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第040章 半夜兩點
清晨,窗帘滲進微光。
陷在懷裏的人輕輕動了一下,意識被身體裏的**喚醒。
侍淮銘睜開眼睛,入目是珍珍睡熟的臉。
他沒有動,安靜地看珍珍一會,然後轉頭看一眼時間。
這會還沒有到起床時間,但他已經沒法再睡著了,他又不想再控制不住把珍珍給吵起來,於是忍了任,輕着動作起身出門去了。
去洗手間洗漱完,他到廚房裏淘米煮點小米粥。
小米粥煮的的時候,他把家裏打掃一番,又出去打理了一下菜地。
等小米粥煮好,把家裏現有的饅頭用蒸屜放鍋里溫的,剛好到點去晨訓。
鬧鐘被侍淮銘給關了。
珍珍今天早上沒在平時的生物鐘上醒來。
多睡了大半個小時,她努力睜開眼睛,撐着酸痛的身子從床上坐起來,轉頭往鬧鐘上看一眼,發現侍淮銘晨訓都快結束了。
沒在床上多坐,珍珍忍着酸疼下床,出門去洗手間。
剛洗漱完從洗手間出來,侍淮銘晨訓回來了。
珍珍看着他打招呼:“回來啦。”
侍淮銘走到她面前,看着她問:“怎麼樣?還能上班嗎?”
雖然他昨晚已經非常克制了,而且就來了一次,但他感覺珍珍好像還是吃不消。
可能是他之前壓抑的時間太長了,所以多少還是有一些失控。
珍珍當然知道他是在問什麼。
她想都不想連忙回答道:“當然能了,下地都能!”
這才多大點事,哪有人因為這點事就連班都不能上了,她自然也能。
侍淮銘看着她笑笑,“你這麼厲害,我這一夜是不是白忍了?”
珍珍看着他睜圓眼睛眨眨眼——這是說的什麼話?昨天晚上,明明能做的都做了,什麼叫他忍了一夜啊?難道他做一次根本不夠?他想做一夜?
天吶,就一次都要讓她死過去了,一夜那不是……
想到這,珍珍臉上紅霞飛漫。
她連忙又說:“我一點都不厲害,你還是忍着吧。”
說完立馬繞過侍淮銘,回自己房間梳頭擦雪花膏去了。
侍淮銘進洗手間快速梳洗了一把。
珍珍收拾好出來,和他一起坐下來吃早飯。
熱饅頭小米粥,加上兩碟不一樣的鹹菜,足夠早上填飽肚子的。
吃完飯兩人一起出門,並肩走出門廊,正好何碩和李爽一起出來。
四個人結上伴,一起出家屬院,兩個人去上班,兩個人去上課。
然還沒走出家屬院,忽又聽到老周的聲音。
老周跟上來了說:“哎喲,你看你們這日子過得,跟我好像不是一路人似的。”
成天出雙入對的,膩膩乎乎的跟人家小年輕談戀愛似的。
李爽接着老周的話說:“你也讓大鳳嫂子出來找點事情做不就行了。”
老周哼笑一下,“她那個樣子,能做什麼事啊?再說家裏也離不開她,咱家四個娃娃呢,她不得留在家裏好好帶孩子,把家裏照顧好啊?家裏不能亂套。”
各家有各家的過法,李爽也不是很愛管閑事的人,自然沒再往下說。
走幾步出了家屬院子,她和珍珍與他們分道,去副食店上班。
李爽對老周家的事情沒興趣,不多說他們。
她看出珍珍今天有點異樣,笑着問了珍珍一句:“你是不是腰酸腿軟啊?”
珍珍被她問得一愣,連忙掩飾道:“沒……沒有啊……”
李爽還是笑,“跟我還裝啊?”
