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五章 會見三公主
二人聽到這話,感到些許詫異,但很快恢復平靜。
王震山問道,“他們的原話是什麼,一一道來。”
親兵點頭,思索片刻后,模仿着薩克圖的語氣,輕聲道。
“蘇督軍能夠不計前嫌,願意釋放俘虜,讓本盟主大為感動,你我雙方本就多年交好,奈何在某些事上有分歧,因此方才不歡而散。”
“如今蘇督軍願意釋放善意,本盟主自當接受,特誠邀督軍、都護在徐家集開啟第二次和談,為表誠意,月昭國母也會一同前往,希望能得到督軍的回信,本盟主耐心期盼。”
聽到原本的一番話,蘇祁安笑着道,“這才是薩克圖的用意,難怪會請求和談,有三公主在手,就算我想拒絕也很難了,正好藉著這次機會,見一見三公主。”
“回信吧,三日後,還是在徐家集,本侯等待薩克圖盟主、月昭國母到來。”
親兵得到命令,迅速轉身離去。
王震山看着蘇祁安道,“這次和談,也算是給我們爭取了時間,既然薩克圖想談,那就會一會他。”
“對了,地點定在徐家集,我這就派人提前探查,免的在上第二次虧。”
王震山的意見,蘇祁安沒有拒絕,雖然不大可能在發生一次提前安排手下潛入地道,但總歸小心沒錯。
薩克圖開啟第二次談判,目的太明顯了,就是為了爭取時間罷了。
對着,蘇祁安沒有點破,也不會點破,薩克圖需要等待大榮援軍調兵遣將的時間,同樣的,他也需要大練兵的時間。
能夠在短時間內不開戰,對雙方都有好處,雖然二人目的一致,但對外的震懾壓迫,還是要釋放的給予。
如果一點防備沒有,就等着月余時間過去,以薩克圖的性子,很可能又一次發動新一輪的突襲。
和薩克圖打交道不長,但對此人的用兵,蘇祁安大概摸的差不多。
此人最喜的就是派出小股部隊突襲,趁其不備,最喜的就是通過地道潛入。
大涼和西域諸國看似和平了十多年,但在之前,雙方大小摩擦不斷,在地下挖掘的地道,多如牛毛。
即便經過十多年的和平發展,基本上拔除了,但總有一些遺留,廢棄的隱秘地道依舊存在,即便到現在,誰也不敢保證,這些廢棄地道徹底清除了。
二次突襲都護城就是一個例子,所以對此人,除了小心謹慎,還得時不時給予一定的壓力,真要是徹底放鬆,恐怕連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二次談判,談判結果如何,蘇祁安不在乎,他看重的是隨行的三公主。
薩克圖以三公主為牌,能夠逼迫蘇祁安暫時無法主動發動大規模戰爭,同樣的,蘇祁安也會通過三公主,實施他的計劃。
這次會面就是最好機會,一旦成功,平定西域之亂就成功一半,這次會談,蘇祁安志在必得。
三日的時間一晃而過,薩克圖、蘇祁安兩位領導者,過得很愜意,對手下軍隊佈置一切照舊。
辛苦的倒是下面的兵士,二次談判定在徐家集,雖然是同一個位置,但雙方提前都派出一支千人的隊伍,反覆在徐家集方圓十里來回搜索。
為的就是防止上次的虧出現,經過三日反覆的搜查,並沒有什麼意外。
想想也是,吃過一次虧,怎能在吃第二次,徐家集的地方就這麼大,想在來一次提前埋伏,根本不可能。
沒有發現隱藏暗道,這讓王震山鬆了一口氣,但臉色依舊緊繃,他對親衛下了命令,無論多安全,多順利,在蘇祁安未能回到天南前,誰都不能有半點放鬆。
一旦出了什麼事,負責的親衛提頭來見。
在這種嚴苛的命令下,雙方大人物還未到場前,提前聚集徐家集的護衛隊,按照方位一字排開,神情緊繃。
任何的風吹草動,都逃不過他們的目光,一旦有異動,沒有半點猶豫立刻出手。
在這般對峙緊繃的態勢下,薩克圖、蘇鳳舞、蘇祁安、王震山終於出現。
還是那座熟悉的草亭,除了這四人,在他們身後,有約莫十多人的心腹隨從,也是為了防止有意外發生,保護四人安全。
相比較眾人的緊張,入座的四人,卻是頗為淡定,最先開口的是蘇祁安。
他笑着道,“難得見到三公主,今日一見,也算了了蘇某的一樁心事,在朝廷時,一直就聽鳳玲提起三公主,說小的時候,對她如何照顧,到現在,鳳玲還惦記着你呢。”
蘇祁安全程都未看薩克圖一眼,目光落在帶着面紗的蘇鳳舞身上,完全無視薩克圖。
蘇鳳舞微微點頭,也是打量着蘇祁安,認真道,“蘇侯年紀輕輕,果然是一表人才,小妹能選擇你,想必有她的道理,能看到小妹幸福,做姐姐的也就放心了。”
“唯一遺憾的就是離開大涼十多年了,沒能再見小妹、父皇,不知他們過得還好嗎。”
“等這次戰事平定了,蘇某倒是很想邀請三公主能回大涼,畢竟,親自見一面,會比我們說的要好的多。”
二人對話,完全無視了王震山、薩克圖,彷彿把二人當做空氣,交談的那叫一個熟悉。
這一幕看的薩克圖身後的心腹,眉頭微皺,最終忍不住開口道。
“咳咳,蘇督軍,這次盟主邀請你一見,不是為了讓你敘舊的,我看你根本就沒有和談的誠意。”
“如果不想和談,可以中止,我們西域諸國也不是任誰可以欺負的。”
蘇祁安都沒有回頭,一副自言自語的樣子,“喲,這是哪裏蹦出來的一條狗,在這裏如此犬吠,西域人都是這麼沒教養的嗎?”
