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諸法
盲龍敖青聽過林溪雪所述的這神火得來歷程，唇邊的龍鬚舒捲不定，做沉思狀，片刻后才道：“如此說來，這倒像是有人以巫術祭起的一絲神火投影。”
“巫術，前輩知道巫？”林溪雪一聽到關鍵線索，緊忙追問。
但敖青聽聞她的追問，卻反倒做困惑狀：“你這女娃娃，這巫術為你人族諸法起源，我雖並非人族，卻也是受天庭敕封的神將，如何能不知？”
“天庭？前輩剛剛不是還說仙界？這天庭又是何所在？還有前輩說巫術是人族諸法起源，這又是什麼意思？”
這敖青的每句話信息量都大得可怕，只教林溪雪聽得太陽穴隱隱發脹。
“天庭是何所在？巫術為何是人族諸法起源？我看你這女娃娃一身巫術修行不低，莫非授予你權柄的大巫，沒有告訴你這些入門知識嗎？”
林溪雪沉默了，自己一身法力其實追根究底，大都是來源於天尊、雷祖這些怪物。但聽敖青言語中的意思，分明是將這些怪物稱為大巫。
是敖青認錯了？還是說這些怪物，真的就是大巫？又或者說，祂們雖然不是大巫，但和大巫直接有什麼不同尋常的聯繫？
不過，這敖青畢竟是仙界來人，雖說雙目已盲，但想來也不至於認錯大巫和怪物，唯一的解釋就只能是，祂們和大巫之間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了。
見林溪雪沉默，敖青主動開口道：“不過說來也是奇怪，自昊天君於仙界開闢三清天後，創立天庭，敕封神將之後，世間修習巫術的人族便少之又少。”
“如此說來，也許你這一脈的傳承斷絕了，致使你不曾了解這些常識，倒也說得過去。”
“嘶——不對啊，怎麼從你來到這，就一直是本將在說話，你這娃娃，找本將到底是幹什麼的？”
這敖青也不知是不是識海受創，似乎是反應有些遲鈍，直到現在才反應過來。
“哦，回稟敖青前輩，晚輩見那皇帝所掌的龍氣玄妙無比，又聽聞他說此處乃是龍氣起源，於是心生好奇前來探查一番。”
林溪雪嘴角微微抽動，心中大感無奈，她本以為這所謂“盲龍”是什麼隱喻暗指，未成想，就真的是字面意義上的，盲龍.還好這敖青似乎因為六丁神火的緣故，對自己沒什麼敵意，否則後果實在是不堪設想。
“還算你這女娃娃有些見識！”敖青被林溪雪這一番馬匹拍的很是欣喜，唇邊的龍鬚都在打顫。
“不過我這一縷龍氣在那草包小兒手中，卻是難以發揮萬分之一的神妙。”說著，它的嘴角又露出了一絲擬人化的自得。
但他忽然又感慨起來：“幾百年了，本將一直蟄伏此地養傷，除了雲州皇室之外，便也只有那青嶼山的晚輩們，知曉我的存在了，實在是悶得緊。”
“女娃娃，不會嫌本將話多吧。”
林溪雪額前黑線直冒，心道你也知道自己話多啊，你倒是說正事啊！
但心中雖然這麼想，嘴上卻還是說道：“呵呵.不會不會，和前輩談天，晚輩長了諸多見識，高興還來不及，如何會嫌前輩話多。”
“不過說來也是奇怪，百餘年來，這雲州皇族只帶青嶼山的弟子來過此地，怎麼今次卻是破例將你帶來了？”
“回稟前輩，青嶼山已然覆滅。”
“什麼？！！！”敖青此刻是沒有眼睛了，若還有眼睛，那眼睛非得從眼眶中跳出來不可。
“這青嶼山一直為本將收集療傷所需的天才地寶，本將雖然每次都只丟給他們些自己用不上的破爛，但想必也足以縱橫這方小世界了。”
“怎麼他們居然會被滅門的？不對啊，本將不是賞過他們一隻洞天靈寶，即便打不過，難道還不會躲起來嗎？”“女娃娃，你這消息是從何得來？”
“回前輩，青嶼山覆滅之時，晚輩恰好在場，親眼所見。”
“那正好，你且與我細細說來，這青嶼山是如何覆滅的？！”
林溪雪只得將當日青嶼山巔，華勝真人突破化神之時發生的事情又講給了敖青。只不過講述過程中，仍是巧妙的隱藏了天尊雷祖和自己的關係。
“從天外降臨的不明存在，降下腐化肉身的紫雨？能將整座山盡數化為金銀？女娃娃，你當真見到了這一幕？”
敖青問出這句話時，卻是將收斂的龍威盡數外放，林溪雪此刻竟有種完全無法違抗敖青，也無法對他說謊的感覺。
她幾乎是出於生物本能的脫口而出：“回稟前輩，晚輩所言句句屬實，未曾有半句虛言！”
聽聞此言，敖青收斂了龍威，陷入了沉思。
而林溪雪此刻的冷汗卻已然是沁透了后心。
就在剛才，彷彿有一種無法言說的力量接管了她的身心，她毫不懷疑，此刻敖青便是吩咐她直接撞向石壁，她也不會有絲毫反抗的意識。
這便是，仙界神獸的力量，真正的龍威！好在，敖青只是動用這力量追問實情，並未有什麼過分的舉動。
即便如此，這一切還是讓林溪雪默默握緊了拳頭，現在的自己還是太弱小了無論是天尊，雷祖還是這自稱天庭神將的敖青，都遠非自己所能抗衡的自己必須窮盡一切手段，儘快變得更強。
沉思半晌后，敖青繼續開口道：“你說的這種手段，便是連本將也未曾聽聞過，實在是難以想像究竟是如何辦到的。”
聽到敖青此言，林溪雪這便可以確定，敖青並不清楚天尊、雷祖的正體是什麼。
至此，她便可以大致梳理出一條時間線。
當年敖青應當是出於什麼特殊的理由，離開了仙界，而後遇敵重傷，蟄伏這南蒼界養傷。
此後，敖青試圖聯絡仙界，但聯絡未果。說明此時仙界已然發生了變故。
天尊、雷祖這些怪物的出現，是在敖青離開仙界之後，所以它也並不清楚這些怪物的正體是什麼。
但他卻將這些怪物判斷為是大巫，說明這些怪物一定和大巫有千絲萬縷的聯繫。
而他又說，巫術是人族諸法源頭那這是否說明，修仙一途也是由巫術演化而來的？當日繡花娘娘曾言，巫術的旁支也有很多，按照供奉信仰的不同，可分為天巫，蟲巫之類。
如此說來，修仙一途由巫術演化而來，也並非絕對不可能。
“前輩，晚輩有一事不明，還請前輩解惑。”
“你且問。”敖青答得有些心不在焉，似乎對林溪雪口中的侵蝕紫雨和點石成金的手段很是在意。
“前輩說，巫術乃是人族諸法源頭，這是否說明，修行成仙之路，也是源自這巫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