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幕後推手

2、幕後推手

“明泉……”王琳看着明泉,“你有學歷、也有能力,欠缺地就是對官場的感悟和歷練,假以時日,你會很出色的。”王琳站起身笑道。

“黎書記呢,是個做事的人,但缺乏的是變通!”王琳語氣里充斥着些許的遺憾,“過剛者易折,過硬則易碎,太柔者則廢!”王琳話音剛落,便看到明泉驚訝的目光看着自己,忙擺手道,“這可不是我說的,這些都是從我老公哪兒聽來的。”

王琳喝了一口水,接着道,“官場有官場的規則或者叫潛規則吧,老百姓擁護,不代表你就能為官場接納,如果在官場上不懂得權和謀之間的關係,是很難生存下去的!”說到這裏,王琳看了一下腕錶,“明泉,如果你想在體制內發展,就必須要去掉身上那股文縐縐的酸腐味兒,要粗魯一些,和這些泥腿子打交道,他們就喜歡粗魯。但你們這些文化人啊,總是喜歡跟別人講道理,可官場中那有那麼多道理可講呢!不過,像你們這類人,是干不出那些昧良心的缺德事,可要生存下去,很多事又是身不由己的!”

“好了,我得趕回家去,我家那口子晚上要回家吃飯,飯做晚了,又得給我摔臉子了,改天聊。”王琳邊說邊拿起桌上的挎包,走到門口的時候,停住腳回頭看着明泉,“明泉,希望你記住一句話,無論將來官做的再大、事做得再大,一定要不忘初心!”王琳說完轉身離去。

王姐老公也是體制內的人,在縣委組織部工作,好像是副部長。自己剛來的時候,劉宇獻殷勤似的給自己說了很多這棟樓里的事情。經小劉那麼一說,明泉記起來,自己到縣裏報到的時候與一位副部長有過一面之緣,現在想想,明泉也不知道那位副部長是不是王姐的老公。

難怪王姐對官場看得如此通透!明泉暗想。

就像王琳說的,自己從一個混日子的部門調到核心部門,雖然時間很短,但來了之後也想有一番作為,現在,被認為是自己靠山的黎書記出了事,自己勢必受到牽連……此時的明泉,想得最多的是自己今後怎麼辦?可越想明泉的心也就愈發的沉重。

快下班的時候,明泉電話打給了農技站的孫燁,約他晚上一起吃飯。

孫燁比明泉大兩三歲,農校畢業後分配到三林鄉農技站,兩人是鄉里為數不多的大學和中專畢業生。三年前,明泉大學畢業分到這裏,因為同在一個辦公室,年齡相差又不大,一來二去便成了無話不談的朋友了。

看看已到下班時間,明泉起身走出辦公室。下樓的時候,明泉發現遇到的人好像都刻意和他保持着距離,即便他主動招呼,那些人也是表情古怪。在經過一樓的一間辦公室時,餘光看見小劉站在那裏,正手舞足蹈的講着什麼。

這棟樓里的人都是刻意的躲自己,也難怪傳聞自己和黎友鳴是親戚,明泉苦笑着搖了搖頭。

站在大院門口,明泉回頭望了一眼三樓,只見黎友鳴辦公室的門緊閉着,完全不復以前那種人來人往熱鬧的情形。

聯想到自己現在已經被大院裏的人視為黎友鳴的死黨,明泉很是無奈。

三林鄉不大,縱橫三條街,隨便那個旮旯都能碰到熟人,明泉刻意選了一家偏僻的餐館。

估計是位置太偏的緣故,餐館的生意不太好,老闆見明泉過來,一張臉馬上笑得稀爛。

孫燁已經坐在裏面了,見明泉進來,招了招手,然後拿起桌上的香煙,抽出一支遞給明泉。

“明泉,那事你聽說了吧?”孫燁吐出一口煙霧。

“啥事?”明泉搖了搖頭,隨手拿起桌上的打火機點上煙。

“這大的事你不知道?”孫燁乜了明泉一眼,“看來你的心情蠻好?”

“好個球!”想着自己現在的處境,明泉就來氣,“麻蛋,勞資一大早就被支到縣裏去送文件,下午回來,整棟樓的人跟他媽防賊似的防我!”明泉狠狠啐了一口。

“誰讓你是黎書記親戚呢!”孫燁笑着打趣道。

“你也調侃我是吧?”明泉狠狠地瞪了孫燁一眼。

“別瞪我,我膽兒小!”孫燁搖着手道,“你這是求人的態度啊。”

