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04章 集體出逃
周一航被罵得莫名其妙,看着壯漢有種想揍人的衝動。心說:別落到爺手裏!
這時,大叔折回身,滿臉陪笑,說:“我忘拿工具了,我這就出去,這就出去。”當他看到周一航時,眨了眨眼睛,那意思說,好漢不吃眼前虧,跟我上工吧。
周一航只得離開宿舍,來到工地上。大叔一邊幹活,一邊給他介紹磚廠,各種令人發冷的規矩。大叔姓林叫水祥,也是河東人,因家庭負擔大,想去工地上做工,卻被一個馬仔給騙到這裏。
林叔也想過逃跑,離家幾年,音信皆無,可他不敢逃跑。前年有一個叫小水子的孩子,因為逃跑被打折了胳膊,第二天就從磚廠消失了。據說,被賣到外地,當乞丐去了。
第二天幹活間隙,周一航蹭到林叔身邊,看看那名壯漢監工站得遠遠的,悄聲問:“大叔,您老昨天說,逃跑得等到明天,怎麼逃?”
林叔聽了,全身一顫,也四下望了望,又低下頭繼續幹活,說:“我們現在乾的活叫出坯。切完坯,就該裝窖了。”
說到這裏,林叔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說:“裝窖前,必須得把窖里的磚裝——車——拉走啊。”大叔特意加重語氣,把“車”字的聲音說得很長。
拉磚必須有車,而周一航是懂得駕駛的,林叔暗示他,到時候可以奪車而逃。
周一航心中激動,沒料磚坯從手間滑落,眼看就要摔壞在地上。
林叔嚇得臉sè慘白,低聲急吼:“接着,別摔壞,會死人的!”
在電光雷閃之際,周一航急忙伸手去挽救,奇迹出現了:那摞磚懸在空中,離地只隔一根手指的距離。
林叔見鬼似的,脖子伸得像只長頸鹿,半天說不出話來。
周一航也被嚇得不知所措,為什麼會這樣?這磚為什麼會懸空?
他倆一陣折騰,壯漢監工聽到異聲,趕到他們面前,厲聲質問:“剛才怎麼回事?不好好乾活,又想挨揍了。”
林叔把頭埋得像只遇到危險的鴕鳥,一句話也不敢說。
周一航十分衝動,有心和壯漢較量較量,林叔使勁扯他的袖子,周一航才作罷。
一天很快過去,周一航累得渾身酸痛,想到明天就可以逃跑了,心裏既激動又害怕。
夜裏,別人都睡覺了,宿舍里傳來形式各異的打鼾聲。林叔翻過身,與周一航面對面側躺,輕聲問:“白天,那磚為什麼落不了地?你用的什麼法術?”
周一航一時語塞,他也鬧不明白,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唉,你是得到老天爺幫助的人,看來明天,你一定能夠脫離苦海。”林叔羨慕地說。
第三天上工時,磚廠果然來了幾輛大卡車,一字排開。周一航和林叔等人,緊張地裝車。
趁人不備之時,他問林叔:“這麼多車,我們怎麼逃?難道監工不會追來?”
林叔苦笑一聲,搖搖頭說:“你能逃就逃吧,我們不敢逃。”
“為什麼不敢逃?”周一航滿眼都是疑問。
“稍等片刻,這幾輛車就裝滿了。而最前面的一輛,還是空車,你抽空子上去,開着車就跑。我們十幾個人,在後面攔住他們。”
“我怎能丟下你們獨自逃跑,有福大家享,有難大家當。”周一航豪氣干雲地說。
他自幼看許多武俠小說,也看過許多電影、網絡小說,裏面的主角都是英雄,潛移默化中,對他影響十分巨大。
“你逃出去后,想辦法報jing,讓jing察來解救我們。”林叔說:“人多事雜,很不好辦。我們在這裏等着你的好消息。”
周一航聽了,仍舊不甘心,林叔急忙制止了他。
原來,不知什麼時候,壯漢監工突然出現在他們身後,他們所說的話,被他聽得清清楚楚。
監工一聲冷笑,說:“跑啊,跑啊,誰敢跑出這個磚窖廠,我打斷你們的腿!追到你們家中,哼哼,全家都帶到這裏做苦工。看你們誰敢逃。”
說著,監工上來就狠踹林叔。
林叔被那人一腳踹倒在地,痛苦地大叫。當那人再踹他時,他一把摟住監工的腿,大叫:“傻小子,趕快跑啊!”那壯漢腿被緊抱,不能再踹,雙手卻沒頭沒臉向林叔身上招呼。
周一航怎會丟下正在被毒打的林叔,獨自離開?
