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6章 蘇蘇

第1216章 蘇蘇

金翠歌廳的包房中,瀰漫著一股荷爾蒙的味道。

劉金翠滿頭大汗,她的頭髮早都已經因為汗水而結了綹。光滑的肌膚上,也有汗珠在室內曖昧的燈光下閃耀。

眼看着王言穿好了衣服,提上了褲子。

她回過神來,點了一支煙,說道:“我真得給你點兒錢。”

“我給你幾個億,你給我一點兒錢?”王言光着膀子,翹着二郎腿,也叼了支煙坐下。

劉金翠湊過來,躺在王言的腿上:“你叫什麼?”

“王言。言說的言。”

“我姓劉,就叫金翠。”劉金翠又問,“你是幹什麼的?”

“江湖規矩,不留姓名,不問來處,不問去處,你打聽的有點兒多了。”

“這是哪的江湖規矩?我怎麼不知道?你真逗。”

於是劉金翠又浪笑起來。

她說道:“說說,你是幹什麼的?我特別好奇。”

“沒活,你要給我介紹介紹啊?”

“也不是不行,你沒活,但是你活好啊,又不是沒人喜歡男人。你在我這一樣能掙大錢。”

“你是讓我接客啊,還是就伺候你一個?”

“你那活那麼好,伺候我多浪費啊?”

王言好笑的搖頭,稍稍用力的掐着大寶貝:“你玩的真是花啊。”

“你不喜歡啊?”

“我喜歡玩別人,不喜歡別人玩我。”

劉金翠嬌笑着坐起了身,找到了她的包,從裏面拿出了一沓美刀,拍在了王言健壯的胸膛之上。

“給你了。喜不喜歡?”

“給我我就收着,我認為我不吃虧,你認為你玩了我,大家合作愉快嘛。”王言毫無障礙的收了錢,揣進了兜里。

“你有點兒無恥。”

“有恥的人你都認識不了。”

“這話對。”劉金翠很認可。

兩人也沒什麼正經話,逗來逗去的沒什麼營養。

如此聊了一會兒,劉金翠終於緩了過來,慢吞吞的穿好了衣服,還一邊穿一邊挑逗王言,就這麼穿了好一會兒。

她給王言倒了一杯威士忌,說道:“留個電話?以後常來玩,我不收你錢。”

“好說。”王言含笑點頭,互相留了電話。

兩人相視一笑,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假酒。”王言說。

“我就不賣真的。”

“我覺得你對我應該有些不同,會給我喝真酒。”

“下次吧。”劉金翠嬌笑着起身,“你要玩夠了,咱們下次再見。你要是沒玩夠,我再找兩個妹妹進來陪陪你。”

“下次吧。”

在劉金翠巧笑嫣然,又好像帶着許多不舍的歡送中,王言驅車離開了金翠歌廳,找了家旅店落腳,隨即便溜達着在大麴林逛了起來。

這邊確實比小磨弄繁華很多,就是晚上在外面行走的,十個有六個看起來不太好惹,另外四個看什麼都新鮮,一看就是遊客。

街市中販賣的東西,卻沒比小磨弄那邊突出多少,總的來說基本都差不多。這邊就是做這樣的生意,才好賺錢,他們也發展不起其他的產業,如果非要說,那就只能是服務業了。都是來錢快的,來錢容易的。

王言溜達着到處看,吃吃喝喝的一直逛到半夜,最後平安的回到旅店洗漱睡。

翌日,他仍舊在大麴林溜達,溜達了大半天以後,下午時候,他在一家店店鋪門口駐足。這家店的名字很有意思,叫‘不僅’。

才一進去,就看到一個短髮的背影伏案畫圖。聽到了動靜,那短髮姑娘轉過頭來,也讓王言得以看清她的面貌。

那是一個圓臉、大眼的姑娘,形容起來普通,但大有大的不同,圓有圓的巧妙,這姑娘正是如此。她穿着簡單,格子衫牛仔褲,帶着點兒颯,也透出一些媚。

“紋身?”

姑娘問的簡單直接,她說的是漢語。

“不紋。”王言搖了搖頭,走進了屋子裏,自然的坐到了一張凳子上,“店名有意思,進來看看。”

“華夏人?”

“東北的。”

“過來做什麼的?旅遊?”

