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邊
天穹流馬御風馳,寒箭破空震百軍
高泉淙初來邊塞,北庭風光,馬嘯連角,刀光劍影,都給這個文弱的江南書生留下了極深的印象。拖着沉重如鐵的腳步,帶着急促的呼吸,極目南望,是歸鄉的玄鳥,是南遁的大雁,是盤旋的鷹隼。狼煙一兩柱立在破舊的城樓上,斑駁的紋隙,凹陷的彈穴,結上了一層凝實的霜。
天高氣爽,宜出行,亦宜征戰,高督軍連着幾個時辰的行走,終是到了關隘處,交了路引,查了勘合,幾丈高的城門打開,踏過城樓的陰影,來到城內,收拾好為官員預留的廂房。午時一刻,休整已畢帶着濃厚的興趣,來到演武場內準備對官兵訓話,但卻並不見許多人影,只有些老弱殘兵和匆忙的後勤人員。
此刻,城外三十里處伏擊的精兵,也已看見后遼軍隊遮天蔽日的旗幟與軍隊。眼中射出憤怒的火,手中舉統也早已瞄準。馬蹄聲踏,一步,兩步,萬槍齊鳴,一槍,兩槍,受伏的后遼軍隊並未退縮,反倒策馬衝鋒,揮舞着馬刀向伏兵衝來,但伏兵並未潰散,槍兵後撤,騎兵也從中陣衝出,兩相交戰,恰如針尖對麥芒。
馬踏黃沙,白霜染血,刀橫劍縱,槍銃齊鳴。箭出如影,凜如烈風,縱馬沖陣,馬刀有千鈞之力,抵陣持統,黑彈擊皮革之衣,旗倒靡塵,禦敵於國門之外,十年戰事,醫師難有老主顧。海子空明,飲馬於川流之河,平野莽莽,戍邊於危嶺鐵關。
總兵白髮,征卒血淚,鐵騎無情。高泉淙騎馬向關外駐營駛去,營中炬焰通明,帳中軍士休養,伏擊戰過後,雙方均鳴金收兵,退卻數十里紮寨,暮光影殘,總兵帳內燈火忽明忽暗,高泉淙對過身份進前拜謁總兵。一陣寒暄后,總兵嘆了口氣,擺擺手,左右傳兵飛奔出去,“撤營,回關。”
回到關內,高泉淙在廂房內欲睡不得,欣然起身,走過街巷巡邏,“高曹軍好。”聲聲停歇,走過,總兵府內,拜謁總兵,卻只是尋不見,“總兵大人下令全城戒嚴。”
高泉淙也是煩燥得很,問武備庫要了幾張當地地圖和邊防形勢,點上火燭,便於家中研究起來,他深知自己兵法知之甚淺,幾本兵書並不濟事,但掌握地形,卻是謀划取勝的關鍵,此來這邊塞充任督軍,一為升遷博資歷,二為將來職方司的位置作準備,后遼已經蠢蠢欲動,劍拔緊張,像剛才這樣的局部衝突更是數不勝數,只有半年時間,最多半年,局面再也無法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