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六章 返京

第七百零六章 返京

海州城外,忽然響起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聽動靜人數還不少,整個地面隱隱開始晃動。

城內的諸多百姓聽到城外的百姓,皆是放在手上的活,各個跑到城門前,十分有序的站立。

在他們前方不遠,看不到盡頭的各種軍種兵士,緊急集合,看上去氣勢驚人,讓城內許多百姓不敢靠近。

城樓上的官員,各個面色凝重,感受着眼前兵士爆發的氣勢,這些軍隊不是別的什麼人,正是歸於蘇祁安、謝蒼手下的東山、裂山大軍。

看着大軍前方軍旗飄揚,他們知道,今日是監察使、嶺東侯歸京復命的日子。

在東州戰事上,東山、裂山大軍出力最大,傷亡也過半,這次軍隊的改革,招募的新兵中,有大部分都是優先被東山、裂山挑選。

這種優先選兵,沒有人是不服的,東山、裂山兩軍的實力,是有目共睹的,能被選中,也是他們的榮幸。

也就兩個月時間,看着眼前紀律嚴明,散發著驚人氣勢的大軍,所有人心裏都很佩服。

能夠成為監察使、嶺東侯手下的精銳戰力,這調教的水準,果真不一般。

隨着大軍集結,在謝蒼的一聲號令下,集合的兩萬大軍,浩浩蕩蕩開拔。

整個地面,被馬蹄震踏的塵土飛揚,與此同時,匯聚在城門聚集的無數百姓,皆是齊齊高喊。

“東州百姓,恭送監察使、嶺東侯,一路順風,保重!”

“東州大恩,我等永世不忘,監察使、嶺東侯保重!”

百姓們爆發的聲音,響徹天地,聽上去讓人很動容,兩萬離去的大軍,耳邊回蕩着恭送聲,皆是齊齊高舉手中武器,大喊回應。

而後,便看到,無論是城門百姓,還是城樓官員,都是自覺下跪恭送。

這不僅僅是出於雙方身份的高低,更多的是發自內心的尊重。

這次的東州之戰,如果沒有蘇祁安、謝蒼他們指揮,他們怎能擁有久違的和平,不僅如此,在內部中,對貪腐的官員、世家,更是連連出手。

這兩個月的變化,是有目共睹的,不說徹底變好,但和蘇祁安沒來前,完全判若兩變。

蘇祁安對他們而言不止是監察使,更是替他們主持公道的青天大老爺,如果可能,他們巴不得蘇祁安能夠一直留在東州。

只可惜,世上沒有不散的宴席,他們能做的,就是好好生活,不辜負蘇祁安的期望。

浩浩蕩蕩的兩萬大軍,在漫天回蕩的恭送聲中,遠遠離去,直到看不見蹤跡,有的,只是漫天塵土。

即便這樣,聚集在城門、城樓的百姓、官員,都是久久不遠離去,就這樣目送着。

與此同時,在海州城的後方,距離約莫十幾里以外,一座軍用碼頭上,停靠着一艘龐大的船隻。

這艘船不是戰船,但也不是民船,外觀很不普通,在船頭、船位竟然雕塑着四個龍首,船體表面,都是塗滿黃色顏料,在夾板上,站着身穿銀色盔甲的兵士,看上去十分威嚴。

這艘船乃是皇家用船,專門用來接送皇室之人,在這艘皇家船下的碼頭,有很多的人。

看他們的衣着,就知道是真正的高層人物,視線拉進,在最中間,蘇祁安、吳定國、方敬之、楚雄、沈萬福的身影悉數出現。

這要是讓城內百姓看到,絕對會相當震驚,在這片方寸之地,竟然一下子出現如此多的大人物。

不僅僅是震驚,更多的還是疑惑,明明在城外,嶺東侯率領兩萬大軍已經離開了,雖然蘇祁安沒有露面,但想必肯定在其中。

可偏偏,他們心心念念的監察使,竟然單獨出現在遠在海州城十幾里以外的軍用碼頭。

不怪蘇祁安如此安排,實則這種安排,乃是奉了蘇玄庸的命令。

朝廷會派出皇家用船,從水路護送蘇祁安返京。

這麼做很簡單,就是為了蘇祁安的安全找想,走水路返京,會比陸路節省三分之一的時間,並且行蹤隱蔽。

走的是專用皇家水路,一路上都有當地官員安排的兵士護送,真有不開眼的什麼水盜,來多少,殺多久就行。

雖然有了極大的保險,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所以,在安排蘇祁安走水路護送同時,在陸路上,謝蒼率領的兩萬人,會當著所有人的面,吸引目光,正大光明離去。

