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五連勝（三）
“哇啊！”
小火龍醒來后，聽完小鎧略帶指責的敘述，當即鼻子一酸，哭了出來。
這倒不是因為小鎧言辭過激傷到了它的心，而是它後悔了啊！
它不想進化？怎麼可能呢，它做夢也想啊！
可是，當時它頭腦一熱，理智盡失，就沖了過去，致使進化之光硬生生止住了。
要知道，機會總是轉瞬即逝的……現在它拚命握住手，鼓足幹勁，想重現這道光芒，自是毫無反應。
進化之光沒湧現，猛烈的火焰卻從它身上冒了出來，差點波及到小鎧身上。
小鎧見它哭得真切，也就知道它決非故意所為，而是一時衝動了。
“行了，別哭了。實在抱歉，我剛才說話說得過頭了。”
他儘可能以柔和的語氣安撫它，蹲了下來，注視着它。
小火龍仍是淚眼汪汪，火焰散盡后，它傾身一躍，深深陷進主人的懷抱中，緊緊捉住了他胸前的衣服，眼淚一把，鼻涕一把，毫不客氣地沾在了上面。
小鎧皺皺眉，卻沒說什麼，任由它發泄着。
唉，這都什麼事啊，本來自己是來興師問罪的，結果這傢伙眼淚一冒，自己就不知所措甚至相當慌張了……
一番努力后，小火龍總算安定下來，隻眼圈還是通紅。
小鎧用不知是第幾張的紙巾擦去它眼角最後的幾滴眼淚，調侃道：
“我說你，還好我們現在是在單間的休息室內，要是在外面你這樣哭，只怕君莎警官要以虐待寶可夢的罪名將我帶走。還有，我這身衣服大概是毀了。”
“吼啊！”
小火龍一把搶走小鎧手上的幾張紙巾，胡亂抹去臉上的淚痕，就尾巴一甩，紅着臉逃走了。
“吶，真是個小孩子……”小鎧低聲嘆了一句，然後朝巴大蝶使了個眼色。後者當即會意，朝小火龍追了過去。
“接下來，就是你了。”
小鎧目光一轉，落在尼多力諾身上。
尼多力諾身子一僵，不知其意：“尼多？（我又怎麼了？）”
可能是安撫小火龍耗盡了他的耐心，他目光一凜，近乎咆哮道：“尼多力諾啊尼多力諾，你多少聽聽我的命令吧！第一回合就自顧自地衝上去，使出背水一戰般的招式，令我很困擾啊！”
“尼多？尼多！（有什麼關係呢？我不是將敵人擊倒了嘛！）”
尼多力諾面露不滿，儼然是不覺自己犯錯了的模樣。
就是這樣，才讓我頭痛啊！小鎧拍了拍腦袋，一時語塞。
尼多力諾簡直是個狂熱的好戰分子，無論對手是誰，它都能拿出拚命三郎的氣勢迎敵。在對戰中，勇敢無畏是好事，可有時它也會壞事，因為“勇敢無畏”這四字時常被“魯莽衝動”取代。
小鎧並不喜歡魯莽衝動帶來的的“意外性”。他始終傾向於有計劃地佈局、設伏、展開，這樣，即便真有意外發生，也超不出他的計劃，或者說干擾不到太大的局勢，他只要稍加變陣就可以消除其影響。然，尼多力諾第一步就沒聽他的話，後續的發展還談何計劃，只有滿滿的意外了！
兩人的對戰理念有很大的分歧：尼多力諾，我打得痛快，能贏就行；小鎧，穩紮穩打，依計劃來，至少保證七成的勝算。
而且，他二“人”性格都有些倔，都不能完全說服對方。
其實，在還是尼多朗的時候，它對小鎧幾乎是言聽計從的，但它進化后，小鎧就明顯感覺到了，隨着本領的變強它的脾氣也上來了，對自己的話聽一半忽視一半，行動起來又忘記了大半。
唉，這令人糟心的叛逆期！小鎧只能歸結於此，不由黯然神傷。
念及至此，他忽然俯下身，主動抱起了尼多力諾。
