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醒來
“誰啊!大早上沒事,跑我房間,晃我的床。
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感覺到有人像是在搖自己睡覺的床,原本沉睡的駱千里,從睡死的狀態里切換到了迷糊之間,繼而嚷嚷着。
他絲毫沒有意識到,此刻所處的環境,其實是在一輛公交車上;疑似有人搖床的顛簸感,也並沒有隨着他的嘟囔戛然而止,反而多了一些他覺得既熟悉又陌生的聲音。
“後面的小夥子,我說你搞什麼飛機,這可是在公交車上嘞!
鬼哭狼嚎的,把車當你家了!”
“阿姨,阿姨!
有話好好說,我剛剛聽到他聲音的時候,看了一下。
那年輕人,可能睡覺做噩夢了他。
也許是工作太累了,睡迷糊了,所以才嚎出了聲。
您多擔待。”
伴隨着一個阿姨的聲音和一名主播的聲音響起。
緊接着,駱千里和位於他前面的一對男女都被吵醒了。
駱千里睜開雙眼的那一刻,看到自家的天花板變成了公交車的頂部,突兀地就從躺着的公交車座椅上坐了起來,眼裏顯現出了眼前的一切不可思議的眼神。
當他看到坐在自己前面的男女,就是今年年初大火網劇開端里的李詩情和肖鶴雲時,頓時睜大了眼睛,心裏頓時波濤駭浪。
我不是在家裏睡覺嗎?
怎麼會出現在開端嘉林市從宏強電纜廠開往學鄴南路的45路專線公交車上?
這也太恐怖了。
要知道,車上的鍋姨陶映紅,也就是公交車後門往前隔了一個座位,一身樸實無華的衣服穿在身上,看上去是個老實的中年阿姨。
可實際上是一個,靠着當過焦島一中的化學老師那份知識,以及在嘉林市東海化工廠的工作經驗,能雙手製造高壓鍋炸彈,為了女兒可以以性命為代價炸車的危險人物。
更別說開車的司機王興德是她的丈夫與幫凶。
接下來,我該怎麼辦?
才能不被她炸死,成為公交車上無辜的亡魂。
就在駱千里思索該如何躲避被公交車炸死的時候。
“砰砰砰——”
“停車,停車!我要下車。”
上身穿着藍色牛仔短襯,下身穿着黑色休閑褲,腳上套着白鞋,肩上斜挎白布包的李詩情,離開了自己的座位,衝到了公交車後門處,猛的拍門,時不時眺望司機王興德,並言語道:
“叔叔,快停車,這車要炸了。我要下車。”
然而她的話說完,李詩情期待的,平時與之相處關係融洽的好人司機王興德,並沒有停車,更別提打開車門放她下去了。
李詩情心想,是不是我站得太遠了,所以叔叔沒聽見。
“嗙嗙嗙!”
……(此處就重複李詩情要下車的話了,省略號代替。)
於是乎,又跑到了公交車的前門處,繼續拍打車門,並重複了之前的話。
她是怎麼知道的我和映紅要炸車。
不管她是怎麼知道的,此刻都不能阻止我。
即便今天不是萌萌的確切祭日,但是拉着他們一起在跨江大橋炸死,一定可以引起警察重視,繼而調查萌萌的案子。
這樣,就可以還萌萌一片清白了。
萌萌知道了,她一定會很高興。
萌萌,你再等等,爸爸媽媽馬上就來見你了。
頭髮有些銀絲,身上穿着左臂綉刻有嘉林公交集團字樣臂章司機服的王興德,聽到了李詩情所說的話,臉上露出了驚訝的表情,沉思了片刻,便恢復了常態。
隨後,腳踩油門,提高了45路專線公交車的速度,徑直地奔向了嘉林市過江大橋。
彼時,發現了李詩情拍打車門叫停車的坐在車廂右側,鍋姨陶映紅前面的三個側座上其中之一,頭戴黑色大耳機,一身黑色穿着的耳機男,迅速地抱住了李詩情,不讓她搗亂。
李詩情邊掙扎邊吶喊着:“放開我!放開我。”
但,一切都是徒勞無功。
耳機男沒有出聲搭理,也沒有放開她。
思來想去,都沒有什麼比網劇開端原著里男女主更好的方法,躲避鍋姨陶映紅炸車,理智上,雖說不知道自己怎麼穿越到開端里的,但現實是,已經明確的知道了自己身處開端之中,駱千里豈能沒有舉動。
此情此景之下,他只好網羅了自己所有有關開端記憶的情況下,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出聲干擾王興德和鍋姨陶映紅。
“王興德,快住手,別害了一車無辜的人,我知道萌萌的事,我知道她是無辜的。”
“你是誰?”
