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啟程
羅馬城周圍有七座山丘,因此古羅馬城也有‘七丘之城’的稱呼。
條條大路通羅馬,指的是羅馬發達的交通網路,因為羅馬不是有規劃而建成的,而是人口自然聚集形成的,所以道路尤其多且雜,而且每一條路都有百來年的歷史。
易承他們的商隊沿着百年前修建好的道路,一路朝着東南方向行進,出了神聖邊界和賽維安城牆,然後又翻過了兩座山丘,便徹底離開了羅馬城的地界。
數百年的東征西討,讓羅馬共和國的版圖不斷擴大,現在的羅馬共和國的廣袤領土已經初具雛形,以地中海中間的意大利為中心,北至高盧,南至迦太基,西至伊比利亞,東至愛琴海馬其頓諸島。
幾年前的第三次馬其頓戰爭,羅馬主將鮑路斯大敗馬其頓軍團,然後將馬其頓王國劃分為四個自治共和國,但實際上馬其頓已經淪為羅馬的屬地,而羅馬則繼承了這片土地上的希臘文化,並且有計劃設立馬其頓行省。
易承他們這次的第一個目的地就是規劃中馬其頓行省的塞薩洛尼基城,然後從塞薩洛尼基城沿着小亞細亞半島抵達推羅城,那也是目前羅馬共和國目前勢力範圍內能達到的最靠近東方的城市。
這個時代,沒有衛星導航,長途旅行全靠人腦記憶和熟路嚮導,有些地方還會使用老馬識途。
剛剛啟程,商隊中的眾人還都是非常激動的,因為有東方人先來到羅馬,那就證明這條道路的安全性,雖然大西庇阿下令所有軍卒都要配劍戴盔,沿途警戒。但實際上大家仍然感到放鬆。
商隊攜帶了雙倍的駱駝和馬匹,加上總負重減少百分之四十,馬匹和駱駝都能換乘,因此行進速度也很快,僅用了一天,就走出去六十多里路。
夜晚降臨時,商隊把駱駝和馬匹們拴在一起做擋風坡,眾人則圍在幾十個大型火堆邊吃飯。
易承他們吃的是風乾的魚肉,這些魚也不是他們從王城裏帶出來的乾糧,而是從沿途在漁民家裏買的,按照計劃,在周圍有食物的時候從外面獲取,一路不斷補給,是足夠他們走到長安城。
今夜萬里晴空,皎潔的月亮掛在高空,銀河如同一條鑲滿閃亮珠寶的緞帶橫亘天際,烤着火,吃着魚,看着眼前美景,誰能想到,自己半個月之前還在羅馬王城裏當個二世祖,僅半個月之後,自己就在羅馬到大漢的旅途上了,人生有時候不得不說就是如此奇妙。
張良他們這些漢人的火堆就在距離易承不遠處,易承遠遠地看到張良正在烤什麼東西,便從背包里掏出幾個大羊皮袋子,然後從自己在的火堆起身朝張良等漢人聚集的火堆走去。
這次返回長安,除了張儀留在了羅馬城,其他易承見過的幾人都跟隨羅馬商隊一起返程,其中就有張良、張蕤、姬武三人。
對於這幾位,易承心裏一直都太好奇了,根據他的推測,張良就是諸葛亮,張蕤就是張飛,姬武就是關羽,這幾個人在四百年後的三國亂世可謂是攪動天下的英雄人物,歷史上也都是名留千古的三國主角,可現在是四百年前,西漢都還算得上是幼年期,這幾位就組團出現在萬里之遙的羅馬城了。
他們的目的是什麼?他們在張家究竟是什麼地位?張家的族長派他們到萬里之外,真的只是讓他們來做生意么?從現在到三國,他們究竟是怎麼過的?
帶着滿心的好奇,易承走到張良等人所在的火堆旁,舉起自己的羊皮酒袋子,用古拉丁語朝張良道:“司馬良先生,我這裏有幾袋上好的葡萄美酒,想和諸位一同分享,不知道可否加入你們的火堆呢?”
張蕤不懂拉丁語,聽到易承哇啦哇啦地說話,就朝張良問道:“子房,這鳥人說什麼呢?”
