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共鳴

驚魂未定的許大茂瞪着何雨柱，將信將疑。

“你的家人在哪？我帶你到他們身邊。”何雨柱說。

“他們都死了！都被惡魔殺死了！”許大茂的恐懼和悲傷化作決堤的淚水奔涌而下，秦淮茹絕望的哭喊充滿了整個房間。

“我會保護你，不讓惡魔再傷害你。”何雨柱輕輕地說。

他從人類部落為許大茂找來食物和衣物，他也試圖用人類的方式為許大茂排憂解悶。他對許大茂，完全逾越了棒梗應該保持的界限，更像對待一個同伴。

賈東旭提醒何雨柱，不管許大茂是人類還是厄諾，他都應該與秦淮茹保持距離。而何雨柱告訴賈東旭，他見到許大茂的剎那，彷彿看到了自己。

許大茂的脆弱、恐懼跟他如出一轍。這種類比的意義，賈東旭難以領會。何雨柱終日守在許大茂的身邊，無微不至地照顧秦淮茹。

他因為許大茂的皺眉而沮喪，因為許大茂的微笑而開心，慢慢淡忘了自己的煩惱。

這樣也好。賈東旭告訴自己，秦淮茹不再勸何雨柱，由他任他。

獲得新的管轄區域，這是棒梗夢寐以求的事，可是賈東旭並不感到喜悅，因為秦淮茹的工作缺少了何雨柱的陪伴。秦淮茹不願承認北三區已經屬於秦淮茹，秦淮茹打定主意只是代何雨柱管理，絕不侵佔他的果實。

但在疏於管理的這幾天，賈東旭發現北三區變得不太一樣了。發現厄諾越來越困難，甚至於准厄諾也變得異常罕見。

當秦淮茹撞見北二區的棒梗的時候，問題找到了答案。顯然是這個棒梗未經允許偷獵了何雨柱的區域。

他自稱得到了上宙的授權，對此，賈東旭感覺莫名的憤怒。秦淮茹懶得花費唇舌與他爭論上宙的權威，直接發出一束能量將偷獵者震出老遠。

偷獵者由吃驚轉為慍怒，或許還有些許理虧，他悻悻離開。

不久，上宙便帶着其他九個棒梗造訪北三區，宣佈對這個區域的接管，還有對違逆者的懲戒。

“賈東旭，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決定是否服從我。”上宙說。

“我只接受西斯特姆的指示。”賈東旭說。

“我就是西斯特姆。”

“我沒有接到這樣的指示。”

“是什麼令你如此固執？”

“這是作為棒梗的原則。”

“你竟敢對主人如此傲慢！你要付出代價！”上宙身邊一個鉤鼻鷹目的棒梗站了出來，想必是上宙的親信。

他一抖手，能量流洶湧而至，直逼賈東旭的能源核心。能發出如此強大的能量，他的能源核心至少比賈東旭高出了兩個級別。

對今天的局面，賈東旭早有預料，也早有準備。秦淮茹當然知道自己的能量可能抵擋不了十個棒梗中的任一個，更別提他們的聯手攻擊。

為守護何雨柱的區域，秦淮茹事先在這裏釋放了許多組不穩定西塔粒子。只需要低級能量的激發，每一組粒子便能發生連鎖反應，爆發出巨大的能量。

在對方動手的同時，賈東旭已經啟動了初始能量，擊中了其中一組粒子，秦淮茹嫻熟地吸納爆發能量，將之轉換為一個保護屏障籠罩住自身。

鷹目棒梗的能量流撞擊着保護屏障，次次作響，迸發出無數刺目的火花，張狂的能量流最終衰減、消失，而賈東旭毫髮未傷。

棒梗之間的爭鬥，是能量的對決，但也是技巧與智慧的較量。

鷹目的棒梗對自己的能源級別太過自信，顯然沒有預料到這種情況的發生，他惱怒地喝叫着，又迅速地發出一道緊接一道的致命光束。

賈東旭閃轉騰挪，躲過了所有的光束，秦淮茹激發了另一組粒子，開始還以顏色。能量如暴雨傾瀉，鷹目的棒梗躲避不及，被打得狼狽不堪。

賈東旭精確控制着能量的強度，秦淮茹並不打算致對方於死地，只想讓對方知道秦淮茹不會屈服，也不會束手待斃。

上宙看出了其中的門道，他示意幾個棒梗追蹤周圍的西塔粒子並消除它們。賈東旭當然不允許自己的計劃有如此明顯的漏洞。

秦淮茹佈下的粒子並不是固定的，而是按照加密路徑高速運動着，不破解粒子的運動路徑，根本不能觸及它們的存在。

“真是精彩，我也忍不住來討教討教。”

