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未來
“我吃飽了，去修行去了。”李雲軒放下碗筷前往校場。
“這孩子，我怎麼感覺他今天怪怪的。”李晝嘀咕着。
翁茜雖然也感覺有些奇怪，但還是白了李晝一眼：“哪有這麼說自己兒子的。”
李雲軒不緊不慢地來到校場，那裏已經有不少人在打熬筋骨了。
校場是一塊獨立開闢出來的露天場地，相比較其他地方，只是清理了一下地面的草木，然後壓實了一些，周邊也只是用木頭攔着，防止野獸進來便溺。看起來很是簡陋。
數十斤的石鎖被少年們高高提起，重重摔下，在地面濺起一陣灰塵。
“軒哥兒……”
“軒哥兒早啊……”校場中大多都是十四到十八歲左右的少年，這些人見到李雲軒無一不露着笑臉打招呼。
“早啊……”李雲軒也笑盈盈地回應，這些少年的父輩，都是他爺爺和父親的部下，千里迢迢跟隨過來期望建功立業。
“軒哥兒，今天可是考核的時候，你準備好沒？”一個滿臉橫肉的獨眼大漢走上前，用獨眼瞪了少年們一眼，示意他們繼續鍛煉，又滿是笑意地看着李雲軒。
李雲軒笑着點頭：“會讓你大吃一驚的，石叔。”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石叔走到校場內繼續監督諸多少年鍛煉，仔細看可以發現，石叔有一條腿空蕩蕩的，靠一根鐵棍卡在腿上，一瘸一拐地行走。
石叔原本是淬體九重的高手，在軍中也是排得上號的悍士，在一次圍獵凶獸的途中，被開靈境凶獸咬斷一條腿后就退伍了，爺爺將不願意閑着的他安排到這裏訓練年輕一輩的小夥子們。
石叔拿着一條丈長的牛皮鞭往空中一抽，打出一個音爆：“兒郎們，集合了。”
聽到聲音的少年們迅速集合在一起。
石叔站在所有人前面，毫不客氣道：“兒郎們，今天是一月一次的考核，希望能讓我看到你們的進步，否則我認得你們，我手裏的牛皮鞭可不認得你們。”
“是！”少年們回應得中氣十足。
“誰先來？”
“我來，”幾名少年站出來，石叔從中隨意點了兩人，他們拿着沒開鋒的鐵劍開始比試。
只看了幾招，多了五十年閱歷的李雲軒便暗自搖頭，這些少年看起來膀大腰圓很能打似的。事實上，他們本身資質就不太好，修鍊的功法又是最普通的莽牛勁，修行效率低下，目前也才淬體二三重。
戰技也不會，只會簡單的劈砍，打起來像小孩子打架，說普通都是誇獎他們了，只能算平凡。
百來人中，也就五六個人修習了戰技，勉強算得上在普通範圍。
在繁華一些的地方，隨便一個修行過的普通同境界的少年就能擊敗他們。來個精英子弟就能打十個。真要碰到那些真正的天驕，人家這個歲數已經到達淬體八重，九重了，這百來個人，殺完也就一頓飯的功夫。
隨着時間流逝，少年們都陸續考核完畢，有的人獲得凶獸肉獎勵，也有的人挨了鞭子。
這時，一個和李雲軒有九分相似的少年，抿着嘴朝李雲軒道：“哥，我要挑戰你！”
旁邊戰鬥完的人嘿嘿笑起來：“軒哥兒，轅哥兒，果然每次考核他們兩兄弟之間的戰鬥是重頭戲。”
“阿轅！”看到他，李雲軒又陷入回憶中，李雲轅，二叔李夜的兒子，只比自己小四個月，在家族敗退郡城后，他們三個人相依為命，直至群雄亂戰，幾個人逃難分離，過了很久才繼續相見，可惜，終究還是辜負了二叔的臨終囑託，沒能照顧好他。
李雲軒手持鈍劍，另一隻手負在身後：“要挑戰我？我讓你一隻手，讓我看看你進步沒有！”
李雲轅瞪大了眼睛：“大哥，你也太小看我了吧？”
李雲軒嘴角勾起笑意：“怎麼？你要是怕的話，我赤手空拳也行的。”
“哥，我會讓你後悔小看我的。”李雲轅被氣的哇哇大叫，持劍沖了上來。
“鐺，”李雲轅持劍斬向李雲軒，被李雲軒輕易看出破綻格擋住。
李雲軒搖搖頭：“中門大開，是等着別人給你開膛破肚嗎？”