看李爽這麼說,珍珍也就不裝了。
不過兩人也沒有多深聊,說上幾句就沒再說了。
到了副食店去到各自的崗位上幹活,各自忙碌起來。
珍珍在櫃枱邊招呼進店買東西的人。
頭髮花白的老太太從她櫃枱里買了一瓶菜籽油,放下錢和票,卻在櫃枱邊不走。拉着珍珍聊一會天,忽打探着問珍珍:“小林同志,你有對象了沒有啊?”
這老太太是想給她介紹對象?
珍珍笑着回答說:“我早就已經結過婚啦。”
聽到這話,老太太瞬間一臉遺憾,“哎喲,看着可一點都不像啊。”
遺憾着又繼續問:“你對象他是做什麼的呀?”
珍珍還沒出聲,路過的李爽替她回答了一句:“她對象可不是一般人,軍隊裏的正團級幹部,正在軍校里進修呢,畢業出來更是了不得。”
老太太聽了這話又哎喲一聲,“可真不一般呢。”
李爽笑着說了這幾句話便忙去了。
老太太看珍珍已經結過婚了,也就沒再拉着珍珍多聊,拿上她的菜籽油走了。
中午下班回家。
李爽笑着跟珍珍說:“你可真招人稀罕,來店裏不過才十來天,來打聽你有沒有結婚的那都能排成隊了,阿雯在這幹了那麼久,也沒見幾個人來問。”
珍珍意外,“還有別人嗎?”
李爽仍舊笑着說:“有啊,來托我牽線的就有幾個了。以後你上班的時候,得在櫃枱上擺個說明,就寫四個字:我已結婚。”
知道李爽在開玩笑,珍珍也笑出來。
李爽又說:“你要不是和侍淮銘結婚了,說不定真能找個更好的。”
珍珍接着話說:“三哥哥已經很好了。”
李爽打趣她,“瞧瞧瞧瞧,這又變成三哥哥了。”
兩人閑扯着話回家,走到家屬院大門上,大白跑過來迎接。
珍珍伸手摸一下大白,帶着熱情的大白一起往家回。
***
光影在腳下流轉。
八月結束,九月學校開學。
被大小孩子鬧嚷了一整個暑假的院子有了安靜的白天。
時光荏苒中,院子裏的生活沒什麼太大的變化。
這其中變化最大的,就是李爽的肚子。
到了孕期的最後兩個月,李爽的肚子似乎每一天都在變大。
因為身子在不斷變重,做什麼都不方便,所以她每天都感覺過得很慢。
好容易熬到十月底,臨近了預產期。
李爽開始一天天數日子,數起來以後只覺得時間走得更加慢了。
今天下班從副食店裏出來,她挺着圓滾滾的肚子和珍珍並肩走在一起。
珍珍走在旁邊下意識扶着她的胳膊,出聲問她:“要不要請假提前在家養着啊?”
有過生孩子的經歷,李爽很淡定地說:“不用,肚子疼要生的時候直接去醫院就好了。”
說著她抬手搭到肚子上,“就是不知道她哪一天要出來。”
珍珍被她說得也十分期待。
這個未知的小生命,生出來不知道是什麼樣子。
和珍珍聊一會自己的肚子,李爽又問珍珍:“你們打算什麼時候要啊?”