“創業。”

姑娘笑了,樂不可支:“來三邊坡創業?你真逗。大哥,不是紋點兒身,就是真流氓。就算你是真流氓,是黑社會,在這邊也不是你能為所欲為的。”

王言含笑點頭:“我知道。”

“所以這種玩笑少開,這邊也少來。你還是隨便看一看,然後趕緊回去吧,要是萬一出點兒什麼事兒,你連後悔的機會都沒有。”

“聽的出來,你後悔了。”

姑娘抬頭看了王言一眼,隨即又畫圖了。

“反正我勸你趁早回去,別異想天開,還是國內安全。”她沒了聊天的興緻。

哐的一聲,王言把槍拍在了手邊的桌子上:“我有這個。”

姑娘瞥了一眼,搖了搖頭,說道:“人家有步槍,人家還有炮,你一把破手槍有什麼用?還創業呢?創業未半而中道崩殂,說的就是你。”

“那劉備也是三分天下的一代霸主。”

“有點兒文化啊?”

“初中課文嘛,九年義務出來的。”

姑娘又來了興趣,轉過身來,看着王言的手臂:“紋的什麼啊?”

“山海經。”

王言十分自然的脫了上衣,“你是專業的,看看手法怎麼樣。”

姑娘驚訝於王言健壯好看的身體,但關注點真的在紋身,她湊近了看起來,還上手摸了兩下手臂。

“好,比我好的太多了。你紋了一身?錢不少花吧?”

“朋友,沒要錢。”

姑娘點了點頭:“行了,知道你肌肉好看,把衣服穿上吧。”

這時候,樓上有了一些動靜。

王言看了一眼:“有人啊?”

“我妹妹。”

王言於是又抽了抽鼻子,驚訝的挑了挑眉:“因為這個來這邊了?”

“沒辦法。”姑娘也搖頭。

“認識一下,我叫王言。”

“蘇蘇。”

兩人象徵性的握了下手。

王言問道:“開天窗了嗎?”

所謂開天窗,就是進行靜脈注射,到了這個階段,基本就是奔着死去了。

蘇蘇搖了搖頭,長出了一口氣:“還沒有,不過看她那樣,怕是也快了。”

“我能幫她戒了。”

“真能?”蘇蘇懷疑,但還是緊接着追問,“什麼條件?”

“沒條件。”

“為什麼?”

“你好看。”王言說的簡單直接。

蘇蘇愣了一下,隨即她笑了,笑的更好看了:“這就是你的條件?”

“別想的我是要挾一樣。”王言搖了搖頭,“我本來是可以直接搶的,不過我是個好人,還有道德,有底線。”

說著話,王言站起身,穿好了上衣,收好了桌上的手槍,徑直就要上樓。

“你幹什麼?”蘇蘇趕緊跑過來攔住。

“看看她還有沒有救。”

王言拍了拍她的臉,將她扒拉到一邊,邁步踩着樓梯上得樓去。

樓上的氣味並不好聞,一個身形乾瘦,面貌呈不健康的慘白的女人,她穿着白色的紗裙,癱軟的躺在床上,她睜着雙眼,臉上是幸福的笑容。

王言知道,她有一個好聽的名字,叫趙梓櫻。在原劇中,她的下場並不是很好……

他走進了去,翻了趙梓櫻的眼睛,扒開嘴看了口腔,又號了雙手的脈。

“怎麼樣?能戒嗎?”蘇蘇在後邊緊張的問。

一會兒,王言點了點頭:“可以。這邊有賣中藥的嗎?”

“不知道,應該沒有吧,沒聽說哪裏有賣的。”蘇蘇懵逼的三連搖頭。

“你給我收拾個住的地方,我去買葯,這兩天就過來。快的話今晚,慢的話得等兩三罷,王言乾脆的下樓去。

“不是,這就完了?”

“要不你先結賬?”王言瞥了她一眼,繼續下樓去。

等蘇蘇懵了一會兒,再跟出來,已經不見了王言的身影。

“神經病!”

