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十一章 轉變,一等侯

第五百十一章 轉變,一等侯

鄭源的忽然離開,公公並不在意,上了年紀的老臣,或多或少,都有一些身體不適。

目送鄭源離去后,公公無奈搖頭,隨即轉身進了大殿,準備向蘇玄庸告知這一情況。

此時的大殿,隨着眾多大臣再度入內,一場對蘇祁安的批判再度開始。

和蘇祁安事先預料的一般,這次他們並非死抓三大罪,針對蘇祁安。

而是以李康、唐豐的死,不符合大涼律為由,要求懲罰蘇祁安。

按照律法,地方州牧,就算犯罪,也絕對不能由蘇祁安的做法,私自擊殺,如果這樣,視朝廷陛下何在?律法何在?沒有規矩,大涼不就亂套了?

如果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其他州牧怎麼看?豈不是人人自危?

這一說法,得到了龍台上兩位皇子的支持。

在趙成、司馬越等諸多官員紛紛以這緣由,攻擊蘇祁安時,兩位皇子同樣一前一後的開口了。

“父皇,兒臣覺得趙國公、司馬國公,以及各位大臣說的在理,我朝本就是以律法治國,據兒臣所知,東山侯和唐豐、李康兩位州牧,都有交惡,但這不是東山侯能動手殺人的理由。”

“東山侯的才能,兒臣很欣賞,期間在交談中,也發現了此人的才華出眾,但畢竟牽扯到了兩位州牧,所以還望父皇,對大臣們的提議,三思考慮。”

“父皇,二哥說的在理,如果怎麼說,終究是死了兩位州牧,如果不處理好,給其他州牧一個交代,恐怕會導致會有其他變故,望父皇慎重考慮,對東山侯的罪,如何處置。”

蘇哲、蘇泰二人不愧是朝堂最有權勢的兩位皇子,說話間,完全站在替大涼角度考慮,論調也是有理有據,絲毫看不出有偏袒嫌疑。33qxs.m

特別還是最後的一句話,就很耐人尋味。究竟是想讓蘇玄庸對蘇祁安的責罰慎重考慮,還是如何責罰,這話中帶話,是留給自己回援餘地的。

兩位皇子的發言,加強了下方眾多官員信心,他們就像準備好一樣,上前一步,恭敬一拜,齊齊開口。

“還望陛下嚴懲東山侯,還大涼各官員一個公道。”

大殿內,回蕩着眾多官員的聲音,坐在龍台上的蘇玄庸,目光從兩位皇子身上越過,看着台下躬身的一眾官員。

稍微思忖着,隨即道,“各位對大涼的忠誠,寡人感受到了,不過在處置蘇祁安的問題上,寡人有一言想問問你們。”

“陛下請說,老臣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蘇玄庸點頭,開口道,“既然你們都一致認為要嚴懲蘇祁安,寡人想問問,各位心裏是沒有帶私心嗎?”

“據寡人所知,無論是唐豐還是李康,貌似和你們之間,沒有太大交集吧,其中有不少人,和這二人還有些許恩怨,怎麼這時候,一下子齊齊替他二人發言,各位敢摸着自己良心,發誓,只是為大涼未來找想,絕非公報私仇?”

蘇玄庸的這話,不僅僅是跟龍台下的一眾大臣所說,同樣也是對他身邊兩位皇子所講。

這話看似在詢問,實際上卻是在逼迫他們做選擇,敢不敢如實回答,這就相當於蘇玄庸對他們的問心。

他們太明白,如果表露那副大義凜然,他們後面的日子,怕是不太好過,會被蘇玄庸一直盯着。

但要是能夠在這時候,能把蘇祁安給弄下去,定了他的罪,就算後面他們會有點麻煩,但卻是值得的。

眾人目光閃動,最終開口的,還是趙成、司馬越這兩位領頭大佬。

“陛下,我等願…”

就在這二人準備承受蘇玄庸日後對他們的麻煩時,忽然,門外一道急促的聲音響起。

“抱歉,陛下,老臣身體不適,上了趟茅廁,耽誤時間了,還望陛下見諒。”

鄭源一路小跑,臉上帶着歉意跑了進來,對着蘇玄庸連忙下跪請求諒解。

鄭源的舉止,蘇玄庸揮了揮手,示意起身,不用如此,表示諒解。

鄭源連連點頭,嘴裏一邊道歉,一邊站了起來。

身旁的趙成、司馬越二人,臉色明顯有着不悅。

如果不是確定鄭源和他們站在同一陣線,就他現在這舉動,二人很懷疑鄭源是不是反水了,故意為之。

他們好不容易聚集起來的氣勢,眼看着最後一步,就能讓蘇玄庸定了蘇祁安的罪,偏偏這時候,好巧不巧,鄭源冒冒失失的闖進來。

直接把他們的話打斷,好不容易聚集的氣勢也在這一下被打散,換做任何人,都不可能有好臉色。

鄭源對此,就像沒看見一樣,詢問着,他不在的時間,發生了什麼,他好了解下情況。

蘇玄庸示意,讓一位內侍專門給他講了下,剛才發生的事。

鄭源若有所思的點頭,沉吟一會,隨即抱拳鄭重道。

“陛下,老臣有一言,和各位大臣不同,不知當講不當講。”

