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復刻

完全復刻

沈愔答應太利索,老闆其實不太相信沈愔完全不會調酒。

她覺得之前的沈愔並不是個聰明人,只能說是個很謹慎的漂亮小女孩。

既然謹慎,應該早有準備。

或許是她自己曾經因為漂亮吃過不少虧,很難才特切城佔據一席之地,所以她見到來應聘時候格外倔強單純的女孩子的時候心軟了一瞬,告訴於震讓他錄用沈愔。

但真正等到於震拿了各種酒過來,看沈愔甚至都不會開紅酒瓶子,老闆眼角狠狠抽了抽,失聲:“你真的沒有學過調酒?”

“真的沒有學過。”沈愔特別真摯。

哪怕現在戴着面具,微表情不明顯,但也能清楚看出來她的真誠。

老闆翻了個風情萬種的白眼:“你怕是瘋了。”

“我需要有個人教我。”沈愔認真說,“只要我能跟着調對一種酒,應該就證明了我的能力吧?”

“是,那你和我學吧。”老闆把披肩取下,伸出手,拿了個工具,輕巧打開了酒瓶。

“我教你調深紅色的阿爾泰。”

沈愔沒注意到於震聽到這個名字時候微變的臉色,她盯着老闆兩隻手,認真看她怎麼調酒。

深紅色的阿爾泰需要用到八種酒,還需要用到十來種類如冰塊糖霜的輔助物品。

而且中間還需要不少步驟,有些酒還需要經過處理。

沈愔知道老闆要教她的肯定是一種比較難的酒,見到那些繁複的過程也有了心理準備。

但說是繁複,實際一杯酒調好也才過去了七分鐘,且中間老闆一系列動作行雲流水,宛如一場賞心悅目的表演。

“你試試這杯酒?”老闆指了指桌上的酒杯,詢問沈愔。

深紅色的阿爾泰大部分顏色就是深紅色,但深紅色之間夾雜了淡紅色和白色的霜花。

就像是——被血染紅的戰場又落了雪花,殘酷而又美麗。

“我不喝。”沈愔搖頭,“我沒喝過酒,酒量不一定好,我不想影響到之後的操作。”

老闆唇角微勾,挺滿意沈愔的選擇:“現在輪到你了。”

沈愔沒急着動作,先拿着於震清洗過的酒杯和器具試了試手感,再試了試酒瓶的手感,然後才開始調酒。

一開始沈愔的動作還比較慢,很生疏,但隨着時間過去,沈愔手中動作越來越快,但也只是趕上老闆的速度,並沒有繼續變快。

老闆前兩分鐘調酒的過程,沈愔花了老闆兩倍的時間。

後面五分鐘,沈愔幾乎是一比一復刻老闆動作。

甚至就連老闆調酒時候喜歡尾指翹起的小動作都學上了。

老闆也從一開始的隨意,到驚訝,到愕然。

等到一杯酒調好,沈愔卻沒有停下,她再次拿了個杯子,就拿着沒有清洗過的那些器具,開始了新一次的調酒。

這一次她就是真的從開始到結束,都一比一復刻老闆的動作,所用時間也是一模一樣。

“老闆,你嘗嘗?”

三杯酒擺在老闆面前,第一杯酒裏面的雪花已經不清晰,深紅淺紅也開始交雜。

第二杯也受到了一定影響,但因為最後沈愔只花了七分鐘,影響倒是不大。

老闆對自己調的那一杯沒有興趣,她閉着眼睛都知道自己調的酒是什麼水平,但她對沈愔調的那兩杯很感興趣。

她端起第一杯,抿了一口。

入口甜香,但很快轉變成刺激人的辛辣,之後帶來一種微涼感。

是合格的一杯深紅色的阿爾泰。

老闆放下第二杯,端起第三杯喝了一口。

入口沒有那麼甜,后味也沒有那麼辛辣,但微涼中的醇厚更重,反而更對老闆的口感。

“你改良了深紅色的阿爾泰?”老闆抬眼看沈愔,是一種欣賞的,看人才的眼神。

沈愔搖搖頭:“沒有,我還是學的你的。如果口味有區別,可能是我用的器具沒有清洗過。”

“那你用清洗的再試一次。”老闆拍板。

於是第四杯深紅色的阿爾泰在八分鐘后出現,多了的那一分鐘是在清洗器具。

老闆試了試第四杯的口感,眼睛已經完全亮了:“好,以後你就是我們這裏的調酒師,不是臨時的,而是正式的。”

“至於其他麻煩,不用擔心,不過是一個小丫頭,我藍雨還護得住!”