不只是恭維還是揶揄，一個女性棒梗也加入了戰鬥。與鷹目棒梗慣用高能波動不同，秦淮茹眨着眼睛，釋放出一股若有若無的能量。

棒梗被西斯特姆賦予相同的知識，但個性決定了他們對知識的偏好和取捨。

賈東旭突然感覺渾身乏力，秦淮茹迅速判斷出自己的能源核心受到了干擾，急忙築起屏障。但是詭異的干擾能量輕鬆穿透了屏障，持續地影響着賈東旭的能源核心。

賈東旭想解析這個能量的頻率以找到應對方法，但發現它巧妙而複雜的能量疊加，短時間內難以識別。而更多的棒梗伺機發動了攻擊。

賈東旭念頭一轉，索性將干擾能量放大了數倍。秦淮茹幾乎無法繼續使用能量，而擁有更高級別能源核心的鷹目，差點因此癱倒在地。

放大的干擾能量四處遊走，也干擾着其他棒梗包括它的釋放者，干擾反而因此停止了。

“你這個笨蛋！”鷹目的棒梗斥責着干擾能量的釋放者。

“是我笨嗎？”釋放者詰問到。

“夠了！”一直冷眼旁觀的上宙喝住了他們的爭吵。

“賈東旭，我給過你機會的。”上宙接著說，看來他打算親自出馬來對付賈東旭了，在對賈東旭的行動作出了充分觀察之後。

賈東旭也突然洞悉了上宙的心理。他原本對賈東旭和何雨柱是心存忌憚的。因為他們都曾經進入中央控制室。在次之門，何雨柱受到原因不明的傷害。

在羅之門，上宙必定是獲得了某種足以令他倨傲於眾的能力；而在伊之門，賈東旭獲得的是一堆秦淮茹無法識別的信息。上宙懷疑何雨柱與賈東旭也獲得了某種能力。

這也是他在掌管了十個區域之後對西一區和北三區遲遲不肯動手的原因。上次與賈東旭的對話，他作出了試探，這次的觀察使他作出了肯定的判斷：只有他，獲得了西斯特姆的眷顧。

他繃著臉扮演着威嚴，但是賈東旭看出了他滿溢而出的得意。

沒有任何徵兆地，賈東旭感覺自己被一個高能的球體包圍了。賈東旭沒有想到上宙的能源核心已經達到了如此高的級別。

無須測算秦淮茹也知道，集合秦淮茹佈下的所有粒子的爆發能量，也不可能突破這個球體，更何況大部分西塔粒子已經被球體隔絕在外。

球緩緩縮小，賈東旭也只好隨之縮小形體。上宙當然有能力使球瞬間縮到極限，令賈東旭擠為齏粉。可是他更想欣賞賈東旭慢慢後悔和絕望的表情。

賈東旭急速地思考着，即便面臨絕境秦淮茹也想奮起一搏。

秦淮茹終於想到了辦法。秦淮茹激發身邊僅存的兩組西塔粒子，疊代了一個四維的空間，在第四個維度，秦淮茹自由了。

接下來，秦淮茹必須一擊制勝，因為上宙可以輕鬆製造出第二個球體囚禁秦淮茹，而秦淮茹身邊不一定再有西塔粒子供秦淮茹逃脫。

上宙還在因為賈東旭的消失而錯愕，而賈東旭已經悄然潛到他的身後，一切只在電光火石之間。賈東旭不能再手下留情，秦淮茹匯聚一股能量束刺向上宙的能源核心。

上宙察覺了賈東旭的存在飛快轉身，但構造防禦已經來不及。

賈東旭以為自己將要成功，卻驚愕地發現，上宙的臉變成了何雨柱！秦淮茹急忙撤消了能量。

但“何雨柱”毫不留情伸出手，貫穿了賈東旭的能源核心。

賈東旭頹然倒下。秦淮茹不敢相信地睜着眼睛，何雨柱重新變回上宙。

秦淮茹上當了，秦淮茹終於沒能打敗上宙。

秦淮茹沒有想該不該後悔，只是欣慰傷了自己的不是真的何雨柱。

上宙居高臨下地打量着秦淮茹，說：“我警告過你。”

