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點小特長
沈愔忽然出現在酒吧,於震確實挺意外。
但聽沈愔說是想早點上班,他也沒有拒絕,直接讓沈愔換了衣服,去吧枱那邊和青年一起上班。
沒錯,就是之前白天教沈愔的青年。
夜晚的酒吧和晚上不一樣,愈發喧鬧劇烈的歌聲,頻閃不斷的各色燈光,男男女女穿着清涼誘惑的衣服在舞池裏面熱舞,一瓶瓶價格各異的酒被打開,混雜客人身上的香水味道,卻並不難聞。
而再遠一點的地方就已經聞不到這些氣味,酒吧的換氣系統極好,各批客人之間並不會影響到對方。
“快去調酒。”青年也沒想到沈愔這個點來,他推了一把沈愔,讓沈愔去給人調酒。
吧枱等着不少人,沈愔已經戴上了面具,只是清秀面容的她已經可以避免大部分麻煩,她順着青年指示,先去接待客人,詢問了客人所需酒類之後,她來了一場炫技。
各個樣式的酒杯和器具在她手指之間飛舞,各色酒水在空氣中劃過一條條弧度,在彩色變換的燈光之下看上去更漂亮。
三分鐘后,一杯酒好了,沈愔右手端酒,左手背在身後,微微彎腰:“女士,你的酒好了。”
穿着性感深v紅色長裙的女人眼神落在那杯酒上,伸出手,接住酒杯的同時按住了沈愔的手指。
女人嬌笑:“你的手真好看,一看就很舒服。我說妹妹,當調酒師有什麼好的?你不如跟着我?姐姐不會虧待你的。”
說話間,女人手指似乎暗示性在沈愔的手指上摩擦了一下。
沈愔:“……”
她露出個尷尬不失禮貌的笑容,將自己的手平穩抽出來:“謝謝漂亮的小姐姐,不過我很喜歡調酒師的工作,如果姐姐喜歡,我可以多給你調兩杯酒。”
女人還不死心:“真的不考慮一下嗎?我可以多給你一些時間考慮。”
沈愔露出個禮貌笑容,態度已經是拒絕了。
女人很遺憾,她眼神留戀地掃過沈愔的手,端着酒杯離開了吧枱。
沈愔長長舒了一口氣。
“不用擔心,只要你是調酒師,你自己不願意的情況下,沒有人敢在這裏勉強你。”不知道什麼時候忙完的青年正站在沈愔旁邊,他指了指吧枱,“在酒吧裏面,你是被保護的。”
但也僅限於酒吧裏面。
沈愔似乎明白了老闆當時為什麼要給她一個房間,讓她可以在酒吧休息。
“老闆是個好人。”
青年沒忍住笑了出來:“這裏能有幾個好人?”
“你也是好人。”沈愔抬眼看他。
青年本來很想嘲笑,但對上沈愔平淡卻認真的眼神的時候,他忽然笑不出來了。
“嗤,怎麼一副蠢蠢的樣子?”青年語氣嘲笑,但離開的腳步很快。
沈愔笑了笑,然後也繼續去招待新的客人。
因為吧枱不少,沈愔這邊的客人到也不算是特別多,很多客人更願意自己開個卡座玩,或者是去跳舞,所以她的上班也不算累。
青年似乎在鬧彆扭,後來也一直都沒來和沈愔說話。
大概到了十二點的時候,沈愔就可以下班了。
原主留給她的作息時間很規律,到了點就開始犯困,她找回了自己房間,洗漱了就躺下睡覺了。
酒吧裏面不僅包住,還有營養劑補貼,雖然只是五天一支中級營養劑,但平時在酒吧買營養劑也可以打折。
所以沈愔一大早起來就先去買營養劑了。
打折營養劑就能讓沈愔省下一筆錢,加上調酒師有提成這讓沈愔對昨天晚上打車和買了一箱營養劑的費用也就沒有那麼心痛了。
否則她絕對想弄死男主!
中級營養劑在外面買要花五十信用點一支,這不僅是因為中級營養劑的口感更好,也是因為特切城的溢價。
在這種地方,好東西也不是說買不到,但都會更貴。
但在酒吧,中級營養劑就是價格正常的三十信用點一支了,沈愔當即買了員工一次性可以買的最多數量——十支。
她昨天沒了解過這一點,還以為酒吧只是一星期會分一支營養劑,早知道她昨天晚上就不用買低級營養劑了,現在還便宜了男主。
晦氣!
