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鱗伶(五)
趙尋兒今年十七歲卻已經成了當地最有名的角。八年歲月，老漢將所有的的技藝傳授給趙尋兒。還有五師兄趙川的幫教。如今的趙尋兒唱起戲來如動鬼神。當然這也同樣歸功於趙尋兒的另外一位師父。那個老漢曾經的朋友，後來搶飯吃的對手。如今趙尋兒共同的師父。老漢姓趙，而他的對頭姓徐。趙老漢和徐老頭師承同門。但後來因為理念不合成為了對頭。到最後，一個成立了戲班子，一個於縣城裏建立了梨園唱台。走十里八鄉的戲班自然不如有固定位置的戲院要穩定。但是年景好了也能掙個幾個的的。可惜就是如今亂世賊寇盛行，外邦入侵。哪裏有穩定的地方供他們唱戲。也因此，幾年下來趙老漢的戲班子就已經荒廢的不成樣子。
二人再次見面卻不像曾經的針鋒相對。老徐看着自己師兄那斷了的腿嘆了口氣。甚至他的眼角還有着一滴老淚。
老徐頭答應收留師徒三人，但要求趙尋兒也要拜他為師，他也看中了趙尋兒的面相，想要將趙尋兒收作關門弟子。趙老漢思索良久嘆息着同意了。他的腿廢了教不了趙尋兒諸如走台這類技巧。老徐頭和他同屬一門。有了他的幫助相信也能夠讓趙尋兒更快的將唱戲一道磨練的瑞會貫通。而二人同時在時，趙尋兒需要叫大師父二師父。但是只有一人在時趙尋兒只需要叫師父就可以。
徐老頭的弟子也不少，真傳弟子就足足十一人。加上趙尋兒這半個徒弟就是整整十二人了。而其中和趙尋兒關係最好的莫過於年齡一般大的十一師兄時愣子。時愣子本名時雲，愣子是人們給他的外號。因為他做事時而荒唐時而瘋狂。又有些時候是愣頭愣腦的如同孩子一般。時愣子大趙尋兒兩歲也最和他玩得來。自從趙尋兒到了梨園。他基本上就是帶着趙尋兒瘋玩瘋逛。為此趙尋兒和時愣子挨了不少徐老頭的鞭子。徐老頭為師嚴厲。更加是看不得兩個唱戲的好苗子被糟踐。當然最主要的是他看着二人的瘋玩就想起來了，自己曾經當徒弟時候也和趙老漢一樣瘋玩瘋逛。徐老頭用鞭子抽打二人時也是用了巧勁基本上沒使多大力。當然時愣子就是時愣子。每天還是帶着不會拒絕別人的趙尋兒跑着跑哪。偌大一個省城幾乎被二人轉遍了……
“唉，趙尋兒，你為什麼就是不願意搭理我呢。”水井裏擁有七色彩鱗的小鱗仙不忿的說道。自打來了這座梨園趙尋兒就很少再理會小鱗仙當然這是小鱗仙自己的感覺。每日趙尋兒都會給小鱗仙帶些吃食，並和她聊聊天。
夜色深沉，小鱗仙突兀的躍出井口來，接着就化作一個豆蔻年華的少女來。少女再不似初見時那般，而是有了幾分書里大家閨秀的味道。小鱗仙穿着一身七色綵衣。俏眼含怒的說道：“說，趙尋兒，是不是不想視我作好朋友了。”
趙尋兒臉色微紅的道：“哪裏，哪裏有這種事。我一直視你作我最好的朋友。。”
小鱗仙怒喝道：“你看，你臉紅了，說謊的人才會臉紅。你一定是說謊了。”
“我沒有。”趙尋兒辯解道。
“如果你沒有的話就帶着我出去玩玩。據說今天是上元節，到處是放花燈的我想，一定很熱鬧。”小鱗仙說著，漂亮的大眼睛裏閃着光。
趙尋兒思索了一會。點了點頭道：“可。”
……
夜色在這熱鬧的日子裏在也不算寂寥。縣城中心來來往往着男女老少。他們將花燈放在水中。看着它們飄搖的移動向河岸對面。飽滿的月光將自己灑在波光粼粼的河面上。
河面上倒映着燈光月光，波光粼粼的又反射在河邊人的眼中心上。河邊滿是男男女女的身影。小鱗仙拉着趙尋兒的手穿梭在人群間，河岸畔，燈會旁。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麼的寧靜美好。
正當小鱗仙跑着，突然小鱗仙停下了腳步詫異的看着遠處一個男子。
“怎麼了？小鱗仙。”趙尋兒喘着粗氣問道。
小鱗仙依舊看着那個男人，又看向趙尋兒。眼神中閃爍的是詫異不解。以及一種恐懼。
她拉起趙尋兒的手，跑出人群，跑離燈會，跑離河岸畔。她不知道要去向何方。但她害怕，自己的結契之人——趙尋兒。她順着河流一直跑着。跑到一處森林。
趙尋兒喘息的更加激烈了，直到小鱗仙停了下來。
“怎麼了？小鱗仙？”趙尋兒詫異問道。
小鱗仙看着天上的月光她說道：“知道嗎？趙尋兒，我們七彩幻鱗，只有月圓之夜才能化作人形。也就是說，一個月我只能化做人型一天。所以你要經常帶我出來玩啊，你不知道，那口井裏什麼都沒有，只有我一個人，太孤獨了。”
“那麼有什麼方法能夠讓你永遠化作人形嗎？”趙尋兒問道。
小鱗仙怔了一下，然後搖搖頭說道：“怎麼可能，怎麼會有這樣的方法呢。你個傻子一天都在想什麼。”
其實是有的，那就是與她結契之人身死。那七彩幻鱗就能夠化作真正的人。可她不想，不想那麼做。因為她不想真正的變成人。人的痛苦太多了。小鱗仙只是想靜靜的陪在趙尋兒身邊。與趙尋兒結契只是為了感受自己未見過的人間事。而如今小鱗仙卻只是想陪伴趙尋兒一起。
小鱗仙看着皎潔的月光。神色顫了顫。她看了眼趙尋兒突然問道：“趙尋兒，如果有一天你見到了自己動父母，你會怎麼辦？”
“啊？”趙尋兒詫異道：“可我甚至都不認識他們。我怎麼去知道。”
小鱗仙搖了搖頭。她的秀髮蕩漾在月色中純潔而真摯。
“你會遇見他們的。”小鱗仙道：“我會保佑你讓你早日見到他們的。”小鱗仙眼睛裏閃着光。
“嗯吶，謝謝你小鱗仙。”趙尋兒致謝道。
“可到了那個時候，你絕對不能拋棄我。”小鱗仙突然鄭重其事的求證道。
“嗯吶，不管我到了哪裏，不論任何時候，我都會帶上你的。”趙尋兒笑着說道。
他笑的真好看啊。小鱗仙想到。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