她和侍淮銘搬到一起也有兩個多月了,兩個人之間的感情早就穩定下來了。
他們年齡也不小了,生孩子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而對於這事,珍珍和侍淮銘目前都不着急。
珍珍看着李爽說:“沒有計劃,反正就順其自然吧。”
李爽點頭,“該來的時候自然就來了。”
說完她仍是說自己,拖長了聲音哎一聲,“我就是想生個女兒。”
珍珍笑着接她的話:“希望嫂子你能心想事成。”
可這什麼時候能懷上孩子沒人能控制,懷的是男是女更沒有人能控制。
不管是什麼時候懷,也不管是男還是女,都是順其自然的事。
兩個人說著話走到家屬院,仍有大白來接。
看到大白,李爽笑一下又對珍珍說:“它確實是認上你了。”
幾乎每天她們下班回來,大白都會到家屬院門口等珍珍,跟她們一起回家。
每次等到珍珍,它也都會把自己大尾巴搖成螺旋槳,熱情得不得了。
珍珍則照例摸摸大白的狗頭,帶着它一起往院子裏去。
到家拿上糧票飯盒去食堂打飯,出來看到李爽,珍珍要去接她手裏的飯盒,“嫂子,你想吃什麼跟我說,我幫你去打吧,反正我也要去打飯,省得你跑了。”
李爽沖她搖搖頭,“不行,越是要生了,我越得多走走。”
看李爽這麼說,珍珍也就跟她一起去了。
因為李爽走路不方便,兩個人還是走得很慢。
從食堂打完飯回來不久,侍淮銘何碩老周他們便回來了。
三個男人在外面互相招呼一聲,各進各的家門。
何碩到家后不讓李爽再忙活,讓她安心坐着,自己擺飯菜又拿筷子。
何子然很勤快,跟在他屁股後面來回跑幫忙拿東西。
擺好碗筷坐下來后,何子然先說話:“媽媽,我是不是很快就有小妹妹啦?”
李爽現在不方便彎腰,坐在椅子上都是往後靠着椅背,吃飯也是把碗端在手上,她喝一口稀飯回何子然的話,“是快了,但還不知道是不是小妹妹呢。”
何子然說:“我覺得肯定是小妹妹。”
何碩看着他笑一下,“你是從哪裏覺得的?”
何子然:“我做夢夢到的呀。”
李爽覺得有意思,“你還會做夢呀?”
何子然:“我當然會做夢了,有時候還會做恐怕的夢呢。”
何碩:“那個詞叫恐怖。”
李爽何碩哄着何子然說了幾句話,李爽又看向何碩說:“我可跟你說好了啊,上次生何子然的時候你就不在,這次不管怎麼樣,你必須得陪我一起。”
何碩向她保證:“我已經和校長打好招呼了,肯定陪你。”
***
隔壁,珍珍也在說李爽的肚子。
她跟侍淮銘說:“李爽嫂子這幾天就該生了,搞得我也挺緊張的。”
生孩子的事情侍淮銘不是很懂,他看着珍珍說:“不用緊張,有何碩在呢。”
提到何碩,珍珍看着侍淮銘,想了一會又開口問他:“如果我要是懷孕了的話,你會像何碩大哥對李爽嫂子那樣,也對我那麼好嗎?”
侍淮銘開口就是:“不會。”
珍珍捏着筷子眉頭一皺。
剛想生氣,侍淮銘又補了一句:“我會做得比他更好。”
珍珍:“……”
她抿抿嘴唇,嘴角溢出笑意,但還是在桌子底下踢了侍淮銘一腳。
看她這樣,侍淮銘也很輕地笑了一下。
說完李爽吃上幾口飯,珍珍又問:“我怎麼還沒懷上啊,是不是你不行啊?”
侍淮銘看向她,語氣很是淡定,“我行不行你不知道?”
珍珍被他噎了一下,連忙又解釋:“我說的是生孩子,又不是那個。”
侍淮銘繼續很淡定:“不那個怎麼生孩子?”