因為現在沈愔是調酒師,她上班時間也跟着調整,從下午六點到晚上十二點。
對比她以前當服務生時候,上班時間減少了很多。
而且她以後上班位置就跟着昨晚的青年走就行了,於震話里話外的意思就是有麻煩可以找青年。
沈愔又不傻,她本來也不是個喜歡找麻煩的性格,而且就憑她現在這張假臉也難以有人看得上,所以當調酒師四天,沈愔都過得安安穩穩。
她在這裏避免了和男主相處,每天工資也變多,最多的一天她拿到了四百信用點的工資,她覺得生活一直都在變好。
所以穿越對她而言也不是一件壞事嘛。
而且酒吧裏面的人確實都不錯,如果不是原主和她共同的願望和執念,她覺得在這裏長久生活也不是不可以。
但安穩日子沒過兩天,沈愔就發現了不對。
最初是她發現那個教她調酒的青年雖然照常上班,但明顯帶着怒氣,然後就是酒吧裏面似乎多了一批很奇怪的人,酒吧裏面正常的客人反而減少了。
總覺得好像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沈愔暗自觀察着,就見到青年看了看光腦,臉色一變,一把薅住沈愔:“你在這裏招待客人,我很快就回來。”
“哎,你等等……”沈愔話都沒說完,青年就已經離開了。
沈愔:“……”
這事情應該還不小啊。
這邊吧枱本來就是她和青年兩個人負責,青年走了,也就是說她需要一個人負擔起一個吧枱的客人,工作量瞬間就增多了。
本來習慣摸魚的沈愔忙成了陀螺,兩隻手就沒有停過,等到沈愔再停下來,已經是客人都被趕走了,吧枱這裏只剩了一個很眼生的青年坐着。
那是個身穿黑色西裝的青年,氣質溫和,打量沈愔的眼神中帶着趣味:“你是流連酒吧的調酒師?我以前沒有見過你。”
雖然不知道這人有什麼目的,但他將人趕走的做法卻是讓她能夠休息一下。
沈愔也願意陪人聊兩句。
“我是新來的調酒師。”
男人似乎更感興趣:“新來的?為什麼會選擇來流連酒吧?”
“可能是有緣?”沈愔說這話時候表情還挺認真。
男人被逗笑:“但是如果我說我覺得你跟我更有緣呢?你願不願意換個地方工作?”
沈愔笑了笑:“我剛熟悉酒吧這邊,並不想換工作。”
“這樣就太可惜了,不過也沒關係,就算你不想換工作,之後也許也要為我工作。”
這意思——
沈愔心中不管怎麼猜測,面上都是笑着的。
“如果有那麼一天,也是我的榮幸。”
男人似乎對沈愔很有興趣,和沈愔聊了許久。
等到有人過來,彎腰在他耳邊輕聲說了什麼,他才意猶未盡停下來:“我還有事情要忙,今天就聊到這裏,下次你在陪我聊天。”
沈愔露出個笑容,但並未多說其他。
等到男人走了,守在這邊的人也走了,但吧枱這邊也沒有人過來。
酒吧裏面的人大部分都聰明,發現不對之後,有些人就懶得留下來,還有一些沒有察覺的,或者是並不在意這些的,也多少會顧忌一下剛才被盯上了的沈愔。
大家都不想找麻煩。
沈愔一時間也不知道應不應該煩惱,她心中輕嘆,用光腦給於震發了訊息,說了剛才發生的事情。
此時。
在酒吧地下的賭場中。
於震也看到了光腦中的訊息,他眉頭一皺,就被藍雨給發現了。
藍雨歪坐在椅子上,似乎在等什麼人,注意到於震的表情,她問:“怎麼了?”
“小一被人盯上了。”於震說得含糊。
藍雨驚訝:“怎麼回事?”
於震將沈愔發給他的訊息轉發給了藍雨,藍雨看完之後,也不知道應該笑還是應該無奈了:“她怎麼運氣不太好的樣子?”
明明酒吧裏面的調酒師不少,就憑沈愔現在的臉,怎麼看都不應該讓人注意上啊!
除非她有哪裏特殊,能夠被人注意上。
藍雨心中念頭一轉,忽然說:“你去帶她下來。”
“老闆?”於震震驚了。
“去吧。”藍雨端起旁邊的酒杯抿了一口,淡淡說,“既然被盯上了,帶不帶她下來都沒什麼不同,如果能知道她究竟是無意被盯上,還是特意的,或許能給我們帶來一點優勢。”
“我們也不一定會輸。”於震忍不住說。
藍雨搖搖頭,她問:“你認為他為什麼會直接找上來?”
