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第043章 想要你
雖然很喜歡這個奶娃娃,但珍珍還是抱一會就放下了。
她把孩子放回到李爽身邊,又問李爽:“嫂子,你們給他取名字了嗎?”
李爽一眼孩子軟聲說:“取了,告訴嬸子,我們叫何子言。”
珍珍笑一下,這便對着奶娃娃輕聲叫了兩聲:“何子言。”
李爽和珍珍一起逗何子言一會,忽聽到何碩在房門口說:“吳嫂子來看你了。”
聽到這話,李爽和珍珍一起轉頭看過去,只見吳大鳳站在房門外面。
聽着外面的聲音,老周也過來了。
吳大鳳和李爽在相識之初吵過架以後,就互相不理睬,井水不犯河水。後來隨着時間推移,鄰裏間每天低頭不見抬頭見,兩人間的關係也緩和了一些,見面能簡單打聲招呼。
而不管吳大鳳和李爽之間怎麼樣,老周和何碩之間都是沒有受到影響的,所以老周帶着吳大鳳過來看看李爽和孩子,實屬正常的事。
看吳大鳳進來了,李爽看着她客氣叫一句:“吳嫂子。”
吳大鳳也十分客氣,笑着說:“聽說你從醫院回來了,我來看看你。”
說著走到床邊,又笑着問:“又生了個兒子是嗎?”
剛生完孩子,李爽說話的語氣比平時溫柔很多,“是的,想生女兒沒生到。”
吳大鳳知道李爽一直都看不上她,她過來也只是給老周顧全個面子,所以她也不坐也不碰孩子,只站在床邊看着孩子說:“生兒子好,兒子越多越有福氣。”
李爽笑一下說:“生兒子有什麼福氣?要我說,生得越多越沒福氣……”
她說這話原是自己心裏的真實所想,但珍珍抓着她的胳膊輕輕晃了兩下,她注意到大鳳臉色有變,忙又換了語氣說:“嫂子你別多心啊,我這是說我自己呢。”
越說別多心,那心裏越是有些不舒服的。
但吳大鳳還沒再說什麼,何母恰好端了做好的月子飯進來了。
剛好藉著這機會,吳大鳳忙跟李爽說:“那你趕緊先吃飯吧,我就不多打擾了。”
李爽也沒有多留她,直接說一句:“嫂子那你慢走。”
吳大鳳應聲便出去了,和何碩又打聲招呼,叫上老周回家去了。
出了李爽家的門,老周問她:“怎麼這麼快?”
吳大鳳說:“我跟她說話素來不投機,不快點走在那能呆出什麼好事?”
老周敏銳地看向吳大鳳,“又咋了?”
吳大鳳說:“她又故意噁心我呢,說兒子生得越多越沒福氣。我生了四個兒子,在村裡見誰不是把頭抬得高高的?誰見了我家四個娃娃,不說我吳大鳳會生兒子有本事?頭一次聽說生兒子越多越沒福氣,你說這是什麼意思嘛?”
老周覺得煩,“算了算了,你還是少跟她說話吧。”
吳大鳳:“我可沒想多跟她說話。”
***
李爽要吃飯了,珍珍也就沒再留下多呆。
吳大鳳和老周走了一會,她便也出去叫上侍淮銘回家去了。
到家梳洗一番上床。
兩個人坐在床頭,侍淮銘把珍珍圈在懷裏,手裏拿着一本書給她讀故事。
珍珍聽了一會,忽轉頭看向侍淮銘說:“剛出生的寶寶真可愛。”
侍淮銘聞言停止了讀書,也看向她,“你也想要?”
珍珍看着他的眼睛默聲片刻,然後點頭,“嗯,想要。”
聽到這話,侍淮銘果斷把書合起來放到一邊,然後一邊拽被子一邊說:“來吧。”
這和她說的根本不是一回事啊,珍珍一把推住他,“說好了三天一次啊。”
前天晚上就沒有遵守約定!
