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安敢伏仙與世
鐵煞宗山門大開，值此盛會，人潮湧入登仙城，城內大小客棧自是人滿為患。冰@火!中文.
相比其他大店，山來客棧難免小的許多。若是平日，門庭定然冷清。可值此盛會之機，縱是價碼提上數成，客房也是供不應求。
且在商言商，客棧老闆自是不想放過如此機會，索性把客棧廳堂，改成諸多鋪蓋。
凡入練氣之境，皆以天精地氣為食，不然看此時山來客棧那擁擠的廳堂，連個飯桌也不曾得見。
山來客棧說是客棧，卻無非一棟二層閣樓。二層為天，一層為地。
比之擁擠廳堂的吵雜，無論天字房，還是地字房，都是清靜許多。究其根本，客房若無法保得住客清靜，哪還能算的客棧，且也無人願花大價錢入住。
一層最是邊角的地字房內，歐石盤坐房間正中蒲團之上，輕輕的撫摸着手中古樸玉簡上面的紋路。
玉簡其實乃凡玉製成，之所以能夠錄入內容，全賴禁制一道。
天衍萬道，分諸多雜小之道，或是丹藥，或是陣法，或是符篆，皆是雜小之道。且禁制一道，也屬雜小之道。
雜小之道，雖可鑄就道基成就果位，但若論攻伐戰力，比之正，左，偏，旁等一德大道，差距卻是甚遠。
但術業有所專攻，諸般用途，卻是離不了雜小之道。
若這玉簡一般，若不賴與禁制一道，縱是絕世大能，也無法造就玉簡而出。
有些可惜的搖了搖頭，歐石微合上雙眼，開始感受玉簡中所錄內容。
玉簡之上紋路決非簡單，乃是禁制。若能得一禁道術法，歐石倒決不在意參研一番。奈何單是此紋路，縱是有殘破羅盤，歐石也是無得辦法。
且不只禁制一道，諸多小道術法，何齊難求，縱是大宗大派，其內也無多少。
‘千刀寂滅之法。初入，可衍寂滅一刀之數；小成，則十；大成，則百；圓滿，為千。且若千刀融一，可借寂滅之道，通金水火三德大道，鑄就道基成就果位。’些許時辰，歐石有些驚疑的睜開雙眼。
初入，小成，大成，圓滿，非是術法層次，乃是所悟大道境界之分。
道之術法，自是道之至理應用，卻也未必不是闡述道之至理，以供後人藉此參研。
‘此大道之術，自根而本，且由淺入深，絕非一般散修之輩所創！此等人物，必留有傳承之物，且不會令其輕易丟失。可那人怎會沒有？’歐石皺了皺眉頭。
‘既無傳承之物，與我也是無妨，無非多耗費些許代價罷了。’搖了搖頭，歐石收起玉簡，從袖口內掏出一摺疊而起的布匹。
布匹攤開，其上竟是八卦紋路，且布匹內包裹着八枚孔錢。
“去。”連連彈動，八枚孔錢，瞬間落與歐石周身八方地面之上。
“起。”一氣自歐石口中吐出，罡風乍現，蔓着八卦紋路的布匹，上浮而起，懸與幾近房頂之處，且越蔓越大。
陣法之道，禁制之道，皆是雜小之道，且兩者雖有相近，但莫說其具體作用，縱然外相，也是差距甚大。
陣法之道，必有陣基。陣基，包括陣棋，陣圖，陣心。
陣棋，未必是棋狀，之前八枚孔錢，就是陣棋之用。
陣圖，且亦未必為一圖物，乃是衍天之用。
陣心，或人，或有靈之物，皆可為陣心，以鎮中之用。
陣棋為地，陣圖為天，心鎮中，陣內自衍蒼穹。
傳言，陣法之道，若有窮盡一生鑽研之大能高人，能以山川為棋，青天為圖，可懾天下蒼生。
那般本事，歐石自是沒有，且陣法之道，歐石可算是一竅不通，能布下此陣，全賴與這套陣基。
