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傷寒 “少守一天規矩不會怎麼樣的。”……
穆雷貼着她,呼出的熱氣帶着薄荷的氣味,全吹進了她嘴裏,他忍不住用手揉捻着她唇瓣上的瑩光,“幾天了來着。”
商寧秀那無畏眼神瞬間土崩瓦解,左右閃閃爍爍,“還沒到。”
穆雷不說話了,只盯着她的臉看,眼神專註卻晦澀,商寧秀陷在其中渾身發毛。她不難看出他在想些什麼,便也無法直視,只期望他們快些放開她讓她起身。
穆雷確實想了許多。
維克托教的那些辦法,他在心裏預演了百十來遍,迫不及待地,想要在她身上一一實踐,一一探索。這種躍躍欲試因為有着所盼望得到的成果,竟是比最初大婚那時更加令人期待渴望。
男人的視線流連在白皙脖頸上,商寧秀趁着他神思不穩的時候將人推開,穆雷也就順水推舟順了她的意,配合著起身,任她從身上逃走。
商寧秀的兩頰微紅,頭髮也被蹭亂了,她獲得自由后往後退了好幾步才有點安全感。
穆雷這個時候才回答了她好久之前問的那句話:“我們搶了巴蛇買來的物資,後來那鱉孫又帶人攆出來追,哈哈,被老子踩瘸了腿的玩意,馬都下不來,挨了頓打又縮回紫藤樹下去了。”
“哦。”商寧秀點了點頭,她並非是真的感興趣,只是之前想轉移話題罷了。
當天晚上,在雪地里凍了半晌的昭華郡主,成功把自己給凍病了。
商寧秀睡下不久就開始發燒,腦子發暈發疼又睡不着,穆雷起來煮了一大碗熱薑茶,化了塊糖進去提味,就捏着她的鼻子給餵了進去,“我真是頭一回瞧見坐雪地里把自己坐出病來的,說你傻你還不服氣。”
商寧秀皺着眉頭被姜味辣得眼裏波光瀲灧,他喂葯向來強勢,她說不出話來只能往下吞咽,一碗喝完了才紅着眼睛給自己小聲分辨:“我沒坐雪地里,那是個檯子,而且我那會兒真沒覺得冷。”
穆雷藉著燈火瞧她那副委屈巴拉的模樣,輕拍了拍她酡紅的小臉,嗤笑了一聲道:“不冷?那怎麼就凍病了?”
商寧秀:“……”
“再喝一碗,來。”男人將壺裏剩下的底子全倒了出來,又裝了滿滿一碗,薑茶越往下面泡了底料的就越是辣嗓子,商寧秀心知肚明,抿唇直搖頭不願再喝:“我喝一碗就夠了,睡一覺就好了。”
“睡一覺能自己好的那是我,就你這小身板,你以為你有幾斤幾兩重?”
穆雷不聽她的鬼話,將人撈起來箍在懷裏,“聽話,來張嘴,你這凍出來的傷寒就是要受暖和,也不用麻煩維克託了,我都會治。”
這碗薑茶比商寧秀預想中的還要難以下咽,她被辣得皺緊眉頭,被穆雷托着下巴仰起頭慢慢往裏喂,模樣動作都有種在被人灌毒藥的既視感。
喝完后穆雷滿意地將碗放在了一邊,又摸了把她的額頭,商寧秀腦子發暈發脹沒什麼力氣,只象徵性地推了他一下,轉頭就往被子裏鑽。
發熱的時候身子也重些,商寧秀蜷在裏面不想動,卻又聽見了外面窸窸窣窣的摩擦聲,這聲音她可太熟悉了,撐起身子一看,果然就看見是穆雷在脫衣服。
商寧秀怕冷,帳子裏燒了不少炭盆,他睡覺向來只穿一層極薄的單衣,現在是連那層單衣也給脫下去了。
“你幹什麼?”商寧秀警惕開口,現在她身體有恙,他應該不會禽獸至此這個時候還想占她便宜吧。
穆雷逕自脫完了衣裳,又再把她撈出來脫了外衣。
“你幹什麼!?”這一聲明顯要比之前的急促驚慌,商寧秀腦子發脹反應慢沒力氣,被他剝了一層后還沒來得及掙扎就給牢牢箍住了。
穆雷吹熄了燈,輕易將她的手腳鎮壓,把人抱在懷裏帶着躺了下去。
商寧秀心口亂跳,穆雷的肩背比她寬大的可不是一星半點,被他從後面抱着簡直就跟嵌進了刑架一樣,溫燙觸感從四面八方傳來,尤其背心與他相貼處,繩子那點可憐兮兮本就薄弱的存在感也沒了,商寧秀熱得發燥,想掙扎又動不了,“你放開我,你幹什麼啊。”
“閉嘴,別亂動。”穆雷將她伸出去的手又捉了回來在身前按着抱好,“聽話,出身汗就好了,效得很。”
商寧秀這一覺像是睡在火坑裏,半夜熱得滿頭汗,迷迷糊糊想往外爬,手腳都被攔着,她嚶嚀着喊熱,卻怎麼也掙不脫那火爐,半夢半醒間委屈得直哼哼,直到那股最燥熱的勁終於退下去之後,體溫才終於開始好轉,恢復到了正常狀態。
商寧秀的這場小傷寒一個晚上就好利索了,第一天一早起來精神頭一點沒受影響。
