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夢 初識

第二夢 初識

你最可笑的事是什麼?你最大的遺憾是什麼?你最希望實現的又是什麼?

那時的六年級沒有設在小學,而是設在了中學,令我百思不得其解,我猜大概是那時力有未逮吧。所以一至五年級畢業我們就得從輕車熟路的小學升到人地生疏的中學,還讓我誤以為小學只有五個年級。現在回想起來,真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小孩子真是懵懂無知,無憂無慮啊!

老天彷彿總在跟我們開玩笑,讓我們一一錯過。等羽翼豐滿了,見多識廣了,才感嘆他們又何嘗不是呢?時不待人啊!

接取通知書的時候,絲絲寒風入骨意,路路行人擁家懷。我已接過數不勝數的通知書,這是我最後一次在小學接通知書了,不可思議的是,我沒有一丁點兒的留戀不舍,反而有點小激動,迫不及待的憧憬着初中的到來,想必是年少不知兒時好,凈想往外跑。

我仍記得那天,英語突如其來的插進了我們的學習生活,像是進行一場毫無頭緒的戰鬥,打得我們猝不及防,丟盔棄甲。新的時代已經開啟,新的規則已經定下,蒼茫大地,誰主沉浮?

以前學習的老教室旁邊有古老陳舊的土磚瓦房和荒廢已久的二樓,那是我們平時必不可少的娛樂活動場所之一。屋內少了人事的溫暖,是那麼的幽暗陰冷,無數灰塵在暖陽的照射下無所遁形,四處逃逸。周圍存留着一些破舊不堪的傢具,是被拋棄了嗎?它們靜靜的待在那,孤獨的等待,孤獨的期望,似乎想向我們訴說著它們的歷史,它們的輝煌,可惜。唯獨少酒,一聞芳華。

如今這幾處地方已煥然一新,其他仍是往昔熟悉的模樣,正如昔人已乘黃鶴去,此地空餘黃鶴樓,又有沉舟側畔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的感覺。不知那幾張水泥兵乓球桌是否移除或是改造升級呢?

小學最後一次通知書輕鬆到手后,大部分的學生便陸陸續續地離開了學校,而走的晚的則有幸被商店老闆娘叫住,去當免費勞動力。眾人拾柴火焰高嘛,況且對我們來說也不過舉手之勞,也算是對學校貢獻自己的綿薄之力吧。聽說這裏是要重新裝修一下,畢竟太老舊了,也是為了師生着想,不禁讓我想到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風雨不動安如山。

我們讀書的地方是學校的一隅之地,這片地方有且僅有我們一個教室,像是從集體裏切割出來的一塊,多餘。雖無‘鄰居’,但很空曠,自由自在。四季亦是別具一格,各有千秋,這是在別處體驗不到的,是獨一無二的寶藏。

教學樓有四五層高,雖不是高樓大廈,但與我們一對比,就相形見拙了,像是螞蟻與大象,小巫見大巫。我去教學樓的次數寥寥可數,不像喜歡東跑西顛四處探險的人已對整個學校了如指掌。我去那大多是開學報名,或是去商店買零食,或是看幼兒園那的電視機。

有一次不知何緣由的去了頂層,高處清風拂面,風景優美,放眼望去,心曠神怡,大好河山盡收眼底,讓人依依不捨。教學樓的走道很長,你可以從這邊上來,再從另一邊下去。我踱步到了盡頭的房間,透過窗戶看到左側的牆壁上掛有很多畫——那是學生們的作品。好像也有我的作品掛在那?忘了,罷了。

進入中學以後,學校變寬敞了,變美麗了,課程也更繁重了,能遇到更多的人了。我與她似在頂樓教室外的走廊有過一面之緣,也不曾想到之後會與撞見的人有所交集。許是學校地域太過狹小,讓人與人之間撞見的幾率大大增加。

我們也不愁會見不到陌生的人,每讀完一學期學校就會重新分班,天下無不散之筵席,有人要走,自然有人要來。也不知學校是如何分班的,應該是按成績比例均勻分配吧。因材施教,以強帶弱,不區別對待,挺好的,也挺矛盾的。

猶記剛進中學開學那天我走錯了班級,這已是我第二次走錯班了,不過沒走錯年級,上一次走錯還是在小學呢,真讓人刻骨銘心。還未踏進教室,一股陌生而又討厭的混雜氣味便撲鼻而來,是男生身上和垃圾桶里的氣味,令我十分不適,而身處其中則未察覺啥異樣,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班主任一進來便開門見山自我介紹了一番,隨後拿出花名冊開始點名。報到名字的同學請舉手。他不會健忘,眼神如鷹一樣犀利無比。“二組倒數第三個,對,就是你,叫什麼?哪個班的?”他念完紙上的名字后,我一臉茫然的站起來,當時所有人用異樣的眼光注視着我,讓我如芒在背。“一...一四五。”“這裏是一四七,一四五在樓上這個教室。”我一聽,頓時膛目結舌,趕忙點頭致謝老師,帶上書包慌慌張張的逃離此地,一路上小聲罵罵咧咧,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人生三大錯覺,我以為她喜歡我,但卻只是我的一廂情願而已。我與她的交集在第三次分班的不久后,相處久了,我忒想認識一下她,不僅因為她的成績名列前茅,而且還挺耐看的?我有預感我能從她那見識到許多。那時學期已經過半,我僅剩的機會只有分組了,我不敢保證之後的分班我和她還會不會分在同一個班。那次分組,班主任想讓好學生帶三四個成績差的學生,然後並排坐在一起,方便答疑解惑。為了同學們能好好學習,天天向上,老師們也是煞費苦心,鞠躬盡瘁。說來也奇怪,自小學到初中,我都沒有過同桌,尤其是女同桌!也沒有青梅竹馬,見都沒見過!這是不是說明我命中不帶桃花運呢?這世間究竟還有許多事物是我們沒有認知到的?我不敢想像,也無法想像。至於為什麼不讓我們同桌,或是不安排異性同桌,我想顯而易見。

