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四章 合作
想要滅掉一個新生的國家，這得多少人力，物力、財力，孟天祥不敢想像。
如果蘇祁安真的將蘇泰給滅了，必定名震天下，會讓所有人對蘇祁安只有深深的忌憚，在無半點輕視。
但這事，多半只是想想而已，不說蘇祁安來燕州手中有多少人馬，就算得到他的幫助,也很難拿下燕州。
除了內部的守軍，外部還有榮國一直虎視眈眈，一旦燕州有什麼差池，榮國必定會出兵相助。
畢竟，現在的燕州，每一郡縣，都有一名所謂的監察使，表面的職責是協助當地的父母官，實則就是一種監視。
這也是蘇泰能放心燕州不失的手段，一方面當地官員被監視,另外一方面，也能給榮人表忠心。
說白了，就是將榮人給捆綁在燕州，只要有榮人下場，燕州就不可能出什麼問題。
孟天祥對蘇祁安的大膽很佩服，但考慮現實，終究覺得沒有半點可行意思。
相比較孟天祥的不信，蘇祁安卻是很自信，笑着道。
“孟大人，這事不試試又怎麼知道不行呢？”
“你的擔憂是對的，就憑我這點人,即便有大人你的幫助，想要拿下燕州，無疑痴心妄想。”
“但孟大人別忘了，如今的蘇泰，已經調動大批的人馬在前線趙州，與本王的東山軍作戰。”
“如果三萬人馬不行，那就十萬，十萬要是不行，十五萬可行？”
孟天祥一怔，目光閃動，腦海飛快旋轉，陡然，
他似乎想到什麼，眼中帶着濃濃的驚色，看着蘇祁安臉上不似作偽的笑容，下意識道。
“永川王，不是在跟我開玩笑？”
“孟大人，都到這時候了，你覺得本王會跟你開玩笑嗎。”蘇祁安嘿嘿一笑。
笑容真誠，但給孟天祥帶來的震動很大，如果有那位的全力出手，拿下趙州，最終配合蘇祁安在燕州的行動，滅掉蘇泰並非不可能。
即便孟天祥做好了心理準備，但他的眼中還是帶着深深的震動，畢竟，那位怎麼看都不可能會與蘇祁安合作。
蘇祁安能說服此人，已經相當震撼了。
回過神來的孟天祥，沉默一會，輕聲道，“如果真如王爺說的那樣，趙州很可能會被拿下，但事實到了滅國的地步，榮人和晉王勢必不會作壁上觀。”
“不知王爺，對這二人是否有應對之局？”
孟天祥的詢問，蘇祁安卻是搖了搖頭，乾淨利落的回答了一句沒有。
這可讓孟天祥一愣，沒有任何應對，就這樣對蘇泰發起滅國之戰，這和找死有什麼區別？
看着孟天祥愣神樣子，蘇祁安笑着道，“孟大人是覺得本王的舉動是在作死啊。”
“但本王想說，一旦開戰，就沒有萬無一失的準備，真要如此，也就沒必要暗中調動人馬，各種排兵佈陣了。”
“戰事的爆發，雖然有危險，但同樣伴隨着機遇，誰能先手一步，誰就有獲勝的機會，至於孟大人說的蘇哲、榮人的
插手，我想給大人送上一句話。”
“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只要利益足夠，在那環境局勢下，如何做選擇，我想他二人比我更清楚。”
“話本王已經說清了，這一仗會有很大的冒險，但本王絕不後悔，既然來了，就得替范老他們討還公道。”
“這便是本王的決心，我想孟大人也不是被迫明哲保身之人。”
“所做的一切，皆是為了你境內的百姓，但倘若本王想說，除了反抗軍會要了你的命，在郡城，榮人也想殺你，並且已經派出了殺手，孟大人還能這般坦然處之嗎。”
蘇祁安的後半句，一下子讓孟天祥驚了不少，對他的暗殺，他一直都知道，但大部分都是反抗軍。
至於榮人，雖然平時和他不對付，但不至於這麼大膽對他下手？
好歹他是一方郡守，就算不被待見，可一旦被榮人殺了，總會產生不好的影響，對讓其他郡守心生異樣。
怎麼燕州算蘇泰的地盤，是趙涼國，倘若榮人動手，無疑於破壞了雙方微妙的和平，但凡有理智的，都不會做這種蠢事。
孟天祥倒不是怕自己被殺，而是如果他死了，境內的百姓就得不到保護了，就會再度回到蘇泰的高壓管控下。
孟天祥目光閃動，眉宇間有幾分不信，蘇祁安直接將他來邊城前，遇到的刺殺悉數告知。
按照他的猜測，這些人實力很強，不是普通的土匪，很可能是榮人殺
手，能夠擁有這樣一批不錯的殺手。
