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零七章 王九vs田榮
王九突然來的這一手,距離不遠的田榮,看的一清二楚,哪怕是對他的怒斥,也是在他耳邊盤旋。
此時的田榮非但沒有半點怒氣,臉上反而掛着玩味的神色,在他身後站滿了一排兵士。
這些兵士各個面露煞氣,身上都沾着血,整個戰船上,有着濃郁的血腥味,顯然船上,經歷了一場清洗。
王九說的基本是對的,田榮並不生氣,因為王九寄予希望的戰船里的反抗者,基本上已經被田榮給清洗了。
不僅是他的一師,其餘的幾師,此刻也發生着各種大清洗,唯獨除了第二師。
對田榮來講,他並非不想掌控第二師,但二師的人各個是刺頭,而且很有主見,基本上是東州高層一手組建的,說是東州高層的人,一點不為過。
可即便很難掌控,對二師田榮還是明裡暗裏往裏面摻沙子,但可惜,他還是有些低估了王九。
低估了這位不重視的老下級,本以為是個愣頭青,但現在看來,在演技方面,並不弱他,甚至更甚一籌。
如果只是演技精湛,田榮也不會派人與其返回第二師,更重要的是,王九的當機立斷,是讓田榮詫異的。
不等他主動出手,便提前出手,甚至還鼓動了第二師其他戰船的指揮長,一同逃離,顯然王九背着他,早就和二師各戰船的指揮長有聯繫,對他早就有戒備。
就等着時機一到,直接起事,從這些做法看來,王九有資格
當他的對手了。
王九的當機立斷,是田榮沒想到的,但不代表這次的伏擊宣告失敗,其他其他幾師戰船,基本上被他掌控,除了少數了第三師戰船,趁機跟隨起事,其餘大部分戰船經過剛才的清洗,已經在他的掌控之中。
之所以在路上動手,自有田榮的打算,倘若在水師駐地動手,很容易消息走漏,而且又靠近岸邊,真打起來,還不一定能夠掌控。
要是王九在駐地,像剛才那樣振臂一呼,搞不好內戰的水師會陷入僵持,所以,為了真正的掌控水師,完成蘇康的任務。
在途中悄無聲息的清洗掉那些反抗者,才是最合適動手時機,而結果和田榮想的一樣,安插在各師的人,很快發揮了作用。
隨着逐漸抵達了兩州邊境,半日時間,足夠他們掌控各師的戰船,只不過中途,冒出王九這個意外而已。
王九逃離,田榮並不着急,十分從容,水師不比陸地部隊,在陸地上,可以藉助各種環境逃離,四散而逃,很難將其一網打盡。
但如今,在偌大的海域內,幾乎一眼可以看到頭,就算王九的水師部隊速度再快,但始終還在田榮的視線之中。
既然王九不願死在碼頭,那便在追擊途中將其殲滅,讓這些叛逃者葬身大海,也不失一個好去處。
田榮目光打量四周,看着旁邊各戰船,露出升起的旗子,能夠確定除了叛逃的王九等二師部隊,東州其
余幾師悉數被他掌控。
他朗聲道,“傳本師長軍令,二師主船指揮長王九,蠱惑二師官兵,妄圖自立叛逃,為肅清東州水師之患,特殲滅這干叛賊,以還東州安寧。”
“除叛逆,殺王九!”
