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浩子，你怎麼這麼牛

“艷艷，你還挺關心小萬的。”韓莎莉隨口說了一句。

叢燕燕搖頭，說道：“莉姐，我就看着他和我弟弟差不多年紀，可萬兄弟比我弟弟上進多了。”

“這倒也是，小萬從去年來了以後，任勞任怨，還真是沒聽他抱怨過，還是年輕好啊。”韓莎莉也頗有感慨。

……

華林晚報社和華林日報社是在同一個大院裏，不同的樓層。

萬洪浩和付曉華兩人各自背着包下來后，直接去車棚里把自己的自行車給推出來，就準備騎自行車去萬和醫院了。

萬洪浩還跳了跳腳，嘴巴對着手心，使勁哈氣，白茫茫的霧氣清晰可見，他咒罵道：“這鬼天氣，真冷。”

“誰說不是呢，不過已經立春了，再忍上一個月，到3月份就好了。”付曉華也冷。

隨後，二人又從各自的包里拿出帽子、棉手套，耳暖子，戴好后就騎自行車離開了報社大院。

萬和醫院離着報社並不是很遠，只有三個紅綠燈路口的距離。

路上，萬洪浩和付曉華使勁蹬着自行車，活動開以後，身上就暖和多了。

付曉華心裏有個疑惑，他嚷嚷着：“浩子，你說馬主編不讓咱們去採訪公立醫院的副院長，怎麼偏偏來採訪一個私立醫院的副院長啊。”

“這還不明白嗎，萬和醫院前段時間剛在咱們報紙上做了一期全省發行的整版廣告，花了幾十萬呢。”萬洪浩提了一嘴。

“做個採訪而已，怎麼了？”

付曉華眼神怪異的瞥了萬洪浩一眼，說他：“浩子，平常看着你不愛說話，沒想到你什麼都清楚啊。”

“我只是不太願意說廢話，又不是傻！”萬洪浩說道。

他腳蹬自行車的頻率更快了。

付曉華看着萬洪浩突然衝出去了一大截，他也使勁蹬了一會兒，攆上了萬洪浩，喘着粗氣說道：“浩子，你蹬那麼快乾什麼，咱們倆慢着點去就行了，在外邊多待一會兒，我中午請你去西二巷子裏喝羊湯。”

“真的假的？那我要大碗全羊的啊。”萬洪浩一點都不客氣。

付曉華聽到后，一副肉疼的模樣：“幹嘛要大碗的，小碗的不行啊，沒聽說過羊湯的靈魂都在湯里了，你到時候多加兩碗湯多好。”

說著沒有營養的廢話，十來分鐘，二人就到了萬和醫院這邊。

把自行車在下邊鎖好后，他們把全套的保暖裝備也收起來放到了包里，又把筆記本拿出來夾在了腋窩下，錄音筆直接打開別在了領口裏邊，外邊看不太清楚。

除了這些之外，二人還一人拿着一塊佳能A70的數碼相機。

這款相機小巧精緻，一隻手就能夠操作的了，還能放到上衣口袋裏，成了他們工作的標配。

進了醫院，看到門口的前台那邊有兩個女護士坐在那裏，他們倆不知道王澤霖的辦公室在哪兒，就琢磨着過去問一聲。

走到接待處，萬洪浩直接說道：“你好，我們是華林晚報社的記者，我是資深記者萬洪浩，這是付曉華，報社裏讓我們過來採訪一下王澤霖副院長，報道一下他前段時間利用精湛醫術救死扶傷的事迹，請問王院長在不在？”

付曉華：“……”

他都還沒想好怎麼說，組織的語言還沒成團，誰知道萬洪浩這小子已經說完了，而且說話方式非常老道。

還資深記者？

狗屁呀，他們還在實習！

他們以前都是跟着老記者出來的，只要做好輔助工作就行了，壓根不用考慮這些。

可他們倆今天單獨出來的，既沒有記者證，也沒有采編資格證，付曉華還在猶豫着該怎麼讓對方相信他們倆是記者時，沒想到萬洪浩來這套了。

他心裏暗叫‘糟糕’，想吐槽萬洪浩辦事太草率了，要是讓對方發現他們是‘無證記者’，到時候反告他們，可就壞事了。

可他想像中的後果並沒發生，兩個女護士一聽萬洪浩說他們是記者，一點都不懷疑。

抬手指着樓上的某個位置，就給他們說了一下王澤霖副院長的辦公室位置。

其中一個女護士還要帶他們倆上去，被萬洪浩給制止了：“不用，不用，我們知道地方了，不用美女再跑一趟了。”

