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新秩序
“很難回答嗎？”何醫生扯動臉上的傷勢，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
對的，真他媽的難。
高俊彥很想這麼說。
老子作弊了，這能告訴你？
他當時在做這些選擇題的時候，其實完全沒過腦子，簡單地看了一眼題目，馬上就靠着自己那准到離譜的直覺瞎JB選的。
當時孩子心性嘛，高俊彥就和每一次在試卷上填選擇題一樣，每一次都想試試自己的直覺到底有多准，會不會出錯。
沒想到，考試的時候還偶爾出錯，這一回卻全部答對了……
糟糕糟糕OMG，魔法怎麼不失靈了？
高俊彥猶豫了好一會兒，他實在不知道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如果說是直覺，且不說何醫生信不信吧……假如他信了，以這貨的古怪心理，會不會從此後就特別忌憚自己？
在一個直覺准到匪夷所思的人面前，所有的偽裝都是笑話。
他能忍？
可不回答吧……看他現在的樣子，明顯就是對自己已經有所防備了。
艹，怎麼有這種人？
明明根本就沒見過幾次，根本不熟，卻早已把你記在心裏，開始防備你了？
他腦子肯定有病！
正當高俊彥苦思冥想，準備扯一個侮辱對方智商的謊話時，何醫生主動開口解圍了。
他說：“你的病，其實讓你的思考速度變得非常快，不是嗎？這是老天賜予你的稟賦，沒什麼好隱藏的。”
高俊彥眼睛一亮：“啊對對對……”
看來何醫生理解錯了！他真以為自己靠的是聰明才智選對的那些題。
思考速度快……也是聰明才智的一種吧？
也好，聰明點，總比無解的直覺好。
高俊彥當即承認了，並且做出一副為難的表情：“唉，其實……我不想承認這一點，主要還是不想承認自己真的有病……如果我所謂的稟賦，只是精神病的副作用，那我寧肯沒有。”
“你千萬別這麼想。”
何醫生笑着搖頭，整個人剛才積蓄起的鋒銳力場，瞬間消散一空，“無論是思考的深度，還是思考的速度，只要遠超常人，都是非常了不起的天才。”
“而且……”
他又問道：“你之前進入遊戲的時候，有沒有聽到一個類似遊戲旁白的男人聲音跟你說，你的天賦得到了強化？”
“男人的聲音？”
高俊彥奇怪道：“我聽到的是一個很騷的女聲。”
“很騷的……”何醫生愣了一下，失笑：“小高你講話還是這麼有意思……女聲的話，也許我們每個人聽到的都不一樣吧。”
他搖搖頭：“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被強化的天賦，好像和自身最突出的優勢有關，如果你的思考速度本來就特別快，現在應該變得更快了吧？”
然而並沒有。
倒是關於前世們的記憶更清晰了，而且還能在一段時間內，獲得前世身份的肌肉記憶……
當然，這個高俊彥絕不會告訴任何人。
他點了點頭：“有時候，集中精力的話，的確思考速度會變得更快，但效果很短暫。”
“原來是這樣啊。”
何醫生若有所思：“應該是很厲害的天賦，你的天賦評級應該不低於3級……”
“啊？”高俊彥沒聽清楚：“你說什麼？評級？”
何醫生似乎恍然想起什麼，“哦，你可能還沒有看到自己的‘天賦評級’，你可以稍後去看一下。”
“哦，好的。”
高俊彥感覺兩人之間的氣氛鬆動了。
何醫生嘆了口氣，從口袋裏摸出一包利群香煙，自己叼上了一根，然後眼神詢問高俊彥。
後者搖了搖頭，他便只給自己點上了。
“所以你知道我為什麼選你了嗎？”
何醫生看向外面，緩緩吐出一口二手煙：“說句不要臉的話，相比較於這裏絕大多數病人而言，我們肯定算是聰明人……我們如果聯合起來，很多事情都會好做許多。”
“不管是幫朱業強管理他們，還是一起組隊進入末日遊戲……”
“你應該看出來了，這遊戲不公平，很不公平，隊友越強，通關率就越高，存活率也高……”
“如果我們被關在高校，關在軍營，關在警察局的話，一切就會容易很多，可惜我們被關在了精神病院裏，呵。”
他自嘲的笑了笑，猛吸了幾口香煙，火星瞬間明亮，很快就要燒完。
何醫生很沒素質的隨手將煙頭扔在地上，踩熄，然後看着高俊彥，“你應該能理解我的想法吧？”
何醫生說話很高（zhuang）級（bi），點到即止。
高俊強輕輕點頭，也沒說什麼。
懂是能懂的，不就是希望聰明人之間抱團嗎。
說朋友，可能談不上，利益聯盟搞起來先。
針對現在的表面情況來看，在朱業強手下先苟且着做個管理層，肯定是一個更有利的選擇。