張良白了張蕤一眼道:“他說想坐這裏請我們喝酒。”
張蕤一聽這話,“騰”的一下就站起來了,一把便摟過易承的肩膀道:“好兄弟,原來是請我們喝酒的,來來來,快坐,快坐!”說罷就拉着易承坐到張良的旁邊。
張良似乎早就對張蕤冒冒失失的行徑免疫了,略帶歉意的朝易承道:“當然可以,吾這位兄弟甚愛飲酒,一聽你來是請他喝酒的,便有些冒失,還請見諒。”
“誒~不冒失不冒失,我就喜歡與這種真性情的豪傑共飲。”易承趕忙擺手,同時把自己手中的酒袋遞給張良等人。
張蕤一把接過去一個,擰開瓶塞在鼻子前狠狠地嗅了嗅,然後滿臉喜色道:“酒味十足啊,某家在這大秦國,還從未喝過酒味如此足的,哈哈。”說罷就仰頭灌了一大口,剛剛喝完就聽他咋舌道:“乖乖,還真好喝。”
“這個是從羅馬王城裏拿來的上等佳釀,聽說幾百桶葡萄酒才能出這麼一桶完美的。”易承說完,也打開一個羊皮袋喝了一口。
一口下肚,酒味濃郁,葡萄清香,滿口回甘,久久不能散去,這種好東西,也得虧易承是尤里烏斯氏族麥特盧斯家族的長子,一般人可弄不到這麼好的葡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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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良也接過易承遞來的酒袋,擰開蓋子聞了聞,然後小酌一口,點頭稱讚道:“確是美酒佳釀。”
一身綠衣的姬武原本還在閉目養神,聽到張良說話,這才睜眼,張良遞給他一個酒袋,他也打開聞了聞,然後喝了幾口道:“好酒。”
“嘿嘿嘿。”看到自己精心準備的接近幾位歷史大牛的禮物受到肯定,易承也笑的十分開心。
“不知約翰男世子今天過來請我們飲酒,是否是有什麼事么?”張良一邊烤着手中的魚,一邊隨意地問道。
“嘿嘿,也沒有什麼事,就是我之前從來沒去過東方,很好奇東方是什麼樣,而且你們與我們一樣,也是長壽家族,我想問問你們家族和我們有哪些不一樣之處。”
聽到易承這麼詢問,張良略微沉吟后道:“我們所在的東方,目前被大漢統治,那裏的風土人情,飲食習慣,宗教信仰都與此地截然不同,究竟是何模樣,世子到那一看便知,至於我們兩家長壽之族有何不同,吾也說不上來,世子以為如何呢?”
講話是一門藝術,有些聰敏人說話,看似說了一堆,但實際上又好像什麼也沒說,甚至還能在不禁意間套出別人的想法信息,顯然張良是把套話這門技藝練就的爐火純青。
“嗯,我個人覺得,我們尤里烏斯氏族傳承的脈絡很清晰,羅馬就是我們的家。但你們司馬家族卻很神秘,似乎像是有許多分支一樣,而且你們似乎沒有把大漢當成你們的家。”易承稍稍斟酌了一下說道。
聽到易承這麼說,張良烤魚的動作也停了下來,他的眼神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在閃爍,篝火映襯着他的面龐,讓易承一瞬間有些觸動。
重生在燕枝那一世,易承曾經和張良、鐵沖、張蕤三人一直從峨眉山千里跋涉至潁川郡,在博浪沙埋伏嬴政,一路上走了兩千多里,歷時長達四個月,歷盡大秦領土,那時候只有他們四個,露宿野外,以天為被,以地為席,大家也是經常這麼圍在篝火前一起烤東西吃。
如今,幾十年過去了,易承也重生了三次,可張良一如既往的那般年輕英俊,歲月也似乎不曾在他的臉上留下什麼痕迹,可見張家人長壽基因的強大。
“我們的家族確實有許多分支,我的家族就是其中韓國分支的一員,大漢國確實不是我們的家,我們的家族更喜歡把自己隱藏起來,而不是像你們一樣高度把持朝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