蘇蘇都氣笑了。

她罵了一聲,又回到了屋內,繼續畫圖。

樓上,還是那個因着吸食海洛英的副作用,而身形消瘦的女人,她沉浸在虛假的夢幻中,臉上掛着幸福的笑……

確實,突然冒出來一個人,說能幫人戒了癮,還直接說圖人長的好看,然後就讓人給收拾屋子,要住在這裏,任誰都覺得是騙子。

趙梓櫻說:“可你還是給他收拾了地方,等他過來住。”

於是方才還笑罵著王言大騙子的蘇蘇,就不說話了。

趙梓櫻接著說:“你是真看上他了,還是想讓他幫我戒了?還是兩樣都有?”

蘇蘇看着同父異母的妹妹,說道:“我當然是想讓你戒了,這樣你能活着,咱們倆還有個伴。”

“戒不了的。”趙梓櫻痴痴的笑,“沾了就戒不了。”

蘇蘇知道她又發神經了,不理她。這也是後遺症,情緒多變,十分的不穩定。

“我看你就是看上他了,你覺得我是累贅,不想要我了。”趙梓櫻語氣怨毒,“都是你,把我帶到了這裏,讓我生不如死!”

“那你就去死!”

趙梓櫻愣了一下,隨即她湊上來,緊緊的貼着蘇蘇:“你生氣了?我說說的。你不知道,這裏簡直是天堂……”

蘇蘇受不了,起身下了床,自顧到陽台上抽起了煙。屋內傳來趙梓櫻痴痴的笑,如同鬼魅,魔音貫耳……

轉眼三天過去,這天中午,蘇蘇的店裏並不安寧。

因為她的競爭對手又來找事兒了。

男人在這裏做生意都不容易,何況是女人。她的店位置更好些,也因為她長的漂亮,所以吸引了很多年輕人來紋身。讓相隔一條街的同行業人員,十分的不爽,於是時常過來找事,總要打雜一番才罷休。

但是這天的情況不同,正當蘇蘇大罵著競爭對手但是又無能驅趕競爭對手的時候,門口傳來一陣發動機的突突聲,接着是關門聲。

然後,就是槍聲。

王言踩着那人被子彈打中的腿,槍口抵着他的腦袋:“給你五分鐘,把這裏給我收拾乾淨,否則要你的命。明白?”

“是是是,明白明白。”這人哆嗦着,趕緊的招呼着隨他來找麻煩的人,收拾起了被他破壞的一片狼籍的環境……

王言抱着肩膀,嘴裏叼着煙,默默的看着。

蘇蘇在另一邊,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因為她想到,王言可能真是來創業的。她覺得王言很危險,但是再一想到她去給妹妹買貨的時候接觸的人,就又不覺得王言有什麼了。

“老闆,可以嗎?”競爭對手的動作很快,拖着傷腿堅強的完成了任務。

“滾!”

那人忙不迭的點頭,帶着手下一瘸一拐的竄了出去,速度之快,大抵還要更甚他腿好的時候。

“他認識一些人的,你不怕他找你的麻煩?”蘇蘇關心了一句。

王言給手槍退了膛:“這裏的人只認這麼一條規矩,只要我一槍能打死的,都不重要。”

“人家一槍也能打死你,還能連發。”

“你幽默的時候還是很幽默的。”

蘇蘇難得翻了個白眼,因為王言說的廢話,她反問道:“難道不是嗎?”

“你說的沒錯,但我的意思是,我不怕。總之我有打死別人的機會,而不是必死無疑,明白嗎?”

“明白,賭命,你就是拿命來創業的?”

“這邊的人認這個。”王言含笑點頭,隨即收了槍,轉身走了出去,邊走邊說,“你給我收拾地方了嗎?”

“沒有。”

蘇蘇跟着王言走了出來,她看到王言打開了後座,打開了後備箱,裏面是堆的緊密的許多大麻袋,她湊近了去,濃郁的藥材味道充斥了她的鼻尖,她甚至還看到了煎藥的砂鍋。

“多少錢?”

“不要錢。”

蘇蘇於是不再多說,幫着王言一起往樓上運着藥材,來回了好幾趟,總算是將東西都拿了上來。最後拿上來的,是王言裝着換洗衣物的那個兜子。

今天的趙梓櫻是清醒的,她默默的看着王言一趟趟的搬東西,問道:“就是你要幫我戒癮嗎?”

“顯而易見。”

“你成功不了。”

王言沒搭理她,她又接着發問:“你是不是就想睡蘇蘇?我也可以的,來啊?”