侍淮銘看着她認真說:“想要孩子得努力一些,不能這麼懶。”
好像有那麼點道理,珍珍看着他眨眨眼,然後還沒再說出話呢,侍淮銘直接拉上被子,把她攬到身下,低頭吻住了她的嘴唇。
他親她親得十分溫柔,很有耐心地吮含糾纏。
珍珍沒一會便眼神迷濛了,下意識地抬起手纏上他的脖子。
軟薄的純白色背心落在枕頭邊。
感覺冷,珍珍咬住嘴唇把臉深深埋在侍淮銘胸前。
身體漸漸化成一汪水,難耐的時候,她紅着臉顫着睫毛在他胸前咬了一口。
迷糊中她又想起什麼來,聲線起伏斷續着說:“你根本不是想要孩子……”
侍淮銘目光像起霧的深潭,看着她問:“那是想要什麼?”
珍珍睜開眼睛碰到他的目光,立馬又閉上了。
看她躲避他不說話,侍淮銘動一下又問一遍:“那我是想要什麼?”
珍珍有點後悔說那話了。
她沒有回答,好片刻帶着些微哭腔說:“我不知道。”
侍淮銘吻住她的嘴唇,糾纏片刻又落在她耳畔。
貼在她耳邊輕聲說:“那我告訴你……”
他後來說的話要把珍珍羞死了。
珍珍受不住的時候在他肩膀上咬了好幾口。
***
晨起,珍珍今天還是自己一個人去上班。
因為距離過年也就還有三個月的時間,李爽要坐月子奶娃娃,過年前不打算去上班了,所以接下來年前的幾個月,珍珍都要自己一個人上班下班。
上完半天的班回來,珍珍利用中午休息的時間,和侍淮銘一起腌蘿蔔乾做鹹肉。
她把曬好的蘿蔔乾洗乾淨,然後加鹽和辣椒等佐料,裝進罐子裏腌制。
鹹肉已經腌好了。
現在只需要用麻繩串起來掛到太陽下晾曬。
珍珍把鹹肉晾在屋裏臨窗的地方,每天都能照到太陽。
接下來幾天的天氣都很好,陽光很足。
鹹肉曬了五六天的太陽,曬得微微出油,也就差不多做好了。
珍珍把做好的鹹肉分切成小段,分別裝起來,每次吃都拿出一小段。
鹹肉做好的當天晚上,珍珍就去菜地里摘了大青菜,回家做了鹹肉菜飯。
往菜飯里拌豬油的那一瞬,侍淮銘有被香到,恍惚間好像回到了在家鄉的日子。
珍珍挖了豬油放到飯里認真攪拌,侍淮銘看着她的臉,心裏忍不住想——如果他當初沒有去參軍打仗的話,現在他和珍珍應該過得也會很幸福。
有這樣一個溫暖可人的小媳婦,日子不管怎麼過都會很美。
珍珍拌好了豬油,抬起頭碰上侍淮銘的目光。
現在她已經不會因為侍淮銘盯着她看而感到害羞了,她直接問侍淮銘說:“我是不是很漂亮又很能幹?”
侍淮銘沒忍住笑一下,點頭,“嗯。”
珍珍接受他的誇獎,又說:“能娶到我是不是感覺很有福氣?”