不一會,身後眾人陸續響起誅殺王九的聲音,不僅是田榮的這艘戰船,聲音傳播,漸漸覆蓋其他戰船。
聲勢浩大,遠遠擴散。
王九在離去前,敢喊話攻心,這招田榮同樣可以使得,而且如今雙方已經離開了水師的駐地,現漂浮在茫茫大海。
只要能殲滅王九這支水師部隊,後面誰又知道他是所謂的叛徒,真正的叛徒只有一個,就是王九。
只有勝者才配書寫歷史,這話對東州水師來說同樣適用,所謂的內戰,不過是剿滅叛逆罷了。
他田榮才是為了東州百姓,而王九是背叛東州高層的叛逆。
隨着命令下達,已經掌控水師戰船的部隊,朝着王九所在的方向追去。
隨着田榮的戰船轉向,一場來自水師的內戰全面打響,就在這時,一名手下像似得到什麼消息,上前一步,小聲問道。
“啟稟師長,距離此地不遠的越州水師來信,詢問我們是否需要援助,倘若需要,儘管開口。定協助東州水師,平定內亂。”
聽到這話,田榮剛才還淡然的臉色,明顯有着幾分難看。
越州水師的來信,看似是好意,實則就是濃濃的嘲諷,別看田榮是越王府的舊人,但越州
水師中的高層,同樣如此。
同為一府之人,私底下自然有競爭,而田榮離開越州身邊多年,一直默默隱藏在東州。
這麼幾年下來,哪怕做到了東州水師高層,也替蘇康出了大力,但這些不足以讓越王府的同僚,對他讚賞有加。
特別還是雙方都是水師高層,那就更有競爭的意思,誰都想成為大涼第一水師,誰也不願當老二。
所以,所謂的善意,田榮壓根就不屑,他太清楚越州水師那些傢伙安的什麼心。
這次他反水,除了給蘇康提供支持,更同樣的還是替蘇康掌握東州水師,這才是他真正的任務。
至於什麼西進入中州,打進內部,配合蘇康左右夾擊,純屬就是誆騙王九的。
對蘇康來講,拿下南州遠比中州更有價值,而南州一戰,主攻是越州水師,加上陸地的聯軍,這兩股兵力瞬間就達到十萬人。
至於他,只需要徹底掌控東州水師就行了,王九的出現,不算是個意外。
本身就是想將他們騙到兩州邊境海域,將其剿滅,只不過王九太滑頭,稍微打了他一個意外,但這個意外還是能夠掌控的。
要是真接受了越州水師的援助,那才真是打他的臉,也是打東州水師的臉,田榮可不想將東州水師帶回獻給蘇康時,還帶着一個老二的名頭。
這對他來說是一個很大的侮辱,要是連王九都拿不下,更沒有臉面去見蘇康。
田榮冷聲道,“回信,
就說,越州水師的好意,本師長心領了,但這怎麼說都是殿下交給本師長的任務,而且屬於東州水師的內政,就不需要外人插手。”
“有時間看戲,不如儘快出動,要是耽誤了殿下的任務,什麼後果,就不用本師長提醒了。”
告知一番后,田榮親自指揮主船。浩浩蕩蕩對王九展開了追擊。
雙方你追我趕,平靜的海面上,時不時有着浪花升空,海面發出沉悶的聲音,那是戰船上的投石車發揮的威力。
王九已經撕破了臉皮,田榮也沒什麼好說的,更不可能會勸降,將其殲滅在兩州海域,便是王九連同二師官兵的最後宿命。
隨着戰船靠近,半空中,時不時飛過燃燒的箭矢,雙方瞬間爆發大戰。
雖然聲勢浩大,但畢竟是海戰,海戰不像陸地,這種遠程攻擊,哪怕擊中了,也不一定就能立刻擊沉。
想要分出勝負,時間不短,會很長,整個海域,都充斥着沉悶的爆炸聲,同時夾雜着雙方兵士的廝殺,半空中,時不時升騰着縷縷白煙,看上去十分激烈。
與此同時,距離雙方激戰約莫一兩海里之外的海域,越州水師的戰船,一艘艘的漂浮着。
其中一艘主船上,幾位越州高層,聽着手下原封不動的彙報,他們的臉色都帶着些許的冷意,而後冷聲道。
“哼哼,這個田榮,真以為得到了殿下的信任,就自以為是?不就是當內應當久了,最後成
功掌控東州水師,這種內應誰都能做。”
“就是,從不啟用,也從未傳出任何信息,一心潛伏,說是辛苦,我看辛苦沒多少,享福倒是不少,還真自己當個任務了?”
“沒錯,這才只是東州水師的師長,就如此狂妄,不把我等放在眼裏,這要是見到殿下,在把任務一交,尾巴不得上天。”
幾位越州高層,顯然被田榮的原話給氣到了,如果不是有要務,說什麼也得給他一點教訓。
幾位的義憤填膺,其中一位領頭的,卻是很平靜,待幾位同僚說完,而後道。
“田榮有他的傲氣很正常,沒必要和他打嘴仗,他不是狂嗎,那就讓他狂,我們來此不過就是看戲的,既然他不接受我們的好戲,那就讓他自己慢慢對付吧。”
“我們的要務就是迅速南下,配合陸地聯軍,速速拿下南州,一旦南州被拿下,論功績甩田榮好幾條街。”
“別看田榮信心十足,兵力佔據上風,但想剿滅這伙有準備的第二師,怕沒那麼容易。”
“這第二師,我可是和他們打過交道,特別是那個王九,能夠以中層軍官的身份,擔任整個師的主船指揮長,此人不可小覷。”
“這戰的結果,無非兩個,沒能剿滅王九,那就以死謝罪吧,如果拿下,沒有我們的幫助,傷亡肯定不小,時間上自然會耽誤,到那時,田榮不死也得脫層皮。”
“這就是輕視我們的代價,呵呵,我
們走,讓田榮在這個慢慢和這個王九耗着,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