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虛假的慈愛
男人入廳落座后，默默聽着着女人們鬧騰，一句話都無。
眼下老夫人作為家中最高的長輩發了話，能反駁她的自然只有蘇征這個家主。
察覺到女兒的目光中的情緒，蘇征沉默片刻選擇無視蘇靈仙，抬頭看向了老夫人。
母親的打算也是蘇征知曉此事後，分析利弊得出的最優結果，吳菲兒作為蘇家旁支成為晉王世子的妾室，自然會讓他同晉王的關係更加密切。
日後晉王登基大典，他這個丞相也能穩穩坐到終寢之日。
“征兒，都是自家親戚，我說的可有理？”
恰巧老夫人也看向兒子，直直地問向對方的意見。
此時，白若雪的目光也射了過來，期待這男人殘留着對親生女兒的父愛，能斷了老夫人和吳家的念頭。
誰想男人依舊沉默，只是肯定的點了點頭。
蘇靈仙被父親的態度堵的胸口發悶，一旁的白若雪面色瞬間陰沉下去，眼中的殺意就要抑制不住。
“祖母。”
見父親都如此態度，蘇靈仙乾脆起身壓着怒火道，“我才是日後的晉王世子妃，若我不同意納她入門又當如何？”
“菲兒和世子的事如今人盡皆知，怕是連陛下都已知曉，你如此態度莫非是想逼着自己族中的妹妹上吊自縊？！”
老夫人往日裏是疼愛蘇靈仙，也知曉小姑娘身上有着國師教導的大本事，可無論蘇靈仙有多大能耐自己始終是她的祖母，更是整個蘇家的大家長。
冷着臉的老夫人拿出壓迫式的態度，口吻間也帶着些訓斥。
“且不說你還未同晉王世子成親，就算日後成親夫婿是否納妾也不全憑正妻應允，家中祖輩們都有權安置姨娘外室，只要世子他瞧的上便可。”
“你不過剛及笄三年，怎的學了這一身的小家子氣，如此拈酸吃醋可是要丟了我老蘇家門面的。”
好一通黑白顛倒的話，不愧是蘇家資歷最老的人。
蘇靈仙往日裏的伶俐在面對這種無賴又用身份壓制的情況，全然沒了辦法。
氣的渾身發抖也不能說出任何有效反駁的話，畢竟話說開了會被老夫人指責目無尊長大逆不道，說輕了對方就一句“不容人”便壓死了她。
“仙兒乖……”
見蘇靈仙氣的眼底通紅，老夫人也不想搞的親孫女還未成親前鬧出什麼亂子，口風一轉換了張慈愛的麵皮又哄道。
“祖母從小護着你長大，莫說我們蘇府，便是京城內什麼精貴的物件兒衣衫祖母沒給你置辦過？”
“你同晉王世子的拜堂成親那日，祖母定給你置辦一份全京獨一無二的豐厚嫁妝，保證讓你十里紅妝風風光光的出嫁。”
“如今菲兒的事已然捂不住了，你就讓她先去晉王府內替你打點一切，日後安安心心嫁過去也可少操點心。”
“祖母都是為你考慮，我們都是一家人。”
好一手剛柔並濟，老夫人不但把吳菲兒的錯處摘的一乾二淨，還給這件腌臢事批上了一層美麗的外皮，讓蘇靈仙咬碎了牙也說不出半個字。
原本在大堂中央嚶嚶哭泣的兩人不知何時收了淚，吳慶華還掛着淚痕的眼睛裏冒出得意的精光。
吳菲兒臉半捂在姑母懷中，但那勾起的嘴角和含笑的眼無一不在暢想着未來美好日子的到來。
這對不要臉的貨色瞧的白若雪火氣直冒，起身駁斥。
“娘！您口口聲聲為了仙兒，可您現下送這個小賤人去世子府，是會讓仙兒和世子離心的！”
“若雪，注意你的言辭！”
拐杖“砰”的一聲敲在石板地面上，老夫人儼然是抓住了白若雪的錯處，厲聲呵斥。
“慶華和菲兒都是自家人，什麼賤人不賤人的！你是想連同我這個老婆子一起罵進去嗎？！”
“若雪，不可無禮。”
蘇征好容易開了金口，可惜仍是一副愚孝的模樣向著自己母親。
“你們在這裏嫌棄自家人不給菲兒入晉王府，難道日後世子不會進新人？”
“如此不依不饒的容人不下，怕是日後要頂着我老蘇家嫡女的名聲在晉王府鬧的不死不休了！”
老夫人冷眼掃過蘇靈仙和白若雪，“菲兒的事就這麼定了，你們母女二人若是再要鬧下去，我看仙兒同世子的姻緣也就此作罷！”
這句威脅在場人都知曉是說說而已，但老夫人的決定也是不容置喙的。
更何況蘇征立場鮮明，白若雪和蘇靈仙再鬧騰也不可能拗過家主。
許是真的動了怒火，許是這幾日被各種事情鬧個不休，老夫人剛準備打發了眾人好好清凈清凈，一道溫潤的嗓音從門外傳來。
“祖母。”
老夫人抬頭一瞧，這不是自己最疼愛的孫子嗎？
臉上頓時露出了慈愛無比的笑容，看的蘇靈仙一陣反胃。
曾經這張笑臉陪伴自己長大，但誰又能想到害她最深的也是這張笑臉的主人。
蘇臣浩似乎是沒聽見廳內的爭執，面色凌然地朝着各位長輩行禮。
吳慶華瞧有人來連忙拉着吳菲兒起身，尷尬着面色堪堪的接下了蘇臣浩的禮。
同蘇臣浩一起來的自然還有他的母親，梁翠蓮。
“喲，今日大哥家好生熱鬧啊。”
梁翠蓮自來熟般的掃過眾人的面色，她從街面上而來自然聽聞了京中最新鮮最熱鬧的八卦。
臉上帶着不懷好意的笑看向白若雪，順便掃過蘇靈仙。
“浩兒，來，坐祖母身邊。”
“是，祖母。”
蘇臣浩快步走到了老夫人身邊落座，一臉的乖巧聽話。
梁翠蓮自然挨著兒子，目光暗暗地掃過對面的蘇征。
“征而留下，其餘的都散了，不要妨礙我與浩兒說話。”
老夫人下了逐客令，白若雪冷冷地瞧了一眼啞巴似的男人牽着女兒的手起身，餘光掃過梁翠蓮帶着挑釁的目光，心中略過一道殺意。
那頭吳慶華拉着吳菲兒匆匆福了福便扭頭離開。
她心中知曉菲兒還未成為世子妾室，如今自己是鬥不過白若雪母女的，避着些走總是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