那必然是有贏的把握。
她不介意往最壞的地方想。
於是沈愔就被帶了下來。
沈愔到的時候,第一眼見到的就是拉着她扯談了很久的男人,見到沈愔,男人還笑着打招呼:“好巧,又見面了,我們可真是有緣。”
沈愔露出個禮貌笑容。
男人又轉頭跟藍雨說:“藍老闆,我很喜歡這個妹妹,你不如將人讓給我,我今天就先回去,怎麼樣?”
“小一是我妹妹,查理先生,我的妹妹可不能讓給你。”藍雨的態度分明是要護着沈愔。
名叫查理的男人看沈愔的眼神越發來了興緻,他打量着沈愔,笑着說:“沒關係,今天我如果贏了,她也是我的人了。”
藍雨並未生氣,只說:“你可以試試。”
沈愔聽得一頭霧水,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而查理和藍雨兩人似乎已經達成了什麼共識。
“那就以三局定勝負吧,如何?”查理似乎很好心詢問。
藍雨說:“可以。”
查理就說:“那就按着我們平時的規矩來,地點你提供,項目我來選其中兩種。”
“好。”藍雨點頭應了。
這裏是賭鬥場,但很少有人知道,這底下還有更甚的幾層,其中一層有一個巨大的擂台,偶爾在這裏會開啟賭鬥,而剛才他們所在的位置,只是賭場。
賭場和賭鬥場可一點都不一樣。
沈愔和於震跟在藍雨身後,查理也只貼身帶了兩個人,他明顯對沈愔很感興趣,一雙眼睛經常盯着沈愔。
藍雨倒是會似有似無給沈愔擋一擋,但查理沒有過分行為,她也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好在沈愔似乎對此並不敏感,她甚至一路上還在發獃,讓藍雨放心了一些。
藍雨和查理說的規矩,是雙方派人比斗,三局兩勝,項目也有默認的一些,只是讓查理來選。
地點藍雨提供,她還選了一種一種比斗方式:格鬥術。
而在她之後,查理選了兩樣比斗:骰子,槍術。
這三樣出來,於震臉上意外一閃而過,而藍雨眼神卻一沉。
走神的沈愔雙眼放空,似乎沒有注意到這幾人之間的波濤洶湧。
查理既然來挑釁,那麼自然已經有了準備。
在特切城,勢力之間的比斗很少有真刀真槍直接拚命的,究其原因,一是因為大部分人之間沒有恨對方到死,二也是因為沒必要拼太狠。
真要拼個兩敗俱傷,到最後豈不是讓人白白當了漁翁與黃雀?
所以之後特切城這邊就有了個規矩,沒有生死之仇,又實力差不多的兩方勢力如果有了爭端,就會用三場定勝負。
這樣可以避免雙方勢力損失太大。
但既然是比斗,那就會有籌碼,藍雨這一方的籌碼當然是流連酒吧,而查理那邊,也是他的一樣產業,這一樣是藍雨指定的。
要說價值,那一樣產業比酒吧更值錢,但查理也一點都不擔心。
第一場比斗是查理選的骰子,藍雨這邊有個骰子玩得好的,還是沈愔的熟人,就是和她一起調酒的青年。
那青年見到沈愔也在這裏的時候,還驚訝了一瞬。
只是隨後,他就沉浸到了比斗裏面。
骰子最簡單的就是比大小,或者是特定點數。
反正幾個骰子都被他們玩出來了花,沈愔覺得自己像是看了一場表演,她這個前世過得太過單調的人也見識到了這些玩法。
既然骰子是查理提出來的,那就證明他有把握贏。
事實也確實如此。
兩人看似斗得旗鼓相當,但最後贏了的還是查理他們。
第二場是格鬥術。
也是這時候,沈愔見識到了他們的格鬥術。
怎麼說呢。
她知道這個時代的人類體質很強,甚至達到了質變的地步,就是體質最低的F級也能當得上前世普通的一級異能者增強后的體質了。
而上場這兩人,體質明顯不會是F級。
“他們體質有多高?”沈愔低聲問於震。
藍雨和查理兩人之間還有似有似無的對峙,沈愔當然不會去問藍雨,但於震也足夠給她一個答案了。
於震說:“B級體質。”
沈愔若有所思:“他們都很厲害。”
於震只笑了笑,說:“人體就算再厲害,也比不過機甲。”