“蘇祁安,你!”
那名心腹聞言,臉色一變,剛想大怒發作,蘇祁安的聲音再度響起。
“哼哼,什麼時候一個不知名的隨從,也有膽子參與和談,怎麼,你一個小小的隨從,說的話就能代表你們盟主?如果真是這樣,本督軍倒是開了眼。”
心腹隨從一怔,臉色一變,剛想開口解釋,可蘇祁安的聲音不緊不慢再度響起。
“呵呵,一個隨從都有權利參與和談,也不知是誰不尊重對方,既然這就是西域諸國的誠意,那我看二次會談也就沒必要了,中止吧,咱們直接在戰場上見真章吧。”
蘇祁安說完這句話,直接起身,就欲轉身離去,這一幕把眾人看愣了,特別是薩克圖。
隨從的貿然發言,怎麼可能沒有受到他的指示,之所以這麼做,一來是為了試探蘇祁安,二來也是為了殺一殺他的銳氣。
誰承想,蘇祁安一點不按常理出牌,起身說走就走,這要是真走了,那他精心準備的會談還有什麼意義?
薩克圖連忙喊道,“蘇督軍,等等。”
“這事是本盟主管教不嚴,來人啊,穆力以下犯上,其罪當斬,拖下去砍了。”
“盟主大人,饒命啊,我…”
穆力連忙開口求饒,但話剛出口,嗖的一聲,身後一支箭矢射來,一箭射穿穆力的後背。
穆力臉色一僵,嘴巴張了張,想說什麼,但一句話說不出來,而後身體前傾,栽倒在地…
都不用下令,身旁的隨從十分有眼力勁,連忙把穆力的屍體拖了下去。
這一舉動,讓蘇祁安目光閃動,暗自感嘆薩克圖的殺伐果斷。
他怎麼看不出,死掉的穆力只是一個棋子,蘇祁安自然不會跟一個棋子計較,只是說殺就殺,足以看出薩克圖的狠辣。
而且剛才的一箭射殺,除了是所謂的管教不嚴,還有更深層次的意思,這一箭也是對蘇祁安的一種警告。
能夠一箭幹掉穆力,同樣的,也能一箭幹掉自己。
這要是換做其他人,當場就得尿,但蘇祁安是什麼人,也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
薩克圖敢對他出手,蘇祁安能保證,在他動手的瞬間,他一定也會被射成篩子。
看着薩克圖的賠禮道歉,蘇祁安面無表情的坐了下來。
而後冷聲道,“這次談判,說到底討論的還是那幾件事,退兵,減免賦稅,要麼就是滿足薩克圖盟主的割讓一州。”
“但薩克圖盟主,捫心自問,這哪一件事是能三言兩語就能說清楚的?之所以把你晾在一邊,不就是想讓你冷靜冷靜。”
“再者說,好不容易見到了我皇室的三公主,本督軍多交流幾句這不過分吧。”
“本督軍除了是大涼軍侯,你們也知道,在三公主面前,我還得稱呼一聲三姐,與三姐交流,自然話就多了。”
“談判的事,難道除了本督軍,都護大人就沒資格與你協商嗎?”
“我把話放在這裏,你們談你們的,我們聊我們的,如果各位想繼續旁聽,本督軍沒有意見,只是在讓本督軍聽到一些犬吠,不用盟主你代勞,我想我的那些手下,也會技癢難耐,要是忍不住,先跟盟主你說句抱歉,見諒。”
蘇祁安的一番侃侃而談,讓薩克圖一時語塞,倒不是不知如何反駁,而是這些話怎麼聽都感覺像一種無賴。
而且這種無賴當中,也帶着強烈的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