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八章 原路返回
晉、趙兩州的騎兵駐紮進中縣,這事蘇紀、李重湘二人起初並不知。
中州動亂之際,許山、馮典二人鬧的最凶,鼎盛時期佔據中州三分之二的地盤,自然包括進中縣。
誰也不會想到,進中縣實際的掌控人並非馮典,反而是二王手下的騎兵,用他們的話說,是受到當地百姓請求,方才留了下來。
至於馮典和蘇紀、李重湘二人激戰,從始至終都未現身出手,也是因為兵力不足,只能自保。
這話聽起來沒有多大毛病,唯一能知曉的,也只有當事人馮典才知道,但馮典已死,與死人對峙,死無對證。
兩州騎兵說辭,蘇紀、李重湘二人沒有質問的意思,中州的盜匪已經平定,即便詢問也問不出所以然,所以也沒多大必要。
更重要的是,前幾日發往京都的公告,已經得到了回復,二王對蘇紀的提議,沒有意見,戰亂絕對不會波及中州。
當然中州也得付出它的代價,比如特殊時期,倘若二王手下軍隊需要過境中州,要麼需要中州的助力,中州不能推脫。
正因為達成了這樣的協議,對進中縣駐紮的兩州騎兵,也沒有話可說,無論怎樣,至少保住了中州的安危,這點,倒是達到了蘇祁安的預期。
至少從表面看去,進中縣的兩州騎兵,和中州兵井水不犯河水,互不干涉。
正是這個原因,蘇紀、李重湘二人才敢帶着蘇祁安從進中縣進入西州,
只是沒想到,剛抵達進中縣,便發生了這樣的事。
看着眼前出現的兩隊騎兵,三人對視一眼,李重湘下了馬車,緩緩走上前,朗聲道。
“如今中州盜匪已除,你們好大的膽子,竟然攔住阻止,還敢攔本官的路,誰給你們的命令。”
李重湘毫不客氣的表明自己的身份,為首的兩位領頭者,先是一怔,而後抱拳道。
“呀,原來是州牧大人,失敬失敬啊,你說的對,中州盜匪被剿滅,這是件高興的事,但我等也是奉命行事,禁止中州任何人通過進中縣,出入西州,哪怕是州牧大人,我等也恕難從命,還望州牧大人請回,不要讓小的為難。”
李重湘眉頭一挑,他沒想到,在自己表明身份后,竟然還敢阻攔他,中州好歹是自己的地盤,竟然有他不能去的地方,這多少有些打他的臉。
李重湘眼神凌厲,冷眼看着攔路的兩州騎兵,冷聲道。
“好啊,這中州竟有本州不能去的地方,真是笑話,今日本州就闖了,倒要看看你們能拿本州如何。”
說著李重湘就欲上前,強行往前闖,而兩位領頭者,對視一眼,沒有後退,抱拳拱手道,“實在抱歉,我等也是奉命行事,得罪了,州牧大人。”
“來人,傳本統領之令,今日有擅闖縣城者,無論是誰,一律殺無赦!”
話落,身後的騎兵隊伍,明顯騷動起來,騎兵們立刻搭弓拉箭,瞄準着李重湘,看
架勢只要再往前走幾步,大有放箭射殺之意。
看着這幕,李重湘也是怒了,想他堂堂一州州牧,什麼時候收到過如此屈辱,他也不在藏着掖着,同樣一聲令下。
身後的商隊人員,同樣大刀抽出,隨時都有大戰的意思。一下子,雙方的氣氛立刻劍拔弩張起來,眼看着雙方大打出手,身後的馬車內,蘇紀的聲音淡淡響起。
“都給本王住手。”
不一會,蘇紀從馬車上走了出來,看到來人是豫王,為首的領頭者臉色一變,當即示意眾人翻身下來,恭敬行禮道。
“我等參見豫王爺,不知豫王爺駕臨,還望王爺恕罪。”
能夠被二王派到中州地界鎮守,這些人自然不是愣頭青,自然知道有些人是不能招惹的。
在中州,他們可以對中州牧拔刀相見,唯獨對豫王蘇紀,不敢造次。
不提豫王是皇室宗親,地位尊貴,更重要的是他的輩分高,是他們主人的叔叔。
如今二王登基稱帝,分治大涼,看上去是名正言順,是合法性、正統性,但還得得到一些皇室宗親的支持才行。
在如今皇室宗親中,地位分量最大的,當屬中州的豫王。
豫王看上去是一副閑雲野鶴,不問世事的樣子,但能夠這麼多年,不受外界干擾,他們的這位叔叔,沒有表面那麼簡單。
許山、馮典率領盜匪在中州作亂,就是為了試探豫王的實力,而結果都看到了,豫王以一萬的中州兵
之力,用了不到半個月時間,不僅反敗為勝,更全面收復中州,這樣的人,一看就不簡單。
這並非誇大其詞,哪怕是蘇祁安,這次來中州,和蘇紀接觸深了,愈發能感受到這位小老頭的不簡單。