這是副作用,會刺激性癮,但其實是虛假的。它只是讓人想,而不是讓人更爽,時間更長,但它讓人以為很爽,時間很長。而實際上,甚至都難有那一哆嗦的快感了,性啊功能在不斷的消退。

王言笑了笑,隨即走過去撫摸着她的臉,趙梓櫻也笑着,她摸着王言的手。

蘇蘇在一邊緊張的看着,就在她一度以為真要出事兒的時候,就看到王言在趙梓櫻的身上點了幾下,瞬間,趙梓櫻便昏睡了過去。

“你幹了什麼?她怎麼了?”蘇蘇緊張的上前看着情況。

“她要發作了,還是睡著了好些。去,把你家裏的那些玩意兒都扔了。”

“你就這麼幫她戒的?”

“顯然不是,要不然我跑出去好幾天買這麼多藥材幹什麼?”王言不耐的擺手,“跟你解釋,你也聽不明白。你看療效就完了,反正她這麼下去肯定是個死,我就是一槍崩了她,她也是早解脫早超生。想好,你就聽我的。”

蘇蘇長出了一口氣,但是終究沒反對。因為她確實沒辦法,但凡有辦法也不至於兩個漂亮的姑娘跑到這來,但凡有希望,她總要抓住的。

而且另一方面,從短暫的接觸來看,她真覺得王言是好人……

歸置了搬上來的一大堆的藥材以後,王言也看到了蘇蘇給他準備的屋子,收拾的很乾凈,床單被子都是新的,且有陽光的味道。在充斥着一股難聞氣味的屋子裏,這很難得。

王言轉頭看着蘇蘇,蘇蘇沒有看他,嘴上說著:“只要你幫她戒了,把她治好。”

在原劇中,似乎蘇蘇與趙梓櫻之間的感覺有那麼一些朦朧曖昧,不過那不幹王言的關係。

這是三邊坡,每個人都有一層保護,並不是很適合搞什麼情投意合,扯什麼感情……

王言笑了笑,轉身出去弄着藥材煎藥,不一會兒,就咕嘟嘟的冒出了熬制中草藥時候的那種味道。說不上難聞,但一般人也不很喜歡。

“真能行啊?”蘇蘇還是忍不住的懷疑。

“你沒有三天前的時候乾脆。不過我理解,關心則亂,但你還是沒想明白,她現在這樣,瘋瘋癲癲的,和死了也沒什麼差別。”

“說的輕巧,換你,你試試?”

“我家裏人都沒了,試不了。”王言點了支煙,笑着搖頭。

蘇蘇上來拿了一支,自己點上,靠在王言的身邊,跟王言一起看着灶上的葯鍋子。

她問道:“所以你受了刺激,跑三邊坡創業來了?”

“那倒不是,家裏人沒好多年了。是我去找了一個據說很靈的大仙兒算命,他說我命硬,說我利在三邊坡。反正我孤身一人,無牽無掛,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索性也就來了,看看我的命到底能硬到什麼程度。”

“那你現在創業有收穫了?”

“肯定有啊,沒看我那車在外面停着呢?雖然是水貨,怎麼也得十幾二十萬吧?還有我那槍,那也是創業創出來的。”

“沒啦?”

“少嗎?”

“不少”蘇蘇說,“但是我覺得你應該能創更多。”

她當然也明白了王言嘴裏的創業是什麼。

“真讓你說著了。”王言哈哈笑,“我剛來的時候是在小磨弄,在那邊有一家世紀賭坊,我在那個老闆那創了兩百萬紅鈔、七十萬美刀,哦,對了,車和槍都是在他那創出來的。”

“所以你來這邊是逃命?”

“你信了?”

“你不像是個喜歡說謊的人。”

王言含笑點頭:“是旅遊來了。那小子已經讓我收拾服了,我給他八個膽子,他也不敢跟我找麻煩。”

“那麼自信?”

“這裏就是這樣,人人都看起來很兇,隨時都要人命,就連小孩子都敢下死手。但實際上,只要你更加的兇狠,他們的膽子簡直比老鼠還不如。”

王言說道,“這一兩個月我可能還會回去小磨弄,所以你要做好關店走人的準備。”

“治療我妹妹要多久?”

“最少一年,還要看住她,絕對不能讓她再碰那些東西。”

蘇蘇沉默了一陣:“就像你說的,先看看療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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