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工地意外

第一章 工地意外

?()陝省,距離省會陝城不遠的一座邊遠縣城,某處文化旅遊開發基地。【最新章節閱讀.】

十來個赤膊大漢,在肩膀上搭塊濕毛巾,頂着烈rì,揮着鋤頭鏟具,在工地上乾的熱火朝天。

一個領頭模樣的大漢,頂着施工帽,正一絲不苟地指揮着,間或示意人群停手,上前查看進度。

幾個小時后,一個拎着電鑽機的工人忽地停下手中工作,側着耳朵在土坯上聽了聽,隨後大聲招呼領頭大漢:“陳工頭,可以了,打開的洞夠人鑽下去了,附近土層都是空心,不能再挖了,否則容易塌方。”

大漢聞言連忙過去,伏在施工位置看了看,又扒了扒洞口的泥土,點點頭,起身吩咐道:“都別管了,我去跟小張商量下,看公司安排怎麼解決,你們散了吧。”

說完朝着旁邊不遠處,一座剛剛完工,還沒來得及拆除施工設備的大樓跑去。

“小張,小張,挖開了,那個洞窟挖開了。”

戴着施工帽,赤着膀子,渾身淌着汗水的大漢興沖沖地跑進辦公室,對伏在桌子上的年輕人大聲叫嚷道。

“啊,什麼,什麼弄好了?”張羽睜開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地問道。

“哎呀,就是上個月咱們打地基,下樁子,不小心刨開的那個地洞啊,現在洞口打開得差不多了。”大漢臉上滴着汗水,順着脖子上一直流到地面,猶不自覺。

“哦,這樣啊,那我打電話給老闆報告一下,麻煩陳哥你順便通知下本地民jǐng,讓他們帶着考古專家來,這裏挨着陝城,下面說不準就是一個古墓。”

張羽說完后,便掏出電話,準備撥出去。

大漢一聽,沒有答話,只是眼神停留在張羽身上,面上閃過一絲複雜神sè,眼看張羽拿着電話快走到門口時,他忽地疾步走到張說身邊,阻止了打電話的動作。

張羽有些不解,可看對方分明有話要說,便放下電話,疑惑地問道:“陳哥,還有什麼事情嗎?”

陳志吞了口唾沫,四下掃視一番,發現沒有人在附近,又去把辦公室的門關上反鎖,然後走到張羽旁邊,開口道:“小張,這幾個月來咱們倆共事,我對你還算過得去吧?”

張羽對陳志的一番古怪舉動露出濃濃的困惑,愣了一下后,接話道:“陳哥你對我自然沒什麼說的,我一個新來的大學生,什麼都不懂,多虧你指教,不然工程上的事兒我什麼不懂,早就讓老闆給踢了。”

“你每個月的工資夠買房子娶老婆么?”陳志又忽地問了一句不相干的話。

“陳哥你,”張羽面上有些尷尬,他一個剛畢業的土木工程大學生,來這兒才兩個月,那點工資養活自己都困難,怎好意思說出口。

陳志臉上閃過一絲不甘,輕聲道:“我幹了十年,才做到這個工頭的位置,每個月累死累活,也不過是幾千塊錢,可是再窮,卻也從來沒有昧過兄弟們的錢!”

張羽剛想接話,陳志卻擺擺手,不甘心地說道:“但是你知道公司的老闆,坐在辦公室,活兒都扔給你跟我,卻能輕鬆收到幾百萬,每次我找他討賬,都像是一條狗在搖尾乞憐。”

說到這裏,轉過頭,語帶刺激地說道:“你覺得你跟我比,有什麼不同?說句不中聽的話,你雖然是大學生,可沒手藝,什麼都不懂,在這個社會打拚十年,也未見得比我強!”

張羽沉默了,沒有說話,因為對方說的一切都是實話,如果不是因為眼前大漢的照顧,自己連這份託人求來的,每個月兩千塊的工作都應付不了,還談什麼前途!