陣名為「八卦離綱」，乃是歐石自他人手中所奪。當初因為此陣，歐石差點被人殺人越貨。索性那人實力不高，被歐石反殺，不然斷無歐石今日。
此陣雖非卓絕，但也卻是不凡，若全力勾動，縱是鑄基存在，也有望困殺其中。
八卦離綱，本是對內困殺敵手之用。奈何歐石相中其封困之效，反其道而行，用與封囚元氣外溢。
陣圖越張越大，轉瞬間與八枚孔錢齊平。
“成。”揮手一甩，九道元氣被歐石甩出，分別打入八枚孔錢與陣圖之內。
周圍猛的一陣波動，嵌有八卦紋路的陣圖，竟一點一點旋轉起來，且似是無形屏障，竟自陣棋，陣圖範圍周邊出現。
再一揮手，百餘枚元石，自歐石袖口內甩出，浮與身前，且其中竟還有七枚元精。
看了一眼自己的全數家當，歐石感慨的搖了搖頭，雙手捏指併攏起來。
“爆。”一聲輕哼，罡風浮過百餘枚元石與那七枚元精，竟剎時爆散化成濃郁元氣，充斥而出。
若此時在陣外看，可見陣內竟被濃郁元氣充斥的難見歐石身影。
平下心緒，歐石雙眼微微閉合，且殘破羅盤浮現而出。
羅盤懸與歐石頭頂，垂下灰光定與歐石周身，且緩緩旋轉起來。
殘破羅盤，自歐石步入練氣境之日開始，已被歐石祭與自己性命交修。
奈何此羅盤非比尋常，縱是溫養與體內，也絲毫無法若普通靈寶一般方法，修復其上那些裂痕。
羅盤旋轉，自歐石體內一點一點拔出元氣，吞入羅盤之中，且速度越發顯快。
微一張口，陣內濃郁元氣，被歐石吞吸而入，甚至歐石口前，竟生成一吞吸元氣所化氣旋。
氣旋雖不比鐵煞宗蒼穹之上那五道蔽日存在，但也可見歐石這一吸之下，絕對非凡。
縱是歐石吞吸而入元氣濃郁，對於殘破羅盤似也是寥寥，且羅盤越轉越快之下，歐石吞吸元氣節奏，也是越發顯快。
轉瞬之間，歐石身前竟凝出一濃鬱黑色小刃，正是借那千刀寂滅之術，使金水火三行左德大道初入。
如此駁雜之道，縱天資卓絕之輩，且有傳承之物，欲要藉此初入大道，也需耗不短時日。
可歐石這般，卻轉瞬之間既成。更甚者，第二柄濃鬱黑色小刃，已漸凝而出。
初得此羅盤時，歐石還以為此重寶效用，乃吞吸體內元氣，促成體內丹藥完美效用。可數年來，歐石才知自己當年見地，何止可笑。
吞吸體內元氣，只是旁支末節，甚至遠算不上此無上重寶效用，只是供羅盤運轉而已。
羅盤吞吸歐石體內元氣，運轉何止霸道，莫說歐石體內元氣，縱是歐石手持元石，羅盤也可藉由歐石身體，強行自元石內拔除元氣。
且那殘破靈寶，反其道而行，強行拔除元氣，使得其內靈性消散，亦是用得此法。
只是元氣若非在歐石體內，強行拔除，對羅盤卻是有所負累。
負累雖不明顯，但遠不若先由歐石爆開元石吞吸入體來得輕鬆。除非若殘破靈寶那般，歐石才會使強行拔除之法。
窗外天色越漸昏暗，不知不覺間，已過些許時辰。
陣內元氣已不復先前那般濃郁，甚至已沒了蹤影。元氣缺失，羅盤旋轉速度也是漸慢下來。
睜開眼眸，掃了一眼陣內已無了蹤影的元氣，且感受了一下體內幾近空乏，歐石稍稍挑了挑眉頭。
濃黑小刃，終是凝出整千之數，奈何缺失元氣，羅盤幾近停下，使得借這千刀寂滅之術參悟大道效果，難以再有明顯寸進。
思索了一下，一揮手之間，一枚丹藥從歐石袖口內甩出，浮與身前。
回元丹，歐石雖是不多，也是有上幾枚。歐石乃是一散修，平日多有征伐，此葯必然有所儲備。
以回元丹應付此時局面，多多少少有些浪費，回元丹價值五精，但其內元力遠遠不如五精元力之多。