這一招確實很有效,基本上海州城所有的目光都被謝蒼吸引,就算有一些精明者,能猜出一些,也想不到蘇祁安會在這座軍用碼頭。

方圓十幾里之內,早就被吳定國帶來的精銳給佈防,任何想靠近者,都逃不過精銳的眼睛。

朝廷和吳定國的小心謹慎,着實讓蘇祁安吃驚不小,他知道自己目前對大涼的重要性,但沒必要到這種風聲鶴唳。

雖然有些不習慣,但終究是陛下的好意,蘇祁安不會在這時候傻到反駁,所以也就答應了。

不過在走之前,蘇祁安還是要和東州的高層見一見,將手中這幾日起草的一些政令安排,交給吳定國、楚雄二人。

蘇祁安什麼也沒說,對着二人鄭重抱拳,躬身行禮,二老見狀,想去攙扶,但被蘇祁安給阻止了。

“楚老、大都督,東州便拜託兩位了,小子感謝你們。”

蘇祁安的話不多,但楚雄、吳定國二人能夠感受到,蘇祁安心裏的發自肺腑,也知道話中暗含的託付之意。

二人微微點頭,接受了蘇祁安的一拜。

雖然平常蘇祁安會嘻嘻哈哈,有些不着調,但在正事大事前,還是很沉穩的。

蘇祁安起身,臉色鄭重的看着二老,世人都覺得東州之戰蘇祁安功勞最大,出盡風頭。

但只有蘇祁安自己知道,相比較打仗,戰後東州管理才是最難的,如果沒有吳定國、楚雄替他穩定東州,就憑越王的虎視眈眈,戰後的東州,也不會按照蘇祁安的預想發展。

有這二老在,東州亂不了,蘇祁安才能放心離開。

目光從楚雄、吳定國身上離開,落在方敬之、沈萬福身上。

對方敬之蘇祁安沒有太多囑託,他本身是有才華,只不過遭受多年的打壓,沒有施展機會。

如今成了帶州丞,以他的實力,用不了多久,一定會成為合格的州丞。

至於沈萬福,蘇祁安也沒有多說什麼,但二人交匯的目光,卻是透露着一種默契。

所有人都以為,沈萬福的歸順,是因為蘇祁安放了瀋陽一馬,從而拿捏沈萬福。

就連周子斌到死都是這麼認為,但這只是部分原因,他們根本不了解沈萬福,就連蘇祁安在未找他約談前,也以為拿捏他的子女,便能掌控他。

蘇祁安始終記得,在召見沈萬福的那個夜晚,沈萬福說的那句,“就算監察使將沈某的子女全部處死,沈某也不會妥協,被拿捏。”

就憑這句話,足以看出沈萬福不僅不是性格軟弱,反而十分強勢。

他願意和蘇祁安合作,不止是瀋陽在他手中,他更看重的是蘇祁安這個人。

他想投資蘇祁安,賭蘇祁安日後能夠成功,擁有更大的回報,這種回報,不是金錢,也不是什麼權勢。

而是流芳千古的不世名譽,這種名譽就像他的祖上一般,曾挽救大涼先帝與水火,從此沈家哪怕是商賈出身,但也不是任何世家能夠輕視。

這麼多年下來,隨着大涼逐漸衰敗,沈家雖然不缺銀子,但聲望名譽卻是不斷下降,到他這輩,連蔣坤、吳憲之流,都敢爬到他的頭上,被當做孫子一樣,呼來喝去。

沈萬福心裏一直藏着一個野心,就是重振祖上第一商賈世家的金字招牌。

沈萬福的圖謀,蘇祁安能夠理解,歷朝歷代,無論商賈多麼有錢,但在士農工商面前,永遠是沒有地位的。

除非是遇到像沈家先祖一樣,有那個機會,得到了當年先帝的青睞,才造就了沈家的地位。

別看現在沈家在東州赫赫有名,誰都不怵,但在當年,整個大涼諸多世家中,沈家也能派的上號的。

和現在一比,就能知道沈家地位的衰敗,蘇祁安也曾問過沈萬福為何會選擇他。

沈萬福的回答很乾脆,“以沈某閱人無數的眼光來看,監察使不是一般人,註定在大涼的歷史中,會有濃墨重彩的一筆。”

這種類似神棍一般的話,蘇祁安自然不會放在心上,但沈萬福送上門來的合作,蘇祁安求之不得。

在這種合作下,整個東州,無論是內部整頓,還是外部的戰事,沈萬福的沈家商行,出力很大。

不客氣的說,沈萬福就是蘇祁安在東州的銀庫。

這份恩情,蘇祁安銘記在心,目光交匯間,便傳達了新的一些囑咐,沈萬福心領神會點頭。

此時,蘇祁安身後,傳來禁軍統領韓慶的催促聲音,蘇祁安抱拳對着眾人拱手,而後,在一眾人的目視下,上了船。

“保重!監察使,後會有期!”

不一會,船隻緩緩開動,漸漸的消失在江面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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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衣梟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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