侍淮銘眼染輕笑繼續點頭,“特別有福氣。”
珍珍拿盛一碗菜飯,送到他面前笑着說:“那第一碗先給你吃。”
侍淮銘抬起手接下碗,沖珍珍說了一句:“謝謝老婆。”
侍淮銘倒是沒有叫過她老婆。
因為這句老婆,珍珍倒是不好意思了一下。
她低下頭繼續盛第二碗飯,出去和侍淮銘坐下來吃飯。
吃完飯以後,珍珍照常去隔壁看李爽和何子言。
自從李爽回來坐月子以後,珍珍每天都會過來看一看李爽,跟她講講單位里發生的事情,陪她說說話給她解解悶,當然也會抱一抱何子言。
何子言一天天長開,白白軟軟的像個麵糰子一樣躺在襁褓里,時不時發出可愛的啊啊聲或者是噠噠聲,尤其是笑起來的時候,叫人心都跟着化了。
剛出生的奶娃娃,應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愛的東西了。
有何碩和何母貼心照顧,李爽產後恢復得很好。
出了月子以後,紅光滿面滿眼溫柔,整個人身上好似蒙了一層淺淺的光。
***
入冬以後,天氣一天冷過一天。
過了元旦又過半個月,熙城下起一場大雪。
鵝毛般的雪飄了整整兩天,熙城被覆蓋成了白色的世界。
早上珍珍被鬧鐘的鈴聲吵醒。
侍淮銘伸手按掉鬧鐘,跟她說:“你再睡會。”
他是睡不了的,不管嚴寒酷暑風霜雨雪,早上必須按點起來去訓練。
侍淮銘起床走後,珍珍陷在被窩裏又躺了一會。
躺着醞釀一會,她從被窩裏起來,穿好衣服穿上鞋,去拉開房間裏的窗帘。
窗帘一拉開,只見外面的雪已經停下來了。
天上沒有雪花在飄,但地上仍是覆滿了厚厚一層白雪,雪上有成串腳印。
珍珍轉身去洗手間洗漱,出去到外面,目光一瞥,忽看到窗戶外面的窗台上站着兩個小雪人。走近了看,只見小雪人一高一矮,並肩挨在一起。
這當然是有人特意捏的小雪人。
珍珍笑着看了兩個小雪人好一會,然後才轉身去洗漱。
洗漱好紮好頭髮,她也沒有往外面去,直接抓一把小米煮米粥。
煮好粥用蒸屜熱好包子,侍淮銘剛好訓練完回來。
兩個人坐下來吃熱乎乎的早飯。
珍珍問侍淮銘:“我們今天去斜灣大集嗎?”
距離過年已經不剩多少天了,已經到了置辦年貨的時候。
侍淮銘今年沒有探親假了,只能留在熙城過年,自然也要置辦年貨。
侍淮銘點點頭,“我們坐車去吧。”
這雪剛下完,自行車肯定是沒法騎了,不然得摔雪地里去。
這麼說定,吃完早飯以後,兩人便出門趕集去了。
因為家裏囤了不少菜,到斜灣大集以後,他們主要買了過年要吃的魚和肉。
上午趕集買好過年要吃的東西,包括花生瓜子糖果這些零嘴。
到了下午,兩人又去百貨商場逛了一圈,買布做新衣,買紅紙買鞭炮買煙花。
兩人花了一整天的時間,買完所有過年要用的東西。
到家以後兩人也沒有閑下來,利用晚上的時間又開始做臘肉鹹肉。
忙活完一天躺到床上,這才算閑下來。
燈還沒拉,珍珍趴在侍淮銘懷裏,看着他問:“今年就我們兩個人過除夕嗎?”
侍淮銘把她攬在懷裏,手掌搭在她背上,“學校食堂也會組織大家包餃子過除夕,你想去?”
珍珍想了想,她跟學校里的其他人都不熟,而且有家庭的大概率都不會去,所以肯定大部分都是男同志,於是她搖搖頭,“我們就兩個人過吧。”
侍淮銘笑一下,“把大白叫過來一起過吧。”
珍珍聽到這話也笑,“好啊。”
***
十來天過得很快,一轉眼就到了除夕前。
雖然有探親假能回家的人不多,但學校也停止了上課和訓練。
何碩李爽一家不留在學校里過年,除夕前一天去何碩父母家了。
老周和吳大鳳一家和珍珍侍淮銘一樣,哪裏都不去,但他家人多比較熱鬧。
何碩一家走了以後。
老周跑過來問侍淮銘:“你們倆怪冷清的,明天要不要來我家一起過年?”
侍淮銘婉拒了說:“多兩個人麻煩不少,我還是跟我老婆二人世界吧。”
老周笑着說:“你不是怕我們麻煩,是就想二人世界吧。”
侍淮銘笑笑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
老周看他這個樣子,心裏莫名有點酸,語氣也有點酸,“你這人真是奇怪,你媳婦年初剛來的時候,我看你對她一直不冷不熱的,好像那是別人的媳婦似的。分開五年剛見面的時候不膩乎,現在怎麼粘成這樣了?”