可對方話裏有話,不可能是無的放矢,張羽也聽出來陳志的幾分意思,聯想到剛才他關門的小心舉動,張羽心中一動,緊張問了一句:“陳哥什麼意思?”

“下面那地洞,公司負責的就你我兩人知道,與其累死累活苦幹十年,不如下去搏一搏!”

刺激了張羽一通后,陳志語氣鏗鏗,堅決地道。

張羽被對方突如其來的想法驚嚇到,下意識問道:“下面那地方你確定有東西?”

陳志搖頭,眼神灼灼地盯着他:“你是讀過書的大學生,下面可能有什麼,你應該比我清楚!”

張羽一愣,頓時想到,這裏是陝省的一個山城,從位置上看,沒什麼了不得的東西,但是熟知地理歷史的張說卻清楚,在有唐以前,此處距離長安舊址不過十數里,可是過去都城城郭綿延十數里,這裏保不準便是某處舊唐遺址,甚或是達官貴人的墓址所在。

“你讓我想想,我明天給你答覆。”

張羽心亂如麻,草草應付了一句,便打發了陳志出去。

獨自留在辦公室里,張羽心神不寧,一會兒站起來,一會兒又坐下,半晌后終於嘆了口氣,掏出手機,撥了電話出去。

接通后,電話另一邊傳來巨大的音樂嘈雜聲,張羽忙趕緊道:“經理,我是張羽。”

“額……哪個張羽?”電話另一邊的男聲打個嗝,語氣有些不爽。

“您安排我來陝城這邊做工程的,您忘了,今年燕大剛畢業,我叔叔張廣雲托的您。”

“知道了,知道了,有什麼事兒說?”

張羽小心措辭,開口道:“最近工程上出了點意外,上次給您報告的那塊地基……”

“怎麼辦事的,年紀輕輕這麼不穩重!”話沒說完,就被一道震怒的聲音打斷。

張羽一聽就知道對方誤會了,忙解釋道:“不是的,不是您讓說先挖開看看么?所以我找了些工人……”

“別給我解釋,先安撫住工人,地基別管了,照常完成工期,有問題再說,你給我長點心,別想着推卸責任!”

電話另一頭語氣不善,罵罵咧咧地就掛斷了電話,在掐斷之前幾秒鐘里,張羽好像還聽見“嘴上沒毛,辦事不牢”類的話。

就這樣,張羽留在口裏的半句話還沒出口,就在經理極度不耐煩的口吻結束了,甚至他還被經理誤以為是想推卸工程上的責任。

扔掉了電話,張羽無力地靠在牆上,想想剛才經理的態度,頓時自嘲一笑,原來經理是這麼看自己的,估計他正在包房裏陪着客戶,唱着嗨歌,摸着小姐,聽到這個消息被破壞心情,所以不爽的吧!

點了一根劣質香煙在手,張羽用力吐了一口氣,抬頭掃視了一番四周環境,一個吊扇無力掃着熱風,盛夏的三伏天,自己一個人滿頭大汗,守着空蕩一無所有的辦公室。

煙頭一明一暗,最後化作了一撮香灰,彈掉煙頭的一瞬間,張羽抬起頭,眼中流露出一抹厲s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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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小蔡,小李,你們兩個在這裏守着,其他人接着幹活去。”

烈陽下,陳志頭戴施工帽,腰上纏着一捆纜繩,站在一處沒完全打好的地基前,對身邊圍着的工人吩咐道。

“小張,待會兒我先下去,然後,你把工具箱扔下來,再跟着,聽明白沒?”

聽着陳志吩咐,也是全服裝備的張羽趕緊點點頭,示意明白。

轉過身,陳志將繩子系在起重機的巨輪上,拽了拽,覺得夠結實后,便招招手,喊過兩個剩下沒走的工人:“待會兒我跟小張下去后,你們兩個就在這裏守着,別讓其他人過來,也別讓他們看出什麼了,知道么?”