動作輕柔、自然、熟練。
“尼多？”尼多力諾不太自然地偏過了腦袋，它自認自己不是“小孩子”了，可每當主人做出這樣的動作，它還是不願拒絕，甚至……享受這淡淡的溫暖。
主人平靜的聲音在它耳旁響起：“可能我有些啰嗦，但這是為了你好。我從來都不願讓我的搭檔以一身不必要的重傷換取一場不必要的勝利。你也知道，哪怕你輸了，我也不曾指責你；可如果你受了很重的傷，那我才是真的輸了，作為訓練師徹徹底底地輸了，你可能不知道，我是絕對承受不住這般指責的……所以，請你日後不要這樣胡來了，我真的很……害怕。”
言至末尾，主人的聲音已不再平靜，它能感受到言語之中暗藏着的激烈如波濤的情緒，它趕緊地、用力地點點頭，兩隻豎耳漸漸低了下來，這是它們家族中表示順從的動作。
見狀，小鎧懸着的心放下了。他暗自笑道：果然啊，這小子就是吃軟不吃硬！
休整完畢，“按理來說”，這第二戰就開始了。
不過，從括號裏面的四字就可以知道接下來的一段話不是什麼有理的話，而是些無理的“廢話”：相信各位都聽過詳略得當一詞，即在文章書籍中中對於某些關鍵情節大加筆墨，對某些不重要的情節則一筆帶過。而這第二戰至第五戰恰好不怎麼重要，為什麼這麼說呢？其一，對戰的結果沒有懸念，即“五連勝”；其二，對戰的過程平淡如水，你來我往，一招一式，再沒有發生對戰中進化或是突然爆種的小概率事件；其三，對戰之人只是交一次手，此後再無瓜葛，換句話說，再多四個一章就消失的名字實屬沒必要……好，對自己偷懶的開托到此為止，讓我們簡單看看這四場戰鬥是怎麼一回事。
小鎧接下來一直選的是六三單打。其實，他最鍾情的是六四雙打，但世界流行的是六三單打與六六單打，專精雙打對後續的道館戰與其他賽事明顯沒太大幫助，所以他只能隨波逐流，選擇並適應單打了。另一方面，他只有五隻寶可夢，其隊伍目前並不適合參加六六單打，雖說競技場是允許五打六的，但小鎧可沒這個信心，別忘了他隊伍中還有個吉祥物般的存在，它從來沒參戰過。
第二戰，小鎧（480積分）碰到的是一位來自華藍市的少年（450積分），二人口頭確定賭金800。一開始不知道這人的隊伍全是水系，小鎧先行上陣的小火龍吃了大虧，敗於蚊香君手下，相當於第一局白給了，不過，接下來就是妙蛙草的表演環節，草系對水系的壓制極強，它以一己之力帶走對方的兩隻，蚊香君與可達鴨。最後又是經典的決勝局，小鎧派出尼多力諾，對手則是小海獅，這一戰中尼多力諾還真聽從命令了，二人配合默契，幾個回合下來將小海獅擊倒，獲勝，積分加11（連勝會增加獲取的積分數）；
第三戰，小鎧（491積分）對戰一位本地人（400積分），這二人積分相差很大卻能排到一起令小鎧詫異了好一會兒，後來才得知他所在的這個四百分分段確實人很少。這位400積分的兄弟碰到比自己高90分的對手，當即就絕望了，口不擇言，罵了句“匹配系統真垃圾！它絕逼是在針對我，噁心死了！”還被洛托姆罰下了紅牌。小鎧見對方那麼可憐，也不敢多加挖苦，盡量放低姿態照顧到了他的感受，所以二人的對戰還是比較友好的，簡單切磋，點到為止，小鎧輕鬆拿下第三戰勝利。自知難贏，對手將賭金壓到了150，小鎧知道蚊子雖小也是肉，就“勉為其難”收下了。此外，積分加12；