都不用想，也只有與孟天祥同級別的所謂榮人監察使了。
這位榮人監察使敢對孟天祥出手，很可能說明了上面的人，對他的態度改變了。
蘇祁安的分析，孟天祥並不懷疑，他與榮人監察使哈克之間的矛盾很深了。
對他下手是早晚的事，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如果不是蘇祁安的誤打誤撞碰上了，孟天祥的處境怕是危險了。
孟天祥一語不發，就在蘇祁安準備繼續開口勸說，孟天祥的聲音陡然響起。
“王爺你不用說了，你說的對，哪有萬無一失的周全準備，我在燕州這麼幾年，比誰都清楚，就算歸降了，我也有身死的危險，這麼做和飲鴆止渴沒什麼區別。”
“但能為境內百姓安居幾年，我也足夠了，我不怕身背罵名，只求境內百姓能夠好好活着。”
“王爺要拿下燕州，想在燕州大鬧一場，我陪了，但只求王爺一件事，儘可能的保全燕州百姓的安全，畢竟，上位者的爭鬥，打的多凶，苦的還是百姓。”
“在這裏，下官拜託王爺了。”
說著，孟天祥對着蘇祁安恭敬一拜。
待到孟天祥起身，蘇祁安臉上依舊掛着笑容淡淡道。
“孟大人不愧是本王當年認識的孟郡守，這麼幾年一心為民，一點沒變，本王佩服，但保護境內百姓的事，本王不太擅長，這事還得由大人你親自去做了。”
孟天祥一怔，他知
道蘇祁安話語的意思，不等他開口，蘇祁安繼續道。
“孟大人，這戰事還沒打起來，就如此沮喪，這可不符合我了解的孟郡守啊。”
“如果如此為民的郡守死在我的眼前，那本王未免也太無用了吧。”
“放心，這一次，本王會讓你和境內百姓好好活着，燕州有本王在，就亂不了。”
蘇祁安的臉色那叫一個成竹在胸，頗為自信，看的孟天祥都不自覺的信任。
他暗暗感嘆，這幾年的時間，變化大的可不止他一人，最大的要求這位年輕的永川王。
當年還只是有些才華的小舉人，如今一躍成了大涼地界說一不二的權勢大人物。
哪怕是他，在一次見到蘇祁安，與他交談一番，心裏忍不住生出追隨之意。
這就是蘇祁安的魅力，靠人格魅力就能讓人折服。
看着孟天祥感嘆的臉色，蘇祁安像似想到什麼，輕聲道。
“好了，孟大人感嘆的話放在一邊，眼下最重要還是除了你與反抗軍的問題。”
聽到這話，孟天祥無奈搖頭，並非他不想解決與反抗軍的恩怨。
如果能化解其中矛盾，孟天祥的心結也能了了，但就他當年背叛反水，足夠他被反抗軍仇恨，要將他置於死地。
想要化解其中矛盾，談何容易。
“孟大人不必擔憂，這事本王倒可以試試，只是需要孟大人吃點苦頭了。”
“只要能化解與反抗軍的仇怨，什麼苦頭下官都願意一試。”
看着孟天
祥一副誠懇樣子，蘇祁安上前，在他耳邊小聲說著什麼…
一夜的時間過的很快，一晃天都亮了，原本熱鬧的邊城早市，卻是冷冷清清，就連街道上，都沒有幾個人。
昨夜孟天祥遇刺一事，就算刻意隱瞞，但晚上兵士徹夜的搜查，想要瞞住根本不可能。
基本上百姓都聽到了風聲，雖然不知道殺手有沒有被抓住，但昨夜的事還是讓許多百姓戰戰兢兢的，不敢出門。
此時的邊城縣衙內，孟天祥早就已經起來了，正聽着歸來的王都尉彙報情況。
雖然及時堵截，但在最後一刻還是功虧一簣，碰到了接應的外援，將人帶走了。
聽着彙報，孟天祥臉色平靜，輕聲道，“嗯，王都尉辛苦了，我看這邊城多少有些不太平了，還是趁早離開為好，別耽誤了巡視其他縣城的行程。”
聽着這話的王都尉眉頭微皺，猶豫片刻抱拳道。
“大人，你也說了，這段時間不太平，依屬下來看，還是早早回郡城要好，接下來的巡視還是取消吧。”
孟天祥眉頭一挑，放下手中茶杯，帶着幾分不滿道。
“這行程說取消就取消，就因為區區十幾人惡的殺手？這不是打本官的臉？難道本官因為害怕他們，就要早早溜回郡城？難道本官就是如此貪生怕死之人？”
“還有你們是幹什麼吃的？被十來人的反抗軍給嚇成這樣？本官要你們幹嘛，如果不能幹，趁早提出來，本官
可以直接換人。”
孟天祥的發怒，讓王都尉臉色一變，連忙下跪請罪，在好一陣解釋后，方才平息了孟天祥的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