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章 重逢
這種看上去不起眼,沒多大用處,彷彿依附所謂權貴,依靠底層百姓建立起來的情報組織,展示的力量,足以和那些高高在上的掌控者抗衡。
這便是蘇祁安交給他們的經營理念,發動廣大百姓,只要數量足夠,便能迸發驚人力量。
正所謂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這便是孫文、柳夢一直堅持的目標,目前看來,他們建立的組織,並不足以覆滅對方,但起碼無論京都怎麼亂,他們都有生存的一席之地。
只要得當,無論是京都百姓,又或是京都的大人物,必要時都能成為可用的棋子。
哪怕這種棋子,並非忠誠,只是合作,要麼就是無形中被利用,但只要完成了他們的任務,便算成功了。
這就是孫文、柳夢他們敢有底氣,在如今戒備森嚴的京都內,四處行走。
這次重新喚醒的情報組織,展現的實力,讓蘇祁安心裏也是一陣佩服。
半年前保護他們的決定,沒想到會發展如此迅速,並且在關鍵時刻,保護他們的性命。
蘇祁安心裏愈發篤定,只要用人得當,放在合適的位置,總會施展拳腳,大肆發揮他們的價值。
孫文、柳夢他們便是最好的例子。
就在雙方交談時,孫文像似想到什麼,連忙道。
“哎呀,光顧着和先生彙報情報,差點忘了一件重要的事。”
說著,孫文身體一側,對着身後的門口恭敬道。
“殿下,你們可以進來了。”
眾人目
光看去,門口外很快走進幾人。
一下子,蘇祁安臉色變化,快步上前,一把握住來人的手,神色激動。
“太好啦,夫人,沒想到我們還能在這見面,夫人你們沒有受傷吧。”
出現在眾人眼前的,不是別人,正是通報當中行蹤不明的蘇鳳玲等人。
當日得知二王很可能會逼宮的消失,為了減輕蘇祁安的壓力,也是為了解救蘇玄庸,蘇鳳玲隨即帶着手下的鳳鸞衛、部分龍衛,襲擊皇室寢宮。
為了將蘇閑搶出來,蘇鳳玲下了血本,全力猛攻,眼看着即將得手,奈何不知何時,四周冒出一大批死士。
雙方激戰,面對死士,蘇鳳玲的鳳鸞衛付出了大的傷亡,而且隨着時間推移,匯聚的死士越來越多。
倘若繼續待下去,情況相當不妙,而且也得知,蘇閑根本就不在寢宮內,貌似早就被轉移。
後面聽聞蘇祁安他們殺出重圍,蘇鳳玲思量再三,決心撤退。
這一撤,便撤往京都,相比較蘇祁安的圍困,追擊蘇鳳玲的禁軍,着實不是她的對手。
畢竟,匯聚在她身邊的兵力,起碼有千人左右,加上童戰率領的直屬隊,她手中可用兵力,早就超過蘇祁安。
禁軍總兵力不過五千人,其中一半都被抽調圍困蘇祁安,剩下的一半,又有部分需要維護皇城內的治安。
真正追擊的兵力,也就千人左右,而撤進京都時,孫文、柳夢二人早就等候多時,隨時接應
。
幾乎在撤離的片刻,便有接應的人,帶領蘇鳳玲逃離。
上千人的手下兵力,立刻化整為零,在情報組的率領下,進入京都后,就像消失一樣,前來追擊的禁軍,追了沒多久,便沒了蘇鳳玲等人的蹤跡,最終無奈返回。
而對於蘇鳳玲,二王心裏是複雜的,得知逃離京都,二王並沒有發佈像搜捕蘇祁安那樣,下達追殺令。
反而默認了蘇鳳玲逃離,在二王眼裏,抓到蘇鳳玲,遠沒有抓到蘇祁安重要。
也正因為禁軍的收手,這才給了蘇鳳玲喘息的機會。
而後在孫文、柳夢的安排下,方才被轉移到這裏,和蘇祁安匯合。
看着安然無恙的蘇鳳玲,眾人心裏都很激動,這是目前他們得到的為數不多的好消息。
蘇鳳玲也很激動,和蘇祁安相擁而泣,身後的蘇康以及幾位老將,也是很識趣的暫時回到各自的房間,給二人難得的獨處時間。
在經歷了這種劫後餘生的危機,這種重逢顯得愈發珍貴。
二人稍微平復下情緒,也各自了解了一些情況,涼皇的駕崩,劉信的身死這些,蘇鳳玲基本上都知曉。
她沒有落淚,沒有痛哭,因為沒有時間給了脆弱的時候。
從蘇玄庸駕崩那刻起,她便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到,可以依靠父親的感覺。
雖然是女子,但她更是皇室的九公主,父皇歸天,她也要承擔起該有的責任,這便是成長。
眼下的當務之急,便是尋找
時機,看能否順利出逃京都。
蘇鳳玲和蘇祁安已經商議過了,離開京都后,他們的目的地就是西州。