這第四戰，可以稍稍展開些。三戰過後，小鎧已有503積分了。在金圓競技場，每一百分是個分水嶺，現在他只會匹配到積分在五百分至六百分區間的對手，這在一定程度保證了兩名訓練師水平相當。
這一次的對手有些特別，她是一位穿着比較“清涼”的大姐姐（520積分）。姐姐是真的姐姐，大也是真的大……指精靈球。這二人一看到對方，腦中冒出同樣的想法：對面真是訓練師嗎？
在大姐姐眼中，這位小朋友真不是走錯地方了嗎？這是競技場不是小學啊！而在小鎧看來……不，他甚至不敢將視線停留在她身上太久，她的打扮着實超出了他對於女訓練師的刻板印象。在他心目中，女訓練師要麼是英氣逼人如彩豆，要麼是高冷優雅如娜姿，要麼是自信強大如竹蘭，可這位姐姐打扮得如此艷麗動人，不像是來對戰的，倒像是要參加華麗大賽一樣。
大姐姐很滿意這位小朋友紅躁了臉的模樣，不由嬌笑道：“小弟弟，要不這場就算了吧，莫說我欺負小孩子。”
可惡，被小瞧了！小鎧莫名火大，說：“不，我們積分相差無幾，你當真比我強嗎？未必吧！姐姐，千萬別將話說得太滿了，到時不好收回的。還有，不要叫我小孩子！”
“呦，小弟弟，口氣不小嘛？我只怕，你的實力遠比不上你口頭上說的！”
“比起你一口一個小弟弟，我已經算是比較客氣了。另外，與其在這兒懷疑我的實力，不如好好想想，為什麼你，大、姐、姐，會排到我？咱們到底有什麼不同，到底誰比較可憐些？無論怎麼想，都不是我吧……吶，快點扔球，別浪費時間了。”小鎧斜了她一眼，已不覺得這位姐姐有什麼好看的了。
“你……你這小子，小小年紀不學好，在這陰陽怪氣什麼！”
“嘛，這就是訓練師啊，你不知道嗎？”
這時，她總算意識到，他確實是個正牌的訓練師，因為這令人生厭的嘴臭特質幾乎是訓練師的標配了！她氣惱地拋出球，喝道：“臭小子，我要將你打得滿地找牙！”
“希望你真能做到。”小鎧扔出月亮球，派尼多力諾上場。
對手的寶可夢與尼多力諾相對應，名為尼多娜，即尼多蘭的進化型。
尼多力諾剛落地就要衝陣過去，可看到對手是尼多娜后，忙剎住步子。它轉過頭，投給小鎧一個困惑的眼神。主人，你搞什麼？讓我打女孩子？
趁着它發愣的時機，尼多娜上前，一記拳頭落在尼多力諾身上。
尼多力諾悶哼一聲，瞪了尼多娜一眼，卻無太多敵意，而是警告它自己不願與之交戰。
尼多娜顯然知道這一點，但它仗着自己是個“萌妹子”（在尼多力諾眼中確實如此），不退反進，拳頭裹上毒液，朝尼多力諾臉上砸去。
“尼多！（你別太過份啊！）”尼多力諾閃身躲開，又口頭警告一次。
尼多娜仍是不聽，豎起背部的毒刺，嗖嗖幾聲，從中飛出數枚毒針，朝尼多力諾齊射過去。
“尼多！（欺人太甚！）”尼多力諾本就是個暴脾氣，對方無視了自己的兩次警告，那自己也沒必要再維持什麼紳士風度了。它抬起頭，一揮長角，自角尖也飛出數枚毒針。
空中，毒針交碰，化作點點毒液，落在地上。還好對戰房間的地板由特殊材質做成，極耐腐蝕，不然真要追責起來，窮逼訓練師可賠償不起……
這一交手，實力差距就顯現出來了。
依照常識，男生的力氣天生要比女生大些，放在寶可夢身上亦是如此。
尼多娜的毒針根本近不了尼多力諾的身，在空中全數被攔下了。反觀尼多力諾，它氣定神閑，毒刺一波接着一波飛出，全面壓制攻勢后，又掉轉槍頭，如細雨般從天而降，散在尼多娜身上。