老闆說得霸氣,沈愔反而不好意思了:“我還是當個臨時調酒師吧,我只能上二十天班了。”

“為什麼?”藍雨很不理解,“你找到其他更合適的工作了嗎?”

沈愔可以感覺到藍雨對她沒有惡意,甚至還有好感和欣賞,她想了想,也透露了一點:“我想離開遺棄星,二十天之後有一趟飛船。”

如果沈愔說找了其他工作,藍雨可能還會勸一勸。

畢竟不說整個遺棄星,但在特切城,她的酒吧是最適合沈愔的。

但沈愔說要離開……

藍雨是個聰明人,她問:“大學考核?”

“對。”沈愔不意外她猜出來。

“算了,你既然有這個想法,我也不勸你了,行吧,你說的我答應了,不過調酒師可不能光上白天的班,這樣吧,我可以給你騰出一個房間來,讓你住上二十天。”

沈愔的反應是:“多少錢?”

藍雨似笑非笑:“我不缺錢,當做我惜才吧,免費讓你住。如果你大學考核沒有通過,你再回來也可以來我這裏。”

沈愔立刻露出個大大笑容:“謝謝老闆!老闆你真是人美心善大好人!”

沒想到沈愔會直白誇獎,藍雨愣了一下,隨後失笑:“行了,我給你半天時間,你先好好學調酒,於震,你帶她去找人學吧。”

“是,老闆。”於震聽命。

他帶着沈愔出了房間,轉頭看沈愔的時候,表情已經恢復了平時的淡定微笑。

“雖然以後你成了調酒師,但有什麼事情還是可以和我說,如果有人欺負你,你也不用怕,我們酒吧也不是好惹的。”

沈愔領情:“多謝於哥。”

酒吧的調酒師有不少,於震給沈愔選的一個最好的調酒師當老師。

那是個看上去二十多歲的青年,他是被於震從床上拖起來的,還穿着睡衣,頭髮亂糟糟,打了個哈欠之後眼睛都是霧蒙蒙的:“我說老於,你幹什麼呢?不知道我這時候在睡覺?”

“這是新來的調酒師,你教一教。”於震說著,看青年就要拒絕,面無表情補充,“老闆收的人。”

青年終於來了興趣,也清醒了點兒了。

但他仔細看沈愔,除了覺得普通之外沒有其他任何感覺,他狐疑:“她怎麼入老闆眼睛的?”

“你把你會的酒都調一遍給她看,同時給她介紹一下各種酒的保存和開啟方式,你有半天時間,下午她就開始上班。”於震簡單和青年叮囑一番,並沒有多解釋。

但饒是如此,青年也明白了於震的意思。

簡單來說,就是他們老闆挺看重這個女人,所以讓他來幫忙教一教。

如果只是於震來,青年未必在意,可涉及到老闆,青年無奈擺擺手:“行了,我知道了,我等會兒就來,你先帶她過去吧。”

“五分鐘。”於震吐出三個字。

青年一個白眼:“行行行,您快走行了吧?別耽擱我時間。”

於震這才滿意。

調酒師工作的地方在吧枱,最大的那個吧枱後面有一間很大的酒房,於震刷了光腦,帶沈愔走進去。

沈愔看了看周圍,詢問:“有沒有洗手間?我需要把身上的布條拆下來。”

“那邊。”於震給她指了個方向。

沈愔:“謝謝。”

沈愔拆布條的速度很快,但等她出去的時候,青年已經到了。

區別於之前青年的懶散,現在的青年穿着帥氣燕尾服,頭髮梳好,也沒了之前明顯可以看出來的睏倦,見到沈愔出來,他眼中驚訝一閃而過:“這麼瘦弱?”

