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龍之淚
千葉抱着雲弈，察覺到他的體溫正在逐漸恢復正常，懸着的心這才放了下去。
不久，千葉的眼皮越來越沉，就這樣，兩個人胡亂地抱在一起，身上蓋了些衣物，沉沉睡去。
不一會兒，時空聖龍化作人形顯露在外面，就在前方不遠處坐了下來。
一道聖光浮現，落在時空聖龍身邊，聖靈凰鳥第一次以人形面世，坐在了時空聖龍身邊。
時空聖龍：“你原來也能化成人形啊。”
“都是創世之初就存在的器靈，瞧不起誰呢？”
說完，聖靈凰鳥瞥了一眼身後的雲弈和千葉，那畫面簡直不忍直視。
“小弈體內的能量已經漸漸趨於穩定了。”
聖靈凰鳥：“又不是看他。”
“我也沒跟你說話。”
“哼～”
“凰鳥，你在天宮多久了。”
“洛河戰役后，我一直沉睡在聖池中，直到千葉到來。”
“神族的情況已不同於以往，你要保護好雪兒。”
“這不用你教我。”
這時，時空聖龍看向雲弈，立即隱匿了身形，回到了冰魄劍里，隨後，聖靈凰鳥也消失在了雲弈面前。
雲弈迷迷糊糊睜開了眼睛，伸出右手嘗試調動體內的靈力，水火兩系靈力調動自如。
“阿空，我成功了。”
時空聖龍：“不，其實沒你什麼事兒。”
“啊？”
雲弈不明所以，這時，時空聖龍提醒道：“看你旁邊，有大驚喜。”
雲弈的視線緩緩向右移去，驚奇地發現，自己旁邊還睡了個人。
雲弈猛地坐起，自己的上衣早已不翼而飛，反觀千葉，她穿得似乎是連體的衣裙，場面一下子尷尬了起來。
“誰能解釋一下？”
雲弈穿好上衣，將千葉的衣物蓋在她的身上，遮擋住她的身體。
其實千葉早就醒來了，臉像火燒似的燙，她不知道現在醒來該和雲弈說些什麼。
而雲弈在聽時空聖龍講述了前因後果，手不由自主地摸了下自己的臉。
時空聖龍：“行了行了，別害羞了，辦正事。”
“誰害羞了……”
這時，雲弈注意到在他前方不遠處有立着一處石碑，石碑後面是一顆藍色的淚狀物體，被一層黑霧所籠罩。
石碑上記載了一段塵封已久的往事：吾之摯友，穿梭時空之巨龍，隨吾征戰無數，然殺戮之孽，日益加重，以至戾氣纏身，於瘋狂中誤殺上神歸寧。為祛除其戾氣，吾與眾神以鐵鎖縛之，烈火炙之。及其醒時，懊悔不已，后自毀形體，與時空冰葬劍相依而生。
在看完這段話后，雲弈置身於一片幻境之中，在他的正前方，被烈火炙烤的時空聖龍正發出凄厲的叫聲，在回憶起歸寧上神的時候，這位龍中之龍流下了一滴眼淚。
“阿空……”
在雲弈呼喊時空聖龍的時候，幻境也隨之消散。
對於過去的事，雲弈並不關心，他問了時空聖龍這樣一句話：“阿空，你也會哭嗎？”
時空聖龍沉默不語，雲弈走到那滴眼淚前，伸手觸碰了它。
“你別亂動，那上面有很強大的戾氣！”
千葉已經顧不得把衣服穿上，連忙阻止雲弈，但為時已晚。
一時間，瘋狂、暴躁、憤怒等一系列負面情緒湧上雲弈腦海，此刻的他，正經歷着與時空聖龍一樣的痛苦。
千葉見狀，釋放自己的聖系靈力，灌入雲弈的身體，抵禦那股可怕的戾氣。
受兩股力量的影響，雲弈一直在現實與幻想中來回切換，這時，他隱隱約約看到一個女子的背影，女子轉過頭來，沖他微笑，不，應該是對時空聖龍微笑。
“歸寧上神？”
此刻，時空聖龍的靈體出現在雲弈背後，龍之淚的力量被無限釋放。
一聲震耳欲聾的龍吟似乎要將整個龍之秘境毀滅，晶藍色的光芒瞬間瘋狂迸裂。
光芒褪去，雲弈的靈力已經突破九階，龍之淚的力量被完全吸收，千葉慌慌張張跑到雲弈身邊，再三確認他的安全。
“你沒事吧，嚇死我了。”
雲弈看了千葉一眼，目光卻緩緩移向一邊。
千葉這才發現，她整個上半身，只有一件貼身的胸甲。
“你轉過去。”
“已經轉過去了。”
“哎呀，把……把衣服給我拿過來！”
“哦哦。”
雲弈撿起千葉的衣服，從背後遞給了千葉。
等千葉穿好衣服，兩個人都來不及尷尬，一場新的戰鬥已經打響。