可若出去兜售一番，兜兜轉轉耽誤時辰不說，想要再找尋一番寧靜韻味，又要耗需不短時辰。且參悟大道正正卡在這般時刻，難免使得心境有所影響。
雖是浪費些許，但有失必然有得，天衍萬道，自有得失考量。想要得取，未必不要先行捨棄。
沒有多做猶豫，歐石本就是那果斷之人，張口一吸，那枚回元丹就被歐石吞了下去。
丹藥入腹，歐石再次微微閉合雙眼。體內元氣生成，羅盤亦是越發快速旋轉起來。
奈何此次，遠不若先前凝出那千柄濃黑小刃簡單，千柄黑刃似要融合，但卻遲遲無法做到。
日失與蒼穹之上，月上枝頭，窗外已可見夜色。
月起，月落，輾轉間，一夜光景，竟是緩緩流過。
光耀透過窗扇，溢入房間之內，灑在歐石身上，歐石緩緩睜開眼眸。
千柄黑刃此時已無了蹤影，唯有一枚若吞噬萬物般漆黑小刃，一點一點自歐石身前凝聚而出。
漆黑小刃轉瞬凝成，且陣法都隱隱波動起來。寂滅之道，雖非一德大道，但威能怎會簡單。
小刃驟然凝成，卻連剎息存留都未有，就緊跟着消散。
漆黑小刃乃是寂滅之道，遠非大道術法。道之力，絕非練氣境存在可以駕馭，若有練氣境妄圖染指，定然灰飛煙滅，絕無倖免。
對於漆黑小刃消散，歐石絲毫沒有驚訝，感受着眉心隱隱那陣波動，歐石感慨般搖了搖頭。
借寂滅之道悟通，金水火三則左德大道，必然成就果位。
證就果位，得享有大道印記。
金行左德大道，雖不比土行厚重，但卻兼有鋒銳之意。一枚金色小劍，漸於歐石眉心凝結而出。
烙下大道印記，成就果位，方可引動天地元氣，鑄就道基之體，擺脫凡胎。
感受着大道印記漸成，歐石卻絲毫沒有一點欣喜之態，甚至神色都略微有些麻木。
金色小劍，剎間與歐石眉心凝實，一股堅韌，鋒銳之感，自歐石周身勃然而出。
可金色小劍，乍一凝實，歐石頭頂羅盤，竟猛的一震，瘋狂旋轉起來，且比之用元氣催動之時，快了何止百倍。
羅盤瘋狂旋轉，歐石眉心金行大道印記，竟生生被羅盤自歐石眉心拔了下來，且直接吞吸而入，納入了羅盤之中。
單單如此，還不算完。一枚藍色水滴印記，接踵自歐石眉心凝現，正是水行大道印記。
奈何水行大道印記剛成，卻步了之前那印記前塵，若待宰羔羊一般，又是生生被羅盤自歐石眉心強行拔下。
待的一道赤紅火焰印記，再次被羅盤吞吸，羅盤才總算消停下去。
雖已司空見慣，但歐石難免還是略有感慨。
伸手一招，羅盤被歐石抓在手中，歐石略有複雜的看着盤面上，那密密麻麻的裂痕。
三則大道印記，未必沒有效果。道果被羅盤吞吸而入，盤面上的裂紋，卻是少了三道。
奈何盤面上的裂痕，何止千數，縱是悟通正，左，偏，旁諸德大道，也遠不夠千數。
想要集齊千數余，在歐石想來，非得雜小之道。可雜小之道相關之法，何齊難尋，以歐石散修之身，縱是百載壽元歸虛，也斷不可能。
若非沒有希望，歐石也不會想要拜入宗派。
宗派之力，皆是底蘊非凡。其內必然存留大道術法，何止萬千？也只有借宗派之便，歐石覺得才有些許希望。
不然，若始終無法成就道果鑄就道基，百載壽元盡頭，終是化歸一堆白土。
靜靜的看着手中殘破羅盤，歐石輕輕的撫着盤面上的裂痕。
天衍萬道，必有取捨之理。既已先取之，必然需再予之。縱是千難萬難，既有幸得踏此路，歐石早已做無悔之念。
稍一揮手，羅盤若似不曾存在過一般消散，再次歸於歐石體內。
站起身來，藉著窗扇溢入的光亮，歐石不再停當的打開房門，自房間內走出。
日漸上高頭，前時擁擠的客棧，此已現冷清。