只有回到了西州,才是真正的安全,至於二王想分治大涼,沒有那麼容易。
即便手中有偽造的詔書,但現在大涼各州,早就心懷鬼胎,想要他們安心服眾,根本不可能。
二王所謂的分治,只會將大涼弄的越來越糟糕,以二王的智慧,不可能想不到這點,但他們執意要做,原因很簡單,藉助北方榮國的力量,助他們統治大涼。
這就是蘇玄庸所說的兒皇帝,為了實現自己心裏的皇帝夢,二王不惜賣國求榮,引入大涼生死之敵,這樣的人,也配當皇帝。
想要解決大涼的混亂,就得起兵反擊,只有這樣,才能平定戰亂。
起兵平叛,本是蘇祁安不願看到的,畢竟這樣,大涼短時間內徹底陷入四分五裂中,但二王逼宮,涼皇身死,是他們沒想到的。
所以,為了日後大涼的未來,短時間的混亂,總比一直的四分五裂要好的多。
蘇祁安的心裏,早就下定決心,等回到西州,便起兵平叛,大不了破罐子破摔,只要能還一個太平,打他個十年八年也在所不惜。
下定了決心,後面再京都的一些事,蘇祁安、蘇鳳玲也和孫文、柳夢二人商議着,畢竟,眼下還需要他們的情報組幫助,分析當下的困境。
在簡單交談一番后,蘇鳳玲心生憂慮道,“皇室
寢宮的襲擊,按理說是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但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讓小十弟轉移了,我總覺得這次轉移是有預料的。”
“搞不好,我們都小看二哥、四哥了,很可能他們對小十弟,早就有關注了,只不過我們沒發現而已。”
“我現在最擔憂的就是,二王會拿小十弟做威脅,逼迫你現身,要麼會對小十弟痛下殺手。”
蘇鳳玲的擔憂,不無道理,在聽得蘇鳳玲襲擊皇室寢宮前後,蘇祁安也覺得有種不對勁。
這種突然襲擊,沒有任何事先察覺,就算察覺了,想要轉移十皇子,那也是慌慌張張的,可據蘇鳳玲講述,十皇子貌似在她襲擊前,就偷偷轉移了。
這隻能說明一種情況,十皇子的身邊一定隱藏着一位很深的內應,這個內應就是二王提前派出的監視。
至於這個內應是誰,也沒有必要去追查,畢竟,十皇子已經在二王手中,就算知道內應,也沒意義了。
現在考慮的反而是,蘇鳳玲所說的,二王會不會對十皇子痛下殺手。
如果十皇子真遇害了,他們不僅對不起蘇玄庸的臨終囑託,更失去了大涼未來的中興之主。
蘇祁安目光閃動,臉色凝重,沉默片刻后,方才開口道。
“我想十皇子目前應該沒有危險,如果二王真想動手,怕在轉移前就動手了,完全沒必要留到現在。”
“如果想用十皇子逼迫我現身,反而是一件好事,至少能
保證十皇子還活着,當然二王真這麼做,我也沒什麼辦法。”
“但我肯定會去一趟,看看有沒有合適的機會。”
蘇祁安話剛落,便看到蘇鳳玲臉上的擔憂,剛想開口,就被阻止了。
“夫人,我知道你在擔心我,如果二王真這麼做,反而覺得是一件好事。”
“起碼他們是真的想抓住我,抓住一個活的,請夫人放心,像這種事,相公不知經歷了多少,想要拿下我的人,在大涼還沒出生了。”
“而且恰恰可以利用這個機會,說不定能夠助我們逃離京都。”
“夫人,孫文、柳夢,你們聽我說,我們可以這樣…”
聽着蘇祁安的講述,三人臉色變化,目光閃動,都驚訝蘇祁安的大膽,能在如此危險局面,還敢如此大膽,怕也只有蘇祁安一人了。
但這事實在是太重大,哪怕是孫文、柳夢二人都拿不定主意,看着這幕,蘇祁安笑着道。
“你們不用如此害怕,很多事不就是在險境中找生機,越是危險,有時候越安全,哪有那麼多事事順利的。”
“不就像你們二人選址大膽一般,誰能想到,我們竟然會躲藏在迎賓樓後面的一片住宅內?這可是明晃晃的在敵人眼皮底下。”
“你們都敢如此大膽,為何就不能再大膽一次?”
聽到蘇祁安這麼講,二人也不是婆媽之人,眼神一凝,抱拳鄭重點頭,輕聲道。
“既然先生如此,屬下一切遵循先生命令,
一定將此事辦好。”
蘇祁安微微點頭,似乎想到什麼,招手示意二人前來,在耳邊輕聲說著什麼。
二人點頭,目光閃動,臉上帶着幾分詫異,“先生,”難道他是?”
“只是一種懷疑,並無證據,權當我謹慎一些吧,要是無事最好,要是有事,也算是多一個備用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