“鐺，鐺，鐺……”李雲轅接連施展劍技，卻被李雲軒輕輕鬆鬆化解所有攻勢。
乘李雲轅變招的時刻，李雲軒一腳踹到他的腿上讓他單膝跪地，劍架在李雲轅脖子上：“想要擊敗我，再練一百年吧！”
在場人當中，也就李雲轅和自己兩人在同境界中勉強算得上精英。不過自己多了五十年的戰鬥經驗和閱歷，哪怕在自身實力相差不大的情況下，虐個同境精英就像虐菜一樣簡單。
“好啊！”看到李雲軒乾淨利落地擊敗李雲轅，石叔的獨眼閃閃發亮：“幾日不見，沒想到軒哥兒進步這麼大，看來這次考核的第一應該是軒哥兒了。”
李雲軒道：“這兩天好像腦袋開竅了一樣，學什麼都容易了些，就是有時候感覺招式使用起來不太順暢。”
“不順暢？”這果然引起了石叔的好奇：“來，你施展一下我看看，雖然我不如大公子實力高強，但眼力還是有一些的。”
“石叔，那我就不客氣了。”李雲軒眼角彎起來，他拿開李雲轅肩上的劍，抖了個劍花，殺向石叔。
“你這小子。”石叔啞然失笑，他原先想的是李雲軒當面施展出來，他指點一下，沒想到李雲軒竟然拿他練劍了，不過也好，太久沒動手了，就當活動一下筋骨。
石叔隨意地從身旁少年手中取過一把鈍劍。
“叮，”劍尖刺中劍身發出清脆的響聲。
石叔笑眯眯道：“劍速挺快的嘛。”
李雲軒謙虛道：“就是感覺不靈活。”
他挽了個劍花，圍繞着石叔不斷進攻，絲毫沒有不靈活的樣子。
“軒哥兒，你已經淬體五重了吧？”李雲軒周身血氣之力翻滾，石叔一眼就看出了他的真實實力。
“石叔好眼力。”李雲軒感覺劍技施展的越來越順手，從開始有些彆扭，到長劍就像長在手上一樣，指哪打哪。記憶中的感覺越來越清晰，和每一位敵手戰鬥時的場景都倒映在腦海中。
石叔又擋下幾劍，大聲提醒道：“軒哥兒，我要開始進攻了。”李雲軒的進步太讓他驚訝了，前段時間雖然也稱得上優秀，但也只是在同輩中相比較而已。才短短几天不見，他的劍技就像沉浸了數十年一般，老練而狡猾。
“求之不得！”石叔雖有淬體九重的修為，但他只有一隻眼睛，還斷了條腿，無論是視角還是走位都有些不便，光靠防禦還真有些招架不住李雲軒的進攻。
石叔雖然開始主動進攻，但實力還是壓制在和李雲軒的同一線上，兩人打的有來有回，讓校場上的所有人都震驚不已。
“哈！”李雲軒全身的血氣之力開始瘋狂涌動，身體和記憶之間的熟悉感完全一致，劍與劍的交擊，點燃了他血液中的火。
“這就是天驕么？”石叔內心也很震驚，他的一生中有兩次惡夢，第一次是曾對陣真正的天驕，那時候他身體還健全，他們軍中的一支小隊十個人，每一位都是淬體九重。
他們巡邏時碰到一名修為在淬體八重的少年，本以為可以輕易拿捏。沒想到少年實力極其恐怖，在十位淬體境巔峰的圍獵下，短短一刻鐘的時間，十位淬體九重的強者就像無力的羔羊一樣被一一反殺，要不是另一隻巡邏隊及時趕到，他身為巡邏隊中唯一活着的人，恐怕就不止是失去一隻眼睛這麼簡單了。
現在李雲軒給他的感覺和當時一模一樣。
李雲軒脫離戰圈，眼神凌厲：“石叔，小心，我要施展戰技了。”
對就是這種眼神，自信，堅定，石叔克制住在回憶中的恐懼，手持鈍劍，以最認真的態度，全力應對李雲軒的進攻。
血氣之力順着奇異的路線在脈絡中遊動，最後集中在李雲軒手上，然後一劍斬出：“戰技；疾劍！”
“鐺……”石叔將劍豎在胸前，一手持劍柄，一手扶劍身，全力擋住了這一擊，但還是被強大的力量震得倒退兩步。
石叔放下劍，苦笑道：“軒哥兒，很不得了啊，看來我已經沒什麼可以教你的了。”
“哈哈哈哈……”李雲軒將劍隨意一丟，仰天長笑起來。
有人見狀酸酸道：“石叔讓了他幾招，他就這麼得意嗎？”
他們哪裏知道，李雲軒豈會因為這點小事高興，他高興的是在夢中的所有事情都在現實映現了，不僅是人是物，是場是景，就連在夢中所學，也能夠施展得如意隨心！
所以，他夢見的，是未來啊！