“……”
珍珍屏屏氣,不跟他說話了。
***
現在早晚比較冷,吃完飯珍珍也不愛出去溜達了。
她和侍淮銘先後洗漱一番,直接去到房間裏坐下來學習或者看書。
珍珍如今還在堅持學習,已經把看書學習當成了一種習慣。
她在桌邊坐下來,先讓侍淮銘給她講新內容,然後自己再自習一會。
自習到鬧鐘響起鈴聲,收起書本上床準備睡覺。
現在這個房間已經是珍珍和侍淮銘兩個人的了,被褥早已經換成了粉粉白白又嫩嫩的顏色,寫字桌上多了鏡子梳子和雪花膏,中間的抽屜里有很多頭繩和發卡。
侍淮銘先上床去了,珍珍關掉枱燈,后爬上床摸索進被窩裏。
她剛躺進去,就被侍淮銘伸手一把撈進了懷裏抱着。
他倆剛住到一起的時候,侍淮銘雖然一直都有控制加克制,但仍然每天都把珍珍折騰得不行。有的時候剋制不住,能折騰到大半夜。
實在吃不消,後來珍珍就跟他做了約定,三天一次。
今天不是約定的日子,侍淮銘自然什麼都不做,只是抱着珍珍睡覺。
懷裏的人香香軟軟的,雖然體內有衝動,但心裏也踏實。
兩個人躺着簡單說上幾句話,侍淮銘便先睡著了。
珍珍本來都是和他一起睡着的,但今天她惦記着一點事情,就沒有正常入眠。
她躺着猶豫了一會,然後掀開被子悄悄起身,去寫字桌的抽屜里拿了本書和手電筒。拿完回到被窩裏躺下,她背對侍淮銘,直接躺着開始看書。
在手電筒的雪白光影下,她慢慢地翻動手裏的書頁。
看完兩頁紙的時候,侍淮銘突然又伸手過來攬住了她的腰,把她撈進了懷裏。
珍珍被攬到他懷裏后,下意識屏住了呼吸,沒有出聲。
片刻,她看侍淮銘也沒有出聲,便又繼續看起來。
然這次不過看了兩行,耳邊忽響起酥酥懶懶的聲音:“在看什麼?”
這是剛從睡夢中醒來的聲音,染着鼻音,懶懶的還帶着點氣音。
“……”
珍珍反應很快,連忙把書和手電塞進被窩裏,假裝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手電塞到被窩裏以後,她還摸索着把開關給關掉了。
但侍淮銘並沒有當什麼都沒發生。
他直接伸手把珍珍手裏的書和手電筒拿出來,把她抱在懷裏,推開手電的開關,看一眼書的封面,然後出聲問:“誰給你的書?”
珍珍抿着嘴唇不說話。
侍淮銘隨手翻開一頁,用他那剛睡醒的聲音慢聲讀:“黑夜掩蓋着一切動作,他大着膽子,把手放在離那隻衣服沒有掩住的美麗的胳膊很近的地方。他心慌意亂,神不守舍,膽大包天,竟把臉頰挨近這隻美麗的胳膊,在上面印上他的嘴唇……”①
聽到他這樣直接讀出來,珍珍立馬把臉埋進了被子裏。
侍淮銘沒有停,手握手電又翻一下,繼續讀:“大家剛在花園裏坐定,於連不等天完全黑下來,就把嘴湊近德.萊納夫人的耳朵,冒着使她名譽大受損害的風險,對她說,夫人,夜裏兩點鐘,我要到您的房裏去,有件事我得跟您說……”②
侍淮銘突然不讀了,而是把嘴湊在珍珍耳邊,用很低的聲音問她:“這個於連半夜兩點鐘到夫人的房間裏,跟夫人說了什麼?”
珍珍羞死了,直接扯一下被子蓋過腦袋,“我不知道。”
侍淮銘把書和手電都放到一邊。
他抱着珍珍讓她翻個身,讓她面對他。
但珍珍根本不看他,還是把頭蓋在被子裏,這會正拱在他懷裏。
侍淮銘捏着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臉,看着她的眼睛說:“那我來告訴你?”
珍珍剛想說不用,嘴巴就被他低頭堵住了。
潤濕的吻落到鎖骨上。
珍珍側頭把赤紅的臉埋進枕頭裏,抓着最後一絲理智,“我不想知道……”
侍淮銘落吻向下,呼吸很重,“那為什麼看得不睡覺?”
珍珍猛一下咬住嘴唇。
最後一絲理智也被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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