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金宇宙和姜光北
“你的名字.....”女孩屏息斂氣,沉思良久,將書翻到下一頁時,嘴裏又開始輕聲地呢喃道。
“金宇宙。”他停下手裏翻書的動作,又偷偷看她一眼,“你呢。”
“姜光北,很有意思的名字吧。”似乎是因為圖書館裏的暖氣沉悶,女生臉頰泛着陣陣緋紅,她脫下外面的牛仔外套,裏面還穿着一身乳白色的高領毛衣,她將外套整齊地對摺疊放在旁邊的座位上,都這樣,但她卻依舊沒有摘下口罩的想法。
“名字挺有意思的。光北。”他小聲嘟噥着女孩告訴自己的名字。
“宇宙人......”女孩嘴裏發出一聲微乎其微的輕笑,“你有沒有屬於自己的宇宙飛船,你的故鄉又在何方呢?”
“我想應該會在火星吧。”金勝宇字斟句酌地說道:“我可能跟大衛.鮑伊那樣,或者說我就是他樂隊裏的一員,在宇宙中巡演到地球,然後以普通地球人的身份留下。”
“想像力十足。那你留下的理由又是如何?”
“對這顆星球的熱愛,這是毫無掩飾的。”金勝宇喜歡將萬物跟小說里結合在一起,說話的同時不停地在腦中構建聯想新的題材。估摸着下一本作品,自己可能會將剛剛所言的編排構成一部新的作品,或許就根據大衛鮑伊的音樂作品來取名吧。《齊格.星塵》或者《火星蜘蛛樂隊》,可能都是不錯的書名。
閱讀一陣后,女孩開始不停地低下頭看佩戴在腕處的手錶,似乎有趕時間的安排。
“怎麼,要趕時間嗎?”金勝宇抬起頭,就看到女孩匆忙地收拾着桌上未讀完的書籍。
“對啊。”女孩點點頭,披上牛仔外套,拿起圖書館的書籍,“在這之前,還有去辦圖書館借書的手續。”
“哦,我似乎也要辦一下。”金勝宇雙手捧着書,從座位上站起身,緩緩地跟上她的步伐。
“不再閱讀會兒嗎?”女孩走在他旁邊,好奇地轉過頭。
“就跟你說剛剛所描述的那樣。”金勝宇以笑容回應着她,“我待會也有不得不追趕時間的理由。”
“看來大家都比較忙呢。”女孩背着挎包,又用食指觸碰着鏡框。
不懂為什麼,這樣簡單的動作,在金勝宇眼裏顯得優雅十足。
“你看上去應該還是學生。”金勝宇說,“接下來應該是為學業而忙碌吧。”
“已經不需要為這件事發愁了。”光北輕聲地回應,“如今我也算是步入事業當中。”
“那也真是了不起呢。”
“你應該也在為自己的事業而忙碌吧?應該是這樣吧?”
“對的。不過暫時進入一段時間的穩定期。目前想尋求更多的突破。”
“這樣,要努力呢。”
“嗯,你也是。”
兩人走到一樓大廳的服務台,辦理完借書的手續,兩人手裏各多了一份發票。
“發票不要弄丟,下次還書的時候一同拿過來。”前台服務的員工這樣跟兩人說道,“如果讓一個人來還書,則需要兩張發票。”
“明白了。”兩人沒注意就應聲答應,當反應過來剛才話語的不妥。
“等等,我們不是。”兩人同時轉過身,但只看到剛才的那位前台員工跟另外的人交接班。
“這個誤會,有點大了。”金勝宇用手中的書輕輕拍着後腦,臉上盡顯無奈的神情,“真是抱歉。”他小聲跟女孩道着歉。
“又不是多大的事情,沒必要道歉的。”對於剛才的誤會,光北絲毫未在意這些。
當兩人走出圖書館的時候,光北轉而詢問他道,“你經常來這個圖書館看書嗎,下次還能在這兒看見你嗎?”
“當然可以,這個圖書館就是我的聯繫點,也是我了解地球的唯一途徑。”
“你這位,真是有趣。”女孩發出委婉的笑聲,逐個繫上牛仔外套的紐扣,朝他揮手告別,“那下次希望還能再地球上見到你,宇宙人。”
“我也是,光北。”
她轉身跟金勝宇相反的方向遠走。金勝宇仔細回想着剛才跟女孩的交談。被眼鏡框遮掩住的美麗明眸,行為舉止有着小女孩那般的活潑,又兼有富家小姐那般的優雅,真是個神奇的女孩。雖然是初次見面,但金勝宇很樂意跟她聊天,甚至很期待下次跟她的相遇。他微微閉上眼,沉默許久才緩緩開口道:“果然如此。”他睜開眼,“光北xi,你果然不是個普通的女孩。”
她或許是位當紅組合的藝人,所謂的正事應該是要去趕行程吧。
身上究竟還有多少秘密呢——金勝宇將快掉下的眼鏡扶正,算了,如果真有下次見面的機會,自己應該多少都能看清楚一點吧。
快到中午了,肚子有些餓了。他繼續在圖書館周圍轉悠,尋找着吃飯的地方。
就如同被上緊發條的機械人般,他照着規定的路程去便利店買點生活用品后,又去唱片店裏買上幾張滾石,誰人和TalkingHead的唱片。回到公寓差不多是傍晚的6點。
“我回來了。”金勝宇推開公寓大門,步入玄關里,客廳里處沒有任何回應,而且漆黑一片。
真的是——金勝宇關上門,撥弄着電燈的開關,客廳內很快就充斥着明亮的燈光,南悠就坐在玄關的中間,抬頭直挺挺地看着自己。回宿舍前不順帶幫忙把電燈打開。
“哦,南悠。”金勝宇微微俯下身,掌心搭在它的頭頂,“今天過得開心嗎?”
南悠享受着他掌心的撫摸,略微眯着細長的眼角,“喵嗚”地叫出一聲。
“那好那好。”金勝宇簡單輕揉着它灰色的毛髮,“餓了嗎?”
南悠聽他這樣說,只是用爪子來回觸碰着他拎在手裏的便利店塑膠袋。
“稍等一會兒。”金勝宇換上拖鞋,只手抱起南悠走向廚房裏處。為南悠準備鮮奶和貓罐頭的時候,他也注意到被用磁鐵夾在冰箱門上的便簽。
估摸着應該是她留下的——金勝宇摘下便簽,上面用原子筆寫着這樣的內容:行程有變,休假結束,現在應該在去東洋的航班上。
“一天不到的時間就飛去東洋了。”順手將便簽夾在便簽夾中,“現在交通還真是方便,隨心所欲就能去哪兒。”金勝宇將南悠的餵食盤放在南悠前,開始為自己沖泡咖啡。
“那接下來,又獨自一人了。”
這話說的多傷感啊——金勝宇抿着嘴,似乎在慢條斯理地理清楚接下來合適的字眼。最後,只是用清水沖洗着馬克杯。
真的是。沒有什麼恰當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