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可惜你不懂中醫
李鋒看着這文質彬彬，卻又血腥無比的男子，答非所問的道：“你是醫生？”
屠夫看向李鋒，卻沒迴避。
“我曾經是一名醫生，一名外科醫生。”
屠夫說罷，又玩味的看向李鋒：“你不會還想問我，為什麼不當醫生，卻來這種地方，還成了一個屠夫。”
李鋒聳了下肩膀。
“確實有點好奇。”
“因為我的手術刀救不了我要救的人，我的醫術也救不了我愛的人。”
“所以，我需要更高明的醫術。”
李鋒聽了屠夫的理由，看向屠夫：“那你現在的醫術夠高明了么？”
屠夫看着並沒有驚訝，甚至其他厭惡表情的李鋒：“你還是第一個聽到我這麼說，不覺得我是變態甚至是瘋子，反而關心我的醫術的人。”
李鋒聳了下肩。
“醫術，與殺人術，不過是人的一念之間，你拿來活人就是醫術，你用來殺人就是殺人術。”
“單就醫術而言，專研殺人跟專研救人其實有着異曲同工之妙，甚至，殺人會你的醫術提升的更快。”
屠夫聽着李鋒的言論，雙眼閃過一抹亮光。
“哈哈，說的好，突然我有點不想殺你了，我在你身上嗅到了同道中人的味道。”
“不，我們走的不是一條道。”
李鋒卻是搖了搖頭。
屠夫哦了一聲：“那我要聽聽你的高見。”
“你剛說你是為提升醫術而殺人，這確實可以作為一個理由，但你現在真的還想去救人么，你殺人的目的真的是為了你的初衷么？”
“你想救的人已死，你愛的人也死了，你的執念已是無水之源，你現在不過是用殺戮來掩蓋你內心的扭曲跟變態。”
“你捫心自問，你真的還是一個醫生么？”
屠夫愣了兩秒，隨即哈哈大笑的看向李鋒：“你以為你這樣說，就可以動搖我的心念么？”
“那你呢，殺人又為何？”
李鋒看向逼視自己的屠夫，輕描淡寫的一笑：“復仇。”
屠夫嘴角嗤笑出聲。
“我還以為你有什麼高大上的理由，你似乎也並不比我高明多少。”
“五十步笑九十步，有意思么？”
“好了，閑聊時間結束，本以為你跟我隨緣，還想多讓你活兩分鐘，既然話不投機，那還是早點結束吧。”
“不過沖你能跟我說這麼多，我會給你個痛快的。”
屠夫說罷，右手一甩，手上的血竟如子彈一樣的射向李鋒。
李鋒閃身躲過，而屠夫身形猶如鬼魅的衝到了李鋒身前，那隻皮肉緊縮在骨上，猶如骨刀一般的手掌直刺向李鋒的面門。
李鋒仰頭避過。
屠夫冷冽一笑，手刀化爪，手腕翻轉朝下一記狠抓。
撕拉。
李鋒雖極快的閃躲，可T恤還是難免被波及，直接被撕成布條，李鋒朝身後躍出兩步拉開距離，低頭看着被撕碎的T恤，伸手將T恤扯去。
“我可一直都想要解刨個鍊氣士，看一看鍊氣士跟普通人的構造到底有什麼不同。”
“可惜，一直都不曾有機會。”
“今天倒是成全了我一直以來的心愿，你放心，我一定會小心謹慎的把你大卸八塊，然後放進福爾馬林里。”
屠夫露出自己變態的陰暗面，陰惻惻的笑着。
李鋒深吸一口氣，看着再次撲來的屠夫，或許這個屠夫的初心是對的，可惜他走錯了路。
或者是在追求醫術的道路上，漸漸墮入了黑暗面。
而且，很有可能對方修了一種邪門的秘術，才會將自己搞成這種模樣，正常人的手怎麼可能幹枯的沒有一絲血肉。
這屠夫明顯還是半路出家，李鋒深知修行這一道，年紀越大越難，他有今日是因為他從小因為體弱拜了個道門師父，從小修的童子功。
這才有他之後的脫胎換骨，就算如此，也是幾次走了鬼門關，包括那次李鋒被扔入大海，九死一生。
這屠夫年紀至少奔四，而一個醫生出師最快也快三十了，也就是說他三十歲之前都不可能接觸修鍊。
三十歲根骨已成，經絡已定，幾乎很難在修出正果。
屠夫這雙手，很有可能就是邪門逆轉，雖讓其在短暫時間內修出那一口真炁，但顯然他的經絡無法正常運轉真炁。
最後只能以精血之氣來供養真炁。
這種術無疑是邪門歪道。
這屠夫似乎也覺察到了不妥，所以在推斷出李鋒是一個鍊氣士時，屠夫很興奮，只要解刨了眼前的傢伙，他就能找到破解之道。
屠夫一雙手化作的手刀匯聚着真炁形成一抹鋒利的刀鋒，這刀鋒看不見，摸不着，但只有接觸的人才知道。
這真炁的氣刃足以媲美金屬鋒芒。
這也是屠夫能手撕壯漢，將人肢解的秘密。
否則單純靠他的體魄，可做不到生撕虎豹。
眼見屠夫再次撲來，李鋒抬手不着痕迹的夾起幾根鋼針，一般來說鳥籠內的不允許攜帶金屬武器的。
不過李鋒是被邀請來的，並沒有被搜身，何況就算搜身，李鋒身上暗藏的鋼針就如同縫衣針大小，輕鬆就能藏在皮帶甚至衣物中。
眼見屠夫近身，那雙手刀劈斬而來。
李鋒直接貼身，手掌探向屠夫的白大褂。
若是按正常人，李鋒只是用肉眼就能判斷出大概的經絡，穴位位置，可這屠夫不同。
他雙手已枯，皮肉粘骨，所以很難說他的肉身是什麼情況，穴位經絡差之分毫，謬之千里，保險起見，只能摸骨定位。
這一接觸，李鋒鬆口氣。
他還真怕這屠夫軀幹也同這雙手臂一樣，那他就不得不使其他的手段。
要殺屠夫，李鋒有一百種方法，而且輕而易舉。
但在這地下鳥籠，眾目睽睽之下，李鋒卻不得不藏拙，要干這屠夫，自然也要做的低調點。
好在這也並沒有提高太多難度，擦身之際，李鋒接連出手，鋼針一根根的刺入到屠夫的經絡穴位中。
而這屠夫明顯是個半道子，居然不曾察覺。
幾個回合之後。
屠夫的動作明顯受到了遲滯，就彷彿身體卡了，李鋒輕蔑一笑，這屠夫或許是一個高明的外科大夫，可惜，他不了解中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