“愛說不說!”明泉斜了孫燁一眼,拿起筷子夾了一片回鍋肉喂進嘴裏。

“我靠,你小子……”看着明泉,孫燁有些無語。

“今天上午……”孫燁是一個藏不住心事的人,見明泉沒有理會,便開口說道,“王鄉長和陳副書記到黎書記辦公室,剛巧看到黎書記摟着一個女人,關鍵是你知道這個女人是誰嗎?”孫燁看了明泉一眼,俯下頭,壓低聲音道,“那女人是副鄉長秦樂懷的老婆,秦樂懷是誰?一個月前縣紀委正準備查他的時候,不巧的是他卻突遇車禍死了。他老婆就一直找鄉里要說法,他那個老婆啊,嘖嘖,身段妖嬈,那裏……”孫燁在自己胸前比劃了一下,“真他娘的飽滿,穿着也前衛,前凸后翹勾人啊,嘖嘖,只要是男人都受不了,也難怪黎書記……”說這話的時候,孫燁眼裏放着光彩。

“我看是你受不了吧!”明泉乜了孫燁一眼。

秦樂懷的老婆,明泉也略有耳聞。這個女人年輕漂亮,皮膚白皙,臉上稜角分明,穿着打扮在南域屬前衛派。女人比秦樂懷小20多歲,和秦樂懷結婚前在縣醫院工作,婚後據說在縣城的家中做起了全職太太。一個月前秦樂懷出事之後,這個女人三天兩頭便跑到鄉里要說法。

看着孫燁繪聲繪色的樣子,話題始終不離秦樂懷的老婆,明泉皺了一下眉頭打斷孫燁的話頭,“你小子現在越來越黃了,說到女人就兩眼放光!”明泉斜了孫燁一眼,“我問你,如果王鄉長他們看到的是真的,難道不會是那個女人勾引黎書記嗎?”

“嗯……”孫燁撓了撓頭,“你說的也有可能,據說,王鄉長他們推門進去時,正好看到黎書記摟着那個女人。”孫燁繼續說道,“孤男寡女,乾柴烈火……”

“得,你還越說越得勁兒了,哈喇子都流出來了!”明泉打斷孫燁的話頭,伸手將桌上的紙巾推了過去。

“孫哥,我不相信黎書記是那種人!”明泉正色道。

“我靠,摟都摟了,就差寬衣解帶,你還不相信?”孫燁拍着桌子,“我問你,難道你和黎書記真有關係?”孫燁乜了明泉一眼,“不要隨便替人背書,這個世上,沒有男人能夠逃脫美色的誘惑?”

“你親眼看見了?”明泉反問道,“道聽途說就妄下結論會害死人的!”明泉有些惱。;

“得,別人的事和你八竿子打不着,你現在要考慮的是你自己,而不是他的事!”孫燁瞪了明泉一眼,然後端起酒杯抿了一口,“不管這事真的假的,黎肯定在三林鄉待不下去了,現在很多人都說你和他有關係,他這一走,你咋搞?”孫燁筷子指着明泉。

“我靠,是你一直在提,我找你就是想聽一下意見,哪知道你那點兒心思全放在女人身上了,哼!”明泉沒好氣說道。

“我的心思在女人身上?麻蛋,是你讓我講的,得,我不講了,省得有人說我黃了。”孫燁哼了一聲。

“孫哥……”沉默了一會兒后,明泉抬頭看着孫燁,“我覺得黎書記的事不是這麼簡單,我還是相信黎書記的為人,不管傳言是真是假,這件事背後一定有推手!”明泉鄒着眉頭說道。

“推手?”孫燁拿起筷子的手不由停住,“你的意思是有人給老黎設局?”孫燁瞪大了眼睛看着明泉,“如果真的有人設下這樣的局,那設局的人能量相當恐怖。”說到這裏,孫燁放下筷子,“連黎書記都沒能躲過,明泉,你呢?我覺得黎書記這一走,在三林鄉估計你沒有你明泉落腳的地方了,難道又灰溜溜地回到農技站?”說到這裏,孫燁嘆了一口氣,“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啊!”

“麻蛋,我踏馬覺得,我調到黨政辦從頭到尾,我都是不明不白的,現在更是糊裏糊塗的等着被人宰!”明泉說著端起酒杯猛的一口乾了。

“明泉,你怎麼打算?”孫燁看着明泉。

“我還能咋辦?如果知道咋辦,也不可能在這個鬼地方一待就是三年。”明泉恨恨道。

兩人在鄉農技站一起呆的這些年,孫燁對明泉的情況基本也了解,如果明泉有關係,根本不可能分到這裏來。這幾年,明泉也算是樂觀了,沒有怨天尤人,在農技站更是兢兢業業。

“走一步看一步吧,想也是白想,徒增煩惱罷了!”大學畢業來到這兒,明泉也認命了,好在他這人還是很樂觀,遇事不鑽牛角尖。既然無法改變,也就順其自然了。

“喝酒,喝酒!”明泉端起酒杯。

隨後,兩人轉移了話題,聊了一些其他的事……

其實,想讓孫燁出主意明泉只是說說而已,現在他的處境,沒有任何人能夠替他想到辦法。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此刻的明泉,感到最多的是無奈和無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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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天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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