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一個土匪窩裏,什麼東西最重要又最有價值?
糧庫、樁庫、質庫。
沒有糧,就沒有任何根本,連聚集都會不可能。沒有錢,就不要替還會有什麼未來,人心也會徹底散掉。而手裏要是沒有一點人質和特別的東西,那還能叫做是土匪么?
在陳觀水的眼睛裏,西屏山下的這個修士營地,並不見得就比土匪窩高明到多少。自然,糧、樁、質三庫註定是有的。糧庫倒是沒有什麼,隨手就可以送給眼前的王承良,做一份人情。但是樁庫和質庫卻是陳觀水必得之物。
因為那個無言宗的弟子,在被抓進虛空世界以後,已經被斬下頭顱,變成了一團綠色的光球。現在他所知道的關於西屏山營地的一切信息,已經不再是秘密。而據他這些天的觀察,營地裏面確實是有一些不為人知的潛流在流淌。
先,從西屏山上廢土裏被解救出來的那些出身上門的修真弟子,和那些身世煊赫的宗門嫡子,加上一些特別美麗的凡人女子,全部都是曇花一現,立刻就消失不見了。現在被關押在營地囚籠裏面的修士囚徒,還有那些被肆意凌辱的女子,全部都是挑揀剩下的。
其次,他所鑒定過的很多上品的法器,還有一些高階的靈丹,也全部都莫名其妙消失不見。而且從西屏山上源源不斷被挖出來的靈石,裏面也有大約三成的數字被以“營地公用”的名義藏了起來。此前的兩次混戰,也都是因為有築基修士不滿那個領頭女修的如此做法,才公然反叛。
唯一一個他能確定下來的,營地裏面每天所消耗的那些糧食,是從逍遙城那裏流過來的。但是具體的源頭、渠道、經手人,他依然還在刺探之中。
不過他倒是對營地裏面放糧食的機制、糧食流轉之中可以引的種種惡毒、凌駕在糧價之上的扒皮一樣的盤剝,對這些東西很有研究。還有那些飢餓到了極點的普通凡人,為了挽救自己的生命,究竟是能做出如何的意志!
在他的記憶里,有的是母親為了孩子的一頓飯就隨意出賣自己的**,也有的是母親為了自己的一口食物就把女兒隨便拋棄;有的是在荒野中尋覓任何一種可以充饑的食物,哪怕是腐爛的骨頭和野獸的糞便,但也有的就利用一切的手段去搶奪弱者的食物,把自己的存活凌駕在別人的死亡之上;有的是維持自己最後的那一點可憐的尊嚴,依然拼盡全力護着那些和他有着血脈羈絆的家人,或者是**和生命來和他締結契約的女人,也有的乾脆就泯滅掉了所有,直接成為食人的猛獸。
陳觀水都無法相信,這個無言宗的弟子,作為營地裏面很有實權的一個人物,而且還是一名築基修士,身上的儲物袋裏私藏的糧食也足足有數萬斤之多,更不要說那些辟穀丹了,但就是他,卻也同樣能做出那麼多可以撼動人心的惡。
用很少的一點糧食,就引誘女人墮落。而且是用一種別樣的冰冷心態,站在高高的牆上,看着下面的那個女人隨着他手裏的釣鉤和釣鉤上的魚餌,在明知道被引誘的前提下,依然要壓抑着眼睛裏的憤怒,心甘情願的去做他鉤子上的魚,被他從容的解剖開來,失去所有的尊嚴。為了只是他的一個承諾,會為她保護住她的孩子。
更多的,是站在一種所謂的“記錄者”的位置上,只是用筆去記錄眼前的殘酷,卻連最微小一點的憐憫都會吝嗇。反而是讓很多已經徹底墮落的鍊氣修士,因為他的旁觀和束手,變得更加的殘暴和瘋狂,把那一個場地徹底變成了屠場。
所以陳觀水現在根本就不後悔殺掉這個人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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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承良在大笑,大笑中讓一直站在他身邊的那三個築基修士統統都跪在了他的面前,一如馴良的家犬。