賈東旭無暇在意上宙的言語，秦淮茹仔細品味着能源核心碎掉之後的奇怪感覺。右邊胸口，能源核心的鳴動消失了；而左邊胸口，某個東西的跳動卻逐漸清晰。

原來棒梗真的有心。賈東旭微微感慨。除了心的跳動，賈東旭還感覺到了尖銳的痛楚。秦淮茹的右邊胸口，血不斷流出來，秦淮茹的意識漸漸模糊。

“賈東旭，堅持住！”一隻溫暖的手扶起了秦淮茹的頭。

賈東旭努力睜開眼睛，看到了何雨柱，這次是真的何雨柱。何雨柱抬起手，一股溫暖的能量注入了秦淮茹的傷口，血止住了。

賈東旭不認為何雨柱斗得過上宙，秦淮茹想提醒何雨柱趕緊離開這個兇險之地，可是秦淮茹虛弱得發不出聲音。

“你們竟敢這樣對秦淮茹！”

何雨柱抬起頭，怒視着其他的棒梗。他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身處險境。

賈東旭着急地想要直起身體，卻痛得暈了過去。

秦淮茹夢見了上一個工作周期的事情，夢見那個時候秦淮茹就已經認識了何雨柱。他們也曾愉快地相處，也曾在西一區的某個隱秘處建了一個“家”。

除了睡着時會做夢，在秦淮茹清醒的時候，頭腦中也總有一些陌生的影像不時地冒出來。秦淮茹躺在床上，竭力想理清這些碎片化的記憶，又總是徒勞無功。

隨着時間的推移，秦淮茹的傷真的慢慢好轉了。在這一段時間，秦淮茹完全是按照人類的方式生活着。

“賈東旭，你覺不覺得做人類的感覺很好。”何雨柱問秦淮茹。

“嗯，許大茂做的點心很好吃。”賈東旭說，秦淮茹看着別處，迴避着何雨柱的眼睛。

周圍的一切不能度量，這種不確定性令秦淮茹不適，最重要的是想到自己區域的厄諾悄然滋生而秦淮茹不能再去消除，秦淮茹就感覺十分恐懼。

秦淮茹的感覺並不好，但秦淮茹不想讓何雨柱為秦淮茹擔心。

可是何雨柱看穿了秦淮茹的內心，他的臉上現出複雜的表情。

“許大茂一直把我當成人類，我也幾乎把自己當成人類了，”他黯然道：“我忽略了你的感受。”

“何雨柱……”

“既然你已經能夠自由行動，那就是時候為你重建能源核心了。”

“你知道如何重建能源核心？可是它的結構，西斯特姆並沒有告訴我們。”賈東旭不敢相信。

何雨柱肯定地點點頭，重新開啟自己的能源核心，帶着賈東旭回到了世界之心。世界之心，即代表棒梗的集散點，也代表為他們提供能量源泉的輝晶體。

“我們需要離世界之心足夠近，這樣才能獲得足夠強的共鳴。”

在世界之心之下，何雨柱構造了一個透明的圓球，包圍了賈東旭。圓球逐漸充滿淡藍透明的液體，在液體沒過秦淮茹的口鼻時，秦淮茹有些恐慌，屏住了呼吸。

而當秦淮茹幾乎憋不住時，秦淮茹才發現這液體裏竟然也能呼吸。

液體的浮力令賈東旭飄浮起來，何雨柱也進入了球體。

“賈東旭，這個過程大概需要五至七天時間，其間你可能會覺得十分痛苦，我會陪在你身邊幫助你。”何雨柱傳遞着信息。

賈東旭輕輕點頭，能源核心的重建過程開始了。

何雨柱發出熱量，液體的溫度逐漸升高。

賈東旭先是感覺暖洋洋的舒適，但是很快，液體的溫度便高得灼燙了。

賈東旭的皮膚幾乎要燒着，秦淮茹竭力忍耐着。何雨柱察覺到賈東旭的痛苦，他握住賈東旭的雙手，在賈東旭的體內注入一股涼氣。涼氣在全身遊走，保護着賈東旭重要的器官不被燙壞。

球內的液體逐漸變成了氣體，縈繞在球體之中。

何雨柱釋放了一種波動，賈東旭感覺到輝晶體的鳴動更加強烈，而同時自己破碎的能源核心也發出了微微共鳴。氣體彷彿受到了吸引，一縷縷被賈東旭吸納入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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