“啊啊啊！我要舉報了！你的尼多力諾一定有問題！”突然的潰敗令大姐姐氣急敗壞，她開始不顧形象地大喊大叫。
“隨便你怎麼舉報。”小鎧聳肩道，“不過，大姐姐，你到底是怎麼到五百分段的？”
其言下之意就是，“你真的很弱耶！”。
“你懂什麼……”大姐姐目光閃了閃，沒多做解釋。她於心中暗忖：今天真是倒了大霉了，碰到這麼個小學生，自己的戰術完全施展不開啊！
她的戰術，名為“色誘”。
她也是無意中發現的：訓練師多是些血氣方剛的少年，他們成天與寶可夢混在一起，與異性的接觸極少，根本禁受不住成熟異性的挑逗。自己只要露個肩膀，半紅着臉撒個嬌，那真是比【破壞死光】都好使……她就是以自己作為干擾點展開對戰的，不少訓練師打着打着，注意力就從戰局上轉移到她身上了，她再稍加誘導，這些人就稀里糊塗地輸了。
這一戰術，屢試不爽，她的積分也是一路高歌猛進，於近日來到五百分段。只要不遇到同性，她都有九成勝算。
至於輸的這一成，就儘是些奇怪的狀況了。有些訓練師真乃鋼鐵直男，見她穿着露臍裝、小短褲，根本不為所動，反而十分貼心地勸告道：“姐姐，多穿點衣服吧，別著涼了”；還有些訓練師早戀，女友直接在其旁邊督戰，他們根本不敢將視線移到自己身上；亦有些訓練師覺悟極高，一心求勝，沒有什麼世俗的慾望。
今天，她算是碰到又一種狀況了。還有些訓練師呢，年齡太小，她於心不安，不敢色誘！
顯然，這位大姐姐走的是旁門左道，她的化妝技術日益高超，她的寶可夢的實力卻不見增長。
所以，真到了比拼硬實力的時候，她根本不可能贏得了小鎧這類每天高強度對戰的本質訓練師。
第四戰，取勝，積分加13。
無視大姐姐幽怨的眼神，小鎧從她手上接過1000元，心情舒暢。
“我詛咒你，一輩子找不到女朋友！”
“那我詛咒你，一輩子贏不了對戰！”
哪一個詛咒更惡毒，就見仁見智了……
第五戰，是一局標準戰，即雙方實力相近，斗得那叫一個天昏地暗。
小鎧的積分來到516分，他排到一位519分的訓練師。
對手，一身藍白配色的訓練師裝，腰間別著六枚球，他明明只是十二三歲卻掛着一張老成的朴克臉，彷彿是在刻意凹一個人狠話不多的形象。
這才叫訓練師嘛！之前那一戰真是不盡興！
小鎧不由想客套一下：“兄弟你好，我是……”
沒成想，對方冷聲道：“不必多言，屏幕上已經寫了，你叫小鎧，來自常磐市。名字什麼的，並不重要，反正打完就忘了……我們直接切入正題吧，我們積分相近，且我們都是四連勝，故而我覺得這一戰消耗會比較大。賭金2300，打不打？”
二千三？小鎧心裏咯噔一聲，這玩得有點大啊，之前四場贏得錢加起來總共也才二千四百五十，這第五場下注二千三，要是輸了那這一上午可就白忙活了……
在他猶豫不決之時，對手輕笑道：“呵，你怕了！”
“怕個毛，兩千三就兩千三！”
話剛出口，小鎧就後悔了。卻見對手一臉得意，之前的那張撲克臉蕩然無存。得，中對方的計了！
既然賭金那麼大了，小鎧迅速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調整至迎戰狀態。
二人異口同聲：“洛托姆，我準備好了！開始吧！”
洛托姆早就被這股火藥味薰得急不可待，此刻正等着他們這句話呢！
“好洛！對戰開始，由藍方先發球洛！”
