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九十二章 戰!戰!戰!
隨着楚雄的一聲令下,下一刻,緊閉的城門,竟然緩緩打開了。
這讓攻城的倭寇一愣,而後臉上瞬間浮現冷笑,露出殘忍嗜血的表情,揮舞着兵器,大喊着沖了進去。
在他們看來,這是涼人被他們大軍攻城給嚇到,只能選擇開城,只是現在的開城多少有些晚了。
倭寇們嚎叫着,揮舞着兵器,就想將城內的一切反抗力量給全部消滅。
就在倭寇們心裏想着,如何狠狠收拾城內的涼兵,在他們衝進的瞬間,無數的箭矢嗖嗖嗖的直射而來。
但好在進城的倭寇早有準備,立刻變化陣勢,以之前攻城的軍陣方式,緩緩推進,在盾牌手的掩護下,射來的箭矢基本上都被阻擋。
倭寇們的臉上露出濃濃的得意神色,在抵擋了一輪箭矢后,操着不太標準的涼語大喊着。
“哼哼,還以為這種垃圾的打法就能阻止我們?真是可笑,涼兵們,今日就讓我扶桑勇士好好跟你們上一課,什麼叫做打仗。”
下一刻,擺出的軍陣,又一次變化了方式,由防禦轉變成攻擊,盾牌手分站兩側,長戟手、刀斧手站在中間,弓弩手在後。
這種陣勢,猶如一柄柄鋒利軍刀,直衝眼前阻攔他們的弓弩手衝去。
在倭寇看來,弓弩手的遠程傷害是不錯,但最大的弱點就是不能近身,而城內的守軍,竟然妄圖想在城門大開后,利用弓弩手想將他們射殺。
這種打法,也就對付對
付新兵而已,他們可是扶桑島國的精銳之師,是經過真正的軍事訓練的,面對這種開城的欺騙,實在是有些單純。
倭寇的心裏,對這些守軍只有深深的不屑,本來他們還想從守軍身上,看能否學到一些新的東西。
現在看來,是他們高估了,大涼還真是江河日下了,就這種打法,所謂的二王也能打這麼久,甚至還將越王給擊潰。
只有親身一戰後,他們才知道,所謂的二王相爭,多半就是菜雞互啄,今日就讓他們扶桑勇士,好好的給這些垃圾上一課。
隨着倭寇們變化陣型,快速逼近弓弩手,揮舞着手中的兵器,就想屠戮一番,忽然,這群弓弩手臉色一變,並沒有半點恐懼,反而帶着玩味神色。
緊接着紛紛後撤,瞬間拉開與倭寇的距離,就在雙方中間出現一片真空地帶,突然,兩邊的房屋,陡然冒出一大批兵士。
他們手中圓木、巨石,火油,對着衝進道路中間的倭寇就是狠狠砸去,同時身後背負的弓弩,迅速一轉落在手中,對着慘叫哀嚎連連的倭寇們,就是急射。
隨着箭矢射出,原本呈攻勢的倭寇們,紛紛中箭倒地,一時間傷亡慘重。
但能夠被稱作精銳,自然有他們的獨到之處,雖然傷亡慘重,但倭寇頭目卻是很快反應過來,再度變化陣勢,收攏附近的倭寇。
直接聚集一塊,形成大規模的戰力,而後不顧一切的直衝前方,畢
竟,在他們面前的只是弓弩手。
雖然拉開了距離,但以他們的速度還是能夠追上的,只要追上了,隨着他們的屠戮,會很快將其擊潰,到時直接衝出這條道路,打進城內,同樣可以利用道路兩邊的房屋建築反擊。
敵軍能夠利用這點,他們也能如此,隨着倭寇的不顧一切的快速衝過去,很快追上了不斷後撤的弓弩手。
“該死的涼兵,你們通通死啦死啦的。”
隨着一聲大喊,帶頭的頭目一躍而起,直接逼近了弓弩手的面前,就在他一刀劈下,準備一舉砍死這群弓弩手。
鐺的一聲。
想像中的一刀劈死的畫面沒有出現,反而他的刀被弓弩手給擋下來了。
只見弓弩手的右臂伸出,在他的手臂下,握着一柄短刀,為首的弓弩手嘴角上揚,冷笑着。
“誰說我們弓弩手不擅長近戰?跟我玩刀,哼哼,論玩刀,我們大涼可是你們的祖宗。”
“倭奴們,今日就讓祖宗給你們上一課。”
話落,為首的弓弩手將弓弩放與背後,緊接着左臂上揚,他的左臂同樣握着一柄短刀,一道寒光閃過,直接一刀封喉。
下一刻,弓弩手直接衝進了倭寇的陣型,與之廝殺,有人帶頭,身後的弓弩手也是紛紛沖陣。
一時間,原本穩固的軍陣,被弓弩手給沖的一度有種四分五裂之感。
這一次衝擊,給倭寇帶來的震撼是很大的,他們從未見過擅長近戰的弓弩手,要知道
弓弩手只是遠程協助,一旦被近身,只有被屠戮的下場。