立與客棧門前，遙望鐵煞宗山門方向，客棧老闆神色多有感慨。
散修多是顛沛流離，四十有餘年紀，能夠掙下這份家業，朱山來自是倍感欣慰。
盤算着這段時日掙下的不菲身家，朱山來打算待過些時日，也該考慮結一道侶之事。
想要結成道侶，稍稍稱心之人，必然需男修小有家產，若非逢此盛事賺了一筆，朱山來過去也是想都不敢想。
尋常女子雖無這般要求，但朱山來實力不高，卻也練氣境存在。縱是凡女貌美，朱山來又怎會明媒正娶？人與螻蟻，豈可廝守，那等謬事，何等可笑。
“你倆幹什麼去！”掃了一眼從身旁繞過的兩名夥計，朱山來小眼一瞪。
“老闆，巳時見尾，尚堪堪半個時辰，鐵煞宗山門即將大開。我倆想去看看那生死試煉，湊湊熱鬧。”兩名夥計神色滿是躍躍欲試。（巳時，早9點至11點。）
朱山來小眼一眯：“生死試煉，乃與環山大陣內展開，你等可看到甚？”
“雖無法得見拚鬥，但人潮相涌，與他人咕咕牛逼，長些見識總是好的。”兩名夥計神色越發顯的興奮。
“咕咕牛逼不若好生呆與店內，打掃一番。”朱山來冷冷的板着面孔。
“人都已走完，店內必然已是打掃清凈！”眼瞅着天色，兩名夥計有些焦急。
“那也不行！與他人咕咕牛逼，不若好生看店。”朱山來依然沒有鬆口。
“要不，要不……”兩名夥計咬了咬牙：“這月工錢我倆舍了，可否讓我倆去湊湊熱鬧？”
冷冷的表情瞬間一換，朱山來笑眯眯的看了兩名夥計一眼：“既是長長見識也是好的，畢竟你等還是年紀尚輕。”
“咦？”朱山來臉色一變：“不是言已是打掃清凈？怎會還有住客未走？”
瞅着自店內走出那人，兩名夥計臉色一垮。
廳堂之內，本多有鋪蓋，收拾停當就已是不易，哪能及時再收拾眾多客房。兩名夥計，無非想要先是矇混過去罷了。
“小兄弟，在下祝你今日得登大道。”恨恨的瞪了兩名夥計一眼，朱山來換上滿臉喜色，朝歐石拱了拱手。
既下榻客棧之內，其間雖非是熟落，但誰人乃是參加試煉之人，客棧老闆總是知曉的。
頓了頓步子，歐石眼角一跳，略微尷尬的點了點頭。
客棧掌柜做甚意思，歐石哪會不知。應此景，得祝詞喜話，給些喜錢乃是必須。
喜錢無有大小，給些便是，奈何歐石此時連一枚元石也是沒有，何來喜錢。若非房資乃是先付后住，歐石說不得連房錢都難以結清。
身上雖有些許丹藥，或是其他，但歐石可沒有那打腫臉面，充當胖子的脾性。
瞅着歐石的表情，朱山來楞了剎那，才意識到歐石似渾身連一彷身元石也無，着實有些糾結起來。
糾結只是一瞬，朱山來臉色緊跟着一喜。
散修，多察言觀色之輩。歐石雖是些許尷尬，但之前聽到那般祝詞時，神色卻自然而然滿是自信之感，決不若其他之人多有忐忑。
朱山來出身散修，雖掙下一筆身家，居與登仙城內，但散修那般察言觀色本事自是未丟，且經營客棧，水準更是日漸圓融。
既是自信，以朱山來看，眼前這人今日試煉，必有不少把握。
想到這些，一計突上心頭，朱山來朝歐石拱了拱手：“小哥自是與本店有緣，且恰逢此情此景，若是留一墨寶，豈非美事？”
挑了挑眉頭，歐石似笑非笑的看了朱山來一眼。
留墨寶與此，若歐石得拜入山門，客棧老闆藉此宣傳一番，說不得也是讓這小店漏漏臉面。
且一域之地，鐵煞宗乃天乃地。
比之他城，登仙城更是臨近鐵煞宗，定然深壤鼻息。若歐石留與墨寶，且拜得山門，此小店說不得也能扯扯虎皮，做做大旗。
若是他時他景，客棧老闆與自己耍得這般小小心計，歐石說不得把其熬煉一番。