王承良輕輕伸出右手,很是“溫柔”的就在第一個築基修士的臉上輕輕的抽了起來:“觀水兄,你可能也猜到了,這個營地裏面的糧食就是通過這個伏波劍宗的賤人從逍遙城裏搞來的。伏波劍宗東海上面做的好買賣,每年都要從我明法宗麾下幾個產糧大國運送到東海各宗來出售。這個賤人和他的幾個師兄師姐就佔了這個便宜,手裏有着大筆大筆的糧食,然後就想着乘這場危難大撈一筆。”
“不過逍遙城裏的幾個賤人,因為囤積居奇已經被執法師兄處死,就漏了這一個傢伙。然後他就被我抓到,帶着我來了這裏。不過也虧了借的他的身份,我才能在這裏站下了腳。”
王承良接着就在第二個國字臉、很有點正氣模樣的築基修士的臉上,繼續抽着:“這個賤人,出身也很不簡單,竟然是海商會裏一個分會主事,還是那個女修的姘頭之一。不過他家大業大,以前就養了幾十號的女人在後院裏,根本看不上那個爛貨。也就是這一次大戰,才讓這兩個人聚到了這裏。而這個營地背後,真追上去,估計就是海商會裏的某一個傢伙。”
不過王承良大大的搖起了頭,很是惋惜說道:“可惜啊可惜,海商會的那個傢伙看走了眼,以為逍遙城裏的那座琅邪山的雲城墜落在這裏。就想着借這些小混混的手把它給挖出來,還能事後把這些小傢伙都捨棄掉。就難道沒想到,王家雖然沒有陳太忠那樣的變態,但是王家的元神祖師王正北就在東海。”
“也就是昨天,海商會的總部-碧海龍舟被那個王正北擊落海底,一船七十四萬人統統都死掉了。觀水兄,你說他們可惜不可惜?誰都說琅邪山祭煉血肉傀儡的真傳法門很不錯,但怎麼也總要有命去享受吧?要不然,還不是像這個賤人一樣,白白收了一倉庫的寶貝和靈石,沒有孝敬上去,最後就便宜了我。”
至於第三個築基修士,王承良連扇他的臉都沒有去做,乾脆利索就提劍斬下了他的頭,又是幾劍剁了個粉碎:“這個賤人是血海一脈的人,竟然有膽收藏落難的七大姓子弟,還被他送出去了幾批。今天反正事情已經了結,我也不想再看到這張臉了。”
說完王承良從屍體上撿起一個黃色的布袋,按照一個奇特的口訣依次點亮了布袋口上的七個繩結,揚手一抖就放出了十六個陷入沉睡如同殭屍一般的人來。
人種袋。
一種專門用來裝活人的儲物袋。只不過這種方法對被裝的人會有輕微的損傷,所以一般都是用來裝那些有着重要價值的囚犯。而在人口走私上,更是被用來運輸那些被掠走的美麗女子。
陳觀水凝神看去,果然是一地的國色天香。十六個人全部都是女子,而且是那種天生麗質--僅僅只是鍊氣期的修為或者是凡人女武士、甚至是普通凡人中的女孩,沒有一個是那種通過築基時重塑形體調整出來的美麗。或是文弱,或是沉綿,或是圓潤,或是玲瓏,或是有着不一般的豐碩,或者是那種稚氣和爆熟完美結合在一起的動容,亦或者是那種很優雅的氣質。
王承良很隨意的從地上挑了一個女孩,扔在了自己的身後,很光明正大的說道:“觀水兄,我們兩個一見有緣,不如二一添作五,一人一半如何?這個小丫頭,是羅浮陳家沉雪峰一脈的嫡女,陳燕舞。我和她的堂姐很熟,所以這個小姨子就歸我了,你看如何?”
貓菇看着眼前很有些心動的陳觀水,再看看對面人面善良的傢伙,咬牙切齒就像在這兩個衣冠禽獸臉上撓上幾把。
不過陳觀水終究還是讓貓菇失望了,很出乎貓菇意外的從地上的女孩之中挑選出了八個,送進了虛空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