按理說這也沒錯,但這只是常規操作,倭寇終究是倭寇,哪怕竊取了大涼的兵書、打法、謀略,學到的只是皮毛。
只會按照兵書上的兵種進行配合,看上去沒錯,實則不懂變通,對東州的地形來講,並不適合安排重裝騎兵,也不適合安排重甲步軍,反而是以靈活機動,擅長騎射的弓弩手最優。
因此,在東州軍中,就單獨配備了以騎射又近戰的弓弩兵為主的新兵種,但他們不叫弓弩手,稱之為游擊兵。
這樣的兵種,想招募也是很困難的,畢竟,又擅長騎射,又得會近戰,這得經過大量長時間的訓練才行,還的有先天的優勢,二者缺一不可。
而這個游擊兵的建立,還是蘇祁安上次平叛了海盜倭寇集團,就有安排的,經過這幾年的招募,在東州軍,游擊兵的兵力算是有五千人左右。
別看人數較少,但已經是東州高層盡最大力打造的,畢竟,游擊兵對他們來說,算一張王牌,平時就混合一般的弓弩手內,除了他們幾位高層,其他人很少知道。
平時也不會讓其出動,基本上都是分散,也是為了躲過越王的耳目,保護他們的安全,只有在真正危機關頭,才會讓他們現身。
能在越王的監視下,打造出這樣一支精銳的游擊兵,已經相當不錯了。
隨着游擊兵的出現,打進城內的倭寇
,明顯感到了巨大的壓力,一時被打的節節敗退,有些難以招架。
除了城內,在城外的兩邊的外城,以及城前的水道里,也是出現了讓倭寇大為震驚的一幕,他們的攻勢明顯不順。
在外城,雖然沒有攻進城內,但遇到的阻擊不比城內的壓力小,兩座外城的兵力是不多,但守軍並沒有被動挨打,反而主動出擊。
將一半的兵力,埋伏在外城的兩邊,趁着倭寇攻城,而後從兩邊殺出。
這種硬碰硬的衝擊,倭寇們並不虛,反而是他們期待的,畢竟,在打硬仗上,他們的兵力本身就超出守軍太多。
就算守軍硬碰硬,只要時間長了,終究會力竭,從而敗退。
但沒想到,從兩邊殺出的守軍,就像敢死隊一樣,在後九郡的七位郡守的身先士卒下,直接對他們展開穿插、分割的打法。
甚至在遲遲無法突破穿插時,竟然讓城內的投石車,狠狠的砸向打不開的局面,這種打法完全不顧自己的傷亡,只為破開他們的口子,而後深插進去,最後實施分割。
這種打法,倭寇們從未見過,哪怕見過大涼文官帶頭衝鋒?按理說大涼的文官不是很羸弱的形象,甚至很怕死?
可在他們眼前的七位郡守,的確是文官形象,但卻像武將一樣,殺紅了眼,身上的衣袍都破損染血,更甚者身上都中了幾刀,可這些郡守就像沒看到一樣,依舊帶頭衝鋒,完全是不要命的
樣子。
不僅如此,誰見過明明兵力弱於他們的情況下,不想着守城,依靠城防來防禦,竟然主動朝他們突襲。
以少於一半的兵力,還敢打穿插、分割?這是什麼鬼打法?毫無章法可言。
除了外城,在城外的諸多水道里,也是上演着這詭異的一幕。
按理說,水師官兵是以海戰為主,哪怕分成小隊,一艘戰船只有幾百人的小規模下,應該保持距離,進行遠程的協助。
可這支水師分隊,完全摒棄了這種常規的操作,反而緩緩靠近水道兩邊的碼頭,竟然直接利用倭寇們的飛爪,逼迫倭寇登船一戰。
而對戰水師的倭寇,自然求之不得,紛紛上船,在戰船上,雙方激烈廝殺着。
原本以為對方是找死,按照山下武、井上次郎的估計,最多不到一個時辰就能結束這一戰,哪怕中途出了什麼意外,但基本上也能到收尾階段。
可隨着時間的流逝,半個時辰過去,二人越看越不對勁,明明是必破的局,但卻給二人一種,他們漸漸落入下風的感覺。
這不是幻覺,也不是多想,而是事實,他們很清楚的看到,無論是攻入城內的激戰,還是外城之戰,又或是水道內的戰鬥,倭寇們漸漸力竭了,可這些涼兵,卻是越打越猛,越打越勇。
在他們眼裏,彷彿沒有別的什麼,只有戰!戰!戰!
那種戰鬥的意願,已經超出自身,完全是本能的反應,那是一種純
粹的原始驅動,彷彿這些涼人就是天生的戰鬥機器。
不知疲憊,不知死亡。
這種戰鬥精神,打到後面,甚至讓一些倭寇內心感到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