正是因為這一次分組,讓我和她有了初步的近距離接觸。剛開始因為陌生,我僅局限於自己的組員內,而我的組員早就按捺不住的四處竊竊私語了,適應的真快!通過一天天的交流,我們兩組彼此熟悉起來,我也順利拿到了她的聯繫方式,她的賬號對我來說十分容易記住。我發現她是轉學過來的,是哪時候呢?許是於我之前吧。為什麼要轉來這呢?不清楚。

她成績很好,一直排在我的前面,那時排在前面的同學分數差距很少,卻是那麼的讓人挫敗無力,猶如差之毫厘失之千里。老師課上也常說你們平時別看一分是那麼的不起眼,不重要,它在中考是具有重要的決定因素的,因為一分,你可能讀不上想讀的高中,與它擦肩而過,因為一分,你的排名就會上升幾百名或是下降幾百名,因為一分,比你高一分的就有優先權。而一分,只要你細緻認真一點,又是可以那麼輕而易舉的得到。

課間,她總會坐在椅子上寫些什麼,或是在記着什麼,我上前問問,你在幹嘛?她的那個本子很大,很厚重,外面有保護膜保護着,是見所未見的本子。她還有個小一點的本子,用來寫日記,你問她要她不給我們看的那種,保管的小心翼翼,偶爾也只能趁她專心致志時瞅到一兩眼。我在背圓周率。圓周率?無限不循環小數?老師不是只要我們記住3.14就行了嗎?你記這個幹嘛?鍛煉記憶力?嗯,算是吧,可以拿來裝杯啊,很酷的好不好!我現在能記住三十個了,是天才吧?我厲害吧?裝杯?就是裝逼炫耀的意思。她一臉得意洋洋的給我看了看她本子的那一頁,確實給她裝到了,除了π,下面還有一些文字,可惜那時沒多太注意,就算注意也不會記得了吧。我看那π她足足寫了三行,追問了一句,你記得住嗎?記得住啊,怎麼,你不相信我啊?我看了看那一長串數字,再看了看她,搖了搖頭,我不信。那我們打個賭?那時我很怕賭,很怕輸。不賭金錢什麼的,就賭我贏了你答應我一個要求,我輸了同理,要求不能太過分啊。她好像會讀心術,看清我的心思。我鬼使神差的答應了這次賭約,她笑了笑,把本子遞給了我,我像是羊入虎口,必敗無疑。3.141592653589793238462643383279。她背的很穩,胸有成竹,背的也與本子上的絲毫不差,她笑得更加燦爛了,願賭服輸啊!要求嘛,我現在還沒想好呀,以後想好了再找你吧!我無奈,大敗而歸,看似沒失去什麼,卻什麼也沒得到,有點荒誕。我懵懵的點了點頭。以後你還記得嗎?

晚自習,記憶猶新的是那次停電。當時技術不怎麼行,又有各種因素影響,導致停電時有發生,突如其來。那次晚自習上的好好的,卡的一聲,我們瞬間從光明墮入了黑暗,黑燈瞎火的,伸手不見五指,只能勉強看清一點點外面的事物。我記得那時候全校的學生沸騰了一會。哦!停電了!我們以為學校會善罷甘休,今天的晚自習就到此為止了,沒想到我們班主任當機立斷,讓我們別亂動,隨即叫上幾名同學去她居住的房間取蠟燭和火柴。別的班主任則是拿手電筒,黑暗的世界一下子明亮了起來,手電筒的白和蠟燭的黃交織在一起,挑燈夜讀,夢回大唐。

何時共剪西窗燭,卻話巴山夜雨時。那時候的聊天沒現在這麼難,她的世界森羅萬象,玩的時間也比我久,和她一對比,我真是井底之蛙,沒見過海,沒見過景區,沒見過世面,真奢侈啊,真羨慕啊,還要安慰自己不去也罷,沒什麼好的。那時她分享了個一個測試前世身份的程序,是很久以前的了,她姓慕容,城主女兒。如此神秘的事物我也挺好奇,雖是虛擬迷信,但我還是不由自主的點進去測了測,它出的結果很快,姓司馬,窮書生。當我和她說這事的時候,蠟燭映照着我們的臉,染成了同一種面色,無法知曉各自的情緒,只知時間過得很快,氣氛有點短暫的不一樣,我們聊的很歡。

“嘿,喂…”嗯?誰打我?

我何時睡著了?哦,沒人打我…

抬眼碎夢人,已非故人。

她等了太久了,也受夠了虛偽欺騙……而我,始終不敢說出來,像萍水相逢,匆匆相逢,匆匆錯過。很難吧?也很簡單……

青春,還能再來一次嗎?道路,還能重新選擇嗎?

驚濤駭浪終歸風平浪靜,潛藏在平靜下的,是我們躁動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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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花水月浮生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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