雲弈吸收了龍之淚所有的純凈力量，而剩下的污穢正在悄然聚集。
一條通體黑色，上面有藍色條紋的時空聖龍正在向二人怒吼。
雲弈面無懼色，海藍沁心甲在一片時空之力中披在了身上。
“三階功法——冰封。”
碩大的黑暗巨龍頃刻間被凍成了冰雕，真正的時空聖龍已經盤旋在雲弈背後。
“九階功法——冰龍魄。”
隨着境界的提升，冰龍魄的等級也提升至了九階，此刻的時空聖龍已不是靈魂的狀態，而是由時空之力凝聚而成的實體。
施展出冰龍魄后，暗黑巨龍也沖脫了冰封的束縛，兩條巨龍在這片秘境中劇烈地碰撞在一起，在一片光亮過後，雲弈解除了海藍沁心甲，而時空聖龍，則是擊敗了過去的自己。
千葉在一旁看到了整個過程，她很難想像，那是一個人類可以爆發出的力量。
“小弈……”
不知不覺中，千葉又稱呼雲弈為小弈，雲弈轉身看向千葉，說道：“已經沒事了。”
“你沒事就好。”
兩人相互對視，千葉這才想起剛才的尷尬瞬間，一下子覺得不好意思起來。
“千葉，你怎麼了？”
“我其實覺着還是雪兒這個名字好聽，你……能跟我講講以前的事嗎？”
“當然，來日方長。”
這四個字是當初蘇落櫻出嫁時對雲弈說的話，起初雲弈還有些不懂，不過現在，他似乎明白了。
時空聖龍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禁泛起了對故人的思念。也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漸漸擁有了人的情感，可能……是和雲弈待久了，被同化了吧。
……神族
羅烈和逆影正在一個暗室里交談。
逆影：“聖女已經很久沒回來了，用不用找她？”
“現在還用不着她，當務之急是催促血舞早點發動對人族的全面戰爭，那點小打小鬧怎麼可能會掀起風浪。”
“我知道了。”
等逆影走後，羅烈背靠在椅子上，嘴裏喃喃道：“雲弈，千萬別讓我失望。”
另一邊，被封鎖意識的川在辰華的幫助下蘇醒了過來，奇怪得是，他並沒有向羅烈揭發槿和菱莎。
此時的菱莎正坐在窗邊，身上穿着一件來自人族的白色衣裙，一隻手拖着下巴，腦海中始終浮現着一個少年的身影。
這時，一個侍女走了過來，輕聲說道：“菱莎上神，槿上神和川上神找你。”
“川？”
此刻的菱莎忐忑不安，她是現在才知道川已經醒來了。
“讓他們進來吧。”
“好。”
川剛進來，就抱怨道：“菱莎，你下手可真狠啊。”
菱莎一頭霧水，隨後看向槿，說道：“解釋一下吧。”
……神族試煉場
莫失和維加正在切磋，兩人切磋了數千年都沒分出勝負，今日也是一樣。
二人點到為止，坐到了一邊的藤椅上喝茶。
莫失：“這是從人族弄來的茶葉，嘗嘗吧。”
“人類的東西，和神族種出來的怎麼能比。”
雖然嘴上這樣說，但維加還是端起茶杯喝了幾口，放下茶杯后一句話都沒說。
莫失：“怎麼不說話了？”
“確實比神族種出來的好喝，話說你好像經常帶人族的東西回來。”
“人、神、魔還有妖，為什麼要劃分地那麼清楚。”
“什麼意思？”
莫失：“沒什麼。”
維加：“對了，關於永恆空間的事……”
莫失：“惜柔她們已經去過一次了，裏面那股奇怪的力量可以讓時間暫停。”
維加：“以他們的靈力無法到達更深處，明天我親自去。”
“嗯，小心些。”
……遺忘之海
雲弈和雪兒離開了龍之秘境，兩人的關係有了一絲微妙的變化。
剛沒走多久就碰到了敖興等人。
敖興：“你們……不是消失了嗎？”
雲弈：“這個說來話長，一會慢慢和你們解釋吧。”
而一旁的雪兒沉默不語，時不時抬起頭看雲弈一眼，隨後又立即將頭低了下去。
這一系列動作都被龍瑩看在眼裏，雖說龍瑩平時看起來不大聰明的樣子，但對於雲弈的事卻格外敏感，就憑雪兒剛才看雲弈的眼神，龍瑩的內心就升起了一股敵意。
就像之前拉彌亞利用龍瑩的慾望蠱惑龍瑩，卻發現，龍瑩的慾望全是雲弈。
這時，龍瑩走到雲弈身邊，說道：“小弈，你沒事吧？”
