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家

蔣家

直到坐在車裏,林桑桑還沉浸在之前那個場景出不來。

當時蔣梟話剛說完,有人看到她,便主動讓出一條路,見狀,眾人紛紛退後一兩步。

蔣梟西裝革履,大步而來,眼裏綴着淺淡的笑,手自然而然的擱放在她腰間,斂眼輕聲,“回家了。”

林桑桑很享受那一刻所有人的注視。

印象深刻的是,不遠處就是祝思雅和她未婚夫宋麒。祝思雅愣愣的看着蔣梟,眼睛都紅了,彷彿在看一個負心漢。

宋麒的臉都快掛不住了,扯着祝思雅的胳膊往外走。

相信過了今晚那些莫須有的謠言會不攻而破。

其實蔣梟打電話過來那會兒,林桑桑答應讓他過來就起了心思,想着隨便秀個恩愛都可以堵住某些人的嘴。

結果她還沒出手事情就發展成了這個局面。

不得不說一句,蔣梟牛逼!

看着窗外車水馬龍的景緻,林桑桑的心情愉悅到了極致,片刻收回,往椅背上一靠,找了個舒服的坐姿,像只饜足的貓兒。

臨時有個緊急郵件,需要他處理。蔣梟偏頭看了眼身旁的人兒,朝電話那頭說等幾分鐘。

察覺到打量的目光,林桑桑抬頭問,“怎麼了?”

“沒事。”掛了電話,蔣梟看了眼她□□在外的手臂和腳踝,低聲問:“冷嗎?”

這時,不用林桑桑回答。懂事的司機已經將溫度調高了。

林桑桑搖頭,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盯着蔣梟看。以前怎麼沒發現呢,她老公長得這麼帥,簡直三百六十度無死角。

蔣梟被看得莫名其妙,問,“我臉上有東西嗎?”

林桑桑:“有。”

聞聲,蔣梟嘴角的弧度僵了一下。伸手摸,沒摸到,“嗯?”

林桑桑狡黠的笑着,“有一點帥。”

“……”

對蔣梟來說,這倒是一種很新奇的體驗。

此後兩人都沒再說話,車裏的氣氛安靜祥和。黑色賓利穿過長長的隧道,上了高架橋,一路狂奔。

到家后蔣梟先上樓,林桑桑則坐在沙發上抱着手機跟蘇好好胡侃。

蘇好好:【啊啊啊啊啊卧槽!你男人太tm帥了。】

【卧槽卧槽!不知道怎麼形容我這一刻的心情。對了,你看到祝思雅了嗎,當時眼睛都氣紅了。】

林桑桑嘴角的弧度抑制不住的擴大,纖細的手指在鍵盤上慢悠悠的敲打:【看到了。】

蘇好好:【話說她未婚夫的表情好嚇人,我懷疑會家暴。】

林桑桑發了個‘無所謂’的表情包過去。

蘇好好:【桑桑,突然覺得你跟蔣梟配一臉,霸總的小嬌妻,啊啊啊啊那畫面我太磕了。】

【假戲真做吧求你們了!哦不對不對,按小說分類,你們應該是先婚後愛。】

林桑桑笑:【你魔怔了。】

蘇好好:【是好姐妹就別在我正上頭的時候潑冷水,算了,不跟你多說了,我去找代餐文看。】

林桑桑:【okk。】

【好看的記得分享哦~】

那邊沒回,林桑桑摁關手機,站起來活動了下身體,哼着歌上樓。蔣梟既沒有在卧室,也沒在浴室。

她正奇怪着就看到人從書房出來。

蔣梟:“上來了?”

這不是廢話,林桑桑還是給面子的‘嗯’了下,轉身往衣帽間去。

沒想到地上堆滿了各大品牌的春夏新款,以及各種各樣的珠寶首飾。林桑桑着實震驚了下。

蔣梟不放過她臉上任何一絲神情變化,唇角彎了彎,說:“你看看有沒有喜歡的系列,喜歡的讓阿姨入櫃,不喜歡的讓管家退回去。”

林桑桑撩開袋子簡單看了幾眼,笑吟吟的回:“都喜歡,不用退了。”沒辦法,心情好。

蔣梟應:“行。”

-

晚上十二點出頭,林桑桑洗漱完出來看到蔣梟沒去其它房間洗漱,不解的問,“你怎麼還沒去洗漱?”