蘇玄庸眉頭一挑,眼神中帶着幾分興趣,說道,“哦,鄭宰輔還有什麼其他不同見解?說來聽聽。”

鄭源清了清喉嚨,隨即道,“通過剛才的朝堂論罪,老臣忽然對東山侯有了一個不一樣的看法。”

“沒錯,按照大涼律,東山侯殺害兩位州牧,其罪可當誅,但如果仔細了解其中的前因後果,會發現東山侯非但無罪,反而有功。”

“據老臣這段時間和內閣各位整理的西州、交州的歷年賦稅,人口,兵力的數據來看,老臣發現,交、西兩州,似乎隱藏了一些數據。”

“為這事,老臣特意和戶部、兵部等幾位尚書校對過,發現了其中不同尋常,這二州的賦稅、人口、兵力都比以往減少了三成左右。”

“這幾年並非大災之年,不可能會下降這麼多,為什麼兩州州牧要隱瞞,因此,老臣有一個大膽的推論,李康、唐豐二人將這筆賦稅截留,用作培養自己的私兵,有企圖割據二州,分裂嫌疑。”

“這推論,老臣沒有實質性證據,本來是不打算說的,但剛才經過東山侯的點撥,老臣愈發相信,唐豐和李康有不臣之心。”

“東山侯當年的帶兵反攻,最終擊殺兩位州牧,也確實驗證了老臣的猜想,所以,東山侯不僅無過反而有功,兩位尚書,你們覺得本輔說的可在理?”

鄭源這一百八十度的反轉,讓殿內的所有人,都愣了很久。

特別是剛才還想置蘇祁安於死地的一眾大臣,都看懵了鄭源的操作。

這什麼情況?也就晚了一刻鐘,去了趟茅廁,這出來后,怎麼說反水就反水,這不止是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更是久久無語。

但能夠坐上尚書這等高位的,就算再懵逼,也能聽得出來,鄭源是在幫他們。

被點名的兩位尚書,裝作沉吟,隨即回過神點頭。

“沒錯,這事,宰輔大人的確找我們核對校驗過,只因當時我們沒有直接證據,因此無法下定最後判斷。”

“現在經過宰輔大人這麼一說,這其中確實有很多不同尋常,看來這背後多半如宰輔所說,兩位州牧心懷不臣之心,被東山侯發現,最終在東山侯的苦戰下,將二人殺了。”

“如果真是如此,那東山侯確實非但無罪,反而有功,還請陛下能查清此事,還東山侯一個清白。”

兩位尚書一副義正言辭,讓趙成、司馬越二人心裏恨不得罵娘。

什麼時候,鄭源和他二人私底下商議過這事,這實在太離譜了吧。

兩位國公對視一眼,目光閃動,就在他們心裏想着,接下來如何處理此事,耳邊,蘇玄庸的聲音隨之響起。

“哦,竟有這事,那寡人確實得派人好好查查了,對了,剛才你們對東山侯的議罪?可還繼續?”

“看來目前只有趙國公、司馬國公有意見呀,既然有意見,那邊說說吧。”

兩位國公猛的回過神來,聽到被點名,連忙下跪道,“老臣對東山侯的議罪沒有任何意見,真要如宰輔所說,東山侯這麼做,確實無罪,為我大涼去除兩位禍害,反而有大功一件。”

“原來是這樣?父皇,是兒臣糊塗了,被一時的言論蒙蔽了,讓東山侯受委屈了,兒臣有罪,還望父皇責罰。”

“如此說來,還真是兒臣錯怪東山侯了,兒臣也願受罰,但在受罰前,請父皇答應,給東山侯封賞,以東山侯如今的功勞,升為一等侯,綽綽有餘。”

龍台上的蘇哲、蘇泰兩位皇子反應也很快,先是一陣道歉,以自己誤聽流言冤枉了蘇祁安,請求蘇玄庸責罰,而後順勢提議封賞蘇祁安。

蘇玄庸目光閃動,帶着一陣欣慰神色看着蘇哲、蘇泰,在二人耳邊說著什麼,示意二人起身。

緊接着,看着下方跪下來的一眾大臣,說道,“你們呢?對兩位皇子所說,有何意見?”

“我等請求,升東山侯為一等侯。”

眾人的齊齊大呼,讓蘇玄庸十分滿意,笑着點頭。

彷彿這事就已經認定了,蘇祁安是為了保護大涼安危,替朝廷剷除了兩個該殺的禍害。

眾人態度的轉變,那叫一個迅速,剛剛還是對蘇祁安的一陣口誅筆伐,但過了多久,直接轉變請求封賞蘇祁安為一等侯。

這變化快的,就連文宣等人都是一陣愣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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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衣梟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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