“沒事，不用擔心。”
只是兩句簡單的對話，雲弈身邊的雪兒滿臉醋意，周圍的人似乎都明白了這是怎麼回事。
敖興和葉桐恩對視了一眼，都無奈地搖了搖頭。
龍瑩說道：“小弈，能……和我一起去看看我娘嗎？”
“敖卉伯母她……”
經歷了這件事後，敖卉的心已經如同死灰，其實，她早就發現那個陪在她身邊的龍書臣是假的了，只是，她還抱有一絲幻想，她是多麼希望龍書臣還活着。
等雲弈和龍瑩推開敖卉的房門時，並沒有看到敖卉，桌子上留有一封書信。
信的內容如下：瑩兒，原諒娘的不辭而別，因為我的私心，給龍族造成了難以挽回的傷害，我對此深感羞愧。現在，我只想遠離龍族，去往世界各地追尋你父親的足跡，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看完信后，龍瑩不禁潸然淚下，趴在雲弈的肩頭就哭了起來，雲弈理解她此刻的心情，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說道：“沒事的，瑩兒，你們還會再見的。”
“小弈。”
“嗯？”
“別離開我好嗎？”
“一定。”
……就在雲弈啟程準備返回人族的時候，龍瑩追了上來。
“瑩兒？”
龍瑩：“小弈，我想和你一起回人族。”
“瑩兒，我……”
“我知道你要去前線參戰，所以才要跟着你。”
還沒等雲弈說話，千葉便搶先一步，說道：“你就乖乖待你龍族吧。”
龍瑩：“我和小弈說話，關你什麼事？”
“唉？你……”
眼看兩人就要吵起來，雲弈連忙說道：“等一下，我現在要先回一趟家，咱們就一起走吧。”
龍瑩：“嗯.。”
雪兒雖然沒說什麼，但內心卻有一點忐忑，一想到要見雲弈的母親，自己莫名其妙地就緊張起來。
“不對呀，我為什麼要和他回人族啊。”雪兒聲音很小，但還是被葉桐恩聽到了。
葉桐恩：“雪兒，你說什麼？”
“沒……沒什麼。”
葉桐恩：“話說，你不用回神族述職嗎？”
“回去也沒什麼事，我在神族只是有個空頭銜而已，平日裏沒什麼工作要做。”
“這樣啊。”
雲弈走在四人的最前面，殊不知家裏還有個大驚喜在等着他。
……
一行人很快回到了人族，一路上遇見了不少墮落的妖怪，雖然人族並沒有直接對妖宣戰，但地方的軍隊已經參加了戰鬥。
人族軍隊的修鍊者，十個人裏面或許只有一兩個可以操控靈力，並且等級不高，與妖物作戰，損傷十分慘重。
看到這一幕幕，更加堅定了雲弈奔赴人妖戰場的想法。
於此同時，遠方的魔族正在經歷一場魔尊之位更迭的歷史之戰。
……
雲弈回到家中，只是想回去看看周楠，他這一走，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可雲弈剛一進門，就迎上了周楠冰冷的目光。
“娘……”
“別叫我娘！給我跪下！”
雲弈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還是乖乖跪了下來。
龍瑩見狀，連忙跑到周楠身邊，說道：“伯母，這是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
“瑩兒，別替他求情，這個小子真是無法無天了。”
說著，周楠的目光落在了雪兒的身上。
“雪兒？你可算回來了。”
雪兒有些茫然，她只是覺得眼前這個婦女很熟悉，可是怎麼也記不起來她是誰了。
“伯……母？”
周楠察覺出了雪兒的異樣，龍瑩在一旁“解釋”道：“雪兒生了一場大病，病好后什麼也不記得了。”
周楠心疼地將雪兒抱在懷裏，說道：“苦了你了，都怪這個逆子，沒照顧好你。”
雪兒沒有說話，周楠的懷抱真的很溫暖，好像這裏才是她的家。
大家團聚在一起，本應該是件高興的事，但云弈可就沒那麼好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