“等你出來。”實則是剛處理好工作,蔣梟揉按了幾下太陽穴。

“不覺得很難等嗎?”這點自知之明她還是有的,林桑桑又說,“不早了,那你趕緊去洗漱。”

蔣梟‘嗯’了聲。

浴室水聲傳來,林桑桑靠在床頭上玩手機,玩着玩着覺得房間燈太亮了,便抬手關了,只剩壁燈。

不一會兒,手機‘嗡嗡嗡’地震動,在寂靜的房間裏尤為明顯。她循聲找去,發現在蔣梟睡覺那側充電,來電顯示‘蔣老爺子’。

蔣梟的爺爺?

應該。

太吵了。不過她不適合去接,更沒有身份去掛掉,只能等它響完或者對方見無人接聽主動掛斷。

幾分鐘后,蔣梟出來,穿着黑色家居服,頭髮被吹得蓬鬆柔軟,林桑桑找到一本好看的小說正看得津津有味,但也不忘說正事,“剛有人給你打電話。”

蔣梟掀開被子上床,問:“誰啊?”

林桑桑說:“應該是你爺爺。”

蔣梟抿了下唇,還沒來得及說話,手機又響了,他拿起來劃了一下,換手放在耳朵邊。

林桑桑看了他一眼,倒有些意外怎麼不出去,避開她接。要聽到什麼不該聽到的就不好了。

不知那邊說了什麼,蔣梟‘嗯’了聲。

林桑桑小說都看不進去了。

聽到蔣梟回:“昨天。”

這人真是的,林桑桑索性摁關手機,縮到被窩裏,扯了扯被子掖好,側身背對蔣梟睡覺。

“好,我問問。”蔣梟朝電話那頭說完,就碰了碰林桑桑,問:“明天晚上有時間嗎?”

林桑桑翻過來平躺着,皺了皺秀氣的眉毛,反問,“怎麼了?”

蔣梟將手機拿遠了點,斂眼回:“老爺子讓回去吃飯。”

林桑桑愣了一下。

蔣老爺子全名蔣振海,一手創辦了振海集團,三十年前動動腳就能讓北川震一震的人物。

即便這些年家族沒落了,也有根基在,不敢讓人小覷。

任誰也沒想到蔣梟竟然是蔣家的長孫,六年前相認。聽說是小時候跟父母出遊翻車掉進海里,只有他僥倖被南方一對夫婦救下。

她沒跟蔣梟證實過,不知真假。當然了,兩人還沒熟到那個份上。

剛領證那會兒她跟蔣梟一塊回去吃過飯,那飯吃得跟鴻門宴差不多,除了老爺子和傭人,蔣二叔一家都怪怪的,好像很忌憚蔣梟但又很想弄死他的那種,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

總之,不想再去了。

林桑桑咽了咽口水,很小聲的問,“我可以不去嗎?”

蔣梟沒說話。

林桑桑知道這是非去不可了。

這人嘛,總得有點契約精神。她轉念一想,是去吃飯,吃好吃的,又不是上戰場。

-

次日下起了霧蒙蒙的小雨,不一會兒,雨越來越大。林桑桑坐在車裏,頻頻望向窗外。

御河公館位於新城區的核心地段,這些年城市往北發展。而蔣家老宅在城南,開車過去將近一個小時,遇上堵車那就更久了。

好在今天運氣好,沒有堵車,到了目的地才五點半不到。

蔣家人口簡單,大房……就是蔣梟父母那時候就沒了,蔣梟呢,應該也沒什麼感情,不然不會打電話才回來吃飯。

蔣二叔一家倒是一直住在這裏,夫婦兩這麼多年也只生了一個兒子,林桑桑沒見過。

第一次來沒在家,這一次好像還是沒有。

簡單打了招呼后,蔣老爺子就讓蔣梟跟他一塊兒去書房。

林桑桑一個人在客廳如坐毛氈,有人問就答一句,沒人問就當啞巴,這都不算可怕。可怕的是蔣二嬸過來拉着她的手,好像感情很好的樣子,“桑桑,你跟梟兒還是要常回來吃飯,爺爺經常念叨你們。”