王興德一聽駱千里提到了王萌萌,心裏頓時泛起了波動,邊開車,邊吼道:
“你怎麼知道萌萌。
你是不是當年罵萌萌的那群人。”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害死萌萌的人,是嘉林市某個公司的職員人渣——何鷹駿。
相信我,王興德。
只要你停車,我們一起取證,把證據交給警方,警察一定會重新調查你女兒的案子,還萌萌一個清白。
但是,你繼續帶着我們大夥,一起在跨江大橋炸死,那隻能讓那個畜生依舊逍遙法外
萌萌也不會高興。”
“你怎麼證明你說的是真的?”
經歷了失去女兒那種常人無法理解的痛苦,籌劃了4年,只為今天這樣一出的“犯罪”,聽到駱千里所說提到了具體的人名,信了幾分,但沒有全信的王興德,在放慢了車速之後,言語大聲疾呼,質疑道:
“說——”
“劉瑤,她是萌萌的同學,她有拍下人渣何鷹駿侵害萌萌的照片,她當年受過人渣何鷹駿的眼神恐嚇,迫於是外地上學,怕被報復。
加上幫你女兒在網上發聲,她被一群網上施暴且不負責任的鍵盤俠針對。
自從那件事以後,其人變得抑鬱寡歡,畢業后,開了一家小公司,普普通通的活着。
包括你和鍋姨陶映紅要炸車這件事,都是我最近查到的。”
見王興德懷疑,駱千里綜合自己腦海的開端記憶,煽情地回應道:
“只要你停車,放大家下車,我就帶你和鍋姨陶映紅去找她,讓警方重啟調查。
最後,還萌萌一個清白。”
駱千里說完,王興德陷入了思量之中,車速逐漸地放緩。
他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一時間,王興德腦海,就像是有了兩個靈魂一般。
一個聲音告訴他,駱千里說的是真的,我們應該相信他。
另一個聲音,則唱起了反調。
不,他在說謊,在勸服我們,他口口聲聲在說,知道萌萌的事,但是為什麼現在才說。
可能他在調查,沒有證據之前,警察也不會相信。
之前,和映紅去報警,警方也沒找到什麼實質性證據,後來不了了之,十多天匆匆結案。
不就印證了這一點。
不要去想什麼,他就是在騙我們。
……
“什麼,要炸車?”
“這要命了不是。”
“救命啊!車上有人要炸車。”
“司機師傅,停車,快停車!我還不想死啊!”
~
王興德的腦海,上演了人性的鬥爭。
而外界,一眾乘客,李詩情鬧的時候,他們不信,現在多了個駱千里,他們慌了,耳機男放開了李詩情,任由她和其他人一起打開車窗吶喊求救或去搗亂王興德駕車。
鍋姨陶映紅麽,亦變得怒不可遏。
“王興德,你在幹什麼?”
坐在耳機男和公交車後門之間的鍋姨陶映紅,因為4年來,思女心切,幾近精神病的緣故,全程聽完了駱千里和王興德的對話,卻是沒有絲毫相信駱千里的實話。
朗聲朝着王興德歇斯底里地怒吼道:
“他就是為了活命,在騙我們,萌萌就在前面等我們,你減速是做什麼?
你這個懦夫。
你是不是怕死了。
說話——”
“證據呢?
你有那個人渣何鷹駿的照片嗎?”
說來也奇怪,本來在自我鬥爭的王興德,經過陶映紅的一番話激勵,瞬間從思緒之中解放了出來,發現就在附近的耳機男和李詩情想要搶奪方向盤,遂二次踩下了油門,高聲對着駱千里說道:
“你有萌萌同學劉瑤幫萌萌說話,被針對的證據嗎?
沒有的話,我憑什麼相信你。
啊!憑什麼?”
“我……”
聽到王興德這樣說,駱千里知道,之前建立的幾分信任,鍋姨陶映紅給他乾沒了。
頃刻間,他無言以對。
車上的眾人,也把目光投向了他。
目光所至,透露出的意思,像是在說,說服不了開車的王興德,你還有別的辦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