個頭健壯,稍顯穩重的小蔡點點頭:“放心吧,老舅,我跟小李子知道輕重,倒是你們要小心啊,別太拼了。”

旁邊瘦弱弱的小李也趕緊道:“是啊,叔,要不讓我去吧,我體格好,也麻利些。”

“你,”陳志搖搖頭,斜了他一眼,說道:“你年輕些,心眼兒太死了,換了你,只怕下去無論看到什麼,都被小張蒙在鼓裏了。”

“老舅,不會吧,那小張看起來心眼兒挺實誠的。”小蔡聞言有些擔心,遲疑地問了一句。

“嘿嘿,知人知面不知心,誰知道他怎麼想,昨天我一鼓噪,這小子開始沒答應,可今天就找借口把工人都弄走了,如今這世道,人心難測啊!”

陳志看着地洞口邊,來回走動的張羽背影,有些感嘆道。

瞅着黑漆漆的洞口,張說心裏七上八下,滿是不確定,如今自己自作主張,這事兒過後老闆肯定要追究責任,可現在顧不了那麼多了。

陳志說的對,與其渾噩地隨波逐流,不如捨得一身剮,搏一回,如果下面當真有百年古董,或者金山銀山,那這趟冒險也值了。

“怎麼樣,好了吧?”正胡思亂想間,陳志走過來,拍了拍張羽肩頭,問道。

得到肯定答覆后,陳志也不多說,徑直走到地洞口邊,拉了拉繩子,示意小蔡和小李可以開始放繩子了。

長達幾十米的纜繩漸漸綳直,陳志用力一拽,檢查一番,發現無誤后,便輕輕一躍,貼着洞壁跳下洞去。

一見此狀,張羽趕緊伏在洞口邊,漆黑的洞口就像一隻怪獸,張着猙獰的嘴,將yù擇人而噬。

陳志頭上的施工帽上帶有照明,可隨着繩纜的下降,點點的光芒也逐漸變得暗淡不見,張說心中一緊,忙向後面問道:“多少米了?”

小蔡就着纜繩算了算,答道:“二十米了。”

張羽一聽,心中且喜且憂,剛想再問點什麼,這時地洞裏忽然傳來一聲迴響:“到底了,小張,可以把工具箱扔下來了。”

放下心裏的擔憂,張羽忙不迭將事先包好的工具箱纏在身上,然後收了收纜繩,站起身在洞口邊,擺擺手示意二人也將自己放下去。

洞窟里黑漆漆的,施工帽上的那點燈光照出去,就像是在無邊暗夜裏一個閃動的螢火蟲,張羽藉著微弱的光亮,努力地想睜大眼睛去看,卻始終看不清,好像眼前的一切被蒙上了一層黑紗。

呼,雙腳落到地面,感受到土地的踏實后,張羽輕輕吐了一口氣,卻又覺得奇怪,原來腳下土地鬆軟,觸感柔和,這讓走慣了水泥地板,適應現代鋼筋水泥的張說有些不適應。

抬頭看了看,從上方下來的洞窟高高懸挂,像是一盞天窗,可奇怪,為什麼光線透過洞口,照shè進來,這底下仍是一片黑暗,不見絲毫光明。

張羽不解,看了看洞口,除了洞口邊緣,蒙上一層細細光暈,依稀可辨之外,其他地方均是沉淪在一片漆黑如墨中。

難道是底下太深了,所以沒有光亮?

正自疑惑,卻忽地記起,先自己幾分鐘下來的陳志,他施工帽上應該也有燈光,兩個人從同一位置下來,他應該在旁邊給自己照明才對,可自己進地洞以來,就沒有看到下面的絲毫光亮,也沒有聽到地下的任何聲音。

一瞬間,張羽直覺黑暗中似乎隱藏着什麼,頓時毛骨悚然,寒意透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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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開地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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