那可是真正的戰爭機器。
沈愔知道這個世界有機甲,畢竟只要上星網,就能看到很多有關於機甲的消息。
但機甲也不是普通人可以玩的,何況機甲的存在,本來就是為了戰爭。
這個世界可不是和平世界,只是戰場擴大,所以沈愔現在見不到而已。
沈愔和於震說話之間,下面的對戰已經有了結果。
在格鬥術這一方面,是藍雨這邊的人贏了,他們唯一提出的項目,當然是他們這邊有把握的一場。
那麼只剩下最後一場了。
沈愔之前就察覺到一些不對,她低聲問:“最後一場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按理說不應該有問題,射擊這一場我們這邊佔優勢。”於震說。
但沈愔看向藍雨,卻不覺得這是沒有問題的樣子。
果不其然,她見到了藍雨臉色凝重,見到查理表情輕鬆,也見到了——有人急匆匆過來,在藍雨耳邊說話。
因為距離很近,沈愔聽到了那人說的:“老闆,許哥今天吃錯東西,拉肚子到渾身虛脫,吃了葯也沒有用,沒法過來了。”
在同一時刻,同樣聽到了這一句話的於震臉色陡然沉了下來。
沈愔有所察覺,她輕聲問:“那個許哥,就是這一場本來要出戰的人嗎?”
於震沉着臉點頭。
沈愔退後一點,小聲問:“如果我們輸了,會怎麼樣?”
“酒吧裏面所有東西和人都要留給他,三個月之內我們不能再次發起挑戰。”於震看向沈愔,“只有酒吧高層可以離開,你還不算是高層。”
頓了頓,於震淡淡說:“你可以現在辭職,現在還是我管你。”
沈愔沒想到於震會說出這種話來,她詫異看了一眼於震。
於震卻嗤笑:“查理可不是好人,你最好還是別落到他手裏。”
沈愔聳肩:“但是他已經盯上了我,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於震沒有說話。
那邊查理已經笑了起來:“我這邊的人已經到位了,藍老闆,你那邊的人呢?”
隨着他的話,走出來的是一個身高只有一米七五左右,身材精瘦,面容邪氣,一雙吊梢眼泛着狠辣的男人。
一米七五,在這時代真能算是個小矮子了。
但見到這人,於震臉色一變,罵了一聲:“居然是他,也算是下了血本了。”
沈愔若有所思:“他是誰?很厲害嗎?”
“他叫傑克,是個用槍高手,如果老許在,我們當然不怕,但老許現在來不了,這事情就難辦了。”於震咬牙。
果然還是藍雨想的對,查理絕對是有備而來,老許怎麼早不鬧肚子晚不鬧肚子,偏偏這個時候鬧肚子?
這事兒可以之後查,可現在問題是他們這邊危險了。
沈愔看向查理,查理對着她露出一個笑容,帶着點讓人不適的霸道和些微惡意。
讓沈愔來選,她當然選擇對她有善意的藍雨。
她雖然不知道查理為什麼盯上了她,但她也知道,藍雨如果輸了,她真的就沒有什麼安寧日子過了。
哎,她其實就想混日子,賺點錢,怎麼麻煩就找上門來了?
“老闆。”沈愔嘆了一口氣,還是喊了一聲藍雨。
藍雨回頭看她,神色淡淡,並沒有於震那種外露的生氣。
沈愔說:“我其實有點小特長,準頭特別好就是其中之一,如果沒有合適的人出賽,不如讓我來?”
旁邊的查理沒忍住笑出了聲。
藍雨打量沈愔,淡淡說:“這不是玩笑。”
沈愔攤手:“之前我說要當調酒師,老闆你一開始不也以為是個玩笑嗎?”
藍雨坐直了一些。
她仔細打量沈愔,雖然因為面具,她臉上表情看不清,但雙眼之中的自信藍雨卻清楚看到。
她手底下其他人都贏不過傑克,如果註定是輸,或許賭一把也不是不可以。
何況這個小姑娘,似乎確實有不少秘密。
她不探究,但如果能夠對她有利,她不介意護着這個小姑娘。
想到此處,藍雨伸手:“既然你有把握,就去吧,這點我藍雨還是賭得起。”
沈愔笑着說:“你不會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