
邵曦再向周圍看看,除了自己屁股底下的這堆乾草以外,就只剩下旁邊一堆用乾柴架起的火堆,上面架着一個陶罐,裏面也不知道在煮着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再就是剛從地上爬起來的那個乾巴巴的瘦老頭兒,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邵曦斜眼瞧着那個瘦巴巴的,一臉猥瑣笑容的老頭兒,心裏暗暗嘀咕着:“看上去就不像個好東西,頭髮鬍子那麼長,這是多久沒搞個人衛生了?不過,只派這麼一個乾巴老頭兒看着我,是不是太小瞧我了?哥哥我好歹也是在保安隊練過擒敵拳的。干倒他,跑。”
想到這裏,邵曦一躍而起!然後又躍了一下,接着又又躍了一下……
經過幾次確認,邵曦發現自己站起來居然還沒有那個老頭兒高。當他疑惑這個視角不科學的時候,本能的低頭朝自己的手腳看了看,然後就有一萬匹馬從心裏奔騰而過。
“我妮瑪這也太狠了吧!連手腳都給我嘎啦?但那也不對呀!嘎了不是應該沒有了嗎?為什麼我的只是變短了,變小了?難道是罪犯的道德標準提高了?把不用的殘次品接回到我身上了?”
“小少爺,你沒事太好了!看到你還能活蹦亂跳的,也不枉小老頭兒我不要命的跑了三天三夜。你可不知道,這幾天把我擔心壞了。”
乾巴老頭兒一看邵曦站起來了,便興高采烈的跑過來抱住他,又是哭又是笑,眼淚鼻涕弄得邵曦滿頭都是。
“起開!你哪位呀?我認識你嗎?我跟你很熟嗎?”
邵曦一把推開老頭兒,用衣袖在頭上不停的擦着,“你們太喪心病狂了,嘎腰子也就算了,你們還要嘎手嘎腳。你們會遭報應的,老子反正已經這樣了,要殺要剮隨你們。”
老頭兒被邵曦罵的一臉懵逼的表情。
“小少爺,你不認得我了嗎?你在說什麼?老頭兒我聽不懂啊!何為嘎腰子?我為什麼遭報應?你是不是被馬撞壞了腦袋啊?”說著,老頭兒又跑過來抱着邵曦的腦袋開始查看。
“哎呀,你起開。”
邵曦再次從老頭兒的手裏掙脫,“什麼我被馬撞的?我是被寶馬撞的,黑色的寶馬。”
老頭先是一愣,緊跟着連忙點頭應和道:“對對對,是寶馬,黑色的寶馬,踏雪烏騅嘛!”
這是兩人第一次達成共識,但卻驢唇不對馬嘴。
“還追,追你妹啊追!把我禍害成現在這個樣子,你還有臉承認是用寶馬撞的我?”
邵曦想想氣就不打一處來,本來就已經孤家寡人了生活不易,現在又變成了殘廢,今後怎麼生活?乾脆豁出去今天把命撂到這兒,罵個痛快。
只是這老傢伙開口閉口少爺少爺的,難道是酒吧去多了?
“小少爺,你是被寶馬撞的,但不是老頭兒我用寶馬撞的啊!不過老頭兒我對你照顧不周的確有罪,小老頭兒在這兒給您賠罪了。另外,這嘎腰子是何物啊?”老頭給邵曦深深的作了一揖,算是賠罪。
然後,就用好奇的眼神兒看着邵曦,等他解釋什麼是嘎腰子。
邵曦一撇嘴:“我當然知道用寶馬撞我的不是你,不過看你道歉道的這麼正式就算了,看你也只是個打下手的。”
老頭聽邵曦這麼一說,立馬笑了。“沒錯兒,沒錯兒,老頭兒我這麼多年一直都只是家中的一個奴僕。”
邵曦也沒在意老頭兒的回答,繼續說道:“這嘎腰子,你們應該比我懂得更多,畢竟你們是專業的嘛!嘎腰子就是把人的腎臟摘出來,腎就是腰子嘛!就是從這裏……”
說著,邵曦撩起身上的短衫在自己的身上比劃着下刀的位置,但是當手比到一半的時候,他突然愣住了……
“我擦!怎麼身體也變小了?而且看上去跟手腳還挺成比例的,難道除了腦袋把我別的地方都給嘎了?”
想到這兒,邵曦急忙解開褲子朝裏面看了看……
一聲凄厲的慘叫聲從草棚中傳出,驚飛了附近不少的飛禽。
“你大爺的!怎麼那麼小?怎麼那麼小?怎麼就剩下個茶壺嘴兒了?”
邵曦這回是徹底爆發了,“嘛賣批!嘎老子什麼都行,嘎走老子二十六年的尊嚴,這事兒叔能忍,嬸兒都不能忍!”
一旁的老頭兒這會兒看明白邵曦說的是啥了,連忙道:“小少爺,你今年才六歲呀!何來的二十六年?”
“你說啥?我今年才六歲?”
邵曦看了看老頭兒,又低頭再次看了看褲子裏面,又抬頭看了看老頭兒,連忙問了句:“有鏡子嗎?快給我鏡子。”
老頭兒雖然搞不明白眼前的這個小少爺腦袋到底出了什麼問題,但看他急得團團轉的樣子,也只好連忙回道:“這荒郊野外的,到哪裏去找鏡子?不過我有辦法。”
說著,老頭兒跑到草棚外面拎了個瓦盆進來放在地上,又跑到草棚的牆外面拎出一隻舊木桶,對邵曦說:“你且在這裏等我回來。”
說完,拎着木桶便急匆匆的跑開了。
邵曦一屁股坐在乾草上,腦袋裏一片混亂。怎麼好好吃個年夜飯吃出這麼多亂七八糟奇奇怪怪的事情來?他實在是想不明白,但是心裏卻隱隱約約的有了種不太妙的感覺。
就在剛剛他還覺得自己是掉進了嘎腰子團伙的陷阱,可看看自己現在的身體,再加上剛才老頭兒說自己今年只有六歲,邵曦覺得問題可能比想像中的還要嚴重。
除了自己身體的變化,還有自己和那老頭兒身上的衣着,加上老頭兒說話的方式,再看看火上的陶罐和地上的瓦盆,老頭兒拎走的木桶,似乎沒見到任何一件現代化的東西。
想到這裏,邵曦本能的開始找手機。可除了自己身上穿的衣服,還有扔在乾草堆上的棉長袍,別的什麼也沒有找到,就連乾草堆都翻了一遍,還是一無所獲。
這時,他突然伸手向自己脖子上抓去,然後拎着皮繩把那枚平安扣從衣服裏面拉了出來。
邵曦重重的鬆了一口氣,還好最重要的東西沒有弄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