小鎧是紅方。
他鬆了口氣，開局優勢落在我方！
對手明顯有些不爽：“運氣真背，不過，也沒太大關係。”
手掌在腰部一滑，一枚精靈球斜飛入場。
“比比~”
隨着一聲清亮的鳥鳴，一隻褐色的中型鳥破球而出，飛天而起。
此為比比鳥，波波的進化型，性情較烈，可比之“千年反派”的烈雀，它仍是天使一般的存在。比比鳥是人類的好朋友之一，其極好的方向感與極佳的飛行耐力，使其成為曾經關都地區每家每戶必不可少的“信鴿”。如今網絡發達，信鴿的作用已微乎其微，但關都人還是保持着築巢養鳥的習慣，比比鳥也時常飛入尋常百姓家，接受他們的投喂與照顧。
信鴿不再，比比鳥的另一項技能卻得到了人們的青睞，即對戰。
大量的對戰數據顯示，飛空或浮空能力是寶可夢對戰中影響勝負的最重要的因素之一。無論是從防守端還是進攻端，飛空或浮空都有着得天獨厚的優勢。
而在自然界也有這樣一種跡象，寶可夢越強，它越可能獲得飛空或浮空的能力。如小火龍到噴火龍、寶貝龍到暴飛龍，甚至連外號為“地龍”的烈咬陸鯊，都能脫離大地，飛上天空。在傳說寶可夢中，飛空或浮空能力更是司空見慣，人人都會，除了……固某。
比比鳥一家絕對算是關都地區強大的飛行者之一，其在對戰中發光發彩也幾乎是必然的。
“是鳥啊，有點難辦。”小鎧喃喃自語，在腦中快速思考了下，飛行克蟲、克草，巴大蝶與妙蛙是不能指望的，所以是在尼多力諾與小火龍中二選一。前者，可以演一手，即十萬伏特。
“就決定是你了，尼多力諾！”
對手看了看對戰大屏幕，又看了看尼多力諾，一語道破：“你這隻尼多力諾，會十萬伏特。”
並不是一句反問，而是肯定的陳述。
小鎧訝然道：“你怎麼知道的？”
對手淡定地解釋道：“我再次確認了屏幕，你是516積分無誤，與我很相近。我已有三枚徽章，由己推人，你的徽章數應該要不少於三。再看你是常磐市人，從常磐出發，正常的路線就是尼比、華藍、枯葉，再到金黃，所以，你有電系徽章……亦即你有十萬伏特技能機。那麼，你一定會將之用於尼多力諾以增強招式的打擊面。”
小鎧點頭道：“聰明人！說得八九不離十了！”
“既如此，那就不要耍小聰明了，直接來吧！”
“好！十萬伏特！”
終於遇着合適的對手了！小鎧情緒隨即高漲，這一戰，他想贏！
尼多力諾站定，昂首挺角轟出一發十萬伏特，電流在空中展開成網，眼看是要將比比鳥罩住。
“快躲開，並且反擊！”
比比鳥雙翼一振，旋身一動，自十萬伏特的空隙中疾穿而過，后在空中上下轉個圈圈，蓄足力量，俯衝而下，銳利的雙爪直指尼多力諾的後背。
小鎧亦是同樣應對：“快躲開！”
不過，尼多力諾躲得就沒那麼漂亮了，它是接連翻滾着，堪堪躲開這一記爪擊。
比比鳥一擊落空，便猛地一扇翅，藉著風力直線上升，極快地飛回空中。
剛一離開，一道電光就落在它撲空的位置。
這一波試探下來，雙方明白了同一件事情：對方的速度很快！
呲呲——
此刻，尼多力諾好戰的一面完全被激發出來了，伏特之電自它尖角上不斷跳動，在其周身劃出一道道電弧，令其看上去真若一隻電系寶可夢！
“我說，你這隻尼多力諾不一般啊。”他表情一變，做出這樣的判斷。
然後，他說出一句可能是小鎧冒險以來聽過的最離奇的話：“小鎧君，能否將它賣給我，價格什麼的都好商量。”