“嘻嘻，你這個人真會說話。”女護士笑着說道。

怎麼說，長的好看的人，都喜歡看。

萬洪浩和付曉華二人直接乘直梯上了6樓。

在電梯裏，付曉華還盯着萬洪浩看，把他看的有點發毛了，這才說道：“浩子，你行啊，我平時怎麼就沒發現，你說謊都面不改色，真是厲害了。”

但萬洪浩並沒有驕傲，他也不覺得有多厲害，而是說：“我為了今天，已經在家裏模擬了好多遍採訪場景了。”

他知道自己早晚有一天要獨立上崗，按照伍光輝、陳德耀、叢燕燕他們教給自己的技巧和經驗，沒事了就在家裏對着鏡子練習說話、表情控制，手勢等等。

用叢燕燕總結的秘訣，想當一個好記者，一定要膽大，心細，臉皮厚，腦子好使。

實際上，萬洪浩剛才找對方問話時，別看他面不改色，可心裏也很緊張，他們沒證啊，只有社裏給弄的一個臨時應急的‘采編資格證’，還是不被承認的，要是碰上內行，立馬就穿幫了，到時候夠他們喝一壺的。

可是很顯然，那兩個女護士並不知道這些，對方一聽他們是記者，根本沒懷疑別的。

從電梯裏出來，二人來到了走廊里，這回都不用找人問了，他們已經看到其中一個辦公室門口牆上釘了個‘副院長’的牌子。

除此之外，這邊還有諸如院務處，人事科，財務處等等部門。

這個時間點，大傢伙興許都在忙着，走廊里根本沒有其他人。

萬洪浩和付曉華二人來到了掛着‘副院長’牌子的辦公室門前，正想着敲門時，他們倆透過辦公室門上的長條玻璃就看到裏邊除了一個穿着白大褂的醫生，還有個穿着西裝的年輕人。

巧了，他們倆過來時，正好瞅到那個年輕人站起來了，他從提着的黑包里拿出了一個用紅色膠袋子包裹起來，和紅磚差不多大的東西，放到了醫生身前的桌面上。

那位穿白大褂的醫生則很熟練的一手拉開了抽屜，另一着手往桌子上一掃，桌子上的東西就不見了。

隨後就見他又推上了抽屜，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很感謝王院長的幫忙，我回去后一定親自盯着他們，抓緊把設備弄好，給送過來，到時候驗收就拜託您了。”裏邊傳來說話聲。

緊接着另外一個顯得有些綿軟的聲音說道：“好，我們也是想用更先進的設備救助更多的病人，我在這裏也替那些病人感謝貴司對我們工作的大力支持。”

門外的萬洪浩和付曉華二人隱約聽到了些聲音，再想着剛才看到的那一幕，他們倆面面相覷。

聽到裏邊的年輕人要走，付曉華趕緊給萬洪浩打了個手勢，二人裝作不經意的拐進了旁邊的院務處辦公室里。

不一會兒，就聽到了外邊有說話聲傳來：“李經理，慢走啊，我還有很多重要工作，就不送了。”

“王院長，您留步。”

說話聲漸漸就沒了。

院務處辦公室里，有三個人也在忙碌着，看到突然闖進來的萬洪浩和付曉華，他們也納悶，這是誰啊。

其中一個人問道：“請問你們有什麼事情嗎？”

“我……”付曉華還沒想好該怎麼說。

萬洪浩就一臉沉重的搶着說道：“你好，醫生，我爺爺情況有點嚴重，上周剛辦了轉院，那邊想看看他之前的情況，讓我過來打印一下他的病理，是在咱們這邊打印嗎？”

“哎呦，你們要打印病理啊，誰給你們指的路，檔案室在負一樓呢！”有個看着年紀偏大的女人給他們倆指點了一下該怎麼走。

她不覺得奇怪，這種事不在少數。

二人說著感謝的話，就出來了。

在走廊里，付曉華又看向了萬洪浩，他忍不住嘀咕：“浩子，你怎麼這麼牛逼，謊話張口就來，可你在辦公室里怎麼不說話？整天和個悶葫蘆一樣，你發傻的時候都在想什麼？”

“想女人？”

“想劇情！”萬洪浩這般說道。

一句話把付曉華給說的摸不着頭腦，萬洪浩這才跟着說道：“華哥，走吧，咱們還要採訪王院長呢。”

說道‘採訪’倆字，他咬字特別重！

剛才看到的那一幕，給剛畢業才半年多的萬洪浩衝擊力非常大。

聽說過，沒見過，始終對這事存着一分尊重和幻想。

覺得每一名救死扶傷的醫生都應該是醫德雙馨之輩……

付曉華也沉默了一會兒，哥倆這才朝‘副院長’辦公室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