林桑桑慢慢將手縮回來,牽強的笑着,“好,有時間會的。”

周婉萍在心裏冷笑了下,面上卻不顯半分,將林桑桑上下打量了個遍,目光最後落在她肚子上。

林桑桑整個人都不好了。

“桑桑,你也看到了,咱們蔣家沒什麼人氣。老爺子呢,年紀大了,身體也不怎麼好,一直念叨着想抱曾孫子。”

“……”

管別人生孩子?是更年期到了還是精神病犯了?真當自己是送子觀音普度眾生啊!

林桑桑指着她鼻子飆髒話的衝動到了嘴邊,忽然想起什麼,一邊在心裏默念不跟狗嘴吐不出象牙的人見識,一邊深呼吸讓自己快速冷靜下來。

另一邊書房。

坐在太師椅里的蔣老爺子頭髮花白,臉上佈滿了皺紋,長嘆了口氣說,“我老了,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唯一的要求就是希望在我還睜着眼睛的時候能過幾天安生日子。”

“不要再讓我白髮人送黑髮人。”蔣振海說完便劇烈的咳嗽起來。

蔣梟坐在蔣振海的斜前方,輕靠在椅背上,左腿疊在右腿上,指腹摩挲着手指上的玉扳指,眸色深不見底,薄唇抿成一條線,不知在想什麼。

蔣振海端起茶盅抿了口才好了些許,又說:“只要有我在,就決不允許他再做荒唐事。”

蔣梟抬眸,淡淡開口,“爺爺,你已經不是三十年前的蔣三爺了。”言下之意很多事情已經不在他的掌控範圍內了。

安靜了一瞬。

蔣老爺子再次劇烈咳嗽,蔣梟主動將茶盅遞過去,眼裏劃過一絲擔憂,說:“好好養身體。多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說完他抬腳大步往外走,剛走到門口就聽到蔣振海悲涼又失措的聲音:

“蔣梟,蔣家人丁單薄。你就留他一條狗命,哪怕圈養起來。”

蔣梟腳步一頓,很快恢復如常。

-

蔣家這一頓晚飯吃得各懷心思,蔣二嬸像是個甩不掉的牛皮糖,關心這個,關心那個,虛偽都寫臉上了,還以為自己演技多好。

蔣二叔看蔣梟的眼神像淬了毒的蛇,臉上卻堆滿了笑,問這問那。蔣梟要麼裝沒聽見要麼敷衍一句。

林桑桑度秒如年。

好在這頓飯也沒持續多長時間,無論是蔣二叔說好話讓喝酒,還是蔣老爺子當和事老,蔣梟眼皮都不掀一下,直接拒絕,說還有工作要處理,得先回去了。

出了蔣家。

林桑桑又活過來了,走着走着,她抬眼看身旁的男人,氣壓很低,眉頭緊蹙着不知在想什麼。

大概能猜到一點,這種複雜的家庭環境,像蔣二叔和蔣二嬸那種人,虛偽到了極點,她看一眼都覺得心理不適。

蔣老爺子看着倒是真心關心蔣梟這個孫子的,不過很多東西不能只看表面。

可能是被蔣梟感染了,林桑桑自己覺得心都沉重了起來。

很快上車。

蔣梟靠在椅背上,眉間蘊着一抹愁緒,雙手抱胸,輕磕上眼。將他優越的五官直接暴露在林桑桑的視野中。

像個有故事的中年大叔。

就那種說不怎麼出來的感覺,令人該死的着迷。林桑桑都服了自己,腦瓜子想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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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門作精的婚後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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