有用的人，不會被他幹掉，有興緻的話，還能對其他病人頤指氣使。
“就說這麼多吧，我也要去做事了，在朱業強的手下苟且偷生可不容易……”
何醫生拍了拍他的肩膀，自嘲了一句，就要走開。
“你臉上的傷勢……”高俊彥貌似好心的提醒：“要不要先處理一下？”
何醫生轉身，微笑看着他。
“不用。”
“還記得嗎，剛才朱業強說過……我已經選擇了‘職業’，我的職業是‘醫生’。”
說話間，何醫生那張被打到慘不忍睹的豬臉，居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恢復起來！
腫起來的眼瞼和臉頰，飛快的平復下去，青紫色的愈傷也逐漸消退。
幾秒鐘的功夫，何醫生臉上的傷勢就已經完全恢復，除了臉上還殘留着凝固的污血外，已經和平時無異。
高俊彥獃獃的看着，這是他第一次看到“超凡能力”真正的在一個人身上表現出來。
說真的，挺震撼。
“走了。”
恢復英俊的何醫生擺擺手，客套了一句：“回頭方便的話一起吃飯。”
等何醫生走後，高俊彥在原地沉思了好一會兒，才走向白球。
他想看看自己的天賦介紹。
結果，孫護士已經守在了那裏，高俊彥剛走到近前，孫護士就苦起了臉：“暫時還不行哦……”
高俊彥明白了。
他回過頭，看到徐海岩和桂慶這兩貨，就守在不遠處，手裏拿着電棍，一下一下的敲打着掌心，虎視眈眈的看着這邊。
“好吧……那我等着……”
很顯然，在朱業強宣佈了他對這裏的管理權后，白球已經作為戰略資源，被他（何醫生）私人承包了。
現在沒有經過允許，連碰都不能碰。
高俊彥打算靜觀其變。
……
到了下午，幾乎所有人都已經知道了朱業強早晨演的這一齣戲碼，也知道失控了幾天的住院樓，再次有了管理者。
有些病人不在意，在意的則很擔憂。
陸陸續續的，有人或主動，或被動的加入了朱業強麾下的狗腿子行列。
精神病人顯然沒有外界想像的那麼瘋，大多數病人都有正常的思維能力。
人們都知道如何趨利避害。
一天下來，在何醫生等人的忙活下，朱業強的統治居然就已經趨於穩定，管理層人數倒是沒變，但“安保人員”的人數進一步擴充。
除了徐海岩和桂慶兩人以外，又增加了8位病人，他們被朱業強稱之為“警衛”，並且各自分配了防暴叉和電警棍作為武器。
新警衛的第一個任務，就是將樊錫田的屍體扔了出去。
這時候還有不少病人旁邊看熱鬧的。
所以，不少人看到了屍體消失的全過程。
屍體扔出去以後，沒過多久，濃霧中就竄出一條猩紅帶刺的長觸手，捲起屍體就帶走了。
這一幕，又把幾個老年患者嚇到失禁，朱業強的殘忍可怕的名聲，也進一步得到擴散。
另外，為了彰顯警衛人員和管理人員身份的不同，他將存衣室的櫃門打開，將這些人原本自己的衣服拿了出來，允許他們穿回常服。
而其他病人則依舊只能穿病號服。
至於原來的三個醫護人員，他們自願繼續穿着白大褂。
反正白大褂本就能區分他們和病人的不同。
到了晚上8點，廣播聲便再次響起，叫所有人都去大廳集合。
“又要幹嘛？”
“不知道，老高你知道嗎？”
見方木和鮑大憲都看向自己，高俊彥撓了撓下巴：“我盲猜啊……應該就是何醫生之前說過的，要給所有人做遊戲信息的統計，將每個人的屬性值、天賦類型、兌換點什麼的都記錄在案……哦，還有兌換點。”
“然後呢？”
“然後應該就會挑選幾個人，一起進入遊戲，但只會挑選幾個，不會讓所有人都進入遊戲。”
“為什麼？”
“我瞎猜的，哪這麼多為什麼？”
“那你猜猜，野豬強這次會讓誰進入遊戲？”
“何醫生，我，他自己，最後一個可能是張醫生吧。”
“根據呢？”
“瞎猜的有什麼根據？”
……
到了大廳里，早已換了一身乾淨白大褂的何醫生，馬上就把高俊彥拉走了，“來，你現在屬於管理層了，站這邊。”
白球的左右兩側都已經站着不少人。
左側分別站着10名“警衛”，他們有的拿防暴叉，有的拿電警棍，一副很威風的樣子。
右側，則是張醫生，孫護士兩名醫護人員。
等何醫生將高俊彥拉過去以後，就變成了4個人。
由於另外三個都穿着白大褂，只有他穿的是一件灰色無帽衛衣，顯得格格不入。
搞得他很尷尬，站在那頗有種丟人現眼的感覺。
何醫生夾着一本厚厚的記事本，此刻已經打開。
過了一會兒，朱業強姍姍來遲，他目光狠厲地掃過分散站在大廳里的眾多病人們，大家窸窸窣窣的談話聲頓時小了下來。
手裏有槍又殺了人的朱業強，已經凶名在外了。
“都到了吧？”
他看向何醫生，“那咱們……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