奈何此時應景，且祝詞喜話在先，卻是歐石自己賴了喜錢。
“也罷。”歐石點了點頭。
有取，必然有予。祝詞喜話，雖是小取，但卻也是一取予之理。
得失，取予，歐石心中自是分明。
且那所謂墨寶，甚至虎皮，大旗之事，歐石卻還真是不曾在意。
“快，快，拿墨寶。”朱山來臉色一喜，趕忙催促兩名夥計。
掃了一眼天色，歐石挑了挑眉頭，擺了擺手：“無妨。”
看了一周圍，歐石目光定在牌匾之上，且突一揮手，兩道罡風射出，轉瞬間擊得牌匾猛震兩下。
本迷惑歐石為何阻下夥計，恰見歐石竟隨手而擊，客棧老闆臉色登時一變。
雖想阻攔，奈何實力差距，客棧老闆反映過來時，不光牌匾已是震響，且歐石背影都已是遠去。
“你！”緊盯歐石遠去背影，客棧老闆臉色越發冰寒。
修仙問道之人，重是非曲直通明，多有攻伐。究其根本，乃是縱小恩小怨，必糾必還。
先時祝詞喜話，應此景，堪堪小恩小情。也是這般，被討要喜錢，甚至被耍與心計，歐石都不曾着惱。
小恩小情，尚且如此。小怨，更是尤有更甚，且說不得演成不死不休，攻伐局面。
而毀人牌匾，已遠非小怨可比。
毀人牌匾之事，無異與把他人臉面甩與地，且狠狠踏了兩腳。雖不似殺父之仇，奪妻之恨，但說不死不休，也是不為過。
冷冷的看着歐石遠去的背影，朱大掌柜臉色冰寒，雙拳攥了又松，鬆了又攥。
此等不死不休之仇，若非忌與登仙城內規矩，若非忌與歐石實力，朱大掌柜早已衝上拼個死活之爭。
“老闆，你看！”兩名夥計冷不丁驚叫起來。
“看甚？”客棧老闆寒着臉色，順着夥計所指看去。
冰寒的臉色瞬間一換，朱山來小眼一眯，嘴巴一咧：“好！好！”
牌匾乃是凡木所制，罡風所做二擊，雖入木三分，卻未曾毀牌匾絲毫。這般手段，朱山來自是無法做到，不然之前也不會下意識以為牌匾已毀。
黑底金字牌匾，其上本是書「山來客棧」。此時，山字一旁，卻多出一撇一直，恰成一仙字。
一撇一直，狂放有餘，且不失堅韌果敢韻味。恰湊一仙字，卻也有一種道不明之感。
且仙之一字，決非簡單。
古有傳言，蒼穹之下，仙唯最。天無情，而仙有情，且冥冥之中自有牽引。
以仙伏與世，修仙問道。若終其生，未踏破盡頭，其必然灰飛煙滅。
更甚，其曾存世痕迹，也將抹殺於世，若未曾存在一般，真真煙消雲散。
敢伏仙與世，非絕世之人不敢為之。
登仙城，以仙為名，決非鐵煞宗所為。乃恆古所傳，且當年所立此城之人，萬古過後，一絲存在痕迹，也無有得見。
究其根本，未必不是真真消散與蒼穹之間。
瞅着牌匾上「仙來客棧」四字，客棧老闆臉上喜意越發濃郁。
古今，自不乏絕世自信之輩，敢伏仙與世。但受冥冥之中牽引，諸輩難有一番好生下場。
伏仙之輩，縱終落灰飛煙滅，但存世之仙字，卻可遺惠他人。
登仙城，為一域之中心，非乃鐵煞宗刻意為之。且先有登仙，後有鐵煞。非是先有鐵煞，後有登仙。
客棧老闆本是意謀一小惠，卻不想得此機緣。
伏一仙字，一城之地尚且繁華無匹，此雖是傳言，但卻未必沒有因由。
眼見不日湖海元石，將入自己袋中，客棧老闆定然欣喜萬分。
至於歐石會受冥冥牽引，落的灰飛下場，在客棧老闆看來，與自己又有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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