表面看去,中州的收復,蘇祁安出了大力,實則如果沒有豫王的提前安排,在中州地界的聲望,蘇祁安想在短時間建立民兵,並且反擊,基本很難。
在中州,豫王的威望,不是眾人能夠想像的,這點領頭的騎兵比誰都清楚。
許山、馮典的敗亡,是註定的,無論誰來,都改變不了這個事實,無非時間早晚罷了。
挑起中州盜匪之亂,就是為了給他們搜集豫王的信息,通過這一戰,讓他們知道有些人是不能得罪的。
這也是二王為何只敢偷摸出手,不敢光明正大的派兵強佔中州,豫王就佔據其中一半的考量。
在二王看來,就算要出手,儘可能也得放在後面,至少在根基穩固后,才能對中州下最後通牒。
這也是為何二王,對蘇紀發佈的通告,答應如此快的原因,駐紮在進中縣的騎兵隊伍,早就得到了二王的指示,不到萬不得已,不要觸怒豫王。
他們沒想到,一個偏遠的地方小縣,不僅引來了中州牧,就連豫王也來了,這讓兩州的騎兵目光閃動,暗暗猜測着。
不等騎兵統領開口,走上前的蘇紀,示意眾人起身,輕聲道。
“州牧發火也在清理之
中,畢竟進中縣也屬中州地界,哪有一州長官不能去的地方?這是什麼道理,說說吧,你們為何禁止踏入進中縣,莫非這座小縣城裏,有什麼寶藏不成?”
兩位統領連忙拱手道,“豫王爺說笑了,一座小縣城,哪有什麼寶藏,就算有怕早就被盜匪拿去了。”
“既然豫王爺問了,我們也不隱瞞了。之所以封路主要是保護中州邊界安全,”畢竟進中縣的對面,就是西州,如今的西州被戰火波及,打的那叫一個昏天暗地,如果不封閉道路,很可能會波及中州。”
“我們這麼做,也是奉兩位陛下的命令,還望豫王爺能體諒,畢竟中州剛結束動亂,要是在被戰火波及,當地百姓怕吃不消啊。”
蘇紀微微點頭,笑着道,“哦,原來是這樣,如果你們早說了,也不會引發這種誤會了,對了,你們駐紮進中有一段時間了,西州爆發戰事,你們知道多少,本王也好調整部署。”
“回王爺,西州戰事,我們只知道兩位陛下派出了十萬大軍討伐,畢竟西州是叛逆之臣蘇祁安的老巢,如今蘇祁安生死不知,最好的辦法就是圍剿老巢,這樣叛逆之臣蘇祁安,也就成不了什麼大事了。”
“對了,敢問王爺、州牧大人,你們怎麼會來進中縣?這裏靠近西州邊界,還是很危險的,莫非兩位大人是想去西州?”
騎兵統領腦子轉的很快,在回答了蘇紀的問題
后,順勢來了一個反問。
這個問題聽起來很普通,實則蘊含著危險,他們的意思很明顯,就是想讓蘇紀、李重湘二人與西州戰事牽扯關聯,更直白點,就是想牽扯上蘇祁安。
一旦牽扯,到時候很多事也能名正而言的去做了,不得不說這問題很毒辣。
同時,兩位騎兵統領目光若有若無的掃視後方的馬車隊伍。不知他們在想什麼。
而蘇紀臉上帶着笑容,沒有半點否認意思,直接道。
“你們說得對,這次本王還真打算和州牧大人,一同去西州,畢竟,西州牧說起來也是我的老熟人了。”
“西州出了這麼大的事,本王豈有不去的道理,以我對西州牧的了解,絕對不是叛逆之臣,我想這之中一定有什麼誤會。”
“這不,此行特意帶着一些東西,就是想勸勸我的這位老朋友,既然碰上了兩位統領,要不兩位統領順便查一查,看看有沒有啥違禁品,這樣也好跟兩位陛下交代不是。”
兩位統領臉色一變,立馬掛着笑容,連忙道,“豫王爺說笑了,哪有什麼不好交差的,千里迢迢以身犯險去西州,哪能有什麼違禁品呢。”
“卑職感動豫王爺和西州牧的友情,但以王爺的身份,去西州着實不妥,王爺、州牧請回,畢竟,保證兩位大人的安全,也是我等的職責。”
“至於西州戰事,我想用不了多久就會結束,到時候王爺想去看看老朋友,卑職
一定不阻攔,還請兩位大人返回,西州要是有什麼消息,卑職必定第一時間稟報。”
蘇紀目光閃動,似乎在思考,片刻后,嘆氣一聲道,“哎,好吧,既然這樣,本王也就不為難你們了,本王這就離去,記住西州要是有什麼消息,一定要告知本王。”
“那是一定的,卑職恭送豫王爺、州牧大人。”兩位統領抱拳,在二人的目送下,一行商隊轉向,朝着原路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