“你有病啊？憑什麼覺得我會賣掉自己的夥伴？”
“我就問問嘛，又不會少塊肉。不同意就算了。”他漫不經心地回道，“對了，多說一句吧，我的家族世代為商，買賣的就是寶可夢與寶可夢蛋，不要誤會，百分百的合法交易。”
聽他這麼說，小鎧就懂了，難怪這小子觀察力這麼敏銳！原來是商人出身！
“所以，你剛剛是職業病犯了？”
“是啊，希望你不要太生氣。那，容我再問一次，真不考慮賣嗎？”
“不賣不賣……”小鎧不耐煩地連聲拒絕，可他很快又想到什麼，“喂，你買下訓練師的寶可夢是打算幹什麼？”
這位小商人馬上露出意味深長的表情：“你說呢？”
“……以更高的價格賣給別人。我靠，你這不是倒爺嗎？”
“別說得那麼難聽！倒爺是利用計劃內商品和計劃外商品的價格差別倒買倒賣，我則是純靠眼力勁發現併購買寶物，再用我這三寸不爛之舌說服某些冤……緣分較好的人買下。我可是正正經經的商人！”
小鎧斜了他一眼，說：“行，你說是便是吧。”
他們在聊，場中卻沒有停。
尼多力諾戰得快紅了眼，周身電光閃動，再偶爾飛出幾枚毒針；比比鳥在空中飛旋，想尋得機會朝下俯衝，但電光一直緊追不放，它只能不斷躲閃，十分被動。
又過去數個回合，比比鳥一個疏忽，羽尖擦中電流，這一邊的羽翼當即僵硬住了。情況到了這種地步，它心一狠，又直起另一邊的羽翼，直朝下方滑翔而去。滑翔之下的爪擊的力速肯定是比不上俯衝之下的，但它這一爪，卻輕易地將尼多力諾掀倒在地。
原來，尼多力諾使了這麼多發十萬伏特，體力已是油盡燈枯，它再做不出防禦與反擊的動作了。
“辛苦你了。”小鎧收回尼多力諾，派出小火龍。
比比鳥受了輕傷再加上體力不支，只能低低地飛着，連鳥身都不太平穩。
小火龍稍施火焰，就將其擊落。
對手第二隻是喵喵，照他的說法，喵喵能招財，所以無論是何種戰鬥他都要將喵喵派上場。
喵喵與小火龍的戰鬥，演變為爪子對爪子、尾巴對尾巴的近身戰。原本，小火龍是想遠距離火攻的，奈何對方像塊橡皮糖一樣緊緊黏在自己身邊，它只得與之“白刃戰”起來。
斗得很久很久，藉著最後的【猛火】，小火龍稍勝一籌，放倒了喵喵。
對手第三隻寶可夢叫催眠貘，從這個商人口中得知，它的作用是在客人賴賬時動手將其直接催眠，然後拿錢跑路……
另外，不得不提，催眠貘面相很強欲，也很猥瑣。
小鎧嚷着“催眠什麼的，我經驗很足啊”，便派出巴大蝶。
那誰是真正的催眠大師呢？
答案，其實一目了然。巴大蝶速度快，特性為複眼，在關都地區哪還有比它強的催眠手？
催眠貘是在夢中倒下了，不知這是否有些諷刺……
第五戰，勝，積分加14！
…………
“原來是這個樣子啊，五連勝呢，真不容易啊！你這一上午還挺辛苦的！”白眨了眨眼睛，微嘆道。
“辛苦的不是我，是小火龍它們。”
白看了眼時間，笑了笑，說：“這通電話煲得好久啊，這絕對是我們通話最久的一次！”
“那你先掛掉吧。”
“為什麼不是你先掛呢？”
“你先！”
“不，你先！”
“……”
“……”
“哈哈哈，我們還是別在電話裏頭倒垃圾話了，這可是要收費的！”
“也是……那，我們一起掛斷吧。”
同一時間，小鎧、白手指一動，關掉了手機，並仰面一笑，怨道：“她/他真是個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