“你教就行了。”於震見到沈愔臉上還戴着面具,也沒多說什麼,只對青年說,“我先走了,你如果提前教完可以繼續回去睡覺。”

“行。”青年雖然應聲,但明顯沒放在心上。

就看於震說的還要他介紹酒類的要求,就能知道面前這個女人是個純粹小白。

就這,半天能學會一種酒就不錯了。

算了算了,這是老闆看上的人,指不定是想培養她做什麼。

“過來吧,我給你介紹一下我們這裏的酒。”青年打起精神,對着沈愔招招手。

沈愔可以感覺到青年對她並不重視,但她也不在意。

本來就是臨時同事,她只是一想到調酒師一天薪資光底薪就有兩百就覺得心情愉悅。

這樣一算,不僅飛船票解決了,她還能余留兩千信用點在手裏。

到時候如果有什麼要用錢的地方,也不會完全拿不出來。

青年說介紹,就真的只是介紹。

他指着一樣樣的酒,大概介紹來歷口感怎麼分辨,一種酒一分鐘的介紹時間,等介紹完,也過去了兩個小時了。

“我們這裏暫存的酒大概就是這些,你都記住了嗎?”青年看向沈愔的光腦,“如果沒有記住,也沒有用光腦錄下來,你也就別當這個調酒師了。”

“我記下來了。”沈愔表情認真。

青年冷笑一聲:“那你告訴我,這種是什麼酒?”

他隨手一指,沈愔看過去,說:“它叫麗爾莫斯,是三百年前一個叫莫斯的人研究出來的……”

青年眼中輕視消失幾分,他指着另外一種:“那這個呢?”

“這是塔塔酒,是塔塔星球……”

“這個?”

“這是……”

一連抽了七種酒,每一種沈愔都能完美複述曾經青年說過的那些話,而這七種酒都是青年隨意抽的。

這證明沈愔真的有強悍到驚人的記憶力。

“不錯,難怪會被老闆看上。不過如果光是這些,可還不夠。”青年解開衣袖扣子,挽上一截衣袖,“調酒師認識酒只是基本功,重要的還是調酒技術,來,讓我看看你的技術。”

“好。”沈愔覺得這事兒她可以來。

她選了自己需要的酒和工具,擺在酒房的桌子上。

“你要調‘深紅色的阿爾泰’?”青年詫異,“你可真對自己有信心。”

深紅色的阿爾泰難度不低,可以說是最難調的幾種酒之一了。

這種難,其實並不在於酒的多少,而是在於深紅色的阿爾泰甚至對每一種酒的溫度都有一定要求,否則就達不到完美效果。

但沈愔哪裏知道這些,她只會調這一種酒,現在也沒有其他選擇。

青年看着沈愔動作行雲流水,不見緊張,滿意點點頭,也看得更認真了。

但看着看着,他就覺得不對了。

怎麼回事?

這調酒手法怎麼越看越熟悉?好像以前見過不少次?

究竟是哪裏看到的?

在沈愔翹起的小手指上,青年終於找到了答案。

“窩草!”

青年脫口而出兩個字后立刻看向沈愔,他看到沈愔瞥了她一眼,但沈愔手中動作還是那麼穩,看他沒有說其他的,她就低頭繼續調酒。

等到一杯酒調完,青年也恢復了冷靜,他狀似不經意問:“你的調酒之前是和老闆學的?”

“學了一種。”沈愔老實回答。

青年也算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他對着沈愔說:“好,剩下的我教你,不過你只剩兩小時了,雖然你只要學招牌酒,但今天也至少要學會一種。”

“好。”

沈愔上班這間酒吧叫流連酒吧,是特切城三大酒吧之一,他們的調酒師會的酒當然不少,光是最出名的招牌酒就有五種,次一等的招牌酒也有十三種。

青年對沈愔的要求是今天至少學會除了深紅色的阿爾泰之外的一種最有名的招牌酒。

至於剩下的那些,他以後每天抽點時間來教沈愔就行了。

青年是教之前這麼想的,打臉也是在十分鐘之後就開始了。

見到沈愔復刻他動作的青年:“……”

草!

這是哪裏來的變態?

一杯酒出爐,沈愔看向青年:“好了,你嘗一下?如果可以,我們就進行下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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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成為最強機甲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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