他順手拎起一塊板磚,三步並作兩步準備趕過來。林叔仰起臉,已經被那人打得烏青,嘴角淋漓地流着鮮血。
“趕快走,不要做沒有價值的犧牲,錯過了今天,以後恐怕再也沒有機會了。”林叔凄厲地怒吼。
周一航不得已停住腳步,眼含熱淚,轉身跑向前面的一輛空車,發動引擎,迅速逃離磚廠。
磚廠其他工作人員,聽到動靜都向事發地點趕來,許多苦力也丟下手中活計,前來支援林叔。磚廠一片混亂,雙方開始激烈地群鬥起來。
周一航駕駛着大卡車,拐拐扭扭艱難上路了,山溝里十分安靜,磚廠傳來凄慘的叫聲,聽得非常清楚,聲聲刺激着他的神經。
周一航心中十分猶豫,怎麼能夠捨棄大家獨自逃跑?他邊緊張地開車,邊低聲自責:我是膽小鬼,我是膽小鬼。
離開磚廠約有數百米之時,林叔聲嘶力竭的一聲慘叫,穿過寂靜的山溝遠遠傳來,磚廠剎時平靜下來,片刻功夫,慘叫聲此起彼伏再次響徹上空。
周一航聽到林水祥的慘叫聲,心臟猛地揪成一團,忽地急踩剎車,向回狠命打方向盤,又朝磚廠沖了回去。“我要救林叔,我要救林叔,林叔不能死。”他神經質般喃喃自語,臉sè紙張般煞白,眼睛佈滿血絲,像要噴出火似的。
衝到磚廠,他一眼發現,林叔平躺地面,身上沾滿了灰塵,雙腿痙攣地抽搐着。他的身下,一片醒目的鮮血,兀自緩緩流淌。
周一航看到此情此景,怒不可扼,順手拎起兩塊板磚,虎入羊群一樣,左右開弓,遇到打手朝臉上就是一記狠掄,被他掄到的人,像一截木頭,吭都不吭一聲,悶頭倒地,暈死了過去。
其他的打手見了大怒,都丟開其他的苦力,把周一航齊齊圍在中間。
周一航的雙腳一前一後分開,既可以攻擊,又可以後退,採用攻守兼備的姿勢,左手緊握板磚護住前胸,右手的板磚則不斷上下晃動着,可以分散對手的注意力,還可以順手把板磚擲出去。
他背後的打手悄沒聲息地欺身而來,滿以為能夠偷襲得手,誰知周一航後背像長了眼睛似的,等那人還有半步的距離,忽地把右手板磚向後拋出,正中來人鼻子上,只聽“啊!”地一聲慘叫,那人滿臉開了花,鮮血夾着鼻涕橫流,“咕咚”一聲栽倒地上,一動不動。
同時,另一個打手從左側欺到身邊,周一航一百八十度大轉身,掄圓了胳膊一記狠命的耳光打在那人臉上,“啪”地一聲,那人身體凌空倒轉,一個倒栽蔥扎到地面,再也站不起來了。
監工站在一眾打手後面,驚恐莫名地催促:“一塊上,一塊上,大家一塊剁了他。”
眾打手抽出明晃晃的砍刀蜂擁而上,“忽啦”一聲直往前闖。
周一航除了板磚,再無其他武器,眼見就要吃虧,只見他把左手板磚甩出,砸翻一名打手,從中間缺口沖了出去。
他來到累累磚坯前,冷笑一聲,說:“這些都是我們血汗所成,既然你們想要,就全部還給你們吧。”
話聲甫落,他雙手掄起板磚如拋擲暗器,“嗖嗖嗖”直砸闖到面前的打手。板磚如帶準星,一砸一個準,每個板磚都是正中打手鼻子。
鼻子在臉部是最“凸”出的部位,而骨骼卻十分脆薄,一旦被砸中,輕則鮮血直流,重則鼻樑砸塌,殃及眼睛和嘴唇,就算將來醫治到位,臉上破相是一定的。
眨眼功夫,一眾打手個個躺倒周一航面前,只有壯漢監工雙腿戰慄,死撐着沒有倒下。
周一航伸出右手指,朝他點了點,又朝自己勾了勾,意思是說,下面該你了。你平時不是挺凶的嘛,有膽過來啊。
壯漢監工在海富寬手下排行老五,馬仔們都尊稱他五哥,也是打出來的實力。在海富寬手下打打殺殺這些年,他也攢下百十萬的財產,還沒有享到清福,就要把命交待到這裏,他可不會幹這傻事。
老五見周一航似乎瘋狂的打鬥,心說:這傢伙是不是人揍的?和他對決只有死路一條,我可不想死,我得趕快給海哥報信去。
身經百戰的老五已經被周一航嚇破了膽,他威脅地說:“你,你不要過來,海哥知道了,一定會加倍報復你的。”
不提海哥也就算了,提到他,周一航更有氣,心說:你們這些仗勢欺人的雜碎,今天全部還給你們,然後就一步步向他逼近。
老五見事不妙,撒腿就跑向周一航開着去而復返的空卡車,他還企圖從周一航手裏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