她仍然被男人箍在懷中,但昨天夜裏熱得要死要活的,現在自身溫度正常之後也覺得還好了,渾身暖烘烘的。只是昨晚上燒懵了觸感不真切,現在這麼被他無所阻隔地抱在懷裏,她無論如何也是躺不住了,掙扎着要起身。
穆雷一睜眼就看見女人纖細的脊背陷在絨毯里,她在努力扒拉尋找自己的衣服。
“別穿了,先沐浴,直接換乾淨的。”男人揉着眉心起身,昨晚上雖然他沒穿衣服,但身上也算是被商寧秀給汗透了一趟,他掀開絨毯起身,就這麼無所遮掩下了床,一邊背對着她活動着有些僵硬的脖頸一邊說道:“等我一會,我燒水,你自己蓋好,過會再起來。”
商寧秀的臉已經要紅透了,她不敢去看他肌肉線條分明的後背,只能把自己埋在絨毯里,悶悶地‘哦’了一聲。
後面接連着幾天都出了太陽,照在雪地上雖然談不上暖和,但有陽光的時候人的心情都會好些,這期間扎克又帶人去過一次紫藤花樹那想找他們麻煩,但那時已經就是人去樓空了,巴蛇部落早就全員撤離躲去了別處,只留下了一地的狼藉垃圾。
趙小刀的身體底子好,恢復得很快,沒幾日就能下床活動了,身上塌下去的肌肉也又長回來了一些,他性子活泛,跟部落里的年輕人們都處得好,幾天下來又認了好幾個兄弟,維克托宣佈他身子痊癒的這一天晚上,酋長為趙小刀舉辦了熱情的晚會,宴請這位伽藍部落的中原摯友。
宴會規模不大,但五尺長的客台也坐了七八張,酋長空有熱情但並不擅長漢話,一人交流起來困難,拉了部落里所有頗通中原話的人來作陪,古麗朵兒、維克托、扎克都在,穆雷連哄帶騙的把商寧秀也一起帶出來了。
伽藍部落的客台是個矮几,放置在三尺高的檯子上,穆雷是直接盤腿坐在前面,商寧秀則是規矩地跪坐在自己的腳掌上。
穆雷用匕首切着盤子裏的烤羊腿,瞟了她一眼,冷不丁問道:“你這麼坐着腿不麻?”
商寧秀:“……不麻。”
“現在不麻,一會就麻了。”穆雷不理解這種一看就不舒服的坐姿,伸手想去給她抱起來讓她坐好,商寧秀自然是不願意,推了好幾下沒讓他得逞,皺着眉頭又再往旁邊挪了一點遠離他一些,“你別管我。”
“老子看你能跪多久。”男人沒討到好,也沒再勉強,逕自將切好的羊肉就着匕首放進了她面前的小碟子裏。
對面的趙小刀將一人的互動還有商寧秀不願的表情看在眼中,恰好這時酋長爽朗笑着朝他敬酒,趙小刀的注意力被吸走,趕緊笑哈哈舉着碗回敬。
草原人熱情好客,有好幾個能充當翻譯的人在場,場面也算是非常熱鬧,你來我往地喝酒吃肉談笑,沒多久,商寧秀的腿就坐麻了。
她小幅度地稍微挪動了一下屁股。
鄞京那位最受寵愛的皇貴妃喜愛.宴客,她的煙波殿裏修建的宴會高台和這種矮几非常像,這個偷懶活動的小動作基本鄞京所有的高門貴女都算是練得爐火純青了,有衣服做遮擋,外人基本看不出什麼端倪。但穆雷的觀察力就好像格外的好,一點點小動靜都逃不過他的眼睛,男人哼笑一聲:“麻了吧。”
商寧秀被哽住了,她不說話,穆雷又伸手去撈她想幫她換換姿勢:“你別這麼拘着,我看你都累得慌,少守一天規矩不會怎麼樣的,這又不是中原,幹什麼跟自己過不去。”
“你別弄我。”商寧秀挪動兩下想要拍開他的手,但穆雷向來手勁大,他要真的想幹什麼,她也從來都沒有反抗成功的可能,商寧秀不堪其擾,乾脆便直接從檯子上下去了,“好悶,我去外面透口氣。”
“你等會,我陪你一起。”穆雷準備起身,商寧秀本來就是準備出去捏捏腿活動一下的,自然不肯讓他跟着,她腳下跑得飛快,囑咐道:“你別跟着,我站一會就回。”
對面的趙小刀等了好久的時機,眼瞅着商寧秀出去了,便趕緊端着酒盞過去將穆雷給攔了下來,他揚起酒杯笑着道:“庫穆勒爾大兄弟,小弟多謝救命之恩,這杯酒我敬你。”
“言重了,你是整個伽藍部落的朋友,應該的。”穆雷看了眼商寧秀已經跑沒影了,便重新坐了下來端碗跟他碰了一下,仰頭一飲而盡。
趙小刀喝完酒後沒有直接走,他瞧了眼大門方向,確定商寧秀暫時不會回來,便往穆雷身邊走了點,男人看出他有話要說,便放下了酒盞,等着他開口。
“庫穆勒爾大兄弟,我們都是直爽的人噻,有什麼我就直說了,要是言語上有什麼衝撞得罪的,你別跟我一般見識哈,我是嘴笨,心意是好的。”
趙小刀也沒跟他答什麼太極,在看見穆雷點頭后便直截了當問道:“你跟大嫂成婚多久了啊,可有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