侍淮銘說:“感情都是越處越好的。”
老周並不覺得,又笑一下,“成天呆一起,你就不嫌膩?”
侍淮銘:“每天呆在一起的時間都很少,怎麼會膩?”
老周下意識嘖一下嘴,沒再說話了。
反正他和吳大鳳是膩歪不起來的,不橫眉吵架就不錯了,沒必要再問下去給自己多找不痛快。所以他沒再站着和侍淮銘多說,轉身回家去了。
到家剛進門,聽到吳大鳳問他:“怎麼說?過來不過來?”
老周回答她一句:“不來,人家兩口子自己過。”
吳大鳳不理解:“兩口子自己過年,那不是冷清死了,怎麼想的?”
老周和她說話向來沒什麼耐心,“你懂什麼?”
吳大鳳看着他,“我怎麼不懂?光兩口子,連孩子都沒有,有什麼意思?”
老周想說——那是你和我沒意思,不是人家沒意思。
但他沒有說出來,大過年的可不興兩口子吵架,他轉身忙自己的去了。
斜對面。
看着老周走了,侍淮銘轉身回到家裏,和珍珍一起蒸包子炸丸子。
兩個人在家忙活了一天吃的,傍晚的時候又開始寫春聯。
寫春聯之前,侍淮銘拿了一沓報紙出來,教珍珍寫毛筆字。
珍珍都沒握過毛筆,自然寫不出什麼像樣的字來。
侍淮銘把她圈在懷裏握着她的手,很有耐心地一筆一畫教她寫。
短時間內當然也教不出什麼來,侍淮銘只是帶着珍珍熟悉了一下用毛筆的感覺,然後裁出紅紙,握着她的手,和她一起寫了一張大大的福字。
寫完后他看着那張福字說:“這張我們貼到外面的大門上。”
是他們倆一起寫的,珍珍覺得挺開心的,很是贊同地點頭:“好啊好啊。”
和侍淮銘寫完這張福字,珍珍沒有再嘗試寫別的。
她幫侍淮銘裁紅紙,裁好以後讓他來寫對聯,而她就在旁邊看着他寫。
看侍淮銘捏着毛筆寫字的樣子格外瀟洒,珍珍忍不住說:“三哥哥你真厲害。”
侍淮銘被她誇了幾句之後,清一下嗓子說:“可以適當少誇一點。”
珍珍抬起目光看他,“為什麼?”
侍淮銘也掀起目光來。
和珍珍對視片刻,他沒有回答,而是突然湊過去在珍珍的嘴巴上親了一下。
珍珍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於是連忙捂着嘴不再說話了。
侍淮銘笑一下,落下目光繼續寫他的對聯。
***
過年的氛圍都是忙碌和熱鬧撐起來的。
珍珍和侍淮銘兩個人雖然不夠熱鬧,但該忙的事一樣都沒落下。
除夕早上起來,吃完早飯以後煮了麵糊糊,兩個人把家裏家外的門和窗戶全部貼上春聯。
而珍珍和侍淮銘一起寫的那張福字,倒貼在大門的外面。
所有的紅紙春聯里,珍珍最喜歡這張福字。
貼完春聯把家裏打掃一番,珍珍去找了大白過來。
然後大白就在珍珍家獃著沒走,搖着尾巴看珍珍和侍淮銘做飯做菜,看他們和面剁餡兒包餃子,到晚上的時候和珍珍侍淮銘一起吃年夜飯。
吃完年夜飯在一起守歲,侍淮銘還是把珍珍圈在懷裏,給她講他在戰地那幾年是怎麼過年的。然後講到老家,兩個人靠在一起聊了很多。
守到午夜十二點,兩個人出去放一掛鞭炮,然後去操場上和別人一起放煙花。
因為人多,操場上空被璀璨的煙火佔滿。
珍珍圍着紅圍巾和侍淮銘站在一起,仰頭看着滿天煙火,連眼睛也燦爛。
大白在旁邊跳來跳去汪汪叫,每一串汪好像都是一句——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